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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奇年紀雖輕,但是在這大環境的鍛造下,儼然成爲了一個老戲骨,即便他如今已經行動自如了,但是在演戲的過程中,他如何會忘記自己的道具,除非有什麼事打亂了他的節奏。
下樓來,李奇直接去到了後院,剛一進後院,就見到一個頭發蓬鬆的邋遢大叔坐在臺階上,一手拿着酒罈子使勁的往嘴裡灌着酒。
這人正是酒鬼。
李奇一笑,走了過去,坐在他身邊,雙目直視着前方,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
酒鬼沒好氣道:“我纔剛回來不到一刻,你好歹也給我喘口氣啊!”
李奇道:“我怕你喝醉,你也知道自己的酒量。”
酒鬼哼了一聲,道:“我以爲你求我去,就沒有做失敗的打算。”
李奇點點頭道:“這是當然,要不然我也不會叨咕一晚上,說服你前去。”
“那你還問?”
“信心是一回事,事實又是另外一回事,世上有太多的不確定了。”李奇聳聳肩道。
酒鬼道:“這倒也是,放心吧,該死的都死了,人頭我已經偷偷放到你在西郊的莊園裡了。”
李奇苦笑道:“想不到你辦事比馬橋穩當多了。不過,其實你沒有必要這麼做,在這點上我還是十分相信你,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暈血。”
“我洗乾淨了。”酒鬼搖搖頭道:“我不是你屬下,這只是還恩。還是清楚點比較好。當初你幫美美報仇,而且還收留了我們。這就當還你的。”
洗乾淨了?不會還曬乾了吧?李奇胃裡一陣翻涌,道:“既然你都這般說了,那就這樣吧。對了,那人臨死前說了什麼嗎?”
酒鬼抓了抓頭,道:“說了倒是有不少,但是我腦子喝酒喝壞了,記得不是很清楚,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們出口不離‘臭廚子’三個字。”
李奇點點頭笑道:“應該如此。不多念幾次,到了地府萬一連仇人的名字都記不住了,那可真是一件令人鬱悶的事情。”
酒鬼若有所思道:“這倒也是,你真應該早點提醒我,我應該將我的名字也告訴他們。”
“我也想知道。”
“你不是知道麼?”
“酒鬼?”
“是啊。”
李奇笑了笑,突然道:“他們死的時候痛苦嗎?”
酒鬼道:“我又沒有死過,如何得知。不過,過程很快,應該不會感受太多的痛苦。”
“那真是可惜,你應該多折磨他們一下,沒有人會憐惜他們的。”李奇搖頭嘆道。
酒鬼道:“那又何必了,其實死對他們而言。或許不是一件壞事,有些人想死也死不了。”
李奇啞然失笑道:“真是奇怪,最近我怎麼總聽見這世上有人求死,你難道沒有聽過好死不如賴活着嗎?”
酒鬼搖頭道:“沒有。”
李奇嗯了一聲,道:“我現在打算去怪味軒。你有沒有興趣?”
酒鬼微微一愣,搖頭道:“沒有。你可是答應我的,可以保證讓我醉足一個月。”
“憑你的酒量,我當然會履行承諾。”李奇呵呵笑了幾聲,道:“差點忘了,你和那怪味軒的東主,怪十娘似乎有些恩怨,怎麼?你難道不想報仇?”
“報仇?”
酒鬼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道:“我若要報仇,很早就報了,何必等到現在,即便現在要報,第一個恐怕也是找岳飛報仇。”
李奇眉頭一皺,道:“岳飛?你和他也有仇?”
酒鬼搖搖頭道:“沒有,但是和他師父倒是一場老相識了。”他說着就大步朝着門外走去。
李奇望着酒鬼搖搖晃晃的身影,輕輕撓了幾下大腿,苦笑道:“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
從後院出來,李奇就叫上馬橋,去到了怪味軒。
“你們幾個廢物,連這點要求就做不到,怎還做我徒弟。想不到我怪十娘生平第一次收徒,竟然就收到了你們幾個蠢徒弟,真不知道是不是那金刀廚王故意耍我的。”
李奇還只是剛到門前,就聽見裡面傳來怪十孃的叫罵聲,登時冒出一頭冷汗。
又聽得一個弱弱的聲音哭訴道:“師父,那麼多蛇,徒兒害怕。”
“蛇有甚麼好怕的,老孃不是說了嗎,只要你們按照老孃說的去做,就不會被咬到,而且,就算咬到那又如何,老孃在這裡,你們想死都死不了。”
暴汗!這種教育方式未免也太黃太暴力了吧。小老弟們,是我害了你們啊!李奇心中是哭笑不得,不愧是怪十娘,教徒弟都這麼令人匪夷所思。擡腿了走了進去。
門前的胡北慶叫道:“喲,金刀廚王大駕光臨啊!”
李奇手朝他一指,笑嘻嘻道:“你這通報的方式還真是別緻啊!”
霍南希走出來,小聲道:“東主如今可在氣頭上,誰敢去通報呀!”
“看出來了。”
李奇哈哈一笑,擡腿走了進去,由於此時不是吃飯的時辰,故此裡面是空無一人。來到樓上,只見劉雲熙坐在正中間,在她面前低頭站着五個少年,個個雙腿都在打顫。
嘖嘖,真是太可憐了。李奇不禁嘆了口氣,心中是愧疚不已。
劉雲熙眼朝着李奇一瞥,道:“你來的正好,這些就是你爲我選的好徒弟?真是個個比豬還蠢,你們太師學院難道養的都是一羣豬麼?”
李奇可也不是善茬,哼道:“找豬來給你當徒弟,不正合適麼?”
劉雲熙微微一愣。隨即怒喝道:“你罵我是豬?”
“這不叫罵,這叫擡舉。”李奇呵呵一笑。嘀咕道:“我這是在侮辱豬啊!”
馬橋實在是憋不住了,呵呵的笑了出來。
劉雲熙氣的頭髮都快豎起來了,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李奇道:“信不信我讓一輩子離不開柺杖。”
李奇點頭道:“信。當然信。你是神醫嗎。但是你又信不信,我能讓你世世爲娼。”
“你---。”
李奇一揮手道:“算了,算了,我來這裡也不是跟你吵架的,最近我已經夠煩了。”
劉雲熙哼了一聲。
李奇嘆了口氣。道:“有你這麼教徒弟的麼?就算是個天才也會給你教出一副豬樣來。”
劉雲熙道:“難道我說錯了麼?”
“這還沒有錯?你究竟有沒有教過徒弟啊!”
“沒有。”
“這就難怪了。”
“但是我也當過徒弟。”
“是嗎?你是師父也是這般教你的?”
“我可比我師父好多了。”
李奇微微一愣,道:“我表示同情。”言罷,他走上前,坐在劉雲熙對面,朝着那幾個少年道:“你們先回去睡一覺,把這些噩夢給忘了。”
那五個少年一動也不敢動。
李奇見罷,滿臉尷尬。說不出話來。
劉雲熙見李奇一臉尷尬,心想,你們幾個小子終於開竅了,能分得出敵友,做的還算不錯,知道替老孃回擊這可惡的廚王。今日便饒了你們。笑道:“下去吧。”
“是。師父。”
那五個少年這才轉身走了下去。
靠!有一手呀!李奇微微一怔,輕咳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道:“怪十娘,你可知天才是什麼樣子的麼?”
劉雲熙微一沉眉。搖搖頭。
“就是你這樣的呀。”李奇道:“但是,天才都是萬里挑一的。你不能奢望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的,你更加不能用一套對付的天才課程,去對付普通人。”
劉雲熙道:“你此話何意?”
李奇道:“很簡單,他們可不是你,他們也沒有你這麼聰明,你拿着你師父教你的那一套,來教他們,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劉雲熙點點頭道:“你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那我應該如何教?”
這女人究竟是不是人類呀!李奇道:“任何事都不外乎恩威並濟,你一方面要鼓勵他們,要培養他們的自信,令一方面又要用嚴厲約束他們,但是你得要平衡好這一點,過於寵愛,會讓他們迷失,但是,過於嚴厲,又會讓他們失去自我。”
劉雲熙聽着頭疼,道:“這未免也太難了吧。”
李奇笑道:“這根本就不難,只要你與他們好好相處,師徒感情越深,那麼你就能在不經意間做到這一點,這就是捷徑。”
劉雲熙真沒有教過徒弟,沉吟半響,道:“你今日來,就是來教我如何授徒的嗎?”
“當然不是,我可是很忙的。”李奇搖搖頭,話鋒一轉,道:“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想我們得改變合作方式了。”
劉雲熙皺眉道:“改變合作方式?”
李奇嗯了一聲,道:“你醫術了得,廚藝也過得去,但是你這師父,當得就真是太失敗了。我原本的計劃,是讓你授徒,然後再在全國開店,推廣你的這種菜式,現在看來,我恐怕是沒有機會看到你徒弟出師的那一天了,說來也好笑,我原本還打算讓你去太師學院傳授,你這都還沒有去,就把太師學院當豬圈了,太師學院?懂麼?你這不是罵是蔡太師是豬頭頭嗎?我可不想害你。”
劉雲熙被他訓得無從反駁,哼道:“我怎麼教徒弟的,用不着你在這說三道四,你究竟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李奇朝着馬橋揮揮手,道:“拿上來吧。”
馬橋哦了一聲,將一罐罐頭放在桌上。
劉雲熙瞧了一眼,道:“這是什麼?”
“罐頭!蚱蜢罐頭!”
李奇臉上帶着一絲自信,道:“這幾日我坐在家沒事,就隨便嘗試做這蟲罐頭,嚐嚐看吧。”
劉雲熙一聽是蚱蜢罐頭,眼中不覺閃過一絲亮光,迫不及待的打開罐頭來,從裡面夾出一隻蚱蜢來,但見色澤油光發亮,一股濃濃的香味撲面襲來,咬去一半,細細品味了一番,只道:“香辣酥脆軟,真是好吃。不愧是金刀廚王,我的廚藝不如你。”
這話說的雖是平淡,但是給人沒有半分虛僞的感覺。
李奇倒也沒有謙讓,道:“這種人盡皆知的話就不要說了。其實這還只是一個半成品,而且罐頭的味道本身就特別,你頭一次嘗,在味覺上有加成,還不能作數,若不把這些玩意做的跟鮑魚一樣,那未免也太對不起它們的那張令人噁心的臉了。所以,你還得下功夫去研究呀,當然,我會給予你適當的幫助。”
劉雲熙道:“你既然能做,爲何不自己做。”
“沒空。再說,像蜘蛛那些蟲子,我也不會。”
劉雲熙瞧李奇一臉騷包的模樣,心中就有氣,強行壓制住心中怒氣,道:“那不知道你方纔說的改變合作方式是何意?”
李奇笑道:“很簡單,咱們合作全力推廣這種罐頭,專一而行,別搞那些授徒、開店,太浪費時間了,我也沒有空等了。”
劉雲熙點點頭道:“這的確是個好主意。”
李奇道:“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教人如何捕捉、識別,以及飼養這些蟲類。我的計劃是在明年初,便開始大規模生產這種蟲罐頭。”
“這麼快?”
“怎麼?難道你還想等到十年以後去嗎?”李奇笑了笑,道:“這些蟲類多,繁殖快,越早開始,就能夠粗儲存越多,萬一有個什麼意外,那就是推廣的最好時機,你要明白,在商界中有四字箴言,叫做機不可失,我們要在機會還未來臨前,就得做好正準備。”
劉雲熙聽得頻頻點頭,道:“行,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李奇點點頭道:“另外,我連這種罐頭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怪十娘。”
劉雲熙啊了一聲,錯愕的望着李奇。
李奇笑道:“俗話說得好,求人不如求己,你以前總是希望能借金刀廚王之名,去幫你宣傳這種菜式,如今我就幫你,將你的名字塑造成一個名牌,這樣你就不用整天跑來求我了。”
劉雲熙笑道:“那也不然,當今世上只有你會做這罐頭,我還是要被你牽制,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次算我欠你的。”
李奇呵呵笑道:“哪裡,哪裡,你上次不是也幫我的大腿美容過了麼,咱們誰也不欠誰。”
劉雲熙哼道:“笑話,我怪十孃的人情豈是恁地廉價。”
哈哈!我就等你這句話。李奇滿臉歉意道:“對對對,算我說錯話了,我收回方纔對你人情的侮辱,鄭重向你道歉,另外,我剛好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你若能幫我解決,足夠抵償這份人情了,說不定,我還得欠你的。”
劉雲熙微微一愣,暗自覺得有些不妙,也察覺出這是李奇在給她下套,但是話已出口,如何能夠反悔。藝高人膽大的她,坦然問道:“什麼事?”
李奇搓着手,相當靦腆的說道:“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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