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萬萬沒有想到,會在他一個毫無準備的晚上,解開秦夫人的衣服,不,應該是心結,可惜的是,現在真不是談及女兒私情的時候,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真的非常高興,如此一來,李奇就可以更加輕裝上陣了。
翌日清晨。
咚咚咚!
咚咚咚!!
馬橋站在一扇門前,敲了許久的門,可見裡面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於是向一旁的李奇道:“步帥,趙姑娘應該不在家吧?”
李奇哼道:“就算是偷男人,這未免也太早了點。”
“可是在的話,爲何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興許在蹲茅房吧。”
李奇餘光忽見一村夫挑着一擔木材從門前經過,靈機一動,趕緊上前去,叫道:“這位兄臺,且請留步。”
那村夫轉頭一看,見是一個陌生人,詫異道:“小哥,你是叫我麼?”
“正是,正是。”李奇笑呵呵的上前,煞有其事的說道:“兄臺,我觀你今日紅光滿面,要麼就是喝了酒,要麼今日定走財運。”
那村夫心想,原來是一個算命的,忙道:“多謝小師父吉言,可是我實在付不起這算命錢。”言罷,他挑着擔子就準備離開。
“別別別。”
李奇急忙攔在前,道:“你且聽我說完啊,我何時說過要的你錢,我是說你走財運了。”
“當真?”
“真的,你今日出門,定有貴人給你送錢,若是沒有,我立刻一頭撞死。”
那村夫憨厚一笑,“啥——?有人給我送錢?這——這怎麼可能?”
“不信。”
李奇往懷裡一掏,拿出一錠銀子來,不多。也就是二兩,但是對於一個村夫而言,這可不少呀,往那村夫面前一伸,道:“送給你。”
村夫真心被嚇到了,他感覺自己遇到瘋子了,但是瘋子的錢也是錢啊。狠狠的捏了下自己,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按捺住欣喜道:“真——真的送給我?”
“當然,這還有假。”李奇說着話鋒一轉,道:“但是有一個條件。”
村夫又謹慎道:“什麼條件?”
“敲門!”
“敲門?”
李奇點點頭,手往那門一指。道:“只要你給我敲半個時辰門,這錠銀子就是你的了。”
那村夫“啊”了一聲,目光顯得有些猶豫和困惑。
李奇道:“只是敲門而已,又不是砸門,這不算犯法吧,而且我就在這裡,不會有任何事的。只要你答應了,這銀子可就屬於你了哦,要是你不幹,那我就另找人了。”
這活太誘惑了!
不幹就是二逼了。
那村夫幾乎都沒有怎麼考慮,一手拿過銀子來,道:“行,這活我接了。”大步上前,用力捶着門。
砰砰砰!
李奇笑呵呵道:“省點力。你可是要敲半個時辰的。”
“是是是。”
那村夫連連點頭,其實這半個時辰對於他而言,真是太簡單了,他都不好意思驕傲。
馬橋這個單純的男人看不懂了,問道:“步帥,你這麼做又是爲何?”
李奇笑道:“馬橋,你知道這世上最討厭的是什麼嗎?”
馬橋搖搖頭。
“噪音!你等着吧。興許不用半個時辰,那個人妖就會出來的。”
砰砰砰!
砰砰砰!
那村夫的耐力還真不是吹的,都過了一炷香時間,他敲的還是那麼的有力。
又過了一會兒。忽聽得“吱呀”一聲,只見一俊俏公子站在門後,滿臉怒容,這人都沒有看清楚,就道:“李奇,你真是欺——你是何人?”
這俊俏公子自然就是趙菁燕。
那村夫不知如何回答,轉過頭去望着李奇。
“嗨!趙公子早啊!”
趙菁燕順着這村夫的目光望去,只見李奇正走了過來,還不斷的招着手,重重的哼了一聲。
“行了,行了,你的任務完成了,可以走了。”
李奇來到門前,先是向那村夫揮了揮手。
那村夫大喜,揣着銀子樂呵呵的離開了,這算命的真是忒也準了。
“呵呵,沒讀過書的人,你就將就將就吧。”
說話間,李奇已經側身進到了門內,這才徹底的鬆了口氣,他還真怕趙菁燕會關門,他可沒有銀子再請人來敲門了,馬橋肯定不屑幹這沒有高手風範的活。
“你是在說你嗎?”趙菁燕見李奇長出一口氣,嘴角稍稍扯動了下,又淡淡問道:“你來作甚?”
“我有罪,所以我來負荊請罪。”李奇說的就跟大義滅親似得。
“哦?我可不記得你有冒犯我?”
“有的,有的。”李奇語氣誠懇道:“我不顧一切,去救一個無知婦人,實非明智之舉,真是愧對皇上,愧對同僚,愧對弟兄們,愧對一直深愛着我的你,喔不,愧對我一直愛的你,也不對——應該是愧對你對我的信任,我這一次是做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我已經面壁思過本個月,深刻自我檢討了一番,悔過書都貼滿了牆壁,下次不管是誰出現這種情況,我一定有多遠走多遠,還請燕福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
說着他朝着趙菁燕一笑,諂媚道:“燕福,你看我都說的這麼誠懇了,您就別老頂着我了。”
趙菁燕哼了一聲,將抵在李奇腹間的短劍收了回來,道:“下次你再亂言,佔我便宜,我可饒不了你。”
李奇大大的出了口氣,心想,這個人妖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人家不也是口誤嗎,就頂我,真是太下流了。嘴上卻道:“是是是,我都親自上門賠罪了,你也應該消氣了。”
趙菁燕怒其不爭道:“你說你自己乾的是什麼糊塗事,不就是一個婦人嗎。你是沒有見過女人還是怎地,你應該知道當下對我們大宋而言,可是非常關鍵的時期,而你又身當重任,可是你,絲毫不珍惜自己,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大理那些事,誰來處理?我們將會進退兩難,到時非得天下大亂不可。”
李奇早知道今日前來,一定會挨趙菁燕這一頓訓的,他發生這麼大的事,趙菁燕沒有道理不知道。可是卻從未去看過他,顯然是生氣了,趙菁燕不跟李清照她們一樣,李清照對於李奇的這種行爲還是能夠理解的,但是趙菁燕根本無法理解,她心中國家大事高於一切,哪怕是讓她捐出性命。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這也是爲什麼,她當初會選擇交出所有的家底去幫助李奇抗金。
李奇鬱悶道:“我已經說的夠嚴重了,想不到你比我說的還要嚴重一些。”
趙菁燕怒哼道:“我說的已經算輕了,這計劃可是你和皇上一手策劃的,你若是死了,那前線的戰士怎麼辦,你這不是逼着皇上御駕親征嗎?若是皇上御駕親征。那國事又怎麼辦?”
“呸呸呸,大清早的,能說點吉利點的嗎。”李奇賴皮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讓我怎麼辦嗎?”
趙菁燕雙目一閉,無奈嘆了口氣。
李奇偷偷一瞥,呵呵道:“好了,好了。你要罵也罵了,如果這口氣還沒有出的話,那我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保管你看喜笑顏開。”
趙菁燕眸子輕輕閃動了下。
“走走走。咱們進去說。”
這李奇將國事擡出來了,趙菁燕還真是沒轍了,也沒有扭捏,她也做不出來,手一伸,象徵性的禮貌了一下,而後就朝着屋內走去。
來到屋內,李奇自顧坐下,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遞了過去,很是興奮道:“你快看看。”
趙菁燕狐疑的瞧了他一眼,才接過信來,這目光往上面一瞟,臉上的怒氣登時消散的無隱無蹤。
這封信就是昨日岳飛讓楊再興送給李奇的。
原來段正嚴已經拿下了建昌府,不僅如此,大理四大鎮之一的成紀鎮,也被吳玠攻下了,而這場戰役,吳玠當居首功。
吳玠在拿下聿齎城後,又將目標直指成紀鎮,但是他沒有進攻,而是在成紀鎮百里外安營紮寨。對於來勢洶洶,而且是攜大勝而來的吳玠大軍,留守成紀鎮的高平也不敢主動出擊,那一萬援軍就這麼沒了,這真是太可怕了。
不但如此,高平還從四周調軍前來援助成紀鎮。
可就這時候,吳玠突然率領大軍直奔建昌府而去。
高平聽聞後,當即就慌了,因爲成紀鎮的援軍,多半都是要去支援建昌府,如今自己的援軍沒有去,敵方的援軍卻去了,這建昌府肯定守不住了。
這沒有辦法,高平也趕緊率兵前去救援建昌府。
可是哪知道,吳玠行到一半,突然折返,全速開往成紀鎮,又命一千死士,斷高平後路,在一處地勢狹隘的山地阻擊敵人,務必要拖延高平的回救。
吳玠率領大軍,披星戴月,什麼路快,就往那邊走,疾行於山澗之間,不到五日便趕到了成紀鎮,此時的成紀鎮只有三千人馬,主力全被高平調走了,而吳玠一萬多人馬,這不到一日,就攻破了成紀鎮。
原來吳玠只是佯援建昌府,成紀鎮纔是他的目標,他知道強攻成紀鎮,絕非明智之舉,不禁自己會損失慘重,而且還不一定攻的下,但是他必須的打掉高氏在這裡的駐兵點。
於是他先是駐兵成紀鎮前,目的就是要讓高平將原本去往建昌府的援軍,先調來成紀鎮救急,如此一來,他如果趕去救援建昌府,那麼高平肯定也率兵前去,高平一走,成紀鎮內部一定空虛。
然後,他再折返回來,就是要打一個時間差。
其實吳玠這一招,還就是跟完顏宗望學來的,依靠少量兵馬,拖延住敵人的主力,以求達到自己的戰略目的。
既然是完顏宗望的招數,那就肯定還有後招。
攻取成紀鎮後,吳玠沒有任何停滯,也沒有死守成紀鎮,而是立刻派兵在高平回來的路上設伏。
高平得知吳玠突然折返。知道中計了,趕緊率兵回救,但是在路上卻遭遇對方猛烈的阻擊,好不容打退那一千死士,心中更是着急,因爲他不知道成紀鎮的情況,他也沒有想到。吳玠的速度會這麼快,他認爲他還趕得及,於是馬不停蹄的趕往成紀鎮。
眼見成紀鎮就在前方,突然四面八方殺出敵人來。
高平還是有些能耐的,依靠人數上的優勢,抵擋住了吳玠的輪番猛攻。但就在雙方殺的難分難解時,後面突然殺出一支兵馬來,這支援軍不多,也就是三四千急行軍,但是卻徹底改變了整個戰局。
這種時候,哪怕是一千人馬都要人命啊。
原來吳玠在趕往建昌府的途中,就偷偷讓段世文寫信給段正嚴。讓他立刻派一支軍隊來,夾擊高平的主力,可別讓他跑了。
因爲段正嚴是在圍攻建昌府,外圍大部分地區,是在他的控制當中,所以他可以從容的派兵來成紀鎮。
當初完顏宗望就是用這一招來對付李奇的,不同的是,這一隻援軍是跑來支援吳玠的。而當初由吳玠率領的那隻援軍,是去支援李奇的,如果是完顏宗望的援軍,那開封早就被攻破了。
高平在兩面夾擊的情況下,大敗而逃,幾乎是全軍覆沒,高氏在西北邊。接連招受重創,已經無力再救援建昌府了,段正嚴在解決高平後,一鼓作氣的拿下了建昌府。
而吳玠趁着敵軍士氣低落之際。又收復成紀鎮四周的部落,等於整個西北地區,都在段正嚴的控制當中,當然,這只是表面上。
兩路大軍沒有絲毫停歇,兵分兩路,劍指大理首都,善闡府。
而三十七部的酋長見段正嚴高歌猛進,於是紛紛歸降段正嚴,已經有二十七個部落成爲了段正嚴的部下。
這下高氏徹底慌了,趕緊派兵支援會川府,要是會川府再丟的話,那麼善闡府就岌岌可危了。
但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無力再去阻擊吳玠,只得龜縮弄棟府,希望能依靠這兩府,防衛善闡府。
吳玠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力,就來到弄棟府前,但是他也沒有再進攻了。
而段世文當然希望吳玠能夠爲段正嚴那邊分擔一些壓力,但是他已經摺服在吳玠的軍事才能下,吳玠隨便找個理由忽悠一下,他就信以爲真。
其實吳玠這麼做,一來是讓段正嚴那邊多消耗一些,二來是勾引交趾上鉤。
而在段正嚴拿下建昌府後,大宋的支援就如潮水一般,涌入了進來。
段正嚴真是如虎添翼呀,猛攻會川府,想一鼓作氣再拿下會川府,但是高氏也不是紙老虎,死命堅守會川府,沒有再退一步了。
雙方展開了一場拉鋸戰。
趙菁燕看完後,將信往桌上一拍,興奮道:“幹得真是太漂亮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要知道,如今的吳玠可是出自她帳下,吳玠打勝仗,她也漲臉啊!
“那是,那是。這都是你慧眼識珠啊!”
李奇笑拍兩句馬屁,突然問道:“對了,你是怎麼認識吳玠的?”
趙菁燕不屑一笑,道:“就當時的情況而言,那真是太容易不過了,但凡遭受朝廷打壓的人,一般都是有才之士,這些人鬱郁不得志,又受了不少委屈,我根本不需要費太多力氣。”
李奇瞧了她一眼,道:“這些人?那麼。”
在這人面前還真是不能有絲毫的得意忘形,一點蛛絲馬跡,都會被他揪住。趙菁燕謹慎道:“你想幹甚麼?我可是不會將那些人供出來的,如今三哥任用賢才,他們的情況當然就不一樣了,我也再未與他們聯繫,你就放他們一馬吧。”
李奇呵呵道:“這我當然知道,其餘的就不說了,就憑咱兩的關係,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嗎。”
“如此最好,如果你再套我的話,我可會翻臉的。”
“你這麼聰明,我想套也套不出啊!”
趙菁燕趕緊轉移話題,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李奇道:“這就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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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
李奇笑呵呵道:“你什麼時候答應當我的幕僚,我就什麼時候出發,待遇你放心,必須包吃包住,如今天下興亡可就全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你真是好無賴。”
“隨便你怎麼說,你若不去,證明如今還不是火候,我可以等的。”
趙菁燕哼道:“你這是吃定我了啊。”
李奇道:“大家目的一樣,當然得走在一條道上,沒道理還分開走。”
“那你的第一站是哪裡?”
李奇雙目突然冒起一陣殺氣,“邑州!還有一羣狗日的,等着我去教他們怎麼做人。”
趙菁燕眼中一亮,道:“這我可得去。”
李奇道:“看來你是知道呢?”
“略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