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蔡攸說這話,蘇雪竟不明就裡,哼道:“你可真說瞎話,這裡哪有姑娘打翻了醋罈……”
蘇雪話還沒有講完,就反應過來,當即臉色一紅,狠狠剜了蔡攸一眼,氣嘟嘟的撂下一句“我不理你了!”,就走到一旁,打開隨身帶着的食盒,仔細的將食盒中的飯菜一樣一樣的取出來。
眼見蘇雪生氣了,蔡攸當下無奈的聳聳肩,暗道:“這丫頭真是小心眼,連個玩笑都開不起!”
雖是如此,蔡攸還是趕緊走過去,也蹲下幫着蘇雪佈菜,眼見如此,蘇雪雖然臉上氣哄哄的,但是心中卻是甜絲絲的。
蔡攸一邊接過蘇雪手中的飯菜,一邊解釋道:“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就是愛管不平事,我與卓娜也算是有些交情,眼見她有難,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蘇雪擡頭輕看攸一眼,說道:“那你也用不着做族父啊,那可是卓娜的那個!”說道最後,蘇雪竟然沒了聲響。
“是卓娜的丈夫對吧?”
蔡攸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實當時的情況錯綜複雜,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對了,幸虧你給了我一瓶可以驅散‘黑閻王’的藥酒,不然我可就一命嗚呼了。”說罷,蔡攸還繪聲繪色的把當時的經過講了一遍,而且還時不時的拍拍胸口,做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早知道你當什麼族父,我纔不會把那瓶藥酒交給你,也更不會幫你抓什麼黑閻王!”
蘇雪此時心亂如麻,愣是半句也沒聽進去,而是直接說道:“蔡攸,你敢向我保證,你從來都沒有動過卓娜的心思嗎?”
“?”
蔡攸卻是傻了眼。不知蘇雪怎麼會有此一問。而蘇雪此時亦是羞赧萬分。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上見蔡攸奇怪地盯着她看。頓時慌忙地下頭去。心中猶如小鹿亂撞。通通得跳個不停:“哎呀。我今天是怎麼了。竟然會說出這般話來。也不知道他會怎樣看我!”
看着蘇雪這副小女人姿態。攸自然心中通明。如果現在他還看不出一點端倪地話。那他可真是一個十足地傻瓜了。
“唉看來這丫頭多半是喜歡上我了!可是我還能再接受她嗎。我已經有了湘蘭。蓮兒和師師。我地心中已經被她們裝得滿滿地。再也不能裝下其她人了!”
雖是如此。蔡攸卻不忍心傷害蘇雪。畢竟說實話蔡攸心中。還真是有些喜歡蘇雪這個丫頭。當下說道:“好。我向你保證。我從來都沒有動過卓娜地心思。”
可是這句話一出口。蔡攸心中卻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股罪惡感。卓娜可是一個足以顛倒衆生地尤物。只要是個男人。都一準會對她動心思當然蔡攸也不會例外。
當下蔡攸用力的瞧瞧腦袋,懊惱的想道:“今天這是怎麼了,亂了,亂了,都亂了!”
蘇雪卻是聽了個真真切切,此刻心中是樂開了花,當下就把一盤烙餅塞到了蔡攸手中聲說道:“這是我親手做的肉香烙餅,你嚐嚐吧。對了,吃的時候配上這些小菜,很有一番滋味哦!”
盤中的肉香烙餅色澤金黃,還沒有拿到手中就可以聞到濃濃的飄香了烙餅之外,還有幾盤精緻的小菜僅看上去就可以讓人食指大動。蔡攸從縣衙與蘇雪一路步行到此處,早已經是肚中空空見美味在前,肚中的饞蟲就不自覺的開始作樂起來。
可是現在的氣氛着實有些怪異攸也覺得渾身不自在,當下接過烙餅之後,故意狐的說道:“蘇雪,好端端的,你怎麼會給我做這麼多好吃的?”
蘇雪白了蔡攸一眼,嗔道:“你可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如果不想吃,儘管拿過來便是!”
當下,蔡攸還真的將烙餅送了過來,說道:“不行,我不能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
蘇雪的眼睛當下就瞪的圓圓的,哼道:“不吃拉倒!”說着,就要一把將蔡攸送過來的烙餅奪去。
蔡攸剛纔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豈能真的讓蘇雪奪去,當下胳膊往後一縮,哈哈笑道:“蘇雪,別見怪啊!剛纔只不過是說笑而已,活躍一下氣氛,嘿嘿!”說罷,蔡攸捲起一張烙餅就塞進嘴裡大嚼起來。
不一會兒,蔡攸情不自禁的讚歎道:“嗯,不錯!鬆軟香脆,滿口噴香,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烙餅!”
看着蔡攸對烙餅讚不絕口,蘇雪表面上雖然看起來還在爲剛纔的事情生氣,但是心中卻是喜不自禁,當下默默把小菜推到蔡攸面前。
蔡攸定
蘇雪,笑着說道:“蘇雪,今日給我做這些飯菜有原因?”
蘇雪扭過頭來,說道:“如果你非要問個究竟的話,還真有一個原因,那便爲了答謝你那日助我贏得了斗酒狀元!”
蔡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湊到蘇雪面前笑眯眯的問道:“你不說,我倒還真是忘了這件事,那次我可是替你囊獲了斗酒盛會的前三甲,獎賞應該拿了不少吧?”
蘇雪自然不會對蔡攸有所隱瞞,坦白說道:“嗯,賞金總共三百兩銀子,不過現在我爺爺的病剛剛痊癒,還需要補補身子。”
當下,蔡攸翻了翻白眼,擺出一副後悔莫及的樣子,直搖頭嘆氣道:“唉,原來這頓飯竟然吃了三百兩白花花的銀子,失敗,真是失敗!”
蘇雪自然知道攸又在搞怪,當下嬌聲說道:“你堂堂的族父,難道還會看上這區區三百兩銀子。單單說你腰間掛着的漢白玉配,就不止三百兩吧。”
蔡攸略顯尷尬的摸摸鼻,嘿嘿笑道:“你放心吧,我豈能昧着良心搶走你那份難得的孝心。來吧,走了這麼長的路,想必你也一定餓了,也一起吃吧。”說罷,蔡攸抽出一張烙餅,之後往上面灑了些小菜,一股腦捲起來遞給蘇雪。
蘇雪輕看攸一眼,順從的接過烙餅,道聲謝後,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不消片刻,竟然感慨的說道:“蔡公子,你說如果一直能像這些這樣該多少啊。”
這句話當下就把埋藏在蔡攸心中愫牽扯出來,只見他臉色黯然,眼中盡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溫柔:“是啊,以前我也曾經夢想過這樣的日子,可是人與人的命運是截然不同的,有的人生來就是一副好命,想要什麼就有什麼,而有的人卻只有一副勞碌的命,就像我一般,想要的卻無論如何也得不到!”
雪從來沒有見過蔡攸這般落寞,當下臉色一整,輕聲問道:“蔡公子,你能給我講講你以前的事情嗎?我現在對你的情況還一無所知呢!”
蔡攸扭過頭來,微微笑:“你真的想聽?”
蘇雪託着下巴,直直的看着攸,點頭說道:“當然了!如果能聽你講以前的事情,那小女子可真是求之不得。”
蔡攸輕嘆一聲,目光漸漸飄向了遠處:“其實,我原本生活在東京城,父親乃是京機大臣。”
蘇雪秀目輕瞟蔡攸一眼,輕聲說道:“我早就知道,像你這樣的人身世背景肯定不會單純。”
雖是如此,蔡攸卻不能坦言告訴她,他乃是蔡京的兒子,畢竟蘇軾與蔡京之間有一段不爲人知的恩怨。但是蔡攸卻把他在東京城裡所經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蘇雪,自然還有在山東所生的那些驚心動魄的故事,
也知道是蔡攸口才好,還是蔡攸的故事好,蘇雪竟然聽得都癡迷了,眼中異彩連連,不覺打斷蔡攸的話:“蔡公子,既然你的父親是京城大員,而且你又在山東立下大功,那麼爲何還會來到山遠縣做個小小的主簿呢?”
聽到蘇雪問到關鍵所在,蔡攸不禁苦笑一聲,而後蕭索的說道:“其中當然生了一些變故,其中究竟着實是一言難盡!”
雖是如此,蔡攸還是將他與馬湘蘭的恩恩怨怨全部講了出來,其中愛恨纏綿,百轉千回,蔡攸說着說着,彷彿時光倒流,他好像又看到了馬湘蘭那堅強的面容和幽怨的雙眸,不知不覺中蔡攸也變得癡了。
當然,關於他和李師師、許紅蓮的瓜葛,蔡攸也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並不因爲其他,只是因爲此時蘇雪應該知道這些,這樣一來,也好讓蘇雪重新審視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
果不其然,自從蘇雪聽到馬湘蘭與蔡攸之間生的故事時,她的臉色就開始急變幻起來,而到最後,當她還得知蔡攸竟然還同時擁有李師師與許紅蓮時,蘇雪的俏臉一下子就變得蒼白起來,默默的低下了頭。
眼見如此,蔡攸心中竟也涌起了一陣酸楚,不覺伸出手去,輕輕搭上蘇雪柔弱的肩頭。
而蘇雪則像是觸電般,眼中盡是慌張之意,急忙從地上站起,就欲離去,而蔡攸也不知道爲何,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伸出手去一抓,卻不想抓到了蘇雪的百褶裙上。
頓時間,蔡攸暗叫不好,趕緊收手,但還是由於慣性,向前栽去,還好蔡攸身手敏捷,及時把身體穩住,這纔沒有出醜,但是藏在懷中的一本書卻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