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禧轉頭看着蔡攸。疑惑說道:“神醫,這九花雨露到底爲何物呢?”
而當下,幾乎全場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聚集到蔡攸這裡,目光中盡是稀奇之意,他們倒要聽聽,這九花雨露到底會是什麼,竟然連大遼御醫都對此知之甚少!
蔡攸先是咳嗽一聲,而後摸着下巴說道:“其實這九花雨露,也不算是稀奇之物,他便是由九種花瓣上的雨滴共同密制的一種藥水,不僅可以醒腦提神,而且還可以驅除陰邪,着實是治療頸椎病的良藥!”
聽到這裡,耶律延禧不禁皺起眉頭,緩緩說道:“神醫,難道這上京城中,就不能製作九花雨露?”
蔡攸早已經準備好說辭,當下微微一笑。而後說道:“皇上,現在雖然已經入春,但是上京城裡卻依舊寒冷,別說是不可能有雨露存在。就連在下所需要的九種花,也亦是不可能找到的!”
“如此說來,一定是要去其他地方嘍!”
耶律延禧眉頭緊鎖,略微思索片刻,而後問道:“神醫,如果到其他地方配製九花雨露,需要多長時間?”
蔡攸略微算計一下,而後肯定說道:“少則十天,多則半個月!不過皇上放心,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裡將九花雨露配製好!”
這時,耶律延禧緩緩搖頭,定定的看着蔡攸說道:“神醫,能否再把時間提前一些,這半個月的時間,着實有些太長了!”
當下,蔡攸便做出一副堅決不同意的樣子,說道:“皇上,有句古話,叫做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所以對於治病,着實是急不得的!”
對於這一點,耶律延禧自然清楚的很,但不知爲何,卻是搖頭苦笑道:“朕也知道治病是急不得的!可是,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等着朕去做,朕怎能安心在這裡躺着治病呢?”
聽到這裡。蔡攸眼珠子一轉,而後說道:“如果皇上有要緊事情處理,那麼在下倒可以變通一下!”
耶律延禧不禁眼前一亮,沉聲說道:“神醫,你快些講講,如何變通?”
蔡攸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我可以一方面派人去配製九花雨露,一方面可以爲皇上按摩,每天只需花費一刻鐘的時間,就可以讓皇上渾身輕鬆一整天,足以應付所要做的事情!”
聽到這裡,耶律延禧自是欣喜莫名,當下笑着說道:“嗯!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不過神醫,難道不用你親自去配製九花雨露?哦,對了,那個按摩又是什麼東西?”
蔡攸早就知道耶律延禧會有此一問,所以並沒有多想,就直接說道:“皇上放心,我所派的人乃是我的師兄,他也知道九花雨露的配方。所以這個自是不用擔心,而這個按摩,則是在下的一種秘法,專本治療頸椎病的!當然,每日還得例次行鍼,纔可以保證氣血順通!這個便可以交給我的大師兄!”
耶律延禧點點頭,略微遲疑片刻,而後定定說道:“神醫,既然如此,那麼朕現在可以嘗試一下按摩和行鍼嗎?”
“當然可以!”
蔡攸哈哈一笑,而後說道:“那就請皇上寬衣,平躺在牀上!”
“嗯?寬衣?”
這時,耶律延禧眼中盡是狐疑之色,喃喃說道:“神醫,難道按摩的話,還需要寬衣?”
蔡攸點點頭,說道:“不錯!只有寬衣之後,纔可以達到很好的效果!”
“大夫,你還是換個方法治病吧!讓皇上寬衣,這成何體統啊!”蕭奉上前一步,臉上盡是微妙的神色。
而耶律延禧卻是滿目的新奇,當下朝着蕭奉擺擺手,笑着說道:“無妨,無妨!既然要治病,那麼就不能諱疾忌醫的!”
說着,耶律延禧先是屏退宮中的太監,只留下了幾個隨侍的宮女,而後對着蔡攸說道:“神醫,我們開始吧!”
“好!”
蔡攸點點頭。抱拳說道:“請皇上寬衣!”
耶律延禧深深的看了蔡攸一眼,便轉身吩咐身邊的宮女前去寬衣,而這時,蔡攸卻感覺到身後有人在拽他。
當下,蔡攸心中一奇,不禁扭頭看去,卻看到楚奇眼中盡是焦急之意。
蔡攸左右看看,很自然的走到楚奇前面,低聲說道:“大師兄,怎麼了?”
楚奇頗爲尷尬的看了蔡攸一眼,沉聲說道:“五師弟,我雖然懂得行鍼,但卻對於這頸椎病一無所知啊!所以我擔心,到時候在無法下針!”
蔡攸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大師兄,這個你儘管放心,一會兒聽我的便是!我說出要扎針的穴位,你只管行鍼便是!”
聽到這裡,楚奇才算是鬆了口氣,摸着胸口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放心了!”
而這時,蕭奉走到蔡攸面前,淡淡說道:“現在皇上已經準備好了。你可以開始按摩了!”
“是!”
蔡攸先是看了蕭奉一眼,而後迅速將兩邊的袖子挽起,便徑直走向耶律延禧的龍塌旁邊。
此刻,耶律延禧已經光着上身,背對着蔡攸躺在牀上,而蔡攸則略微抱拳,緩緩說道:“皇上,在我按摩的過程中,也許您會感到些疼痛,所以您必須忍着才行,不然的話。我可就不好進行下去了!”
耶律延禧卻是滿不在乎,只是扭頭輕瞟了蔡攸一眼,便說道:“好了,朕也是上過沙場之人,這些疼痛算不得什麼的。只要能讓朕早日擺脫疾病,就算多受點疼痛,也是在所不惜的!”
“嘿嘿,真是想不到,這個天祚皇帝,還真是有點骨氣!”
蔡攸暗笑一聲,卻是面不改色,徑直走上前去,便開始按摩起來,而耶律延禧也是第一次有過如此經歷,自然是新奇無比,不過在按摩的過程當中,雖然時不時的覺得有些刺痛的感覺,但是刺痛過後,卻是無比的輕鬆和爽快,彷彿整個人都變輕了似的!當下,耶律延禧竟然情不自禁的哼出聲來。
而此時,蕭奉、王太醫和隨行的楚奇等人,皆是目不轉睛的盯着蔡攸的一舉一動,看着耶律延禧那似乎痛苦又似乎舒服的神色,衆人皆是唏噓不已!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蔡攸才停下來,隨意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而後長吁口氣道:“皇上,今天就到此爲止吧!”
耶律延禧在牀上緩緩挪過身來,也是長長的出了口氣,而後又伸伸胳膊,扭扭脖子,讚歎道:“嗯!舒服,真是舒服之極啊!朕好久都沒有感覺到如此舒服了,神醫的按摩方法果真是不同凡響啊!哈哈!”
說罷,耶律延禧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當下說道:“神醫。既然已經按摩了,那麼就開始行鍼吧?”
看着耶律延禧那副意猶未盡的模樣,蔡攸稍稍遲疑片刻,而後說道:“皇上,以我看,今天就暫且不行鍼吧!”
“嗯,這是爲何?”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說道:“今天是給皇上第一次實施治療,所以不適合按摩和行鍼同時使用,還是明日再說吧。”
耶律延禧略微一愣,不過臉上也沒有惱怒之相,淡淡的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朕就聽神醫的便是!”
蔡攸心中一喜,抱拳說道:“多謝皇上體諒!”
其實根本沒有這麼一說,蔡攸之所以沒有讓楚奇給耶律延禧行鍼,只是怕楚奇有失罷了,畢竟楚奇以前並沒有治過頸椎病,而蔡攸則不然,在現世的時候,由於蔡攸的父親患有頸椎病,所以蔡攸便偷偷向老中醫學了一手推拿按摩和行鍼走穴的功夫,卻不想對頸椎病大有裨益,只是過了半年,父親的頸椎病就改善了很多。
耶律延禧緩緩起身,而後哈哈一笑,說道:“今日,朕能夠得遇神醫,也算是朕的福祉深厚!這半個月,你們幾個師兄弟就安心住在朕的皇宮之中,專門爲朕治療這頸椎病,一切所需都有宮中開銷,至於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儘管告訴隨侍的太監,他們定然會滿足你們的!”
蕭奉定定的看着蔡攸,眼中盡是笑意:“大夫,你們可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竟然能得到皇上如此禮遇,就連本相也要開始嫉妒了!”
而蕭奉身旁的王太醫卻是面色隱晦,雙眼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此刻的心情一定不是很爽。
當下,蔡攸微微躬身,而後謝道:“能夠得到皇上如此禮遇,我等皆是受寵若驚啊!”
“不然,不然!”
耶律延禧此刻的心情大好,面帶笑意的說道:“神醫妙手回春,能解朕之惡疾,遠遠要比站在宮門之外的那些庸醫強的多,所以是應該得到如此禮遇的!”說着,耶律延禧面容一整,對着蕭奉囑咐道:“丞相,你馬上吩咐下去,讓御膳房擺宴,朕要爲神醫接風洗塵,還有,你讓那些還在排隊等候的郎中們散了吧!”
“微臣遵旨!”蕭奉答應一聲,便緩緩退了出去。。。。。。
晚宴過後,蔡攸等人被安排在皇帝寢宮後面花園的耳房之內,雖然位置偏僻,但裡面的裝飾擺設卻是十分豪華,平常用具也是一應俱全,住起來也十分舒服,讓蔡攸等人甚是滿意。
“五師弟,此處果然與其他地方不一樣,就連坐在這個椅子上也是讓人倍感舒服!”武松靠在椅子上,閉着眼睛,開口笑着說道。
“那是當然!這裡可是大遼的皇宮,自然不可與其他地方相比!”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呷了一口茶,巴扎巴扎嘴後,點頭說道:“奶奶的,這個天祚皇帝還真是會享受,就連茶葉都是咱們大宋進貢的。”
這時,楚奇看了蔡攸一眼,而後說道:“五師弟,過會兒你還是教教我如果行鍼治療頸椎病吧?”
“嗯!那是自然!”
蔡攸點點頭,而後說道:“大師兄,日後能否讓皇帝進一步相信我們,就要看你行鍼走穴的功夫了!”
楚奇倒是不含糊,拍拍胸口說道:“這個自是不需要擔心,雖然我原本是一名刑名師爺,但卻是中醫世家出生,行鍼走穴的功夫雖然談不上天下第一,但也不落於下乘!”
聽到這裡,蔡攸不禁心中暗道:“嗯!既然楚先生說的如此有把握,那麼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忽得,園子裡傳來陣陣細碎的腳步聲,而當下,蔡攸臉色稍變,急忙放下手中茶杯,隨即朝着坐在窗前的花榮擠擠眼。
花榮自是會意,趕緊起身,湊到窗戶口朝着外面望去,而此時,在場的衆人也紛紛住口,一臉警惕的盯着窗外。
片刻之後,花榮扭過頭來,而後對着蔡攸說道:“五師弟,園子裡並沒有什麼異動,不過卻是比先前多了幾對巡視的侍衛!”
“看來,這個大遼皇帝還是提防着我們啊!”潘虎眉頭微微皺起,一邊輕輕敲打着桌子,一邊面色嚴肅的說道。
蔡攸卻是不以爲意,摒去先前緊張的神色,緩緩說道:“大家不必在意,這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這裡畢竟是皇宮大內,不比其他地方,而且咱們又是第一次進宮,他們對咱們有所懷疑,也是十分正常的!咱們只顧做自己的,不去管他們便是了!”
“嗯!不錯!”
楚奇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只要咱們小心行事,不露出破綻,就算宮中的侍衛全部都派到這裡來,也自是不能奈何得了我們!”
當下,蔡攸深吸口氣,臉色一整,沉聲說道:“諸位,接下來,還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要與你們相商!”
聽到這裡,衆人自是不敢怠慢,紛紛坐直,目不轉睛的盯着蔡攸,而蔡攸則略微思索片刻,微微笑着對潘虎說道:“四師兄,接下來所談的事情着實是絕密之至,半點兒也不能讓遼人給聽去,所以還煩勞你出去替我等把把風,我等自是感激不盡!”
潘虎稍稍一怔,也沒有過多去想,便點頭說道:“那好,你們只管商議,我去外面看着!”說罷,潘虎朝着衆人略微抱拳,便徑直走了出去。
其實,在潘虎跟着蔡攸前來之時,完顏劾裡鉢就囑咐過潘虎,讓潘虎竭盡全力配合蔡攸,雖然此次蔡攸的做法頗有排外之嫌,但對於潘虎來說,卻不甚在意,畢竟他先前也與蔡攸沒有太過接觸。
等潘虎出去後,蔡攸先是淡淡看了衆人一眼,沉聲說道:“好了,現在也沒有外人在,我便告訴你們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楚奇微微一笑,說道:“看來,五師弟已經是成竹在胸了!”
“看來,楚先生早已經把我給摸透了!他知道如果我沒有把握,是不會說出來的!”
蔡攸看了楚奇一眼,而後笑着說道:“不錯!雖然這個行動計劃是我剛剛不久纔想到的,但是我敢肯定,只要咱們同心協力,這個計劃完全可以成功實施!”
聽到這裡,楚奇也收起笑容,一臉鄭重的說道:“五師弟,你需要我們怎麼配合你,儘管說出來!”當然,楚奇的這個觀點,便可以全權代表武松和花榮。
當下,蔡攸眼中突現絲絲異色,而後沉聲說道:“不知你們可否記得孫德廣這個人?”
“孫德廣?”
這時,楚奇和武松也覺得這個名字甚是耳熟,不由自主的默唸幾遍,忽地眼前一亮,不禁同聲說道:“我等想起來了!這個孫德廣乃是山遠縣海盜小頭目之一!”
“不錯!”
蔡攸緩緩點點頭,而後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笑着說道:“我不妨提醒你們一下,你們可以想想這孫德廣長的像誰?”
當下,楚奇和武松就皺起眉頭,眼中盡是疑惑,他們怎麼也想不通蔡攸爲何會在這個時候提起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不過很快,楚奇就先是反應過來,不禁大叫一聲,眼中除了莫名的驚駭之意外,更是無比的崇拜之色,喃喃說道:“孫德廣的長相竟然與耶律延禧一模一樣?!”
蔡攸神秘一笑,而後說道:“並不能說完全一樣,耶律延禧眉尖處有一顆痣,而孫德廣卻是沒有!”
這時,楚奇已經完全明白了,不禁恍然道:“五師弟,難道你要偷樑換柱?”
“非也,非也!”
蔡攸嘿嘿一笑,而後說道:“這個不能叫做偷樑換柱,而是叫偷天換日!”
楚奇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不錯,不錯!這個的確叫做偷天換日!”
看着蔡攸和楚奇兩人皆是神秘兮兮的樣子,武松和花榮卻是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禁說道:“你們這是在說什麼呢?一會兒是孫德廣,一會兒是偷天換日的!”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定定說道:“既然你們聽不懂我與大師兄所說的話,也就暫且不要問了!我現在交代你們去做一件事情,那便是要在半個月的時間內,將孫德廣從山遠縣帶到這裡來,當然,如果沒有好馬的話,這件事情辦起來還是很有難度的,不過不必擔心,想必大遼皇帝會給咱們解決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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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