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自己來就行了。”
“不行,你現在是孕婦,少動爲妙。”
“啊?哦。”
李奇端着剛剛熬好的那碗人蔘雞湯,輕輕吹了吹,而後送到季紅奴嘴邊,問道:“燙不燙?”
季紅奴搖搖頭,幸福的笑道:“很好喝。”
“那是必須的。”李奇呵呵道:“紅奴,你有所不知,這是大哥特質的雞湯,專門爲孕婦準備的,營養好得不了。正好高麗那邊送來了一些特好的山人蔘,應該可以吃幾個月,待會我再去御膳房跑了一趟。”
季紅奴一聽,心想,這世上恐怕只有大哥敢把中飽私囊說的這麼理所當然,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但旋即她就爲此付出了代價,“咳咳咳,對---對不起。”
“都怪我,都怪我,身爲廚師,竟然忘記了食不言這麼基本的原則。”李奇趕緊提她擦了擦嘴,一本正經道:“嚴肅點,嚴肅點,不準說話了。”
季紅奴瞧李奇一臉嚴肅的模樣,登時咯咯笑了起來。
真的都怪我,平時太縱容她們了。李奇也跟着笑了起來。
“呼。”
李奇放下碗來,總算喝完了。又將被子給季紅奴蓋上,握住她的小手,鄭重其事道:“紅奴,你相信大哥不?”
季紅奴一愣,使勁的點點頭,李奇就是她的天,她如何會不相信李奇。
李奇道:“紅奴,方纔夫人說要我給你一個名分---。”
季紅奴一聽,忙道:“大哥,我不在乎這些。能夠做大哥妾侍,我已經很滿足了。”她心地單純、善良,心中早已將自己定位好了,更別說跟白淺諾去爭正妻了。
李奇苦笑道:“我知道,其實說實話。我也不是很在乎,但是,大哥很討厭妾侍這個稱呼,所以,大哥一定會讓你做大哥的妻子。”
季紅奴大驚失色,道:“大哥。這如何能行---?”
李奇輕輕拍她手背,笑道:“你先聽我說完,我的意思是,我既要你做我的妻子,也要七娘做我的妻子。”說到這裡,他不禁臉一紅。暗道,看來我已經完全的融入了這個社會了。
季紅奴徹底懵了,道:“大哥,這---這是犯法呀。”
李奇呵呵道:“你放心,我將來一定會光明正大的娶你過門,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我告訴你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希望你別多想。你只需要安心的養胎,相信大哥,把這一切交給大哥來處理。”
季紅奴紅着眼點點頭道:“大哥,我聽你的,其實只要能留在大哥身邊,紅奴就很滿足了。”
李奇心中大爲感動,有女如此,夫復何求,緊緊握住她的小手,會心一笑。突然道:“對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下,我想請你那兩個叔叔來。”
“啊?”季紅奴輕輕啊了一聲,隨即眼神黯淡了下來,道:“請叔叔他們來啊。這---他們或許不會願意來。”
李奇笑道:“你放心,我敢用人格發誓,他們只要得知你的近況,立馬就得跑過來,你如今很需要人陪,大哥又不能時時刻刻待在你身邊,要是有親人在身邊,那你會感覺舒服得多,雖然你那兩個叔叔有些勢利,但是親情畢竟舍不掉,斬不斷的,我以爲應該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這若是以前的李奇,或許不會這麼做,但是自從他失去了親人,明白此中的痛苦後,所以在心態上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季紅奴本來就沒有什麼心機,或許在她母親去世的時候,曾恨過她的那兩位叔叔,但是時過境遷,她早就忘記了,正如李奇而言,她的確希望能夠親人陪伴在身邊,點點頭道:“嗯,我聽大哥。”
“那好,你把你那兩位叔叔的地址、姓名告訴我,我立刻派人去。”
“嗯。”
季紅奴突然懷孕,李奇更加不可能再去江南了,他只能依靠秦檜了。於是他先是找到太子趙桓,將此事告知趙桓,畢竟這一齣戲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完成的,還需要一個非常重要的配角。
一切準備妥當後,在第二日的早朝上,李奇就上奏稟告宋徽宗,說明江南的情況,將一切罪責全部推倒方臘頭上。
宋徽宗當初就被方臘起義給嚇壞了,也恨方臘入骨,聽說竟有方臘餘孽作亂,不禁大爲惱怒,立刻下命剿滅方臘餘孽。
李奇又順勢推薦童貫前去。
童貫不禁大喜,他想不到這個機會來的如此之快。
但是,果然不出秦檜所料,蔡攸當即就站出來反對,他當然沒有明言反對,只是針對李奇,說李奇身爲三衙統帥,干預此事,實爲不妥。
雙方又開始進行了激烈的爭辯。
就在雙方爭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趙桓突然站了出來,推舉了韓世忠,蔡攸不懂內情,而且此時心中已經有些慌亂,畢竟李奇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還以爲趙桓是在幫他,立刻附和,並且舉了不少例子,差點沒把韓世忠說成武聖轉世。
宋徽宗最後還是採納了蔡攸的建議,畢竟這本來就是樞密使分類的事,任命韓世忠爲武節大夫,統兵剿滅方臘餘孽。
然而,羣臣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五品小官設計的。
李奇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後,才稟告宋徽宗,打算派秦檜南下,推廣新法。宋徽宗這次倒沒有猶豫,很快就准奏了,任命秦檜爲江南巡察使,除了推廣新法,還得協同韓世忠平叛。
這是宋朝的一貫作風,很少讓武官獨自統兵,都會派文官去監視。
李奇聽得一陣頭疼,他萬萬沒有想到宋徽宗會這麼給面子,如此一來。秦檜一到江南,那都可以稱爲一把手了,畢竟他可是欽差大臣啊。
蔡攸又何嘗不頭疼了,但是再怎麼也總比童貫去要好,萬一童貫又亂報功勞。把樞密使奪了回去,那他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這一切童貫都看在眼裡,心中對蔡攸頗感不滿。
太師學院。
蔡京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而李奇和朱勔則是坐在他對面。
今日早朝剛一結束,李奇就被蔡京給叫到這裡來了,其實就算蔡京不找他。他也打算去找蔡京。
“李奇,方纔早朝上發生的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吧。”蔡京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李奇沒有隱瞞,因爲他知道自己的那一套小把戲根本瞞不過蔡京,點點頭,道:“對不起。太師,此事我原本打算先與你商量,但畢竟牽扯到了英國公,在下怕太師難做,故此沒有說。”
蔡京嘆了口氣,道:“這你無須解釋,老夫明白。不過。江南那邊真的有你說的那麼暗無天日麼?”
李奇點頭道:“太師,不瞞你,其實真實的情況遠比我說的要惡劣,不然我也不會急着拍秦學正下江南。”
朱勔皺眉道:“那也不至於派兵去吧,我可不相信方臘餘孽會有這麼猖狂。”
“派兵倒不是對付方臘餘孽,但是若不派兵去的話,秦學正他們或許會有性命之憂。”李奇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江南一事,情況有變。我正好還想找太師和朱御史商量一下。”
朱勔一愣,與蔡京對視了一眼。
蔡京道:“你且說來看看。”
李奇正色道:“據我最近得知的消息,江南那邊遠比我想象中要困難的多,要麼不查,一查的話。恐怕無人能夠倖免。”
朱勔慍色道:“經濟使,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靠!你的人那麼猖狂,你要我怎麼包庇啊!李奇忙道:“朱御史請息怒,先聽我說完。”
蔡京點了點頭。
朱勔這纔沒有做聲,其實這事上,他爲了顧全大局,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要是李奇要將他的人也一網打盡,天知道會不會一發不可收拾,查到他頭上來。
李奇又道:“此事事關重大,在下肯定會以大局爲重,絕不會傷及太師和朱御史的利益,但是,江南官場裡面的彎彎道道,想必朱御史比我還清楚,若是顧忌太多,反而會變得束手束腳,難以有所作爲,想要同時顧全兩邊,唯有一個辦法可行。”
“什麼辦法?”
李奇道:“自首。”
“這不可能。”朱勔當即否決。
李奇嘆了口氣,道:“朱御史,將欲取之,必先予之,只要那些人能夠自首,轉而幫助秦學正肅清江南官場,那就是頭功一件,功過相抵,他們最多也就是失去官職。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一旦把那些該剷除的人剷除後,江南官場會出現一個空窗期,到時等風頭一過,咱們便可再推舉他們爲官,而且,他們如今都算得上大財主,在這期間,他們還可以跟着我們商務局振興江南的經濟,我敢保證,他們的錢只會越滾越多,這也很好把他們的財產洗白了,並且還是大功一件,我們再推薦他們的時候,也有一個說辭,一舉數得,豈不美哉。”
朱、蔡二人聽罷,皆沉默了起來。
李奇也沒有逼得太緊,耐心的在旁等待,但心中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過了好一會兒,朱勔才道:“恩相,你以爲如何?”
蔡京輕輕點了下頭,道:“老夫以爲此法大爲可行,其實只要開始整頓江南官場,不管誰去查,怎麼查,那些人的存在對你而言,始終是一個隱患,萬一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可就糟糕了,到時咱們兩頭都無法顧及,很可能會因此落得一個滿盤皆輸的下場,如今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李奇之計,既能消除這隱患,又能保存住實力,乃是上上之策啊!”
朱勔還是顯得有些掙扎,朝着李奇道:“經濟使,你真有把握能做到這一點?”
李奇點點頭笑道:“朱御史,如今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你受傷,我也不能倖免啊,你見誰拿刀砍自己的麼。”心裡卻想,開什麼玩笑,出來混就得講信用,說要斬草除根,那就一根雜草也不能留,別給老子逮到機會,不然第一個辦的就是你,這纔是那句將欲取之,必先予之的真正含義。
朱勔權衡一番後,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