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如果等到先鋒軍全部撤回來。那可就沒有足夠的時間攻城了!”
當下,完顏劾裡鉢目光一沉,咬着牙說道:“就按照我所說的去辦!既是在戰場之上,那麼就無可避免要做出犧牲!”
“這。。。。”
窩利察還要再說些什麼,當看到完顏劾裡鉢臉色陰沉,原本已經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嚥了下去,而後無奈的嘆口氣,抱拳應道:“屬下遵命!”
卻不想就在這時,完顏阿骨打指着不遠處,驚疑叫道:“父親,快看!那邊有人來了!”
當下,衆人的目光便順着完顏阿骨打所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只見平坦的彎道上赫然出現了一隊人馬,爲首的乃是一匹黑馬,而馬上之人揮動馬鞭,風馳電掣般朝着這裡狂奔而來,那人簡簡單單的動作之中,透着無比的俊逸瀟灑,試問。不是蔡攸還能是誰?
“父親,是蔡兄,蔡兄來了!”
當完顏阿骨打看清楚來人的面容時,不禁眼前一亮,驚喜莫名的說道。
完顏劾裡鉢自然看到了來者便是蔡攸,心中也是暗喜不已:“看來,無須要犧牲如此之多的族人了!”
很快,蔡攸便起着黑馬狂奔而至,當下,蔡攸翻身下馬,而後對着衆人拱手笑道:“諸位,在下不請自來了!”
完顏劾裡鉢哈哈一笑,而後說道:“蔡公子來的正好,這裡正有一盤殘局,要等着蔡公子解開呢!”
至於完顏劾裡鉢話中的意思,蔡攸心中自是清楚的很,但卻沒說破,依舊是裝糊塗說道:“酋長,您這是何意?此處哪裡有什麼殘局啊?”
完顏劾裡鉢深深的看了蔡攸一眼,也不打算再繞彎子,徑直開門見山說道:“蔡公子,你是個聰明人,難道你還看不出現在的局勢麼?”
其實,當蔡攸等人快要到遼陽城地界的時候,就已經可以看到空中的異象,遼陽城下的漫天大火早已經照亮了半個天際,雖然離了很遠。但是蔡攸卻能知道,女真人在攻城的時候肯定是遇到麻煩了,而且這個麻煩還不小。
但是蔡攸卻並沒有感到絲毫的懊惱,反而還有些高興,至少說明他來的並不算晚,如果當他到達的時候,女真人已經攻破遼陽城,那麼他這一趟可就要白跑了。
當下,蔡攸定定的看着遠處那一片熊熊燃着的火海,不禁說道:“酋長,看來你們這次所遇到的麻煩還真是不小!”
完顏劾裡鉢眉頭輕皺,也不避嫌,直接說道:“不錯,也不知道遼人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讓天降大火!”
“天降大火?”
蔡攸雙眼微眯,沉思片刻,而後微微笑着說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此次守衛遼陽城的指揮官肯定是蕭芳兒無疑,而且我還敢肯定,這裡的漫天大火都是聖火戰車的傑作!”
“聖火戰車?”
聽到這裡,完顏劾裡鉢等人皆是疑惑不解。當即,完顏阿骨打上前一步,而後詢問道:“蔡兄,這聖火戰車是何物,竟然有如此驚人的威力!”
蔡攸看了完顏阿骨打一眼,而後搖着頭說道:“完顏兄,其實這聖火戰車原先也沒有如此威力,興許是蕭芳兒做了些改動!”
這時,完顏劾裡鉢思索片刻,而後問道:“蔡公子,聽你的口氣,你似乎對這個聖火戰車很是瞭解?”
“何止是瞭解?!我們當時也差點栽在這聖火戰車上!”
蔡攸眼神閃爍,沉聲說道:“其實,我與蕭芳兒曾經在宋境的山東之地有過幾多恩怨,當然也就領教過聖火戰車的厲害!這聖火戰車類似於投石車,當威力卻要比投石車大的多!當然,經過此次戰鬥,對於聖火戰車的威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也就無須在下多言!”
完顏劾裡鉢清楚的記得,他曾經對蔡攸說過,希望蔡攸能夠幫助女真族對付大遼,而蔡攸則可以開出任何條件作爲報酬,但當時,蔡攸卻不爲所動,婉言拒絕了。而此時,蔡攸既然帶隊前來,那就意味着這件事情出現了轉機。
想到這裡,完顏劾裡鉢心中已定,而後意味深長的說道:“蔡公子。既然你對這聖火戰車如此熟悉,想必也有應對此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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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卻是搖搖頭,而後說道:“酋長,這聖火戰車現在所處於遼陽城內,就算我有應對之策,亦是鞭長莫及!”
“不過麼。。。。”
這時,蔡攸話鋒一轉,一臉肯定的說道:“我卻有破城之法!”
聽到這裡,無論是完顏阿骨打,還是兀立素、窩利察,皆是用一種如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蔡攸,在他們看來,蔡攸已經是無所不能了,幾乎就要等同於神明瞭!
而蔡攸則正要達到這種效果,不然的話,還將如何震住眼前之人呢?
當下,完顏劾裡鉢心中暗喜,當卻是面無異色,緩緩問道:“蔡公子,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你將要如何破城呢?”
“酋長,這一點你自是無須擔心,山人自有妙計!”
這時。蔡攸雙目之中精光乍現,而後飽含深意的說道:“不過事成之後,您可不要忘了先前所說過的話!”說罷,蔡攸還若有若無的瞟了完顏劾裡鉢一眼,似乎在提醒着什麼。
完顏劾裡鉢略微一怔,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而後笑吟吟道:“蔡公子,你放心吧!本王一言九鼎,只要你能攻破遼陽城,條件你便可以隨便提!”
“甚好!”
蔡攸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定定說道:“酋長。既然讓在下獻策破城,那麼在下便把醜話說在前邊,你就必須按照我所說的去做,不然的話,萬一出了差錯,可就不能怨我了!”
完顏劾裡鉢很是配合,當即點點頭,說道:“蔡公子,有話儘管吩咐便是!從現在開始,你所說的話,就等於是本王所發佈的軍令!”
聽到這裡,蔡攸這才略微放心的舒了口氣,而此刻,蔡攸似乎又想起什麼,隨即問道:“對了,酋長,你是否收到在下前幾日傳來的書信,就是二王子私自打傷侍衛,離開領地之事!”
當下,完顏劾裡鉢臉色驟變,眼神隨即黯淡下來,而這時,蔡攸也感覺到完顏阿骨打不停的朝着他眨着眼睛,似乎在示意着什麼。
蔡攸聰明絕頂,自然意識到了完顏劾裡鉢有些不對勁,當下不覺說道:“酋長,該不會是二王子出了什麼意外了吧?”
如果按照往常,完顏劾裡鉢肯定會對此閉口不談,但是當他面對蔡攸的時候,卻總是有一種忍不住信任的感覺,當下只是遲疑片刻,便說道:“不瞞蔡公子,霍利已經被耶律不仁那狗賊殺害了!頭顱就掛在城門之上!”說到最後,完顏劾裡鉢的聲音幾乎已經聽不見了,再擡頭看去,卻見到完顏劾裡鉢的目光已經飄到遠處,眼眸之中盡是悲傷之意。
“唉。完顏霍利還真是個天大的悲劇人物!”
蔡攸心中一嘆,也不想再提及此事,當即說道:“酋長,事不宜遲,請你馬上下令,讓前方的先鋒軍暫停攻城,但卻不能返回,而是迅速朝着左右兩側撤離,躲避大火!”
聽到這裡,完顏劾裡鉢也回過神來,深吸口氣,略微平復過後,隨即點了點頭,而後臉色一整,對着兀立素說道:“兀立素將軍,馬上吩咐下去,就按照蔡公子所說的去辦!”
“得令!”兀立素答應一聲,便要抽身離去。
“且慢!”
這時,蔡攸又大喝一聲,當下,兀立素就停下腳步,而完顏劾裡鉢卻是不明所以,問道:“蔡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蔡攸思索片刻,而後說道:“酋長,你手中有多少輕甲騎兵?”
“輕甲騎兵?”
完顏劾裡鉢略微遲疑片刻,而後說道:“蔡公子,這次隨行的輕甲騎兵並不多,只有約莫五千人,不過重甲騎兵卻是有一萬人!”
蔡攸緩緩搖搖頭,而後說道:“酋長,我只需要輕甲騎兵!因爲,我是要讓他們放棄戰馬,跑步前行!如果是重甲騎兵,想必還沒有跑到城門下面,就已然累得起不來了!”
當下,完顏劾裡鉢也明白過來,當即說道:“蔡公子,想必本王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要輕甲騎兵先往前徒步衝鋒,而步軍則隨行跟上!”
“不錯!”
蔡攸微微點頭,而後說道:“等到城破之時,便可一舉攻進城中!”
對於蔡攸此番做法,完顏阿骨打卻甚是不解,隨即問道:“蔡兄,既是要攻城,那麼爲何不讓輕甲騎兵騎馬衝鋒呢?這樣一來,豈不是節省了許多時間?”
“非也,非也!”
蔡攸定定的看着完顏阿骨打,緩緩說道:“完顏兄,如果騎兵衝鋒,雖是可以節省時間,但卻不能降低火勢,後面的步軍依舊是寸步難行,而且戰馬也不一定敢直接往火裡面衝,畢竟畜生就是畜生!”
“嗯!這倒也是!”完顏阿骨打輕嗯一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而這時,完顏劾裡鉢又對着兀立素說道:“兀立素將軍,馬上吩咐下去,讓五千輕甲騎兵放棄戰馬,整齊列隊,準備發起衝鋒!”
“是!”
兀立素答應一聲,而後又不經過看了蔡攸一眼,便急匆匆朝着陣地後方跑去。
當下,完顏劾裡鉢微微一笑,而後說道:“蔡公子,本王倒是想問一下,你將如何破城呢?”
蔡攸並沒有急着回答完顏劾裡鉢,而後斜眼朝着不遠處的時遷使個眼色,當下,時遷便會意,朝着後面招招手。
不消片刻,就見二十幾個霹靂槍隊隊員推着五門火炮行了過來,由於此時火炮上面罩着紅布,所以完顏劾裡鉢等人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蔡公子,單憑這幾個物件就可以攻破遼陽城?”完顏劾裡鉢愣愣的看着這幾個龐然大物,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吐沫。
對着衆人驚疑的目光,蔡攸也並不感到奇怪,當下就將火炮上面的紅布掀起,頓時間,五門通體黝黑的火炮威風凜凜的展現在衆人面前。
這時,完顏劾裡鉢輕咦一聲,不覺說道:“這莫非是火器?”
“哎呀,真是想不到,這老傢伙竟然也識得火器!”
蔡攸也不打算賣關子,點點頭說道:“不錯,這便是在下獨有的火器!想必片刻之後,諸位便可以見識一下火炮的威力。”
“蔡公子,你的火炮比起遼人的聖火戰車,又當如何呢?”完顏劾裡鉢眼神閃爍,饒有興致的看着蔡攸,倒要看看蔡攸會作何說辭。
蔡攸眉尖輕挑,而後定定說道:“酋長,不是在下自誇,若把遼人的聖火戰車比作是螢火之光,那麼在下的火炮就堪比日月之輝!或許也可以這麼說,遼人的聖火戰車與在下的火炮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蔡攸所言的確不錯,聖火戰車雖然厲害,但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半吊子的火器,依舊沒有擺脫冷兵器的束縛,而火炮則不同,這可是純粹意義上的火器,威力自然不可以相提並論。
聽得如此,完顏劾裡鉢心中自是高興的很,當下便說道:“蔡公子,既然如此,那本王可就拭目以待了!”
“嗯!諸位等着看好戲便是!”
蔡攸答應一聲,便大喝喝道:“楚奇、時遷上前聽命!”
“在!”
很快,楚奇與時遷雙雙走來,而後抱拳應道:“大掌櫃,請吩咐!”
蔡攸虎目一掃,而後沉聲說道:“楚先生,你馬上負責命人將這五門火炮按照原先預定好的位置擺放,而後朝着遼陽城門的正中位置開炮!”
“遵命!”楚先生臉色一整,定定說道。
蔡攸輕嗯一聲,隨即把目光移至時遷身上,而後說道:“時隊長,你從霹靂槍隊中挑選出數百好手,繞到遼陽城周圍埋伏好,等到火炮轟炸之後,馬上對城門上的弓箭手實施突襲,務必要掩護輕甲騎兵和步軍攻城!”
時遷點點頭,而後說道:“大掌櫃放心,屬下知道該怎麼做!”
“對了!”
蔡攸眼神一緊,又道:“時隊長,現在遼陽城下一片火海,應該對霹靂槍隊的視野和射程有一定影響吧?”
這時,時遷朝着遼陽城方向看了一眼,稍稍計較片刻,而後若有所思的說道:“有影響那是肯定的!不過還請大掌櫃放心,咱們的隊員都是經過一嚴格訓練的,這點困難算不了什麼!”
看着時遷自信滿滿的樣子,蔡攸也着實鬆了口氣,而後說道:“既然如此,時隊長,準備行動吧!”
時遷抱拳答應一聲,便也不敢耽擱,與楚奇搭伴徑直走了下去。
很快,女真人前沿陣地上就響起了一陣高昂悠長的牛角號聲,只是片刻之後,就見還在攻城的女真先鋒軍全部停下前行的腳步,而後紛紛駐足停在原地,這時,牛角號由悠長而驟變爲短促,當下,先鋒軍一邊躲避着熊熊烈火,一邊又開始往兩側移動起來。
“簫將軍,快看!女真人要停止攻城了!”這時,周統領指着城下,大聲說道。
女真人剛纔的變動,蕭芳兒自然看在眼裡,原先還沾沾自喜的她,此刻卻不禁皺起來眉頭:“嗯?真是奇怪,既然女真人停止攻城,那麼理應該往回撤纔對,但爲何他們卻往兩側走動呢?”
明德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緩緩說道:“莫非完顏劾裡鉢那老傢伙真的瘋了,還要再派兵進行第二次攻城!”
“不對,這絕對不像是要再進行攻城的樣子!”
“那他們現在在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
蕭芳兒輕輕搖搖頭,不禁陷入了思索之中,而此刻,女真人的輕甲騎兵依然放棄了戰馬,在前沿陣地上齊齊站好,準好了衝鋒的準備,而時遷則帶着三百名射擊好手已然摸到遼陽城附近,就等着火炮轟城了。
但是這一切,站在城頭之上的蕭芳兒、明德等人根本看不見,因爲城下燃着的漫天大火和滾濃黑的煙,早已經將他們的視線隔斷,就算是兩丈以內的事物,他們也只能夠看到個輪廓而已。
片刻後,蕭芳兒着實是想不通女真人這樣做的用意,當下不禁哼道:“來吧,就算他們真的要再次攻城,我也不會怕了他們,照樣和第一次一樣,讓他們葬身於火海之中!”
“簫將軍!”
這時,周統領哆哆嗦嗦的輕喚一聲,而後頗爲吃力的吞了口塗抹,低聲說道:“小人不知爲何,總是覺得心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放你母親的狗臭屁!”
當下,明德便朝着周統領劈頭蓋臉的大罵一句,而後哼道:“依我看,是你小子膽怯了吧!”說罷,明德便朝着蕭芳兒略微抱拳,而後說道:“簫將軍,爲了防患於未然,末將還是下去督促一下獨狼營吧!”
眼下,蕭芳兒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說道:“嗯!那就有勞明將軍了!”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