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喲---這---這不是滕吉先生和平武士嗎?”
來人正是滕吉三木和平武郎,這種“巧遇”讓專業級影帝的李師傅有着非常大得表演空間,這一驚一乍,將演技展現的是淋漓盡致。
“真是樞密使啊!”
滕吉三木激動的歡呼一聲,快步走了過去,那就跟常年在外的兒子見到父親一般,場面是非常的感人。
但是一旁的漁民就有些犯愣了,敢情這位天天來這裡買海鮮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金刀廚王,雖然他們沒有見過李奇,但是李奇的大名是如雷貫耳。趕緊齊齊行禮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樞密使恕罪。”
因爲李奇的經濟建設已經深入民心,這些漁民也大爲受益。
糟糕!忘記這裡還有這麼多人。李奇忙道:“你們這是幹什麼,誤會了,本人姓舒,名密斯。”
“啊?”
那些漁民相互對望,臉上盡是茫然。
滕吉三木也比較機靈,立刻反應過來,走上前,拱手道:“舒先生,別來無恙了。”
“有禮,有禮。”
李奇回了一禮。
那些漁民一聽,這才確定自己認錯人了,心裡都想,人家堂堂樞密使怎麼可能自己親自來這裡買海鮮,又各自忙去了。
李奇拿起一塊布擦了擦手,手往旁邊一引,幾人去到了一旁。
“樞---先生,你怎麼在這?”
平武郎至今還不敢相信的自己眼睛。
我若不在這,你們的老窩都可能被敵人給端了。李奇笑道:“是這樣的,皇上命我來這裡視察,正好這幾日有空,就來這買海鮮。”
“海鮮?”
平武郎一臉錯愕,隔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舒先是真是好興致。”
“哪裡,哪裡。”
李奇又問道:“對了,你們怎麼來了?現在來參加元旦朝會好像早了一點吧。”
滕吉三木突然想起此番前來的目的,這一口氣提到胸口,可這嘴剛剛張開,李奇突然一手抓住他的胳膊,道:“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二位來的可真是時候,什麼都別說了,來來來。快點與我來。”
說着一手又拉着平武郎的手腕,非常高興的往沙灘的一邊行去。
帳篷內,趙菁燕坐在裡面,面色泛愁,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輕輕一嘆,螓首搖擺了幾下,忽聽得帳外傳來李奇的聲音,“二位來的真是太是時候了。我保管二位此行流連晚飯,樂不思蜀。”
又聽一人道:“樞密使真是太客氣了,在下受寵若驚。”
“這是誰來了?”趙菁燕雙眉一軒,急忙來到門前。輕輕掀開一條縫隙,往外面看去,正好瞧見李奇與滕吉、平武郎從帳外經過,心中暗自一驚。道:“怎麼會是他們?難道---難道日本已經打起來了,啊,我明白了。夫君待在這裡就是爲了等他們,看來夫君對日本的局勢是瞭如指掌。”
這李奇帶着滕吉三木、平武郎來到他的露天沙灘廚房前面,滕吉三木驚訝道:“樞密使,你這是?”
“我此番來萊州就是奔着這海鮮來的,你們日本四面環海,可能還不覺得,但是我們想要吃到新鮮的海鮮可是不容易呀,這吃海鮮只有在海邊才能吃到最新鮮的。”
“是是是,樞密使---。”
滕吉話再次被李奇打斷了,聽得他朝着下人喊道:“將那盆刺身端上來,莫要怠慢我的貴客了。”
“是。”
這不一會兒,下人就端着一個盤子走了過來,但見裡面片片魚肉呈現紅色,看上去跟牛肉有些像似,但是要更加光滑,切得是方方正正的,就如紅玉一般,晶瑩剔透,肉質嫩的用眼都能瞧出來。
滕吉三木似乎沒有什麼胃口,只是瞟了一眼,又朝着李奇道:“樞密使---。”
但再度被李奇給打斷了,“二位有所不知,此乃金槍魚的魚肉,今中午有一漁船回來,正巧船上的漁夫打得一條金槍魚,體型非常大,乃是金槍魚中的極品,難得一見,我二話不說,立刻就花重金買下,所以我說二位來的真是太是時候了。快嚐嚐吧。”
這金槍魚的生魚片可是非常有講究的,不能跟一般的生魚片一樣切成薄片,要保證一定的厚度,但是這切片一定要均勻,這樣才能保證嫩滑不油膩的口感,如果過薄就沒有滑溜的口感和嚼勁,如果過厚則容易感覺油膩。
滕吉三木屢屢開口都被李奇打斷了,鬱悶之色盡顯無餘,可又見李奇興致盎然,不好相拒,與平武郎看了一眼,輕輕點了下頭,二人這才坐了下來。
“這是我專門爲着一道菜配置的醬汁,二位請享用。”
“多謝,多謝。”
盛情難卻啊!
滕吉三木、平武郎夾起一塊魚片,蘸了蘸醬汁,這令人垂涎欲滴的紅色,醬汁的鹹鮮,芥末的辛辣,放入嘴中咀嚼的第一口,肉汁頃刻噴出,交融在一起,加之飽滿而富有彈性的口感,這帶給人的不單單是色香味的享受,更有一種口腔從未體驗過的觸感。
李奇自己也忍不住嚐了一塊,疾呼一聲痛快,可見滕吉、平武二人只是麻木的咀嚼着,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不像是在吃美味,倒是有點像吃毒藥,李奇看得抿了抿脣,努力的讓自己不ng,暗道,看來情況比紀嫣說的還要嚴重的多,嘴上卻是好奇道:“二位似乎不太喜歡吃這生魚片?”
“啊?”
滕吉三木一怔,忙搖頭道:“樞密使多慮了,我滕吉敢說,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拒絕金刀廚王的廚藝。”
“但是我瞧二位吃的有些不太開心啊!”
“這---。”
“沒事。”
李奇手一揮,又度打斷滕吉的話,道:“生魚片不愛吃,咱就換別的,我這裡海鮮可是多的很。任性一點也無妨。二位稍等一下,我現在就去做。”
現在就去做?只聽的騰地一聲,滕吉三木閃現一般的出現到李奇面前,忙道:“不忙,不忙。在下有要事要與樞密使商量,此事事關我主性命,還請樞密使務必幫幫我們。”
他真的害怕又被李奇打斷,故此語速極快,一口氣說完,說完就往下跪。他必須要讓李奇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
這一下,李奇真心不能再裝了,哎呦一聲,趕緊扶起滕吉,“你這是作甚,我又沒有死,有話好好說,我最煩人家動不動就下跪,咱們可是老朋友了。插朋友兩刀,哦不,爲朋友兩肋插刀,這是我李奇一直在做的事情啊。”
“抱歉。抱歉,是在下唐突了,還請樞密使恕罪,恕罪。”滕吉三木連連彎彎腰。
這日本人就是覺悟高一些。禮數週全,深通禮多人不怪之理,求人嗎。就該如此,要是求人你還趾高氣揚的,鬼會去幫你啊!李奇見也差不多了,滕吉、平武郎都已經如熱鍋上的螞蟻,應該不會再玩那些有的沒的了,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坐下說吧。”
三人又再坐下。
滕吉三木都快被李奇給弄瘋了,趕緊進入正題,道:“不知樞密使是否知道,我們日本的白河法皇在今年春時已經病逝了。”
李奇點點頭道:“這我知道,我還準備派人去跟你們說一聲恭喜了。”
平武郎錯愕道:“這喜從何來?”
李奇笑道:“據我所知,武士之所以能夠在貴國成長的這麼快,這白河法皇是功不可沒,不知我可有說錯?”
滕吉三木點了點頭。
李奇又道:“但是白河法皇是向着源氏那邊的,而非你們平氏,也就是說,只要白河法皇在的一天,你們就永遠被源氏壓着,而白河法皇的病逝,源氏失去了最大的靠山,這就是你們的機會,你們可以聯合新的勢力對抗源氏,就憑你們的實力,很快就能成爲武士集團的扛把子,哦,也就是領軍人物。簡單來說,一句話就可概括,武士至尊,清和源氏,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平氏不出,誰與爭鋒。”
雖然李奇沒有寫倚天屠龍記,但是這句話還是記得非常清楚,雖說這不過是他的戲言,但是在日本當下的武士集團來看,這源氏和平氏的確可以稱之爲武士界的屠龍倚天。
聽罷,滕吉三木突然猛烈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李奇看着都疼,但是滕吉渾然不覺,懊悔道:“若早聽樞密使此言,我主豈會淪落於此。”
李奇揣着明白裝糊塗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滕吉三木重嘆一聲,將整件事的經過給李奇說了一遍。
大體上與紀嫣說的差不多,但也有些內幕是紀嫣不知的,原來源氏早在白河法皇病重之時就開始謀劃這一場消滅平氏的戰爭了,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平氏的確有投靠鳥羽法皇的打算,但是源氏慫恿白河法皇籠絡平氏,與他們共同輔助年幼的崇德天皇,對抗鳥羽法皇和藤原氏。
一邊是主動招募,一邊還是一個未知數。
而且從當時的情況來看,崇德天皇更加需要他們平氏,有句話說的好,幫人應當雪中送炭,切勿錦上添花。
平氏見白河法皇主動招攬他們,而且源氏也是主動示好,並且信誓旦旦的保證往日恩怨一筆勾銷,於是就答應了下來。
殊不知源氏早就背地裡勾結鳥羽法皇。
結果,平氏大敗,家主平忠正雖然僥倖逃脫,但也勝負重傷,平氏頓時兵敗如山倒,關東勢力盡失,一直退到了北陸,但是源氏任然不罷休,率領大軍浩浩蕩蕩的就追了過來,平氏這個大家族的生死存亡已經是危在旦夕了。
李奇聽得一聲重嘆,差點沒有滕吉三木和平武郎的心都給嘆碎了,又是滿面怒容的說道:“豈有此理,這源氏真是忒孫子了,竟然玩着笑裡藏刀的把戲,十足小人一個嗎,我最恨的就是這種小人了。你們快把源氏家主的聯繫方式給我,我去拜會---不,讓人去好好說道說道他,他再大能大的過一個理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