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吃,慢點吃,別噎着了,你不會真的一日沒有吃過飯了吧。”李奇坐在一樓的廳內,望着面前這大美女狼吞虎嚥的模樣,心中甚是心疼。
封宜奴沒有搭理他,繼續埋頭猛吃,倒不是因爲她餓壞了,只因她唯有這樣才能躲避李奇那憐愛的目光。
李奇見她不語,笑道:“怎麼?還在生我的氣?”
封宜奴微微一怔,輕輕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小聲說道:“李奇,你心裡是不是很怪我,是不是討厭我了?”
李奇一愣,笑問道:“你當初罵我的時候,就沒有想想後果嗎?”
封宜奴又再搖搖頭,掙扎道:“我當時心裡很亂,因爲我認爲世上只有你能救得了姐姐,所以當你拒絕我的時候,我真的很絕望,也很生氣。”
其實她何嘗又想說出那些傷害李奇的話。毋庸置疑,說出那些話,她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難受,但是她跟白淺諾又是截然相反的兩種女人,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感性勝過理性的女人,而李師師和李奇又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她當時心中只想救李師師,僅此而已,其餘的她已經無法再去考慮了,換成是李奇,她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求李師師。
而李奇又是她最信任的人,這種信任甚至可以說已經到了一種盲目的程度,好像李奇就是無所不能一般。當御醫束手無策時,她想到的只有李奇。而當李奇果斷拒絕了她後,她所受到的打擊可想而知,但是這打擊並非是因爲李奇拒絕她,而是她心中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已經斷了,那麼這也就是預示着李師師是命懸一線了,在這種雙重打擊下,她已經失去了理智。故此纔會將這一切都發泄在李奇頭上。
李奇點了下頭,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生你的氣,你會相信嗎?”
封宜奴愣了愣,隨即輕輕搖頭,她自己都很氣自己,又如何能相信李奇不會生氣了。
李奇嘆了口氣,道:“其實不瞞你說,我十分了解你爲何如此,因爲我自己也經歷過。記得那時候我的行爲比你現在還要小孩子氣,與天鬥,與自己鬥,然而最後的結果,就是當了半個多月的流浪漢,差點忘記了我自己是誰,其實我也不想那麼做,但是我更加無法接受現實,所以必須要發泄出來。沒有人能夠很平穩的接受自己親人的離去或者將要離去。這時候若是沒有一點情緒,那就真是冷血動物了。
而且,我覺得夫妻倆,本應該坦誠相對。有些話還是說出來比較好,不要憋在心裡。倘若,你那天沒有痛痛快快的發泄出來,反而爲照顧我的情緒。說了幾句違心的話,萬一師師姑娘真的遭遇什麼不測,這可能將會在你我之間產生一條無法彌補的傷疤。對你我都不是好事,你說出來了,我就能明白你的想法,我也就能夠去理解你,以及告訴你我的想法是怎樣的,這種溝通看似無關緊要,但是對於夫妻而言,卻是十分的重要,也是彌足珍貴。而且---。”
說到這裡,他輕嘆一聲,道:“其實你當時也沒有說錯,在那一瞬間,我的考慮的確有些過於自私,或許也會成爲我一生的遺憾---唉,算了。總而言之,你以後心裡想什麼,都要告訴我,千萬不要憋在心裡,作爲一個丈夫,應該有義務幫助妻子發泄出來,當然,更爲重要的是,反之亦然。”
他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嘴角不覺露出一絲淫蕩的笑意。
其實李奇對於夫妻之道也沒有什麼經驗,這一切都是受他父親的影響,他父母可是一對模仿夫婦,蓋因他父親對他母親有一顆包容的心,他父親還曾告訴他,所謂的夫妻之道,不外乎“包容”二字,特別是對於一個男人而言,要承當的更多,有些時候,你贏了道理,可能就會因此輸掉家庭。
封宜奴並未發覺李奇那話的潛在意思,心中卻是極其感動,這一番話在她心中勝過了千言萬語,滾燙的淚水從眼眶中乾脆的掉入了碗內,突然擡起頭來,道:“你真的不生我氣?”語氣較前一次,更顯的緊張。
李奇又板着臉道:“生氣!怎麼會不生氣了,我生氣的是你在照顧別人的同時,沒有照顧好自己,你對自己的不負責,就是對我的不負責哦,咱們夫妻向來都是分工明確的,你負責在家貌美如花,我負責在外賺錢養家。”說着,他忽然伸出手,輕輕抹去封宜奴臉上的淚珠,道:“還有,你要記住,作爲一個廚師真的很討厭,別人隨便在自己做的飯菜裡,添加一些本不該存在的佐料。”
封宜奴聽得先是一愣,隨即噗嗤笑了出來,卻是笑靨如花,令人着迷,小聲問道:“李奇,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李奇點點頭認真道:“有點。”
封宜奴臉一拉,又聽李奇一本正經道:“我覺得身爲妻子的你此時應該選擇一些比較極端的方式來吸引你丈夫的目光,比如什麼脫光衣服之類的。”
“下流。與你說話,總是說不上兩句正經的。”封宜奴輕啐一口,但隨即又道:“不過,我還是謝謝你能理解我。但是---。”她說着忽然拉着李奇的手,道:“但是不管我醜也好,罵你也好,你都不準不要我。”
李奇哇了一聲,道:“這要求好生霸道呀,小生怕怕。”
封宜奴噗嗤一笑,隨即道:“你方纔還要霸道一些,都敢那麼對姐姐。”
李奇小聲道:“你真以爲我敢呀,我也是嚇她的,水倒是好說,這飯哪能灌進去呀,即便灌的進,師師姑娘也經不起這折騰呀。”
封宜奴哼道:“就知道你是在故弄玄虛。”
二人又再甜言蜜語了一番,李奇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封宜奴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做男人難呀,特別是做四個女人的男人。那是難上加難,所以說,豔福也不是那麼好享的。
封宜奴瞧了眼天色,道:“你還是先回去吧,明日你可還得上早朝,要早些休息。”
是哦,明天還真得去上早朝。李奇想起明天還真有要事要做,故此也沒有逗留,起身笑道:“這句話纔像一位賢妻說的,那好。夫君就先走了,記住,你的責任是在家貌美如花,倘若下次我來,你還是這德行,小心我休了你哦,你知道的,你夫君專愛以貌娶人。”
封宜奴立刻道:“你敢。”
李奇哈哈一笑,招了招手。而後走了出去,剛一出廳,正好遇見劉雲熙,這幾日由於李師師的病情還沒有穩定下來。所以她就在這裡住下了。劉雲熙淡淡道:“看不出你哄女人的本事比你的廚藝強多了。”
李奇呵呵道:“這是我聽過最真實,最讓我感動的讚美之詞。多謝,多謝。”頓了頓,他又道:“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
劉雲熙道:“我又不是第一回幫人治病。而且,我這是還你人情,若非如此。我纔不會來了,所以,你用不着感謝,我也不會接受。”
“也好。”李奇訕訕一笑,道:“你也放心,若不能將蟲罐頭賣遍全世界,我‘李’字倒着寫。”
“那還不是姓李,即便你姓王,又與我何干,只要你真心去做這件事,不是在搪塞我的,那我就滿足了,至於成功與否,那又豈是你能夠保證的。”劉雲熙淡淡道。
李奇聳聳肩,心想,這女人真是有點意思。也不再多說,說了聲告辭,就離開了。
從李師師的閣樓出來以後,李奇直奔東宮而去,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必須得儘快讓宗澤去登州。待他趕到東宮的時候,趙桓已經睡了,可是趙桓見李奇這麼晚來找他,必定是有事要與他商量,立刻起牀,在後堂接見了李奇。
李奇見到趙桓,開門見山的將宗澤推薦給了趙桓,並且將宗澤去登州將會給他帶來何種利益也詳詳細細的給趙桓分析了一遍,其中還涉及到了河朔軍以及登州糧倉,他的策略很簡單,就是要用最簡單粗暴的利益誘惑去打動太子。
果然?,趙桓聽罷,是頻頻點頭,其實他現在也有這方面的打算,堂堂一個太子,若威信僅限於大內,他日坐上皇位之後,何以令天下臣服,但是登州又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地方,於是趙桓又再詢問了下這宗澤是個什麼人。
李奇立刻將宗澤再巴州、登州的事蹟,還有此番相助岳飛破敵的事情告訴了趙桓,並且獻計,告訴趙桓明日上朝大可從這次宗澤出計平叛爲切入點,推薦宗澤去登州任命知府。
雙方爲此一直談到深夜,憑藉着李奇出色的口才,以及巨大的利益,趙桓最終還是答應了李奇。
第二日早朝上,趙桓率先拋出了下一任登州知府的議題,羣臣立刻踊躍發言,各執一詞,爭吵不休,他們都想推薦自己的人去登州上任。
等到他們爭吵到差不多程度的時候,趙桓又在站了出來,將宗澤再萊州助岳飛平叛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倒是讓宋徽宗有些意想不到,於是就詢問蔡攸。
蔡攸當時正在密州享受美女的懷抱,哪裡知道這些,但是他明白趙桓肯定不會亂說的,再說他如今還得巴結趙桓,於是立刻順着趙桓的話說。
但與此同時御史臺的言官,又將宗澤誣衊道教的事拿了出來說事,很多大臣就站出來頗有微詞,蓋因當初宗澤再登州上任的時候,曾彈劾過朝中很多大臣借用權力在登州兼併土地,所以,他們可不願意讓這麼一個人當登州知府。
趙桓對此是早有準備,以他的實力,想要在一晚上弄清楚當初究竟是怎麼回事,一點也不難,立刻拿出證據來替宗澤平反,又借用了最近大宋時代週刊對於道教的評價,緊接着又舉出了宗澤再巴州和登州上任時候的政績,抓住宗澤在巴州蕩平草寇以及在登州獻計的重點,體現宗澤的軍事才能,立刻又以陶定造反爲由,引出了河朔軍,說的有條有理,分析的面面俱到,讓衆人無話可說。
由於河朔軍在徵遼的時候,已經打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不多了,所以重整河朔軍也在情理之中,你北方不對金國設防,但是你總得對自己的百姓設防吧,宋朝向來就是這尿性,不可能偌大的北方,連支像樣的軍隊都沒有。
再加上李邦彥、白時中等太子一黨在旁相助,蔡京又沒有反對,三司和樞密院也都想賣給太子一個面子,所以也沒有去阻撓。
經過一番辯論後,宋徽宗最終還是偏向了趙桓,答應任命宗澤爲新一任登州知府經略河朔軍。
其實趙桓歷來就是比較膽小,再加上一直被趙楷壓着,在朝中也是半年難得說上一句話,凡事都是李邦彥出面,然而,今日的早朝可謂是歷史性一刻,衆人都瞧在眼裡,也明白太子的用意,對於東宮的實力有了一個更加詳細的瞭解。
而就在此時,李奇又借用輕重戍提出了在登州構建一個大糧倉,主導對海外諸國的外交戰略。
由於新法十分強勢,這一提議,很快就得到了通過。
太子的嶄露頭角,也預示着宗澤將會提前走上了政治的舞臺,這一次他可是用着太子做後盾,身份明顯得到了一個質的改變。
解決完這件事後,李奇又在忙着爲兩個女人操心,一個是柔福帝姬,今年他如何也不能失信了,另外一個,自然就是李師師。
這一日上午,他正在蛋糕屋的廚房,思考該做一個什麼樣的生日蛋糕給柔福帝姬,這一次他發誓一定要借用這個蛋糕消除自己在柔福帝姬心中的惡劣影響,不爲其他,只爲面子。
忽然,馬橋走了進來,道:“步帥,嶽小哥來了。”
李奇微微一怔,轉頭問道:“誰來了?”
“嶽小哥。他說有急事找你。”
李奇立刻走了出去。岳飛見李奇來了,急忙上前,道:“步帥,副都指揮使走了。”
“副都指揮使?誰啊?”李奇剛剛一說完,忽然醒悟過來道:“郭藥師?”
“正是。”
“他去哪裡?”
“據我得知,他已經被調任去了燕京。”
李奇雙眼猛睜,連退三步,驚恐道:“你---你說什麼?郭藥師調任去燕京?這怎麼可能,爲何我一點也不知曉?”
岳飛道:“末將也是剛剛纔得知,其中緣由也不是很清楚。”
“這是哪個王八蛋在背後陰我?”李奇怒罵一句,突然手一擡,問道:“你可知他何時走的?”
“具體末將也不知曉,不過最早恐怕也是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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