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局。
李奇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思考什麼,想的怔怔出神,就連秦檜進來了也沒有發覺。
秦檜先是好奇的望了眼李奇,才拱手道:“下官參見大人。”
李奇微微一怔,擡起頭來,道:“你來了呀,坐吧。”
“是。”
秦檜坐了下來,又問道:“不知大人急着找下官來,有何事吩咐?”
李奇正色道:“陶氏兄弟雖然已經被擒獲,但是他們在登州肆掠已久,也給我們留下了一副爛攤子,對於我們的新法而言,登州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言了,而原來那登州知府已經被革職查辦了,下一任登州知府會是誰,我們可也得好好關注下啊!”
秦檜一聽,登時就明白了李奇的用意,道:“大人莫不是已經找到了好的人選?”
李奇不答反問道:“你可有聽說過宗澤?”
“啊喲,是他啊!”
秦檜一聽宗澤,登時驚呼道。
李奇好奇道:“怎地?你識得他?”
秦檜搖搖頭,又將在巴州所見所聞與李奇說了一遍,道:“這人的確是一個人才。”
李奇點點頭道:“這我知道,可是我也已經查明瞭,他曾被人彈劾侮辱道教,被髮配鎮江,去年大赦天下,他才放了出來。”
秦檜眉頭緊鎖道:“侮辱道教,這罪名可大可小,在皇上眼中可也是大忌,很難再重用此人。但是我以爲這倒還是其次,關鍵是大人你剛剛舉薦韓將軍去福州,這馬上就舉薦人去登州,而登州又是京城的達官顯貴觸手可及的地方,十分敏感,朝中大臣們肯定會對大人這一舉動有諸多猜疑,到時定有很多人反對。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李奇嗯了一聲,道:“這也是我犯難的地方,登州擁有我大宋最大的港口,其中利潤巨大,而萊州已經被太師搶得先機,也就是說,太師也不大可能願意出來幫我們說話,其餘的大臣也必定會寸土必爭,但是若任由登州被這些大臣們控制,下一個陶定指日可待。到時我們付出諸多的努力,恐怕又會被那些反叛賊子給搞的支離破碎,對新法而言,實在是太不利了,這一步我們是必走無疑啊。”
秦檜面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道:“大人的意思,似乎不僅僅是登州知府這般簡單?”
李奇點點頭道:“聰明,我還想借此重整河朔軍。”
“這。”秦檜輕輕搖頭,道:“這事大人出面肯定不行。我官職又太小了,在朝中說不上話,太師又不會相助,高太尉明哲保身。也不大可能,若是能有英國公相助,那可就簡單多了。”
李奇如今一聽到樞密院,就犯頭疼啊!道:“這你甭想了。他不出來使絆子,我們就得燒高香了。”
秦檜自然也明白,沉吟半響。忽然道:“或許有一人能夠幫助我們?”
李奇道:“你說的可是太子?”
“正是。”
李奇道:“這我也想過,但是我該找什麼理由去說服太子了,你要知道,太子的人情可是很貴的,這麼敏感的地方,他也不會隨便幫我們的,若沒有絕對的把握,還別去求太子,免得雙方都難做人。”
秦檜笑道:“下官倒是有一計,應該能夠說服太子。”
李奇哦了一聲,道:“快快說來。”
秦檜道:“如今王黼、鄆王已經離開了朝野,也就是說,東宮的地位無人能夠撼動了,而太子又有大人、左相、右相相助,在朝中勢力也算是鞏固了下來,但是,這恐怕遠遠不夠,由於近年來,東宮一直被王黼壓着,在各個州郡的影響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如今太子肯定也想擴張自己的勢力,登州離京師比較近,又有港口,地位舉足輕重,這也正是太子的一個機會。”
李奇皺眉沉吟片刻,點頭道:“不錯,這個理由足可以說服太子出面,而且蔡攸最近也在百般討好太子,若太子出面,他也不會輕易亂來,可是,太子也不一定會派宗澤前去,畢竟宗澤不是自己人。”
秦檜道:“太子若要舉薦人去,這個人首先要有管理好登州的才能,不能丟他的面子,宗澤在登州的政績就是很好的理由;其次這個人至少不是其他勢力的人,宗澤無疑是最爲恰當的人選。下官也曾聽聞過宗澤的遭遇,乃是懷才不遇,由於他出身寒門,爲人又耿直,故此一直遭受排擠,我們大可以從這一方面下手,將宗澤的才能與遭遇告訴太子,若太子能在宗澤最失落的時候,重用宗澤,相信宗澤也一定會投桃報李,另外,還搭上一支軍隊,相信太子一定會答應的。”
“還不止哦,我還送他一個糧倉。”李奇笑呵呵道。
秦檜驚訝道:“大人此話何意?”
李奇道:“我打算以新法爲由,在登州建立一個糧倉,專門管理黃河以北的糧食以及他日與高麗和日本等國的糧食買賣,我大宋的糧倉均分佈在內陸,沿海地區沒有一個像樣的糧倉,而我們大宋的海軍能力可比陸軍強多了,沒道理如此。”
秦檜聽得眼中一亮,道:“如此一來,太子想不答應都難啊!”
這時,一個下人走了進來,道:“啓稟大人,劉公公求見。”
“他?”
李奇雙眉一擡,隨即明白過來,嘆道:“該來的始終要來啊!請劉公公進來吧。”又朝着秦檜道:“你先下去吧。”
“是。”
不一會兒,只見一個扭着腰臀的娘娘腔邁着蓮步走了進來。“喲,經濟使,別來無恙了呀。”
這個該死的陰陽人,你哪天不勾引我就會死呀!李奇心中暗罵一句,嘴上卻笑吟吟道:“託劉公公的福,無恙,無恙。”又問道:“不知劉公公突然登門造訪,又何事吩咐?”
“經濟使言重了。咱們怎敢吩咐經濟使。”劉公公陽掩脣咯咯笑道。
我勒個去,你個變態,笑的這麼淫蕩。李奇擠出一絲笑容,忽見劉公公將那張略施粉黛的臉湊了過來,嚇得連退兩步,雙手抱胸道:“你想幹什麼?”
劉公公一愣,小聲道:“咱家是帶着口諭來的。”
李奇道:“那你說就是了,這裡又沒有人。”
劉公公一愣,左右瞧了眼,當真是一個人都沒有。招招手道:“真是抱歉,咱家都習慣了。是這樣的,皇上找你。”
李奇聽他沒有下文了,道:“就這樣。”
“對呀,勞煩經濟使跟咱家走一趟唄,皇上可還在等你了。”
我真是當爹又當媽呀,王黼你md害人不淺啊。李奇嘆了口氣,手一揚道:“請。”
李奇跟着劉公公出了商務局,去到南郊外。又走了好半響,來到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四周羣山環繞,中間有一個小亭子。亭子四周站們不少護衛,亭中站着一人,這人正是當今聖上,宋徽宗。
劉公公站在通報道:“啓稟皇上。經濟使帶到了。”
“微臣李奇參見皇上。”
宋徽宗頭也不會,嗯了一聲,道:“你先退下吧。李奇,你且進來。”
李奇剛來到亭中,宋徽宗就立刻道:“李奇,你可知罪?”
暴汗!又來這一招?李奇一愣,道:“微臣不知。”
宋徽宗哼了一聲,道:“你可別告訴朕,你不知道王黼父子已經畏罪潛逃了。”
李奇雙眉一擡,答道:“微臣略有耳聞。”
“朕信任你,將此事交給你,而且還千叮萬囑,可是卻出了恁地大紕漏,你竟然還不知罪?”
你懂個毛,王黼的人頭如今還在我府上了。李奇心中叫苦不迭,道:“微臣知罪,微臣也沒有想到王黼他竟然敢畏罪潛逃。”
宋徽宗轉過身來,指着李奇道:“這就是你的託辭嗎?朕不管,這既然是你的過失,你必須得將功補過,將他們抓了回來,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微臣領命。”
宋徽宗越說越惱怒道:“王黼這惡賊實在是太可惡了,竟然敢打師師的主意,虧朕以前這麼信任他,真是豈有此理。”
就知道是爲了女人,你什麼時候懂得爲國事發怒呀。李奇垂首不語。
宋徽宗瞥了他一眼,道:“師師如今臥病在牀,你可知曉?”
李奇如實道:“微臣曾聽封宜奴說過。”
宋徽宗嘆道:“其實整件事,師師她纔是最無辜的,偏偏這痛苦又要她一介女子來承當,朕於心何忍呀。你同樣也是責無旁貸。”
李奇謹慎道:“微臣知罪。”
宋徽宗道:“朕今日找你來,不是想問罪與你,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如何治好師師的病,不瞞你說,宮內的御醫也是束手無策,你當初曾幫師師調理過身子,且還取得了不錯的效果,所以朕纔來找你。”
李奇爲難道:“皇上,微臣的營養學只能從旁輔助,幫助病人固本培元,治病還得去找郎中啊。”
宋徽宗龍眉一皺,道:“你此話何意?難道是要朕眼看着師師離朕而去嗎?”。
“微臣不敢。”
“那你就快些想辦法,朕在這等着。”
李奇一愣,錯愕道:“皇上在這等着,莫不是讓微臣今日就想出辦法來。”
“正是。”宋徽宗點點頭,道:“李奇,朕一直將視作福將,只要有你相助,朕一直都是無往不利,希望你這次也莫要讓朕失望,若是你能夠醫治好師師,朕必將重重有賞。”
日。棒子加紅棗也不是這麼玩的吧,太不平衡了,幸虧我早有對策,否則,真會被你給玩死去。李奇故作沉吟,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皇上,其實——其實微臣最近識得一位女神醫,她或許能夠救師師姑娘。”
宋徽宗心中大喜,又怒道:“你爲何不早說?”
李奇爲難道:“皇上有所不知,這位神醫雖然醫術高明,但是脾性怪異,人稱怪十娘,她若不願,就算你用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會答應。”
宋徽宗沉聲道:“難道朕出面,她還敢拒絕麼?”
李奇道:“這以微臣對她的瞭解,她若不願意,而皇上強壓與她,恐怕都不用皇上動手,她自己就抹了脖子了。”
宋徽宗猛吸一口冷氣,道:“世上竟然恁地怪異的人。”
李奇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但是皇上也不用擔憂,她還欠微臣一份人情,若是微臣去求,她應該不會拒絕。”
宋徽宗聽得又是一愣,道:“既然如此,那你還說這麼多作甚,快快去請啊。”
“是。微臣這就去。”李奇抹了一把汗,道:“微臣這麼說,只是希望待會,若是她對皇上有些語言上的不敬,還請皇上饒她一回,因爲這人腦子有些不好使,說話百無禁忌。”
宋徽宗急切道:“就這事?只要她能治得好師師的病,朕不會與她計較那麼多的,甚至還重重有賞,你快些去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