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完顏阿骨打驚叫一聲,臉上盡是驚駭之色,彷彿不能相信烏延慶所言,當下說道:“慶叔,這,這怎麼可能啊!刺虎神鼎都是有上等的精銅所鑄,少說也有兩千斤重,就算風颳的再強,再大,也不可能將刺虎神鼎掀翻啊?”
烏延慶亦是一臉愁容,搖頭說道:“是啊!這刺虎神鼎一直以來,都安安穩穩的豎立在營帳之前,無論經歷多大的風雪,也沒有發生過任何意外,卻不想今日。。。。。哎!”說着,烏延慶又是一嘆,而後說道:“這不,酋長得知後,亦是非常震驚,還以爲是天將異象,所以便讓我趕緊去尋我族的巫師前來!”
聽到這裡,完顏阿骨打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慶叔,你趕緊去找巫師吧!我這就前去瞧瞧!”
“嗯!好的,現在二王子正在與十幾個族人扛鼎呢!”烏延慶看了完顏阿骨打一眼,也不敢再有所耽誤,說完後,便又匆匆離去了!
當完顏阿骨打聽到‘二王子’這三個字後,眼中立刻閃過一絲異色,不過很快就恢復到了常態,但是這一異狀,仍舊被蔡攸捕捉到了,當下不覺暗道:“咦,真是怪事!既是二王子,那便是完顏阿骨打的弟弟,剛纔聽烏延慶提起二王子時,完顏阿骨打爲何會出現如此怪異的神態呢?嗯!看來其中大有文章!”
這時,完顏阿骨打深吸口氣,.而後緩緩說道:“蔡兄,現在咱們不妨過去瞧一瞧吧,我倒要看看這是颳得什麼風,竟然能把刺虎神鼎掀翻!”
蔡攸點點頭,笑着說道:“客隨主便,完顏兄請!”
完顏阿骨打輕嗯一聲,便與蔡攸.一道朝着人羣走去,卻不想還沒有來到跟前,就聽到了嘿呦嘿呦的使勁聲。
當下一看,只見數十個彪形大.漢正在費力得扶着刺虎神鼎,刺虎神鼎高達十米,寬約兩丈,着實是一個龐然大物,而那數十大漢全身肌肉都繃得緊緊的,青筋暴起,有的甚至把衣服都撐破了,雖然現在天氣寒冷,但是這數十大漢卻皆是大汗淋漓!雖是如此,那刺虎神鼎卻依舊是晃晃悠悠,可見完顏阿骨打所言非虛,這刺虎神鼎起碼有兩千斤重!
站在人羣后面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鬍鬚和.頭髮盡白,但是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一絲衰老的痕跡,腰桿直挺,氣宇軒昂,面如古月生輝,臉似淡金鍍容,眉似利劍入鬢,目若明珠朗星,兩眼開闔之間,竟然隱隱射出道道駭人的精光。
當下,完顏阿骨打趕緊走到老者前面,恭敬的說道:“.孩兒拜見父親!”
眼見如此,蔡攸不禁心中一凜:原來此人竟是完.顏阿骨打的父親,也就是現在女真族的酋長,完顏劾裡鉢!
完顏劾裡鉢微.笑着點下頭,緩緩說道:“阿骨打,你回來了?”可是話音剛落,完顏劾裡鉢就連連咳嗽起來。
“父親,您怎麼樣?!”完顏阿骨打趕緊走過去,一邊輕輕的拍着完顏劾裡鉢的後背,一邊關切的詢問着。
完顏劾裡鉢輕嘆一聲,而後說道:“放心吧,還是老毛病!”
聽到這裡,完顏阿骨打不禁皺起眉頭說道:“父親,說起來,這藥也吃了不少,爲何您的病還不見好呢?”
完顏劾裡鉢輕笑一聲,拍了拍完顏阿骨打的肩膀,說道:“孩子啊!人是不能不服老的!”說罷,完顏劾裡鉢眼神閃爍,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刺虎神鼎,淡淡的說道:“阿骨打,你說這刺虎神鼎突然被大風颳倒,會不會是一種不好的徵兆!”
完顏阿骨打先是一怔,而後出言勸道:“父親,您切莫多心,刺虎神鼎被風颳倒,也許只是偶然而已,並不見得是不好的徵兆!”
“不錯!完顏兄所言甚是!”
這時,蔡攸走上前來,笑呵呵的說道:“酋長,其實這世間萬物,皆有其定數,就像這刺虎神鼎,它該倒的時候絕不會豎着,所以酋長也不必在過於放在心上,一切順其自然便是!”
聽到這裡,完顏劾裡鉢當即眼前一亮,不禁多看了蔡攸一眼,片刻之後說道:“如果老夫所料不錯的話,這位就是路途之中救下小女的那位英雄吧!”
蔡攸點點頭,拱手說道:“在下蔡攸,見過酋長!”
完顏劾裡鉢點點頭,微微笑道:“這幾日,就讓阿骨打好好領你們四處轉轉,也好領略一下這裡的風光,此處雖然比不上中原富足,但是論起風景,卻也有些韻味!”
蔡攸微微一笑,點頭說道:“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蔡攸也不再說話,又把目光移至刺虎神鼎那邊,卻不想又看到處在石化中的趙桓。
眼見如此,蔡攸不禁翻了翻白眼,順着趙桓那癡呆的目光尋去,果然見到完顏洪茹擠在人羣當中,正一臉緊張的看着場中扛鼎的情形。
只見刺虎神鼎被那數十大漢扛起來,雖是晃晃悠悠,但還是能緩緩扶正,眼見快要大功告成,數十大漢當下憋住一口氣,頓時聲嘶力竭的齊齊吼叫着,而刺虎神鼎馬上就要扶正了!
卻不想就在此時,平地竟然又颳起一陣狂風,刺虎神鼎頓時間又直直斜道下來!
“大家快撤!頂不住了!”爲首的大漢怒吼一聲,便首先奮力跳將出去,而其餘大漢皆是大驚失色,也紛紛跳了出去。
只聽得轟得一聲,偌大的刺虎神鼎頃刻間就倒下,一時間砸起漫天的雪土,而圍觀的人羣則頓時猶如受驚的小鹿一般,連連驚叫,一鬨而散!
眼見功虧一簣!爲首的大漢不禁懊惱的怒罵一聲,而後便來到完顏劾裡鉢面前,低着腦袋說道:“父親,孩兒着實是慚愧的很!並沒有完成您交代下的任務!”
完顏劾裡鉢搖搖頭,苦笑說道:“罷了,罷了,這也怨不得你!看來是老天的意思!哎!”
完顏霍利隨手擦擦臉上的汗水,先是淡淡的看了完顏阿骨打一眼,而後喘着粗氣說道:“父親,其實剛纔差點就把刺虎神鼎扶正了,卻不想又突然颳起一陣怪風,着實是奇怪之至,等孩兒稍稍休息片刻,再與弟兄們試一試!”
就在這時,完顏阿骨打上前一步,定定說道:“父親,就讓孩兒去吧!二弟看樣子也累得不輕!”
“噯!”完顏霍利深吸口氣,眉尖一挑,陰陽怪氣的說道:“大哥,這些小事情就不用勞煩你了,還是讓小弟自己來吧!不然的話,別人又要說我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了!”說罷,完顏霍利輕哼一聲,便把頭別過去,不再看完顏阿骨打。
“二弟,你!”聽到這裡,完顏阿骨打頓時感到胸中一陣氣悶,原本他是好心,卻不想被完顏霍利當做了驢肝肺!
當下,蔡攸便把目光落在眼前這個彪形大漢身上,看來他便是完顏阿骨打的弟弟,此人長相還算說的過去,少了一分女真人特有的粗獷,多了一分女真人少有的俊美,不過從剛纔的言語之間,蔡攸便已經得知,完顏霍利多半是個小肚雞腸之人。
對於兩兄弟之間的隔閡,完顏劾裡鉢看起來自是諱莫如深,更何況現在還有蔡攸這樣的外人在場。當下,完顏劾裡鉢輕輕拍拍完顏霍利的肩膀,說道:“霍利我兒,剛纔的情形爲父已經看到了!刺虎神鼎重逾千斤,就算你休息片刻,想必也難以恢復到先前的氣力,所以你還是下去休息吧!這裡的事情交給爲父便是!”
完顏霍利似乎還有些不甘心,正要說話,卻見完顏劾裡鉢板起臉,沉聲說道:“霍利,你沒有聽清楚爲父剛纔所說的話嗎?難道還要爲父再說一次不成?”
看來完顏霍利還是比較害怕完顏劾裡鉢的,當下便不敢再動什麼心思,乖乖點頭說道:“孩兒不敢!孩兒下去休息便是!”說罷,完顏霍利狠狠的瞅了完顏阿骨打一眼,一甩衣袖,便憤憤離去。
眼見如此,完顏阿骨打搖搖頭,輕嘆口氣,而蔡攸也不禁皺起了眉頭,其實關於完顏阿骨打兩兄弟不合的原因,蔡攸心中也有些想法,至古以來,造成兄弟反目的原因,不外乎權色二字!從當下這種情形來看,多半是因爲權利的爭端,畢竟完顏劾裡鉢年事已高,而且現在又身患重病,萬一有一天撒手而去,誰作爲下一任的女真酋長,勢必會成爲完顏阿骨打兩兄弟之間的最爲敏感的話題。
對於完顏霍利,完顏劾裡鉢也亦是無可奈何,只得苦笑一聲,而後對着蔡攸說道:“蔡公子,剛纔着實讓你見笑了!”
蔡攸自是不會介意,當下微微笑道:“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在下豈敢有所介懷!”
“嗯!這個年輕人倒是挺機靈的!”
完顏劾裡鉢看了蔡攸一眼,先是暗歎一聲,而後把頭轉向完顏阿骨打,緩緩說道:“阿骨打,你可有把握將刺虎神鼎扶正?”
完顏阿骨打眉頭皺起,思索片刻,而後緩緩說道:“父親,說實話,我並沒有多少把握,刺虎神鼎的端面只能倚靠二十人,剛纔上陣的都是我族的精英,到頭來也是功敗垂成,我想我這次也沒有多大的勝算!”
說罷,完顏阿骨打話鋒一轉,沉聲說道:“雖是如此,孩兒還是會盡力而爲的!”
完顏劾裡鉢緩緩的點點頭,輕拍下完顏阿骨打的肩膀,而後說道:“好孩子,只要盡力就好!如果到最後,神鼎依然沒有被扶正,那就只能說是天意了!”
“喂!”
這時,完顏洪茹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出現在了蔡攸的身後,而蔡攸竟也沒有半點察覺,當下就吃了一驚,回頭一看,正見到完顏洪茹一臉調皮的看着自己。
蔡攸微微搖頭,笑着說道:“原來是完顏姑娘啊!”
完顏洪茹拍拍身上沾染的雪土,而後嘟着小嘴說道:“剛纔真是嚇死我了!那個完顏霍利也真是沒用,還敢口口聲聲說是女真族第一勇士,哼!我看是女真族第一飯桶還差不多?!”說罷,完顏洪茹鼻子一哼,臉上盡是不屑之意。
“嗯?難道完顏霍利和完顏洪茹之間也有矛盾?這可真是奇事一件!”
可是,這些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蔡攸也沒有必要過問,也無須過問,當下蔡攸便把心中的另一個疑惑說了出來:“完顏姑娘,這刺虎神鼎應該對你們女真族人相當重要吧?不然的話,完顏酋長就不會如此心急要將刺虎神鼎扶正了!”
果然沒錯,完顏洪茹當下就點點頭,娓娓說道:“不錯!說起來,這個刺虎神鼎可是大有來頭,聽我爹爹講,這個刺虎神鼎是女真族的十八位部落酋長共同鑄造的,同時還把自己的精血融入其中,就是寓意着女真族的繁榮昌盛,永世不衰!可是這麼說,刺虎神鼎就是我們女真人心目中的福鼎,現在突然被狂風颳倒,我爹爹心中當然焦急萬分嘍。”
聽完後,蔡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中暗道:“真是想不到,這裡面還有如此說道!”
就在這時,只見完顏阿骨打將袖子挽起,而後深吸一口氣,便喚過隨行的幾個女真人大步朝着刺虎神鼎走過去。
“完顏兄弟,灑家還有些力氣!灑家來助你一臂之力!”眼見如此,魯智深首先按捺不住,當下哈哈一笑,便跳將過去。
“完顏兄弟,我們也來!”
看到魯智深過去,武松、李逵和李太北三人也自是不甘落後,紛紛跑了過去。
眼見衆人前來幫忙,完顏阿骨打心中頓時一暖,頗爲感激的說道:“諸位是客人,怎敢勞煩你們?”
李逵卻是不以爲意,滿不在乎的擺擺手,笑着說道:“不打緊的!主家有麻煩,客人自然要搭把手的,只要事後多多請我們喝你們女真族的美酒便是!”
“那是自然!”
衆人盛意拳拳,完顏阿骨打也不好推卻,當下答應一聲,便沉聲說道:“諸位,先請!”
“等等!”
突然,又是一聲暴喝,衆人尋聲望去,卻見是滿臉笑意的蔡攸!
“蔡公子!你不會也想去幫忙吧?”
當下,完顏洪茹掩住小嘴,一臉的驚異之色,一雙大眼睛咕嚕咕嚕的亂轉,不停地打量着蔡攸,片刻之後說道:“蔡公子,可是你這身材嗎。。。有點。。。!”
完顏洪茹話中的意思,蔡攸自然心中明白,像魯智深、李逵等人前去,還是比較能夠讓人信服的,畢竟塊頭就擺在那裡,但是蔡攸一副文弱書生之相,如果要提筆寫字,那還說得過去,但若說要扛起重逾千斤的刺虎神鼎,就着實有些不着邊際了!
蔡攸眼珠子一轉,嘿嘿笑道:“完顏姑娘,你所料想的絲毫不差,我的確要上去幫忙!”說罷,蔡攸指了指腦袋,笑着說道:“雖然我力氣上不及衆位,但是我卻能利用腦子來將這刺虎神鼎扶正!”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無論是茶隊的人,還是女真人,都紛紛把好奇的目光投向蔡攸這邊,倒要瞧瞧蔡攸如何利用腦子來將刺虎神鼎扶正!
此時,完顏劾裡鉢眼睛微微眯着,饒有興趣的看着蔡攸,但臉上卻無絲毫表情,根本看不出他有何看法,而楚奇眼中則洋溢着淡淡的興奮之意,對於蔡攸,他可算是知根知底,蔡攸就是這樣的人,無論身在何地,都會自然而然的成爲焦點,都會做出一些令人看似匪夷所思的事情!現在,楚奇也是滿懷期待的看着蔡攸,等待着蔡攸如何化腐朽爲神奇!
當下,蔡攸也覺出場中氣氛的古怪味道,先是故意咳嗽兩聲,而後緩緩說道:“我這個人,不喜歡說瞎話,既然說得出,那便一定做的到!”
看着蔡攸自信滿滿的模樣,完顏阿骨打思索片刻,而後走上前來,抱拳說道:“蔡兄,不妨把話說明白些,這雲裡霧罩的,我着實是琢磨不透!”
魯智深緊了緊身上的皮襖,打趣說道:“大掌櫃!你就別再賣關子了,你的爲人,灑家自是清楚的很,如果你沒有十足把握,你是不會說這風涼話的!”
蔡攸微微點頭,而後神秘兮兮的說道:“其實我這個辦法說簡單很簡單,說難也很難!如果能製造出一樣東西,那麼將刺虎神鼎扶正,也就十拿九穩了!而且,我還敢肯定,到時候根本用不上十幾個人,只需五六個,便可以輕鬆搞定!”
蔡攸這話,無異於是朝着人羣當中撇下一顆炸彈,而人羣中立馬就炸了鍋,衆人皆是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
這時,完顏劾裡鉢臉色也略微有些動容,而後揹着走,緩緩走到蔡攸跟前,沉聲說道:“蔡公子,請你直言,你需要什麼東西?”
蔡攸沒有絲毫猶豫,當下就說道:“那便是槓桿和滑輪!”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