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宜奴突然出現在太師府,這讓李奇有些措手不及,心裡隱隱感到有些不妙,難道蔡絛也是這妖精的老相好,不會這麼巧吧,莫非她今天是來找我算賬的?日,早知如此,方纔就應該把蔡京也引來,二打一,老子也太吃虧了。
然而,李奇的胡思亂想,卻讓他忘了他在北宋一直以來賴以生存的東西,那就是行禮。
蔡絛見李奇一直盯着封宜奴,連禮都不行,心下很是不爽,一個廚子竟然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若不是蔡京對李奇頗爲看重,估計他早就叫人把李奇給拖了下去,沉聲道:“李師傅。”
李奇微微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忙行禮道:“李奇見過二爺。”
蔡絛嗯了一聲,手向坐在側首的封宜奴一引,道:“這位是封行首,想必你也聽過封行首的大名吧。”
老子豈止聽過,老子還教訓過她一頓了。
李奇快速瞥了眼封宜奴,見其一臉漠然,和昨日簡直判若兩人,而且還裝作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心裡稍稍鬆了口氣,又瞥了眼蔡絛,見其鼓着雙眼瞪着自己,似乎在要他向封宜奴行禮,心裡苦嘆一聲,想不到這年頭,老子的地位還比不上一個妓女,真是丟了21世紀高帥富的臉啊。但是人在屋檐,不能不低頭啊,作揖行禮道:“李奇見過封行首。”
封宜奴稍稍瞥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聲。
日。蔡絛“嗯”也就算了,你T孃的也“嗯”,一點禮貌都不懂。
李奇心裡很是惱火。
蔡絛輕咳一聲,道:“李師傅,你今日來找蔡管家,可是爲了小兒週歲宴一事?”
李奇點頭道:“不錯,我是想讓蔡管家幫我準備一些材料。”
蔡絛稍稍點頭,道:“那你準備的怎麼樣呢?”
“多謝二爺關心,一切進行的非常順利。”
“嗯。”
蔡絛點點頭,問道:“李師傅,你可知我今日找你所爲何事?”
汗!老子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可能知道。
李奇一臉茫然的搖搖頭。
蔡絛微笑道:“是這樣的,我昨日和爹爹商量過了,你一人包攬週歲宴的所有事,未免有些太難爲你了,所以我打算請封娘子過來幫幫你,週歲宴歌舞的事宜,你就交給封娘子吧。”
操。這娘們是故意來搶老子生意的,MD,就知道碰到這娘們,準沒好事。
李奇暗自皺了下眉,他原本打算是讓季紅奴在這次週歲宴上負責演奏部分,也好讓她先在這些達官顯貴面前露露臉,爲今後鋪路,沒曾想到,這封宜奴突然一腳插了進來,不免令他好生鬱悶。
蔡絛瞧李奇一臉鬱悶之色,又不答話,問道:“怎麼?李師傅莫不是有什麼爲難之處嗎?”
李奇微一沉吟,點頭道:“不瞞二爺,其實這次的歌舞,我早已經安排好,而且是我親自負責編舞譜曲的,與我新研製的菜式配成一套,若是突然換做封行首的話,我怕——會導致整個宴會失色不少。”
蔡絛皺眉道:“你還會編舞譜曲?”
封宜奴眼中也閃過一抹驚訝,但是想起李奇昨日唸的那兩首詩,心裡也不敢輕視,暗想,他難道真的只是一個廚子?
李奇訕訕笑道:“略有涉獵。”
蔡絛不可思議的笑了笑,但是他認爲李奇不過也就是一個廚子,編排的舞蹈,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對於這方面,他自然還是傾向於封宜奴,道:“我想歌舞方面,還是封行首在行,你就安心的做菜吧。”
“是。”
李奇一躬身,話鋒一轉,又道:“不過,若是如此,那我就不能履行當初在二爺和太師他老人家面前許下的承諾了,還望二爺到時不要見怪。”
“什麼承諾?”蔡絛楞道。
李奇答道:“我當時說這次週歲宴,從宴會的方式、菜式、以及歌舞,都將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如今二爺既然安排封行首來負責歌舞方面,那宴會的方式自然要跟着改變,還有我新研製的菜式,自然也不能再呈上去了。”
蔡絛驚詫道:“哦?李師傅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只是歌舞方面改變下,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吧。”
李奇苦笑道:“二爺有所不知,對於宴會來說,歌舞是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必須得與其它事物相互配合,以烘托出一種最佳的氣氛,若是我的菜式與封行首的歌舞不搭調的話,弄不好,還會鬧出大笑話,不過二爺請放心,只要把宴會的方式和菜式全部照舊就行了,花不了多少功夫的。”
若是全部照舊,那蔡絛還真不知要李奇來何用,當初他之所以贊成讓李奇全權負責這次宴會,還就衝着他的新穎去的,而且他心裡也非常期待,可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把封宜奴給請來,倒是弄巧成拙了,一時面露爲難之色,他是兩邊都不想放棄呀,畢竟請來的嘉賓中,不缺乏封宜奴的粉絲,他自己就是其中一個。
想來搶我的生意,哼,也不撒泡尿照照。
李奇嘴角一勾,略帶挑釁的瞧了眼封宜奴,他知道,蔡絛只要不是腦袋摔壞了,肯定會以大局爲重,捨棄封宜奴。
封宜奴嘴角忽然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朝着蔡絛頷首道:“二爺,既然如此,我看還是按李師傅的意思去辦吧,免得到時壞了二爺您的好事。”
李奇一愣,暗想,看來她並不想來參加這次宴會,若真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蔡絛轉頭看向封宜奴,面露爲難之色,真是難以取捨啊,思考一會,道:“我看這樣吧,李師傅先把這舞教給封娘子,然後再由她來安排,反正你們倆商量着辦就行了。”
“啊?”
李奇和封宜奴同時驚出聲來。
蔡絛雙眉一挺,道:“怎麼?難道又有什麼不妥嗎?”
李奇見到蔡絛一臉堅決之色,心裡十分鬱悶,他知道,季紅奴出道的時間,恐怕要押後了,但是他還是想做最後的努力,爲難道:“這不太好吧,封娘子的身份如此尊貴,我一個廚子怎敢對他指手畫腳,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萬一到時得罪了封娘子,我可擔待不起啊。”
你還得罪少了。
封宜奴忍不住的瞪了李奇一眼。
“哎。既然我爹爹把這次宴會全部交託於你,封娘子在這方面自然得聽你安排,這點你無須擔心。”蔡絛手一擡道,他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了。
封宜奴一聽,面色一緊,剛張開口,可是李奇哪會給她這個機會,忙行禮道:“多謝二爺理解。”說着又朝着封宜奴嘻嘻笑道:“封娘子,若是以後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你能多多包涵。”
他知道想要改變蔡絛的想法是不可能了,只能儘量給自己爭取點利益。
封宜奴心裡苦嘆一聲,知道又被李奇搶了先,轉頭朝李奇問道:“但不知李師傅親自編排的歌舞,是何新穎的歌舞,我倒是想見識見識。”這話倒也不假,她畢竟也是愛舞之人,對於這新穎的舞蹈,難免有些好奇。
李奇呵呵笑道:“這舞名叫‘揩油舞’,是一種全新的舞蹈,二爺的少公子滿週歲,豈能隨便弄些大家都看煩了東西擺上去。”
封宜奴自然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但也不好發作,只能裝糊塗,道:“不知道李師傅的這種全新的舞蹈容不容易學?”
“這個——就要看天分了。前幾日我閒着無事,教我們秦府的下人幾個最基本的步法,誰知那些老大娘一學就會,反而是一些漂亮年輕的女婢怎麼學也學不會,蠢的也真夠可以的。”李奇笑着亂扯道。
蔡絛呵呵笑道:“我對封娘子的舞技還是非常有信心的,相信封行首學了這種舞,又能錦上添花了。”
這人當真是奸詐的很,難怪七娘會上了他的當。封宜奴心裡暗自惱怒,朝着蔡絛頷首道:“多謝二爺謬讚。”說着又向李奇道:“那就勞煩李師傅不吝賜教了。”
“好說,好說。”李奇呵呵道。還想破壞我和七娘的好事,你等着,看老子以後怎麼整你。
蔡絛見這件事搞定了,自然是開心極了,道:“好了,這事就到這裡吧。”說着他又一臉笑意的朝着封宜奴道:“封娘子,既然李師傅在這裡,你乾脆就在這裡吃過午飯再走吧,李師傅的廚藝可是非常了得,而且做的菜對身體也大有益處,我爹爹對他做的菜都是讚不絕口。”
封宜奴一聽,面露爲難之色。
咦?看這情形,好像不對呀,難道蔡絛不是她的老相好。
李奇這老油條一下子就察覺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二爺的好意,宜奴心領了,只是李師傅如今要忙着準備少公子的週歲宴,待會還要趕回醉仙居,還是別麻煩他了,免得耽誤他的事。”封宜奴頷首道。
蔡絛面色不悅,瞥了眼李奇。
“不忙,一點都不忙,能爲二爺和封行首做菜,簡直就是在下的榮幸,若是封行手愛吃我做的菜,乾脆吃過夜飯再走吧,我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李奇一個勁的搖頭道,心裡樂翻了。
這小子真是太上道了,難怪爹爹會如此喜歡他。蔡絛給李奇遞去兩道讚許的目光,然後又朝着封宜奴道:“封娘子,你看。”
封宜奴胸口是怒火中燒,但是她也找不到理由拒絕蔡絛了,無奈的點頭道:“那宜奴就卻之不恭了。”
蔡絛大悅,一拍桌子,道:“李師傅,你快去準備吧。”
李奇點了下頭,嘿嘿笑道:“二爺,要不再叫小店再送幾瓶天下無雙來助助興。”
“是極,是極。”
蔡絛眉開眼笑,一個勁的點頭,都不知道用什麼話來誇李奇了,立刻叫人去醉仙居買酒去了。
李奇心裡更加樂了,又整到了封宜奴,還能賺點小錢,生活是如此的多姿多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