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裡出來,天色已經漸漸轉暗,而蔡攸此時的心情亦是與天色一般。
“哎,一會兒回去,該如何向師師和紅蓮開口呢?**!這叫什麼事兒啊!”
蔡攸懊惱的晃晃腦袋,慢慢悠悠的朝着太師府走去,不知不覺中,竟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太師府。
站在太師府前面,蔡攸心中百感交集,想要進去但是卻又不敢進去,就在他徘徊了幾次過後,管家王二卻走了出來。
“咦,少爺!您怎麼站在門口啊?”王二緊了緊棉襖,趕緊跑到蔡攸面前問着。
蔡攸面不改色,淡淡的說道:“.沒事的,我也是剛到而已!”
王二略微一愣,而後笑呵呵說道:“.少爺,那還不趕緊回府啊!少奶奶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菜,正等候着您呢!”
蔡攸輕嘆一聲,說道:“嗯!我知道了,王管家,你去忙吧!”
看到蔡攸興致不高,王二當下.疑惑的說道:“少爺,是不是這趟宮進得不順利啊?”
“豈止是不順利!簡直是糟透了!”
蔡攸暗歎一聲,自然不會向王二吐露實情,當下微.微搖搖頭,拍了拍王二的肩膀,笑着說道:“王管家,我真的沒事,你去忙你的吧!”
王二年過半百,閱歷何其豐富,自然看的出蔡攸心.中有事,但是又不好多說,只是寥寥安慰幾句,便轉身離去。
蔡攸深吸一口氣,稍稍收拾下心情,便大步朝着.房中走去,雖然還離房間有一段距離,但是蔡攸遠遠就可以看見兩個倩影在房間裡忙碌着。
“反正她們早晚.都要知道,還是我親口對她們說吧,也好坦白從寬!”
頓時間,蔡攸就有種怪怪的感覺,就好像一下子變成了犯人似的,就在蔡攸一直恍惚的時候,只覺得胳膊突然一緊。
“誰?!”
蔡攸似乎還沒有擺脫下午的陰霾,當下警覺的低喝一聲,完全忘記了此時他身在自己的家中。
“公子,我是蓮兒啊!”
蔡攸剛纔的話冰冷刺骨,着實把紅蓮嚇得夠嗆,紅蓮還以爲蔡攸出了什麼事情,不禁擔心的說道:“公子,你怎麼了?”
這下,蔡攸纔回過神來,看到紅蓮一臉擔憂之色,蔡攸趕緊換作一副平日裡的模樣,先是點了下紅蓮的小鼻子,嘻嘻哈哈說道:“真是個小傻瓜,剛纔是逗你玩呢!”
卻不想紅蓮還真的信以爲真,當下搖着蔡攸的胳膊,撒嬌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爲出什麼事情了呢!”經過這幾日的連番滋潤,紅蓮的俏臉之上竟然多了幾分嫵媚,又讓蔡攸好一陣發呆。
“蓮兒妹妹!快些讓夫君進來吧,不然的話,咱們可就只能在這大冬天裡吃冷飯了!”李師師一邊佈菜,一邊笑嘻嘻的說道。
“公子,快些進來吧!今天我與師師姐做了好多菜呢!”紅蓮當下不由分說,就一把將蔡攸拽進屋中。
蔡攸剛進屋中,就先大口的吸了一口氣,而後搖頭晃腦的說道:“嗯,香,真香!”
李師師擡眼嗔怪的看了蔡攸一眼,笑着說道:“還沒有過來就說香,夫君,你可真是會作怪!”
蔡攸不以爲意,當下眼珠子一轉,嘿嘿笑道:“夫人,我剛纔所指的可不是飯菜的香味!”
聽到這裡,李師師與紅蓮相視一下,不約而同的問道:“那你所指的是什麼?”
蔡攸咳嗽兩聲,而後饒有興趣的盯着兩女,片刻後嘖嘖說道:“當然指的是牀上的香氣嘍,對了,還是兩種不同的香氣!”說着,蔡攸把鼻子對着牀的方向,裝模作樣的又吸了一口,之後便做出一副深深陶醉的樣子。
當下,兩女自然明白蔡攸話中的意思,皆是面紅耳赤,窘在當場。
“得了,每日一笑過後,就要開始大飽口福嘍!”
蔡攸哈哈一笑,便三五步走到桌子前面,卻沒有直接坐下,而是又湊過鼻子聞了一口,嘆道:“嗯,這個更香!”
“夫君!你還說!”
李師師笑罵一聲,便操起粉拳朝着蔡攸的後被招呼過來,而蔡攸不躲不閃,直接受了幾拳,像是按摩一般,骨頭都差點酥了。
蔡攸嘿嘿一笑:“師師啊!你可別想歪了,我說的可是飯菜的香味兒!”
當下,李師師風情萬種的白了蔡攸一眼,輕道:“只要我與蓮兒妹妹不再像往日那般與你胡鬧便是了!”
“哎,恐怕在半年以內,想要胡鬧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蔡攸心中哀嘆一聲,不過絲毫沒有露出痕跡,依舊笑呵呵說道:“美食在前,如果再不吃的話,那可就是天大的罪過了!”
這時,紅蓮也把已經燙好的酒端了過來,先是給蔡攸到了一杯,而後說道:“公子,你剛從外面回來,還是先喝一杯酒暖暖身子吧!”
蔡攸微笑着點下頭,便將紅蓮倒好的酒喝下去,而後巴扎巴扎嘴,奇怪說道:“咦,這個酒的味道好生熟悉啊?”
李師師輕瞟蔡攸一眼,笑着說道:“蓮兒知道你以前喜歡喝景陽春,便親自到景陽樓給你買了一罈。”
當下,蔡攸一把就把紅蓮抱過來,在她耳邊吹氣道:“我的好蓮兒,真是越來越懂事嘍!”說着,蔡攸竟忍不住在紅蓮粉嫩的臉蛋上香了一口。
眼見紅蓮那羞紅的臉蛋,李師師竟也有些吃味,趕緊用筷子夾起一枚紅燒獅子頭,放在蔡攸的碟子中,輕聲說道:“夫君,快些嚐嚐妾身做的獅子頭!”
李師師的心思,蔡攸自然知道,當下便夾起來,咬了一大口,而後邊嚼邊說道:“嗯!外鬆裡嫩,滑而不膩,果真是美味極了!”
聽到蔡攸的讚詞,李師師心中也是甜絲絲的,說道:“這鐵獅子頭可是妾身的姑婆親手傳授的,自然是非同一般!”
“嗯!看在夫人親自給爲夫做菜的份上,爲夫豈能有失偏頗,來吧,也獎勵我的小寶貝一個香噴噴的啵兒!”
說着,蔡攸便伸出手去拽李師師的胳膊,但是蔡攸此刻滿嘴都是油,李師師豈會從他,當下笑罵一聲,便也紅着臉躲了過去。
這時,蔡攸也不再打算捉弄她們,當下便把紅蓮放下來,而後說道:“好了,咱們三人還是好好吃一頓飯吧!再鬧下去,可就浪費眼前這些美食了!”
紅蓮輕嗯一聲,乖巧的坐在蔡攸右邊,而李師師也稍微整理一下衣服,便也坐在蔡攸右邊,就這樣,三人開始了一頓溫馨的晚餐。
先前的歡笑過後,蔡攸又不禁想起了白天那些破事,原本蔡攸想趁着剛纔大家高興的時候說出實情,但是蔡攸卻發現話到嘴邊的時候,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就這樣,蔡攸只顧着埋頭吃菜,而李師師和紅蓮則不停得給蔡攸夾菜,看着蔡攸狼吞虎嚥的樣子,兩女心中自是喜不自禁。
“夫君,你今天一整日都在皇宮裡嗎?”李師師一邊加緊給蔡攸佈菜,一邊隨口問道。
當下,蔡攸先是嚥下一口飯菜,而後才說道:“嗯,太后召見我,讓我給她帶去《石頭記》的剩餘書稿。”
蔡攸的話,李師師自然是深信不疑,當下便託着下巴,輕聲說道:“夫君,那《石頭記》,妾身也看多些許,着實是令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真是想不到,夫君如此年輕,就能寫出如此鉅作!”
這時,紅蓮笑嘻嘻的說道:“師師姐,公子的才學豈能以常理而踱之?”
聽到這裡,蔡攸只是略微一笑,便又開始埋頭苦幹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蔡攸便把滿桌子的飯菜掃蕩得乾乾淨淨,再看看李師師和紅蓮,兩人加起來,動的還不到十筷子,但是兩女看起來,顯得比蔡攸還要心滿意足。
蔡攸長長的打了個飽嗝,但是心中卻沒有一絲酒足飯飽的快感,雖然他剛纔吃的是如風捲殘雲般,但是美味的食物到他嘴裡的時候,卻是味同嚼蠟,竟沒有一點滋味。
“夫君,你且休息一下,妾身這就收拾一下!”李師師當即起身,就要着實收拾桌上的碗筷,而紅蓮也起身打算幫忙。
“呃,師師,蓮兒!我也來幫忙吧!”說着,蔡攸便將兩隻袖子挽起,就要端起面前的菜盤。
蔡攸的這番舉動,着實嚇了李師師和紅蓮一大跳,當下,兩女皆是不約而同的將蔡攸又按到椅子上。
李師師嗔怪的看了蔡攸一眼,說道:“夫君,你這是在做甚!這些都是婦道人家的事情,若你讓你做了,豈不是折殺了我們姐妹二人。”
“**!死就死了,若是此時不說,想必也再也沒有機會了!”
蔡攸深吸口氣,而後平心靜氣的說道:“師師,蓮兒,你們先坐下來,我有幾句話要對你們說。”
看到蔡攸面色鄭重,李師師和紅蓮自是不敢怠慢,相視一下後,便雙雙坐在了椅子上。
“咦,今天夫君的舉動爲何如此奇怪呢?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吧。”看着蔡攸眼中閃爍着猶豫之色,李師師的心中也不禁打起鼓來。
蔡攸輕看了李師師和紅蓮一眼,而後緩緩說道:“其實,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讓我難以預料的事情!這頓晚飯,應該是今年我陪你們吃的最後一頓晚飯了!”
此言一出,無論是李師師,還是紅蓮,臉上立刻浮現出無比震驚的表情,紅蓮輕輕的拽住蔡攸的衣服,怯怯的問道:“公子,難不成出了什麼大事?!”
蔡攸頗爲無奈的點點頭,說道:“今天下午十分,我原本與公主約好在上春園聊天,卻不想遇到了刺客!”
“什麼?!”
李師師心中一凜,趕緊來到蔡攸面前,一臉焦急的說道:“夫君,那你可曾受傷了?”
蔡攸搖搖頭,輕輕握着李師師的柔荑,說道:“放心吧,我沒有事的!”
“可是!”這時,蔡攸語氣一沉,又道:“公主卻受傷了,而且還中了一種名叫‘龍卸甲’的奇毒,只有找到子母參作爲藥引,才能祛除公主身上的劇毒,而那個刺客原本是針對我來的,所以公主受傷,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夫君,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找子母參?”李師師輕聲一嘆,眼中盡是哀怨。
“不錯!”蔡攸苦笑一聲,說道:“可是子母參十分稀有。相傳只有長白山一帶的極寒區纔有!所以我必須親身前去尋找,而且我也已經答應了皇上!”
這時,紅蓮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盯着蔡攸,開口問道:“公子,這需要多少時間呢?”
蔡攸着實是難以開口,猶豫了片刻,才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需要半年的時間!”
“什麼,又是半年?!”聽到這裡,李師師不禁眼前一黯,輕聲說道:“夫君,你剛回來纔沒幾天,又要離開半年啊?”
蔡攸先是嘆口氣,而後聳聳肩說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我先前說過要好好陪着你們,卻不想剛說完沒幾天,就要反悔了!”
“夫君,切莫如此!”李師師眼波流轉,說道:“妾身知道,夫君也不想攤上這樣的事情,可是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
蔡攸輕輕將兩女摟入懷中,緩緩說道:“只是又要讓你們獨守空房了!”
李師師枕着蔡攸寬厚的胸膛,閉着眼睛輕輕說道:“夫君,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妾身和蓮兒妹妹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只是希望夫君能夠早些歸還便是!”
這時,蓮兒也幽幽說道:“公子,我與師師姐每日在家中等候着你!”
蔡攸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而後把兩女緊緊的抱住,三人就這樣,不說一句話,默默的守護者這份溫存,許久,許久。。。。。。
翌日,北風呼嘯,大雪紛飛,這也許是上天的刻意安排,蔡攸回來的時候,老天用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爲他洗塵,而今天,老天又用這紛飛的大雪爲他送行!
此刻,蔡攸與趙桓並肩而立,身後則站着楚奇、武松、林沖和魯智深四人。
李師師和紅蓮並沒有來給蔡攸送行,並不是她們不想來,而是她們來不了!昨天一晚上,蔡攸與兩女足足折騰了一宿,李師師和紅蓮知道蔡攸即將離去,也索性放開一切,與蔡攸極盡纏綿,而蔡攸也使出十八般武藝,與兩女展開了激烈的閨房大戰,直到兩女敗下陣來,連連求饒方纔作罷。
天還沒有亮的時候,蔡攸便偷偷起來,而兩女依舊還在沉睡之中,昨晚,李師師對蔡攸千叮萬囑,一定要讓蔡攸把她們兩人叫醒,好讓給蔡攸送行,但是蔡攸只是嘴上答應,心中卻沒有同意,畢竟讓兩女來給自己送行,也只不過是抱頭大哭一場,徒增悲傷而已。
“攸兒,既然這是你決定的事情,爲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路上多加註意便是!”蔡京輕輕拍了下蔡攸的肩膀,輕聲說道。
蔡攸點點頭,說道:“父親放心,孩兒記下了!這次回來,只是呆了幾天,還沒有孝敬過父親,就又要離去,孩兒心中着實慚愧的很!萬望父親保重身體,至於母親那邊,雖然孩兒顧不上請母親回來,但是孩兒已經修書一封,讓吳三帶去,想必這幾日母親就會回還!”
蔡京搖搖頭,頗有感觸的說道:“攸兒,這一年來,你變化了許多,成熟了許多!爲父看在眼裡,也是欣喜的很!至於爲父與你母親,你自是不必擔心,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相反是你,應該照顧好自己,關外已不是宋地,一切應當隨機應變纔是!”
聽到這裡,蔡攸心中不禁一陣感動,當即朝着蔡京深深一揖:“孩兒定當謹記,就此拜別!”說罷,蔡攸便立刻翻身上馬,而此時,趙桓也從楊戩那裡走過來。
卻不想正當衆人準備離去的時候,楊戩又跑過來,先是拽住蔡攸的馬繩,叮囑道:“蔡衙內,皇上讓我囑咐你幾句,一路之上,千萬要保證太子殿下的安全!”
蔡攸點點頭,說道:“公公請轉告皇上,今天太子是完好的,等回來的時候,也一定是完好的,一根寒毛都少不了!”說罷,蔡攸護目一掃,高聲喝道:“走!”
當下,衆人齊揮馬鞭,便絕塵而去。
而此時,在不遠處的城門之上,正站着兩個人,一個人是童貫,另一個人則是宋徽宗趙佶。
望着漸漸遠去的蔡攸、趙桓等人,趙佶面色隱晦,看不出是喜是憂,只是輕聲嘆道:“他們走了!”
童貫答應一聲,看了趙佶一眼,頗爲疑惑的說道:“皇上,關外可是一個兇險異常的地方,如果讓他人得知太子的身份,想必那些遼人肯定又會動什麼歪腦筋的!”
趙佶斜眼看了童貫一眼,輕哼道:“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關在牢籠中的猛虎永遠也長不出鋒利的爪牙!與其把太子關在宮中,倒不如讓他藉此機會闖蕩一番,更何況有蔡攸在他身旁,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聽到這裡,童貫眼神閃爍,俯身嘆道:“皇上深謀遠慮,老奴萬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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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