蔡攸既已下令,全軍即刻開拔前往東平府。由於霹靂槍在五日之後便可完工,所以蔡攸命令時遷和霹靂槍隊繼續原地訓練,待霹靂槍拿到手上後方可前往東平府。
大軍一直保持着急行軍,所以只過了大半天,就行進了約莫五分之四的路程,此刻距離東平府不過三十里地。
就在此時,先行的斥候回報,前方兩裡處,有一小隊官兵駐紮,蔡攸聽後,還以爲押運銀車的侍衛們還活着,心中頓時一喜,當下就與楚奇、林沖、武松等人帶着一隊騎兵快馬趕了過去。
但是蔡攸也清楚,侍衛們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幾乎就是爲零。不消半刻,蔡攸等人就趕到那個駐紮地,卻不想竟然碰到的是柳士明和魯智深。
魯智深早就看到了蔡攸,歡喜說道:“灑家今早就聽到喜鵲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必定有故人到來,卻不想是蔡兄弟啊!”
蔡攸對魯智深笑着點點頭,翻身下馬後徑直走向了柳士明,問道:“柳大人,你們爲何會在此處駐紮?”魯智深見到蔡攸不加理會自己,也毫不在意,卻看見林沖也跳下馬來,頓時心中驚喜不已,於是嘻嘻哈哈的跑了過去。
柳士明說道:“今天晌午時分,府衙接到報案,說是官道上死了數名官兵,所以老朽纔過來查看,當老朽來到之後,現死去的官兵竟然穿着咱們右營的服飾。老朽尋思再三,纔打算在此地駐紮,因爲老朽知道,蔡大人也一定會來的!”
蔡攸微微嘆道:“不錯,這些官兵的確是咱們自己人!而且是我派去東平府押運賑災銀款的。”
柳士明頓時吃驚道:“如此說來,那賑災銀款豈不是。。。。”
蔡攸苦笑道:“我不想承認,但是卻又不得不承認,整整二十萬賑災銀款全部被劫!”
柳士明頓時火冒三丈,直直罵道:“究竟是什麼人膽敢打劫朝廷放下來的賑災銀款,他們良心都被狗吃了麼?!”
蔡攸一字一句道:“曾頭市!”
“這位大人。您該不會是搞錯了吧?怎麼可能是曾頭市呢!”還不等柳士明說話。田秋柏此時也走上前來。強先說道。
蔡攸一頓。打量了田秋柏一眼。問道:“柳大人。這位是?”
柳士明笑着說道:“這位便是東平府地府尹田秋柏。田大人!”隨即又轉向田秋柏:“田大人。這位就是老朽常說地。皇上御封地剿匪大將軍蔡攸。蔡大人!”
田秋柏立馬唱個諾。說道:“原來是蔡大人。久仰久仰!”
蔡攸微微點頭示意。追問道:“田大人。你爲何不相信是曾頭市劫了銀車呢?”
田秋柏眼神閃爍,娓娓說道:“蔡大人有所不知,三年前,曾頭市曾與東平府秘密約定,今後互不侵犯,而且這些年來也相安無事,所以像賑災銀款這麼重大的事情,曾頭市不會笨到去打劫的,因爲這些銀子可是燙手的山芋,並不是那麼容易吃下去的。”
蔡攸哼道:“我有隨隊的人證,豈會有錯?!”隨即,蔡攸又說道:“田大人,那曾頭市可有一個叫史文敬的人?”
田秋柏說道:“確有此人!曾頭市史氏三雄,史文恭、史文敬、史文才,史文敬排行第二!”
“那他是不是善使一把銀環刀?”
“是!”
“在東平府一帶,有能力能組織起上百人進行打劫的,是不是隻有曾頭市?”
“是!”
蔡攸暗哼一聲,冷冷說道:“現在鐵證如山,除了曾頭市還能有誰?!”
柳士明眉頭一皺,說道:“蔡大人,既然知道是曾頭市劫了銀兩,接下來該怎麼辦?”
蔡攸淡然說道:“踏平曾頭市,奪回賑災銀款!”這句話語氣雖然平淡,但是卻字字有力,聲聲扣心,竟有一股難以言明的震撼的感覺。
柳士明考慮片刻,說道:“也好!爲今之計應該早些奪回賑災銀款!這曾頭市也忒的囂張,竟敢明目張膽的向朝廷挑釁,是該給他們一點教訓了!”
蔡攸點頭說道:“我打算今日便去曾頭市,大軍隨後就能趕過來,柳大人以爲如何?”
柳士明說道:“老朽早已經說過,一切由你做主!”
“那好!”
蔡攸對着田秋柏說道:“田大人,你對東平府一帶比較熟悉,就由你帶路吧!”
田秋柏應道:“蔡大人,曾頭市共分爲三部分,前面是連陰城,中間是鷹溝,後面纔是曾頭市大寨。”
蔡攸不禁冷笑連連:“喲,地盤還不小呀!那好,傳我軍令!今日便在距連陰城兩裡處安營紮寨!”
“遵命!”田秋柏恭聲說道:“哦,蔡大人,還有一事,您用不用再去看一眼死去的將士們。”
蔡攸搖搖頭,微微嘆道:“算了吧!見了也是徒增傷感,把他們好生安葬了便是。”
“是!”
田秋柏低低應了一聲,眼中頓現絲絲奇異的光芒。
曾頭市,連陰城。
天色漸晚,一塊與城池一般大小的烏雲正籠罩在連陰城的上空,而此時在連陰城的議事大廳中,氣氛也如天氣般壓抑。
史氏三雄齊聚在議事大廳中,可是沒一個人有好臉色,各個都是眉頭緊鎖,一臉的沉思之色。史文恭長相粗獷,虎背熊腰,倒是史文才文質彬彬,像是個讀書之人。
史文敬先說道:“大哥,這批銀子該如何處置?”
史文恭苦笑道:“哎,咱們兄弟是被人算計了,這個消息是方信前天傳來的,哪知今日賢弟剛出不久,就有人稟報在鷹溝的一個野塘裡找到了方信的屍體,經過仵作查驗,方纔知道方信已經死了足足有五九天,當時我就覺得大事不妙,馬上派人去攔截賢弟,哎,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史文敬當下重重拍了下桌子,怒氣衝衝道:“到底是何人假扮方信傳來的假消息,如果被我得知,定然將那廝碎屍萬段!”
史文才這纔開口說道:“二哥,且消消氣,你這個樣子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史文敬說道:“三弟,你是咱們的智囊,你可有良策?”此時,史文恭也向史文才投來詢問的目光,其實曾頭市的謀略,大都是出自於史文才之手。
史文才微微笑道:“其實當初我們與官府密約之後,雖然其間有些磕磕碰碰,但是卻無傷大局,而且我們與官府保持的這種微妙的關係,對我們是百利而無一害,所以這次當先禮後兵,畢竟是咱們錯在先。”
史文恭又道:“三弟,怎麼個先禮後兵法?”
史文才說道:“咱們除了那二十萬兩官銀之外,再給他們加上五萬兩,就算是賠償那些官兵的性命,而後大哥再親筆寫上一封道歉信,我想此事也不難解決。如若不行,咱們一不做二不休!就吞了那二十萬兩白銀,那東平府尹一向軟弱,料他也奈何不得我們!”
就在此時,一個侍衛神色慌張的走進來,稟報道:“三位爺!連陰城外二里處突然出現大隊官軍!”
“什麼!”
史文恭當下一驚,說道:“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史文才卻是神色輕鬆,慢慢說道:“大哥不必在意,俗話說的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些當官的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只要咱們給夠了他們好處,他們自然會撤軍。如果他們敢來硬的,咱們也不怕!曾頭市的實力豈容小視,官軍以前也不是沒有圍剿過我們,可是哪次不是折戟而歸呢?所以我們大可放心!”
史文敬也深表贊同,不禁摩拳擦掌道:“只要官軍敢殺過來,老子定然讓他們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