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聞如此。完顏劾裡鉢臉上盡是驚詫之意,不覺說道:“蔡公子,你何必走的如此之急呢?本王還想設宴爲你壯行呢!”
蔡攸微微搖頭,笑着說道:“酋長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設宴就不必了!這次行動極其隱秘,我還是低調一些爲好!”
完顏劾裡鉢點點頭,而後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麼老夫也就不強求蔡公子了!一路珍重!”
蔡攸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定定看了完顏劾裡鉢一眼,便轉身走了出去,而後直奔自己的營帳。
此刻,楚奇已經按照蔡攸的吩咐,將隨行的各個頭領都聚集到了營帳之中,就連趙桓和楊戩也在其中。
很快,蔡攸便走進了營帳之中,而當下,衆人見到蔡攸進來,紛紛起身迎接,蔡攸趕忙朝着衆人招招手,示意他們不必起身,而自己則徑直做到主位之上。
但蔡攸坐定之後。先是環視一下,目光不禁先落在一旁的趙桓身上,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但是趙桓依舊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當下,蔡攸也是無可奈何,只得搖頭嘆了口氣。
片刻後,蔡攸深吸口氣,平復下有些雜亂的心情,而後說道:“諸位,對於東京城的事情,想必大家心中自是有數,遼人已經肆無忌憚的將魔爪伸入到了咱們的腹地之中,是可忍孰不可忍!現在我已經說服完顏酋長借兵給咱們,所以咱們時候該有所行動了!”
其實蔡攸只是說了半句話,原本還要繼續說,卻不想被楊戩打斷:“蔡公子,莫非你要率領着女真的軍隊前去營救皇上和太后!”
眼見被楊戩打斷,蔡攸心中頓時不悅,再看看楊戩那副自以爲是的驚喜模樣,更是涌出一股厭惡感覺,當下,蔡攸暗哼一聲,而後面無表情的說道:“完顏酋長只是答應借兵給我,但卻不是現在,因爲過不了多久,遼軍爲了報遼陽城之仇。必定會舉兵來犯。完顏酋長爲了抵禦遼軍,自然是沒有多餘的兵力借給我,所以我暫且還沒有收復東京城的打算。”
聽到這裡,楊戩眼中盡是失望之色,但卻是無可奈何,只得搖搖頭,唉聲嘆氣的退到趙桓身邊,而趙桓也當即皺起了眉頭,但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楚奇走出來,拱手問道:“大人,莫非你另有打算?”其實在蔡攸剛說完的時候,楚奇第一反應也是蔡攸要率領軍隊前去收復東京城,所以此刻心中已是疑惑重重。
“不錯!”
蔡攸臉色堅定的點點頭,緩緩說道:“我的確是另有打算,或許也可以這麼說,是爲了收復東京城而另闢蹊徑!”
當下,趙桓不禁擡眼看了蔡攸一眼,眼中似乎恢復一些神采,多了一份堅決之色。
楚奇摸摸鬍鬚,思索片刻。而後又道:“大人,不知您將如何另闢蹊徑呢?”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說道:“楚先生莫要心急,具體的行動計劃我已經考慮的差不多了,大不了到時候再隨機應變就是!不過至於行動的具體內容,我暫且還要賣個關子!此時此刻,着實是不宜說出來!”
卻不想這時,李逵不明所以,站出來大聲說道:“恩公,站在這裡的都是自家弟兄,沒有一個外人,您怎麼還藏着掩着呀?”
此時,若不是衆人都在場,蔡攸真想衝上去狠狠給李逵這個小子一個暴慄,真是哪壺不該提哪壺,當下便沒好氣的說道:“現在不說出來,自然有我不說出來的道理!”
說罷,蔡攸虎目一掃,而後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們!此次我只帶楚先生、武都頭和花將軍前去,其餘等人都留在這裡幫助女真人抵禦前來進犯的遼軍!當然,這也是我與完顏酋長相互約定的一部分!”
“遵命!”
魯智深等人自是沒有異議,當下便抱拳答應一聲,卻不想李逵卻幹冒大不韙,又上前理論道:“恩公,俺鐵牛不服,爲何沒事行動都不帶上俺呢!”
“對呀!”
這時,李太北估計事先也受到了李逵的慫恿,也站出來附和說道:“蔡公子。李大哥說的對呀,俺們二人自從來到這女真人的領地,已經很久都沒有舒動筋骨了,如果在這樣下去,俺們弟兄都要生鏽了!”
當下,李太北這一番言語就引起了在場衆人的一陣鬨堂大笑!
蔡攸卻是哭笑不得,不禁白了這對活寶一眼,心中暗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太北肯定是被李逵這個小子帶壞了!”
不過無論李逵和李太北如何胡鬧,蔡攸是不可能帶他們去的,當下,蔡攸臉色一沉,故作惱怒的說道:“李逵,李太北,你們二人不要胡鬧,你們着實不適合與我一道前去!還是趕緊退下吧!”
“這是爲何!”
李逵卻還是不甘心,猛地一甩袖子,做出一副撒潑的模樣,叫叫嚷嚷說道:“恩公,你必須給俺一個說法,不然的話,俺就是不會服的!”
“這個鐵牛,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看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恐怕他還要胡鬧!”
當下,蔡攸就皺起眉頭,略微尋思片刻,而後不由分說,徑直喝道:“魯大哥,武都頭何在?”
“在!”
蔡攸話音剛落,魯智深和武松就雙雙出列,抱拳說道:“蔡大人有何吩咐!”
蔡攸輕哼一聲,狠狠的看着李逵和李太北,緩緩說道:“將這李逵和李太北統統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遵命!”
魯智深和武松答應一聲。便徑直大踏步朝着李逵和李太北走過去,看起來,皆是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眼見如此,李逵和李太北相視一下,皆是傻了眼,他們原本只是稍微發一下牢騷而已,卻不想竟然讓蔡攸動了真格,這下他們二人自是暗暗叫苦不已,真是搬着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當下,李逵眼珠子一轉,趕緊討饒道:“恩公,俺不埋怨了!不埋怨還不行嗎?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過俺們吧!”
蔡攸臉色鐵青,冷笑說道:“李逵,今天這頓打,你們是逃不了的!看你們日後還敢胡鬧不成!”
雖是如此,蔡攸心中卻是樂開了花,暗笑不已:“小樣兒,知道害怕了吧!我還整不了你?嘿嘿!”
這時,楚奇又走出來,打個圓場:“蔡大人,您也知道這李逵沒個正形,就喜歡不分場合的胡鬧,這三十大板就暫且給他記下,如果日後他再不老實,一併打過來便是!”
“對,對!”
聽到楚奇所言,李逵心中大喜,猶如在蒼茫的大海之中抓住一根浮萍,連連附和道:“恩公,楚先生說的對啊!就把這三十大板記在俺的賬上吧,俺日後一定會老老實實的!”
但是李逵卻不想想,記在他帳上的何止是三十大板呢?
眼見如此,楚奇暗笑一聲,而後又道:“蔡大人,既然做錯了事情,那麼就一定要受到相應的懲罰。雖然這三十大板可以不打,但是卻可以罰李逵和李太北面壁三日,並且不可沾酒!”
“什麼?楚先生,你,你這是。。。。”
李逵目瞪口呆的看着楚奇,片刻後,臉色一變,滿臉諂笑的說道:“楚先生,爲了不捱打,這面壁三日俺也認了,但是這滴酒不能沾,卻是苦煞我也啊!”
“嗯?!”
楚奇輕瞟了李逵一眼,而後似笑非笑說道:“李逵,你豈是可以討價還價的?我只問你一句,你是願意挨那三十大板呢,還是願意滴酒不沾?”
“呃,這個麼。。。。。”
李逵嘿嘿一笑,摸摸下巴,緩緩說道:“那自然是願意滴酒不沾嘍?”
“那好!”
這時,蔡攸心中暗笑一聲,而後定定說道:“就按照楚先生說的去辦,罰李逵和李太北面壁三天,滴酒都不能沾!”
李逵和李太北雖然心中還是不願,但是爲了不挨那三十大板,也值得癟癟嘴,答應下來。
對於這番鬧劇,蔡攸着實是無可奈何,當下又看了衆人一眼,臉色一整,沉聲說道:“既然如此,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都按照我先前的吩咐各自行事,不得有誤!”
“是!”
衆人答應一聲,便陸續離開營帳,而這時,蔡攸三步並作兩步,低叫一聲:“楚先生留步!”
楚奇聽到後,自是停下腳步,而後扭過頭來,略帶奇怪的說道:“大人,不知留下小可,還有什麼吩咐呢?”
蔡攸微微一笑,稍稍猶豫片刻,而後說道:“楚先生,其實也沒有大事,我只是想問問這幾日湘蘭和師師到哪裡去了?爲何自從回到女真領地後,就一直沒有見過她們呢?”
楚奇哈哈一笑,說道:“大人不必擔心,馬姑娘、李姑娘與完顏姑娘他們嫌在領地裡呆的無聊,便又結伴前去觀賞風景去了!”
“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楚奇略微一愣,隨即笑着說道:“當然不會有危險的,她們出去的時候,小可特意讓完顏姑娘帶了一隊侍衛!”
其實,這句話是蔡攸順口說出來的,不過說出之後,就連蔡攸也覺得可笑,別說她們帶了侍衛,就算是什麼也沒有帶,蔡攸也根本不用有絲毫擔心,因爲只要有馬湘蘭在,憑藉着她高乎尋常的武功,也一定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的。
想到這裡,蔡攸不禁搖搖頭,輕拍了下楚奇的肩膀,而後說道:“好了,楚先生,你去忙你的吧!別忘了明日一大早,咱們還要一起上路呢!”
楚奇只是淡淡的點點頭,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徑直抽身離去。
當下,蔡攸目送楚奇離開後,先是深吸口氣,而後大開大合的舒展了一下胳膊,說道:“既然蘭兒和師師都不在,我還是好好睡一大覺,也好明日一早啓程!”
卻不想蔡攸剛回過頭來,差點沒被嚇得摔倒在地,因爲此刻,營帳之中還有一人,那便是太子趙桓。
眼見趙桓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蔡攸不禁皺起眉頭,而後一臉奇怪的問道:“太子殿下,你這是。。。。?”
趙桓緩緩起身,而後來到蔡攸面前,淡淡說道:“蔡少,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否真的有心搭救我父皇?”
“哼!根本不用想,一定是楊戩在背後亂嚼舌頭根了!”
當下,蔡攸心中就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不覺轉過身去,輕哼道:“太子殿下,你可不要聽偏聽偏信呀!”
“蔡少,你不要回避我這個問題!”
趙桓又站到蔡攸面前,做出一副強勢的模樣,定定說道:“我只問你,你是否有心收復東京城,搭救我父皇?”
蔡攸擡眼定定的看着趙桓,而後一字一句說道:“太子,難道你不相信我這個兄弟麼?”
“這,這。。。。。”
頓時間,趙桓就被問的啞口無言,不禁懊惱的甩甩手,說道:“蔡少,我現在心裡很亂,很害怕!現在父皇落在遼人手中,全部大宋的子民都在睜眼看着我,但我此刻卻是無能爲力,蔡少,你說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眼見如此,蔡攸不禁輕嘆口氣:“唉,看來真是秉性難移,趙桓還是和先前那般軟弱!”
當下,蔡攸深吸口氣,而後定定說道:“太子殿下,我現在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東京城我是一定要收復的,王銑父子、耶律憲宗還有那個狗屁國師狐吉,我也一定要殺的!你可不要忘了,不僅僅是皇上落入了他們的手中,他們還殘忍的殺害了我父母,還有我那苦命的妻兒!”
說到最後,蔡攸的眼中赫然射出道道炙熱而飽含仇恨的目光,兩隻手也握得咯咯作響,顯然,蔡攸此時的胸膛之中正翻騰着驚天駭浪!
眼見如此,趙桓臉色稍變,趕緊軟言解釋道:“蔡少,你不要生氣,我剛纔不過是問問而已,並沒有絲毫懷疑你的意思!”
蔡攸輕嘆口氣,拍了怕趙桓的肩膀,而後說道:“放心吧,我可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你作爲大宋的太子,此時心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我怎會介懷呢?更何況,你我是兄弟,如果來這點小事都要斤斤計較,我豈能配當你的兄弟?”
聽到這裡,趙桓自是心中感動莫名,如果不是強自壓制,想必早已經熱淚盈眶了,當下,趙桓深吸口氣,而後說道:“蔡少,我想問問,你將如何裡闢蹊徑收復東京城呢?”
“我就知道,這個小子肯定要有此一問!”
蔡攸略微猶豫片刻,而後心中一定,沉聲說道:“我要前去上京,伺機劫持大遼皇帝!”
“啊?”
頓時,趙桓就傻了眼,不過很快,趙桓眼中竟然射出興奮的光芒,竟拉住蔡攸的衣袖說道:“蔡少,你帶我去吧!只要能抓住大遼皇帝,就可以和那個耶律憲宗交換了!”
看着趙桓這副天真的模樣,蔡攸簡直是無語之極,這件事情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可就比登天還難!
當下,蔡攸緩緩搖搖頭,而後說道:“太子,你現在還是留在這裡吧,這件事情讓我去做就行了!”
“不行!”
趙桓臉色一整,決然說道:“蔡少,這次無論如何,我也要和你一起去上京,我一定要證明,我並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太子!”
眼見如此,蔡攸真是頭大如鬥,略微尋思片刻,而後笑着說道:“太子,只要你有這份心就行了!你要知道,此次去上京,着實是兇險異常,一不留神就可能喪命當場,所以你還在呆在這裡比較安全!”
“蔡少,既然你去得,爲何我又去不得呢!”
當下,趙桓臉上出現了少有的堅決之色,定定說道:“爲了收復東京城,救出父皇,我這個當太子的,自是應該義不容辭!”
蔡攸緩緩搖搖頭,而後說道:“太子,你說的很是有理,但是你要認清現在的情勢,目前,整個皇宮都捏在遼人手中,那麼你便成了唯一可以收復東京城的人,只有你發佈的命令,大宋的子民纔會信服,所以你便是收復東京城唯一的希望,如果這次我讓你去上京,萬一出現什麼意外,那我將如何面對數以千萬的大宋百姓呢?我豈不是成了大宋的千古罪人!”
蔡攸這番話,深深出自於肺腑之中,趙桓自然找不出可以反駁的理由,當下苦嘆一聲,而後說道:“蔡少,你說的也對,可是我現在可以做什麼呢?”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拍着趙桓的肩膀說道:“太子,等到該你出場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不過現在,你還在暫且留在女真領地之中,在我去上京這段時間裡,你可以多多向其他人學學治國之道,也好應對不時之需!”說着,蔡攸還深深的看了趙桓一眼。
可是趙桓卻沒有聽懂蔡攸的話,只是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在這裡等候着蔡少的好消息了,蔡少,務必要保重啊!”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