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和吳福榮兩人便聊着,便朝着醉仙居走去。
剛來醉仙居門前,忽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李奇轉頭一看,遠遠瞧見一個身穿白鎧甲,肩披白披風的少年,騎着一匹白馬衝了過來,登時驚呼道:“哇!好帥呀!”
“咦?那不是洪公子麼?”吳福榮驚訝道。
小九?
李奇定眼一瞧,不正是那洪天九麼,登時樂了,哈哈笑道:“看來這小子已經入魔了。”
轉眼間,洪天九就已經來了李奇的跟前。
不得不說,這洪天九穿上這身鎧甲,的確是帥的掉渣,這一點從路過的MM眼中就能體現出來。
“李大哥,你看小九這身行頭咋地?”
洪天九從馬上跳下來,一臉洋洋得意道。
李奇強忍着笑意,道:“很好,很好。”
“吳掌櫃,你覺得呢?”
吳福榮也是點頭稱是。
洪天九嘿嘿笑道:“李大哥,你知道咱這是扮誰麼?”
李奇很給他面子,故作思考了一會,才猶豫道:“莫不是那常山趙子龍?”
“李大哥,好眼光,這都讓你瞧出來了。”洪天九興奮的一拍掌道。
暴汗!老子又不是瞎子,這都看不出來,我上吊死了算了。
李奇呵呵笑道:“是小九扮的像。”
洪天九滿臉興奮道:“李大哥,你是不知道,昨日我聽你說那趙子龍大戰長阪坡時,我當時就想去當兵,到北方去,也給那些遼兵來個七進七出。”說到這裡他又嘆了口氣,道:“可惜我爹爹不准我把那長槍拿出來,唉。”
那估計還真是這樣。因爲其他的士兵都跑完了,就你一個SB在那裡殺。
“打住。”
李奇忙道:“小九,當兵的念頭你一定得給我打住,你家裡就你一個九代單傳,若是你因爲我的故事,去當兵了,那你爹爹還不來找我拼命,這事就到這裡,你也別在多想了。”
洪天九癟着嘴道:“我也知道我爹爹不會準的,但是我就想成爲像趙子龍那樣的大英雄。”
就在此時,忽聽得後面又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小九。”
我靠!不是吧。
李奇轉頭一看,嚇得差點沒有跌到。
但見高衙內正坐在一頂竹轎上,頭帶羽扇綸巾,手持白羽扇,身着青袍,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這是在開化妝舞會呢。
李奇徹底傻了。
洪天九倒是挺興奮的,終於找到知音了,迎上去道:“哥哥扮的莫不是那臥龍先生。”
高衙內搖擺着白羽扇,哈哈一笑,得意道:“知我者,小九也。”頓了頓,又朝着李奇道:“李奇,你瞧本衙內像不像那諸葛聖人。”
“像極了。”
李奇強忍着笑意,點頭小聲說道,他怕聲音大了,會被人羣毆。左右望了望,看看還會不會有“關羽”、“張飛”等人來。
“李大哥,你今日又準備講啥?”洪天九一臉期盼道。
李奇笑道:“我今日要說的是張翼德大鬧長板橋。”
“張飛?怎地不說趙子龍了,莫不是你又要把他給說死?”洪天九驚懼道。
李奇訕訕道:“放心吧,趙子龍哪這麼容易死,到時你聽就知道了。”
顯然,今日高衙內和洪天九這兩貨的古怪打扮,成爲了醉仙居的吉祥物,幾乎每個進來的客人都得瞧上他倆一眼。
這兩貨還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摸樣。
後來宋玉臣他們這些才子來了,見到高衙內的裝扮,一場口水戰,再次淹沒了醉仙居,一直到李奇開始說書,才停了下來。
洪天九和高衙內二人的裝扮讓李奇說書的時候還感到一絲小小的壓力,他不知道今天把這故事說完,明天會不會冒出無數個手持丈八蛇矛的二貨來。
李奇今中午沒有講太多,只講到孔明舌戰羣儒,就在衆人的埋怨聲中,灰溜溜的逃了出去,不過今日高衙內沒有發難,因爲他還陶醉在諸葛亮那三寸不爛之舌當中。
從醉仙居出來後,李奇馬不停蹄的趕往了封宜奴家。
一見到封宜奴,李奇首先把曲譜交給她,道:“這就是揩油舞配套的曲子,你加緊練練吧。”
封宜奴狐疑的瞧了他一眼,然後接過紙來一看,狐疑的目光立刻變得震驚起來,良久過後,她才放下曲譜,驚訝道:“這――這是你寫的?”
李奇聳聳肩道:“你認爲當今世上還有誰能寫的出此曲。”
封宜奴淡淡笑道:“但是從這筆跡來看,這應該是出自一個女人之手,王姐姐和七娘筆跡我認識,不會是她們所寫。”
李奇淡淡道:“哦,是這樣的,我的字比較有深度,怕你文化低看不懂,所以我隨便找了女婢寫的。”
封宜奴早已習慣了李奇的這種說話方式,白了他一眼,剛張開口,又聽得李奇道:“好了,咱們還是趕緊練習吧,我真的很忙。”
封宜奴微微一笑,不急不慢的將曲譜交給丫鬟柔惜,緩緩道:“李師傅的才華,我自然十分欽佩,但是我更欣賞的是李師傅那份沉着冷靜。”
這妖精又在打什麼注意?
李奇一愣,道:“封行首什麼意思?”
封宜奴微笑道:“如今醉仙居四面楚歌,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了,可是李師傅還能如此淡定,每日跑到這裡來教我練舞,我真是十分感動,也十分佩服。”
“四面楚歌?大難臨頭?”
李奇眼中閃過一抹精芒,道:“封宜奴不會是還沒有睡醒吧,這事我怎地不知?”
這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封宜奴笑道:“這就奇了,我怎麼聽人說,你們醉仙居里如今是連一粒肉渣都找不到,一家酒樓,連羊肉和豬肉都沒有,那還不稱得上大難臨頭嗎?”
李奇笑道:“你是聽誰說的?”
“這就無可奉告了。”
“你不說也不打緊,但是我知道告訴你的人一定是開酒樓的。”李奇笑道。
封宜奴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道:“你何以說的如此肯定?”
李奇道:“因爲除了開酒樓的,哪還會有人閒着沒事來詆譭我們醉仙居。”
“詆譭?”
封宜奴眼一眯,道:“莫不是那人說的不是實情?”
“當然。”
李奇呵呵笑道:“等披薩日過去以後,你來便是,只要你給銀子,羊肉、豬肉任你挑。”
“如此說來,我是白忙活一場了。”封宜奴輕嘆一聲,道。
“白忙活一場?”
李奇疑惑道:“什麼意思?”
封宜奴又是一聲嘆息,道:“原本我以爲那人說的都是實情,就打算幫幫王姐姐,於是我託人幫我找找有沒有肉商願意賣肉給醉仙居,結果還真被我找到一個大肉商,他那裡的豬肉、羊肉應有盡有,我跟他也差不多談妥了,沒曾想到,那人盡是騙我的,你說這不是白忙一場,是什麼。”
這妖精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李奇暗自皺眉,試探道:“封行首說笑了,如今京城內的幾大肉商的肉全放在翡翠軒和潘樓那裡,哪還有多餘的肉啊。”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知道王姐姐無憂就行了。”
封宜奴說着便起身道:“那咱們還是練舞吧。”
“先等等。”
李奇一擡手,呵呵笑道:“其實做咱們這行的,多認識幾個肉商也沒什麼壞處,對了,你能不能讓我和那肉商見上一面?”
他如今想肉都快想瘋了,只要有一丁點機會,他都不想錯過。
封宜奴眼含笑意的瞧他一眼,道:“如此說來,那人還是沒有騙我。”
“這個。”
李奇瞧她那狡黠的神色,知道自己若是不先透些口風,她一定不會說的,心想,她既然認識夫人,應該不會害醉仙居吧。權衡一番後,便道:“不錯,那人沒有騙你,我們醉仙居目前的確是無肉可賣,但也只是目前而已。好了,現在你總可以把那肉商介紹給我認識了吧。”
封宜奴嘴角一揚,道:“這倒不難,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以後遠離七娘。”封宜奴一字一頓道。
李奇一愣,笑道:“封行首,我就納悶了,我跟七娘的事,是礙着你了,還是怎麼?人家白相都沒有說什麼,你整天惦記着這事,是什麼意思?莫不是就是因爲我一個廚子?哼,那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封宜奴冷哼道:“白相沒有說什麼,那是因爲他還矇在鼓裡,若不是顧慮七娘,我早就跟白相說了,還有,你是不是廚子,這也不重要,只是你這人品行不正,下流無恥,我想你定是用了什麼花言巧語矇騙了七娘,我與七娘情同姐妹,絕不會仍由她跳進火坑而不管。”
“好一個品行不正,下流無恥。”
李奇一拍掌,笑道:“作爲一個男人,聽到你這句話,真應該上去抽你兩個耳光。”
“你敢。”
封宜奴怒喝道,但眼中還是露出一絲懼色,她還真相信李奇幹得出這種事。
“你莫怕,我不打女人的。”
李奇呵呵一笑,道:“不過,封宜奴你給我聽清楚了,雖然我跟妓女之間向來只是逢場作戲,但是下面這句話,絕無半句虛言,若是以後讓我知道,你在我和七娘之間動手腳的話,我李奇發誓,一定讓你身敗名裂,把你那可笑的牌坊給扔到河裡去,讓你做一個真正的妓女。”
這次李奇是真的被封宜奴給徹底激怒了。
“就憑你?”封宜奴冷笑一聲道。
“怎麼?你不信嗎?”
李奇笑道:“那你大可以試試。”
“難道你就不想認識那肉商了?”
李奇哈哈一笑,道:“一塊羊肉,就想讓我離開七娘,封宜奴,你丫是腦子摔壞了,還是沒睡醒,真是太可笑了。算了,你也別再說了,咱們還是練舞吧,週歲宴過後,你走你的陽光大道,我繼續找我的羊肉去,咱倆再無瓜葛。”
封宜奴眉宇間怒色更增,但是目光卻夾帶着一絲困惑,良久,她才起身,一揮衣袖,朝着樓上走去,淡淡道:“你跟我來?”
“去哪裡?”
“樓上。”
“樓上?樓上不是你的閨房麼?怎麼?想用美人計?那你這模樣可真夠勉強的,一般眼睛沒問題的人,都不會上當。”
封宜奴被這話氣的渾身發顫,深呼吸兩口氣,道:“你莫不是怕了?”
“怕?”
李奇哈哈一笑,道:“走吧。”
李奇大搖大擺的跟着封宜奴來到樓上的一間房門前,封宜奴先是敲了幾下門,不一會兒,門便從裡面打開門。
開門的是個女婢。
李奇往裡瞅了瞅,只見裡面坐着一個老頭,面色一驚,朝着封宜奴小聲道:“你老相好?哇!這麼老的你也要,你口味也太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