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看過這封信吧?”
李奇忽然瞥了眼高衙內,謹慎的問道。
高衙內一個勁的搖頭,道:“沒有,本衙內怎會做這等無恥之事。”
“當真?”
“當然是真的!”
“那你爲何不問我信中寫什麼?”
“啊?哦,我差點給忘記了,信中寫了啥?我爹爹有沒有說我?”
“你爹爹讓你一輩子待在外面,永遠不要回去了。”
“怎麼可能?我爹爹可不會無情的。”
李奇搖搖頭,道:“其實你爹爹只是讓我看好你,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這麼早就休息呢?”
“老大,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明天還有事做啊。”
“哦。”
高衙內翻了翻白眼,而後就走了出去。
高衙內一走,李奇立刻命人叫馬橋來。
馬橋剛一進屋,李奇就道:“走,跟我去一趟湖邊。”
馬橋小聲道:“步帥,我剛纔去外面轉悠了一圈,發現四周多了不少暗探,好像是折彥質的人。”
李奇一愣,道:“那可就糟糕了,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擺脫他們。”
馬橋直截了當道:“我一個人當然沒有問題,可是帶上你,那就挺難了。”
“我有這麼差麼?”
馬橋極其認真的點了點頭。
這麼不給面子?李奇無奈道:“好吧,好吧,你現在就去那裡,告訴趙姑娘,就說一切按計劃行事。”
“就這一句?”
“你要嫌少,就加一句,讓她小心點。”
“嗯,我記下了。”
“哦。把酒鬼也叫來。”
馬橋走後不久,酒鬼就進來了。李奇開門見山道:“酒鬼,我現在有個任務交給你,只要你辦好了,我立刻拿你最愛的天下無雙給你喝?”
酒鬼先是一喜,隨即道:“你哪來的天下無雙?”
李奇笑道:“我是沒有,可是高衙內他們帶了不少來,不過現在全部被我繳獲了。”
“呀呀呀,爲何我就沒有想到!”酒鬼懊惱的拍了拍腦門,旋即忙道:“啥任務?”
李奇附耳小聲交代了幾句。
“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
“成交。”
第二日。晚上,李奇將岳飛兄弟和牛皋喚到房裡,道:“你們立刻吩咐弟兄們,如果明日糧食還不到的話,當晚連夜啓程回京。”
“什麼?”
牛皋驚呼一聲,道:“步帥,究竟發生什麼事呢?”
岳飛皺眉道:“步帥,如今糧食未到,我們怎能一走了之。”
李奇淡淡道:“執行命令!”
“遵命。”
“快去吧。”
“是。”
正當三人準備離開的時候。李奇忽然道:“牛皋,你等下再走,我還有件事吩咐你。”
第七日,午時。折彥質與紀閔仁又來到了縣衙。
“步帥,七日已到,可是兀自沒有見到糧食,你現在還有何話可說?”折彥質極其憤怒道。
李奇道:“我說的是七日左右。再說這還中午,明日一定會到的。”
“明日?”
折彥質皺眉瞧了眼李奇,道:“倘若明日不到。又該如何?”
李奇哼道:“那你說該如何?我現在對天發誓,你會信麼?既然你都不相信我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
折彥質一愣,顯得有些詞窮。
紀閔仁忙道:“二位請先息怒,步帥,其實折將軍這也是出於關心百姓,你是不知道,如今很多百姓的都沒飯吃了,哪裡還有力氣種田啊。”
“這我知道,我也着急啊,我這幾天都是在喝粥了,我也餓啊!”
折彥質忽然起身,道:“不用多說了,我就再等一日,若是糧食還不到的話,我折彥質就是鬧到京城去,也要討個明白。”
言罷,他就轉身離開了。
李奇忙道:“紀知府,你快去勸勸他。”
“哎。”
紀閔仁趕緊追了上去,道:“折將軍,等等我呀!”
當晚。三更天。
縣衙南面的牆角里蹲着三道身影,正是李奇、高衙內和洪天九。李奇望着這二人那興奮的雙眸,一陣無語,他終於明白了,這倆蠢貨不是不害怕,是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
忽聽得外面傳來馬橋的聲音,“步帥,你們可以出來了。”
“上。”
三人急急忙忙順着木梯爬了上去。
來到外面,李奇問道:“人都解決了。”
馬橋手往路邊的一棵樹下一指,道:“都躺在那了。”
洪天九興奮道:“馬橋,你真厲害。”
“少廢話,快點走吧。”
四人急急忙忙的出了縣城,來到了軍營。
岳飛等一干將領急忙迎過來。李奇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牛皋道:“回稟步帥,一切都準備妥當。”
岳飛還是顯得有些猶豫,道:“步帥,咱們真就這麼走呢?”
李奇點點頭道:“岳飛,我們離開只是爲了減少與折家軍的衝突,而且我還得回京弄糧食過來。”
岳飛點了點頭。
李奇道:“好了,動身吧。”
“是。”
李奇等人騎上馬,全軍立刻朝着京城那邊快速前進。
可是剛走了四五里路,忽然火光驟起,把天都照亮了,四周響起了雷鳴般的腳步聲。
只見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人影如潮水般的向他們涌來,少說也有五千人。
岳飛、牛皋等人臨危不亂,立刻列陣準備迎敵。
而馬橋則是趕緊護住李奇。
洪天九、高衙內哪裡見過這等場面,不禁都嚇愣住了。
這時,一位白袍將軍手指紅纓槍緩緩上前來,冷笑道:“步帥,這麼晚,你準備上哪呢?”
來人正是折彥質。
李奇擠出一絲笑容。道:“哦,是這樣的,我見糧食還未來,正準備去找糧食呢。”
“是嗎?”折彥質豈會相信這麼荒誕的藉口,道:“找糧食還需要步帥親自出馬,還帶這麼多人去。”
李奇呵呵道:“人多好辦事嗎。”
折彥質忽然面色一冷,長槍一指,道:“你休想瞞我,我瞧你與那些貪官是一丘之貉,虧我以前還十分相信你。如今看來我是信錯人了,還有我鳳翔的百姓也信錯人。”
李奇不悅道:“折彥質,我可是奉皇命而來,你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你識相就快讓開。”
折彥質冷笑道:“你們若不把糧食還來,休想離開。”
李奇皺眉道:“好你一個折彥質,竟敢圍攻欽差大臣,難道你們折家軍是想造反麼?”
“你少把事情扯到折家軍身上去,折家軍從爾等口中說出。都是對我們折家軍侮辱。”折彥質哼道:“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想造反,但是你們若是逼急我了,就休怪我翻臉無情。我勸爾等還是放下武器,老老實實的跟我回去,將貪污的糧食吐出來。”
李奇淡淡道:“我若不放呢?我還就不信你敢動手。”
折彥質道:“這可是你逼我的。”他說着一舉紅纓槍,那些士兵們開始緩緩朝着李奇等人圍了過來。顯然折彥質還是不想靠武力解決,不然一擁而上,李奇他們是毫無辦法。
氣氛越發變得緊張起來了。彷彿大戰一觸即發。
牛皋急道:“步帥,我們保護你突圍出去吧。”
李奇搖頭道:“再等等看。”
正當這千鈞一髮之際,後面忽然隱隱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
折彥質面色一驚,轉頭望去。
過了一會兒,馬蹄聲越發響亮,彷彿震得地動山搖。
李奇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喃喃念道:“md,趙菁燕,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真是嚇死俺了。”
“住手,都給我住手。”
只見一隊一百來人的騎兵奔將過來,爲首一人是一位三十來歲,身穿皮甲,手持狼牙棒,倒也稱得上是英武不凡。
“種家軍?”
折彥質見到那面刺有“種”字的大旗,不禁驚呼道。
那將軍上前來,就嚷道:“在下種洌,步帥可在,能否出來一見。”
李奇忙喊道:“種將軍,本帥在裡面了。”
種洌頭一轉,朝着折彥質道:“彥質,你爲何圍住步帥,還不快快命你的人讓開。”
折彥質皺了皺眉頭,道:“種兄,我也是被逼無奈。不過,你們怎地跑這裡來了,我可沒有接到你們的通報。”
種洌慍道:“閒話休說,你可知你現在在做什麼嗎?快放了步帥。”
折彥質畢竟年輕氣盛,聽得他盛氣凌人、倚老賣老的語氣,心中不爽,道:“種兄,這是我們鳳翔府的事,還輪不到你們種家軍來管吧。”
他話音剛落,後面忽然響起一個蒼老卻威嚴十足的聲音,“賢侄,多日不見,想不到你都長這般大了,語氣似乎也大了許多啊!”
折彥質大驚失色,顫聲道:“種---種伯父?”
只見後面黑壓壓的一片,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爲首一人乃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將軍,不是种師道是誰。
折彥質見到种師道,急忙跳下馬來,單膝跪地道:“侄兒拜見種伯父。”
种師道嘆道:“賢侄,老夫怎麼也想不到,時隔八年,竟然會以這種方式與你見面,你真是令老夫失望透了。”
“種伯父,是他---。”
种師道喝道:“爾還想着狡辯,難道你父親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嗎?你可知你現在在幹什麼嗎?圍攻欽差大臣,你這是在造反啊!你真是太糊塗了。你乃忠良之後,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應當做出恁地大逆不道之事來,你們折家一世英名就要盡毀於你身上。”
折彥質可不敢跟种師道頂嘴,滿臉大汗,道:“種伯父教育的是,侄兒知錯了。”
“哎,種公,種公,你別光顧着聊天啊,快點救本帥出去啊!”
折彥質聽到李奇的聲音,胸口是怒火中燒,暗罵,我真是看錯人,這廝真是一個貪生怕死的貪官。
這小子!种師道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又頗爲失望的望了折彥質一眼,沉聲道:“衆將士聽令,立刻將這一羣叛逆賊子擒拿歸案,誰若敢反抗,殺無赦。”
折彥質大驚失色,忙道:“種伯父---。”
种師道手一擡,道:“多說無益,你若不想讓你的人無辜犧牲,就讓他們快點放下武器投降。”
“這---。”
就在此時,前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种師道舉目望去,只見一撥人朝着這邊衝來,不禁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