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一日所發生的一切,僅僅是一個預熱而已,畢竟那時還有許多人躲在某一個旮旯裡研讀三國演義,有些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有些就是爲了挑刺。過了幾日,三國演義狂潮不但沒有退卻,反而愈演愈烈,每隔一刻,就會來一撥人向李奇詢問這第二冊啥時候出,而且還有許多人帶着各種奇葩問題上門來請教,善惡各半。
面對衆人各種無厘頭的問題,李奇只能疲於應付,一天到晚,就只聽到三國演義,三國演義,李奇感覺再這麼下去,自己遲早會瘋了,索性躲到作坊裡去了,安心籌備學院的事宜。
倒還別說,這三國演義的面世,對於學院還真是起到了不俗的效果,開始有更多的人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蔡京所創辦的學院上,也有許多有才之士上門毛遂自薦。
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粉筆終於趕在學院開學之前給研發出來了,而且那黑板漆也差不多快要調製好了,李奇這幾日可是整日與那些工匠待在一起,親眼見證了粉筆的誕生,雖然只是一根小小的粉筆,但也讓他高興了好一會兒,打心裡的佩服對這些工匠。
當然,在研製粉筆時,鄭全和那二位師傅也在偷偷進行玻璃的研製,相對於粉筆來說,這纔是李奇最關心的事,四人經常秉燭夜談,討論有關於化學方面的知識,李奇可是理科生呀。高中的化學知識在這年頭足以稱霸全世界了。
鄭全等人原本瞧他年紀不大,而且又是廚師出身。以爲他對這方面不是很瞭解,但是經過幾日的交談以後,才知道原來自己纔是那井底之蛙,三人也都是好學之人,平時最愛從李奇哪裡偷師了。
李奇也把他們當成了自己人,故此也沒有藏着掖着,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一日。李奇起牀以後,就直接跑到了季紅奴的屋前,敲了敲門,但是卻無反應,暗道,奇怪,這麼早上哪去呢?難道她忘記今日所有被錄用的老師都得去太師府開會麼?正巧見到平時照顧季紅奴的女婢從旁經過。立刻上前詢問道:“紅奴不在屋麼?”
那女婢答道:“紅娘子昨晚與七兒姐一同去白府呢。”
雖然二女那層窗戶紙已經被捅破了,但是二女卻很有意識的不同時跟李奇待在一起,特別是季紅奴,平時見到李奇又開始臉紅了,這讓李奇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呀。
李奇知道她們倆肯定是想一塊去太師府,所以也不擔心了,從魯美美身邊強行把馬橋拽了過來,準備去太師府開會。
出了大門,只見一個打扮寒酸、卻十分乾淨整潔的書生站在門前。這人正是歐陽澈。那日面試完後,李奇便讓吳福榮收留了他。既然是李奇安排的,吳福榮自然不敢怠慢,於是從家中挪出一間房來,讓歐陽澈住下,每日三餐自然也不在話下,這令歐陽澈心裡很是感激,曾三番兩次希望能來醉仙居幫下忙,但是卻被吳福榮給婉拒了,如今醉仙居哪一個酒保乾的不是技術活,歐陽澈這一個書生還真是幹不來。
李奇這段日子由於太忙了,故此也沒有與他交談,只是前幾日,讓吳福榮告訴他,今日要去太師府開會,讓他早點來秦府,與他一同前去。
歐陽澈見李奇出來了,趕緊行禮道:“布衣歐陽澈見過官燕使。”
讀書人嗎,這些繁瑣的禮節可是他們的最愛,也就不會跟着別人稱呼李奇爲李師傅了。
李奇呵呵笑道:“從現在開始,你應該叫我李副院長了,我就叫你歐陽先生吧。”心裡卻道,馬拉巴子,怎麼我老是與個副字有緣啊。
歐陽澈倒也不是迂腐之輩,頷首道:“是。”
“咱們邊走邊說吧。”
三人上了馬車以後,李奇隨意問道:“你這段日子在吳大叔家裡過的還好吧?”
歐陽澈笑道:“吳大叔對我很好,歐陽心中很是感激。”
“那就好。”
李奇呵呵一笑,又在與他就學院建設一事交流一番,他發現這歐陽澈也有一點陳東的味道,心直口快,心裡是怎麼想的就怎麼說,不同之處,在於他沒有陳東那般傲氣,一開口就好像衆人獨醉他獨醒一般,令人恨得是牙癢癢。
交談間,三人已經來到了太師府。蔡勇早已經在門前恭候,立刻將三人迎了進去。
李奇問道:“蔡管家,太師起牀了嗎?”
蔡勇點頭道:“老爺早就起來了,不過現在正在與二爺談話,老爺已經吩咐我,若是你來了,他還沒有談完的話,就先請你去後堂。”
李奇是提早來的,他以爲自己算是最早的,可是進到後堂,卻發現還有一人比他更早,此人正是太師府的大仇人,陳東。
這蔡勇倒也夠直接的,連杯茶都沒有給他。由此可見太師府上下有多麼的恨他。
李奇見到這一切,也只是苦笑的直搖頭。
陳東見李奇進來了,趕緊起身行禮道:“陳東見過官燕使。”臉上絲毫看不出一絲不悅之意,想來他的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
李奇又在糾正了一遍稱呼,而後笑道:“陳東,你爲何恁地早就來了?”
陳東道:“我是想就當日面試一事來向來副院長道歉的。”
“道歉?”
“那日陳東回去以後,仔細想過副院長的那番話,發現陳東的確做的不對。原以爲副院長不會錄用我,但是卻沒有想到副院長還是給了我一次機會,陳東心中有愧。特地提早前來,想和副院長說什麼對不起。但是。這不代表我對蔡太師的看法有所改變。”
蔡勇怒哼一聲。
操!你丫不說這最後一句話會死呀。李奇翻了個白眼,轉移話題道:“好了,我讓你能來,是因爲你的能力,而非其它,此話也別再說了。哦,這位是歐陽澈,以後你們二人就是同事了。不過你們二人還是少接近爲妙。”
歐陽澈和陳東二人皆是一愣,又異口同聲道:“這是爲何?”
李奇沒好氣道:“你們二人臭味相投,性格簡直一模一樣,倘若整日還混在一起,那還不得變本加厲,所以你們二人平時沒事,最好別閒談。我真怕你們會談出禍端來,一人坐一邊吧。”
陳東和歐陽澈互望了一眼,眼中盡是迷茫,但也沒有多說,依言坐下。
蔡勇見李奇將陳東訓了一頓,心裡很是痛快。忙叫人斟茶,點心、水果一一呈上。
李奇堂而皇之的坐在上座,瞥了這二人一眼,見他們都把頭各朝一邊,心裡暗自偷笑。
過一會兒。又來了一人,此人正是李奇的頭號“情敵”許先。他這人挺有危機感的,而且十分珍惜這份工作,故此纔來的這麼早,可是當他見到李奇三人時,心中又是暗自叫苦,埋怨自己來晚了。此人雖然呆板,但是貴在老實,而且出身不好,也正是因爲這兩點,李奇才錄用他的。、
不過這許先還是真夠書呆子的,開口就是什麼孔曰、孟曰的,就連陳東和歐陽澈都是苦笑的直搖頭。
又過了一會兒,那些被錄用的老師也陸陸續續趕來了,後堂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起來,但是談論最多的並非學院,而是近日風頭正勁的三國演義,這令李奇好生鬱悶。
正當大家爭論不休時,門外進來一人,登時讓衆人都安靜了下來,呆呆的望着那人,目光變得狂熱起來。能讓這些書生們如此崇拜的,除了張擇端還會有誰。
“學生見過張大學士。”
衆人紛紛上前行禮,神情甚是恭敬。
張擇端倒是不在意這些,笑着點點頭,忽然見到陳東也在其列,呵呵道:“陳東,想不到你也來了,有趣,有趣啊。”
李奇哈哈道:“有摩擦纔會有火花嗎。”
張擇端一拱手,笑道:“想必這也是出自官燕使之手。”
李奇又是哈哈一笑,算是默認了。
張擇端將李奇拉到一邊,小聲道:“官燕使,你上次給我那教材真是了不得呀,想不到這素描如此深奧,我這幾日一直在家練習,但還是有些地方不明白,待會你能否上寒舍一趟,指點一二。”
李奇爽快道:“行。待會開完會就去。”
“多謝,多謝。”
那些書生見李奇和張擇端如此要好,紛紛感到很是困惑,他們怎麼也想不通,這二人怎麼會走到一塊去,但是得知張擇端也會來學院當老師後,心中很是興奮,若是他日能得張擇端指點一二,那可真是受益匪淺呀。
正當衆人興奮之際,又見王仲凌帶着幾個青年走了進來。
衆人又忙上前行禮。
王仲凌嗯了一聲,一把抓着李奇,哈哈道:“賢侄,這幾位可都是我工部的後起之秀,算術方面個個都是好手,我今日就把他們交給你了,你可得履行諾言,將你的那些啥公式教給他們啊。”
這年頭的理科生難找,所以李奇故技重施,用忽悠張擇端的招數,又從王仲凌那裡忽悠來幾個理科高材生來。笑道:“王叔叔請放心,我一定會將平生所學盡數傳授給他們。”
衆人見了,腦袋都有些發暈了,就算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也萬萬想不到工部竟然都會派人向李奇取經,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只見從外面進來三位女人,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正是那白淺諾、封宜奴和季紅奴。
衆人猛吸一口冷氣,皆是呆若木雞。
這個學院真是大牌雲集,實在是太令人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