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慢慢走過去,把住雕花瓶,先是沿着順時針旋轉,紋絲不動,而後蔡攸又沿着逆時針旋轉,結果剛轉了半圈,就聽見喀嚓一聲,木板牆似乎鬆動了一下。
吳六也察覺到了木板牆的異樣,於是用手輕輕一碰木板牆,結果木板牆立刻就旋轉起來,而吳六也順勢走進暗門。
“看來是一道旋轉暗門!”蔡攸暗歎一聲,也照葫蘆畫瓢,走了進去。
密室的空間很狹小,牆上的一隻火把就足以將整個密室照得亮堂堂,蔡攸定睛一看,密室中擺着一張靠背椅,而椅上則綁着一箇中年男,男口中塞着一塊黑布,可想而知,剛的唔唔聲定然是這個男出來的。
這個男是什麼人?蔡攸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此人雖然是一身異族服飾,但是衣料絕對是上乘的貨色,應該不是一般人,男的兩頰上都有幾條深紅的淤痕,估計剛剛遭受過拷打。
蔡攸朝着吳六使個眼色,吳六當下會意,走過去將男口中的黑布取出來,而男當下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來嘴裡塞塊黑布,着實憋得夠嗆。
蔡攸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會被關在這裡?”
中年男活動了一下僵硬的下巴,而後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蔡攸,但是卻一句話的都沒有說。
蔡攸還以爲中年男沒有聽見,又重問了一句,可是中年男依然和以前一樣,閉口不言。
吳六不禁加大了聲音:“喂。你這廝真是豈有此理。難道沒聽見我家少爺正在問你話嗎?”
卻不想中年男根本對吳六地話語不屑一顧。直接忽略掉了!
吳六不禁翻了翻白眼。對着蔡攸說道:“少爺。我敢打賭。這廝不是個聾。就是個啞巴!”
就在這時。蔡攸地神經猛然緊張起來。說道:“好了。不要說話了。有人來了!這裡只隔了一層木板。裡面說話外面聽得一清二楚!”
在船艙上走地時候。吳六早就領略到了蔡攸那強地聽力。當下就緊緊把嘴閉上。
而蔡攸深深得看了那個中年男一眼。說道:“六。再委屈他一下。把布條給他塞進去。”雖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卻不可無。何況這個男來歷不明。而且還閉口不言。
蔡攸當然知道這個男並不是聾,不是啞巴,至於他爲何不開口說話,蔡攸也是心知肚明,被海盜劫持到這裡,他肯定對每個人都持着一份深深的戒心。
密室裡面的啓動開關很顯眼,就是一個把手而已,蔡攸急忙將把手合上,而後將耳朵貼到木板牆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重,蔡攸可以清晰得判斷出,來是三個人。
蔡攸的判斷很準確,不消片刻,就見三個人推門而入,走在前面的乃是小野次郎和他地貼身侍衛,而走在後面的乃是一個黑衣人。
剛一進來,小野次郎就開口說道:“紹武君,山遠縣那裡一切安好吧?”
黑衣人淡淡說道:“出了一點變故!山遠縣那裡又組織起一批所謂的護衛軍,想要對你們不利!”
“什麼?”
小野次郎顯然很是意外,當下說道:“難道還是那個叫蘇軾的老傢伙?”
黑衣人搖搖頭,說道:“不是,這個乃是來山遠縣上任的主簿,名叫蔡攸。這個人很不安分,剛來沒幾天就弄了很大動靜,把原先地護衛軍全都召集回來,而且已經開始展開訓練,勢要將你們趕出山遠縣!”
小野次郎冷哼一聲:“都是一些不知死活的鄉野匹夫,成不了大氣候的!”
黑衣人抱着胳膊,眼神閃爍,低笑道:“小野君,你們上次可沒少吃這些鄉野匹夫的虧!”
小野次郎嘴角當下抽搐一下,重哼一聲:“紹武君,我們早就有過約定,我們只管搶,而至於這些事情,都是歸你們管的。”
黑衣人說道:“那是自然,只不過我今天來只是給你們提個醒而已!好讓你們做好準備!”
“做好準備?”
小野次郎看了一眼黑衣人,說道:“如此說來,這些事情連大掌櫃都搞不定嘍?”
黑衣人說道:“這些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管傳話,至於其他,都不歸我管!”
小野次郎並沒有說話,只是重重哼了一聲。
黑衣人繼續說道:“我這次來地主要目的是爲了傳達大掌櫃對貴部的一點建議,大掌櫃建議你們提前行動,如此一來,便可殺護衛軍
手不及!”
而此刻躲在密室中偷聽地蔡攸,不禁皺起了眉頭,大掌櫃是誰?是黃少傑,還是另有其人呢?
不過,蔡攸還是很慶幸自己能夠有這個英明決定,如果今天不來的話,就不會得到如此機密的情報,如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海盜們提前來犯,那麼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小野次郎轉過身來,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而後說道:“嗯,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不過這我可做不了主,我還得請示黑崎君。”說着,小野次郎向黑衣人投了一個意味深長地眼神。
黑衣人輕哼一聲,眼中多了一絲凌厲,說道:“小野君,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向來都是全權代表崎君,而我也能全權代表大掌櫃,說吧,有什麼條件!”
眼見被黑衣人點破心思,小野次郎哈哈大笑道:“幺西!我就喜歡和痛人說話!原本崎君和大掌櫃商議的是五五分成,如果讓我們提前出兵,那就必須四六分成,當然是你四,我六!”
“真是一羣貪婪的傢伙!”
黑衣人暗罵一聲,冷笑道:“小野君,這恐怕與理不合吧!這個約定,咱們都已經遵守了七年了,而且利益均沾,不偏不倚,如果四六分成的話,讓我如何向大掌櫃交代呢?”
小野次郎眉毛一挑,咄咄逼人說道:“這我不管!如果要我們提前出兵,就必須四六分成,否則的話,你們就另請高明吧!”
黑衣人冷冷說道:“小野君,有時候胃口太大,並不是一件好事,我們即是合作關係,就必須都拿出誠意來,你這樣坐地起價,豈非不是沒有誠意,你也切勿忘了,如果沒有大掌櫃的暗中支持,你們這些東瀛人如何能夠輕易得洗劫山遠縣呢?”
小野次郎稍微有些動容,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站在一邊地侍衛此刻卻大言不慚道:“混蛋!你有什麼資格與小野領討價還價,洗劫山遠縣的時候,都是我們在出力,而你們不過也就是動動嘴皮,你們憑什麼與我們五五分成,依我看,小野領給你們開出四六分成,已經是高看你們了!就算沒有你們,我們也照搶不誤!”
黑衣人用眼睛地餘光瞅了下那個侍衛,不屑說道:“哪裡來的野狗,敢在大爺面前亂吠,這些事情是你可以指手畫腳地嗎?”
“巴嘎亞路!”
侍衛當下惱羞成怒,拔出腰間佩刀,就欲朝着黑衣人砍去,而小野次郎卻一點也沒有阻攔的意思,反而一臉地隨意,就像在看一處好戲似的。
黑衣人根本沒有動作,嘴角處不經意流露出一絲冷笑,就在侍衛舉刀衝過來的時候,黑衣人的腋下突然刺出一柄漆黑如墨的長劍,不偏不倚,直直頂在侍衛的咽喉處,而侍衛的動作則在一瞬間噶然而止,臉色慘白如紙。
黑衣人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如果長劍再往前半分,侍衛必定命喪於劍下。
這一下,給小野次郎的震驚真可是非同小可,侍衛的功夫雖然算不上一流,但是並不弱,而黑衣人竟然能夠在一招之內,將侍衛制住,實力何其強勁。只見小野次郎的瞳孔猛地一陣收縮,而手也不自覺的搭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黑衣人看見一臉緊張的小野次郎,當下就把長劍收回,而後微微笑道:“小野君,看來你還真得好好管教一下你的手下,真是太沒禮貌了!如果下一次還這樣的話,休怪我下手無情!”
說罷,黑衣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小野次郎,說道:“至於四六分成這件事情,我自會向大掌櫃請示,明天再給你答覆。就約定在明日酉時,西湖畔望江樓見面!”
也等小野答覆,黑衣人又斜眼瞧了瞧還在愣的侍衛,便起腳欲走。
“且慢!”小野次郎對着黑衣人的背影低喝一聲。
“小野君,還有什麼事情嗎?”黑衣人停下腳步,淡淡說道。
小野次郎定定說道:“還是明日酉時,不過地點我要選在萬花樓中,那裡我們的人經常去,所以還是比較信得過的。”
“隨你便!”
黑衣人冷笑一聲,便頭也不回得走了出去。
處於密室中的蔡攸,此刻心中卻是樂開了花,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萬花樓是吳六的地盤,只要他們進到萬花樓中,他們的一舉一動,便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