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李奇陷入那萬千愁緒當中時,忽聞後面傳來一聲熟悉的幽幽輕嘆,不禁轉頭一看,透過花叢,隱隱見到對面站着一位婀娜多姿的佳人。
“夫人?”
這一聲也引起對面佳人的擡目,“原來你在這裡啊!”
來人正是秦夫人。
秦夫人見到李奇,急急走了過來,詢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呆在這裡,紅奴她們方纔還在找你呢?”說罷,她見李奇面色泛白,額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禁又關心道:“你臉色似乎不太好?”
李奇隨口胡扯道:“哦,有些拉肚子。”
拉肚子你來這裡作甚?秦夫人聽得黛眉一皺,目光不禁左右瞟了瞟。
什麼意思?她不會以爲我是在這裡解決的吧,敢情我在她眼中素質就這麼點點高,恐怕還不如高衙內。秦夫人這一個眼神,讓李奇是怒氣上涌,嘴上卻笑呵呵道:“夫人你知道的,我這人不太喜歡浪費,這麼好的肥料,當然是---。”
他這話纔剛剛出口,秦夫人不禁感到十分噁心,一手捂住嘴,差點沒有當場吐出來。
想不到你胃口這麼淺,那咱就玩大一點。李奇忽然指着秦夫人腳下,道:“夫人小心腳下,別踩着了。”
“啊---!”
秦夫人嚇得是花容失色,腳下是一動也不敢動,當然,她更不敢看,雙目緊閉。
李奇見到一向榮辱不驚的秦夫人,竟然被嚇成這樣,不禁樂的哈哈大笑起來,心頭的恐懼也隨着煙消雲散。
秦夫人聽到李奇的大笑聲,心中是驚嚇不已,她一方面懷疑,自己已經上了李奇的當,一方面又懷疑。自己是不是踩到了什麼贓物。
隔了片刻,秦夫人才偷偷睜開一隻眼來,鼓起勇氣,往腳下一瞥,隨即又睜開另一隻眼,發現腳下根本什麼就沒有,而且也沒有聞到什麼異味。心知上了李奇的,不禁惱怒的瞪向李奇,道:“你這人怎地如此的粗俗不堪。”
她真不擅長罵人,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字,滾和粗俗,已經她是認爲非常重的字眼了。
但是這對於李奇而言。那真是不值一提,道:“夫人,你別說我,大家彼此彼此,我根本什麼都沒有說,若是你心中沒有邪念,怎會害怕?”說着他又嘀咕道:“真是胸大無腦呀。我再蠢也不會在人家的花園隨地大小便呀。”
秦夫人聽得一個真切,氣的是直喘氣,胸前又是一陣波濤洶涌,尤爲的壯觀。
李奇看的不禁脫口嘆道:“果然夠大!---夠無腦!”
“你---下流。”
秦夫人連兩小步,指着李奇憤怒道。
我這是誇你了。李奇沒好氣道:“承讓,承讓,也不知道誰今天早上把我騙那麼悽慘。”
秦夫人一愣,略帶一絲心虛道:“你知道呢?”
李奇一笑道:“你說呢?”
其實這事是封宜奴出的主意。但是秦夫人不是一個擅長推脫的人,畢竟她也參與了,臉上微紅,倒也沒有解釋。
李奇也沒有乘勝追擊,道:“好了,現在我也騙了你一回,咱們算是扯平了。對了。夫人,你怎地跑到這裡來了,難道也是拉肚子。”
秦夫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我纔不是你這般無情無情之人了。潤兒怎麼說也算是你的徒弟,可是她出嫁,你卻躲在這裡。”
李奇目光略顯得有些躲閃,道:“我說了我拉肚子,剛剛從茅房出來,來這裡歇息一下,不信你聞聞。”
秦夫人不禁又小退一步。
李奇看的只想笑,道:“那夫人你爲何來此,總不會是來找我的吧。哦---,我知道呢?”
秦夫人道:“你知道甚麼?”
李奇嘿嘿道:“你莫不是觸景傷情,我前面就說了,你真不應該來這裡。”
秦夫人啐道:“胡說八道。”
“是嗎?”李奇呵呵道:“當初鄭二癡情於你,可是你也連正眼都不看人家一眼,如今見到他另娶新歡,心裡一定不好受吧,倒還別說,鄭二還真是一個人才呀,這般年紀就貴爲三司使,又深得皇上器重,嘖嘖,普天之下,也就比我差了那麼一點,包括年齡上面。可惜啊,夫人你當初要是稍稍珍惜一下,今日出嫁的就是你了,也不用在這裡嫉妒、後悔、自怨自艾了,不過,現在你想反悔,也來不及咯。”
秦夫人輕哼道:“誰說我嫉妒後悔了,鄭二哥能夠覓得意中人,我打心裡爲他高興。”
李奇道:“那你爲何這臉色,我真心看不出你哪裡高興呢?”
“那還不是因爲你---。”
“因爲我?”李奇猛抽一口冷氣,道:“難道夫人你暗戀我?我勸你還是不要了,我已經名草有主了。”
這世上怎還有恁地不要臉之人。秦夫人都快被李奇氣昏了過去,道:“我說的是因爲你方纔那一番粗俗下流之言。”
“哦,是這樣啊。那夫人你爲何跑到這裡來呢?難道不是因爲外面的畫面太美,你不敢看?”
“當然不是,只是外面太熱鬧了,我不太喜歡,故此向鄭二哥道喜後,就來這裡清靜一下。”秦夫人說着翻了下白眼,嘀咕道:“只是沒想到來到這裡,都清靜不了,早知如此,我寧願待在外面。”
汗!我有這麼不堪嗎。李奇哼道:“拉個肚子,還要被人干擾我醞釀的過程,真是有夠慘的。”
秦夫人聽得滿臉厭惡之色,道:“你這人能否別把這幾個字老是掛在嘴邊。”
“哪幾個字?”
“就是---當我沒說。”秦夫人苦惱的搖搖頭,突然別有深意的瞧了眼李奇。
李奇被她看得是心裡直發毛,道:“夫人,你這麼看着我作甚?”
秦夫人搖着頭道:“不對,不對。”
“什麼不對?”
秦夫人道:“你根本就是不是因爲---所以才待在在這裡。”
“什麼因爲所以的?夫人,麻煩你能說人話嗎?”
“我---你說的纔不是人話了。”
李奇問道:“那爲何我聽不懂你的話,而你聽得懂我說的話。”
秦夫人原本似乎還顯得有些猶豫,如今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直接了當的說道:“我說待在這裡的原因。是因爲你覺得對不起紅奴她們,所以纔不敢出去。”
李奇心虛道:“我對不起紅奴?這真是我聽過最不好笑的笑話。”
秦夫人道:“雖然有當初太上皇的聖旨,她們也可以說是你的妻子了,沒人敢亂嚼舌根,但是你可不要忘記,你還沒有正式迎娶她們過門,你還說我觸景傷情。我看你觸景傷情纔是。”
李奇撓撓眼角,破罐子破摔道:“是。我承認,我的確是因此待在這裡,至少我敢承認,可是夫人你敢麼?”
秦夫人道:“如果是,我爲何不敢。但是事實上,並非如你所想,你若不信,那也罷了。好了,我出去了,你去不去?”
“我---我恐怕還得再上一趟茅房。”
李奇擦了一把大汗,其實他哪裡是因爲愧疚。而是他打心裡害怕婚禮現場。
秦夫人輕輕一笑,揶揄道:“俗話說得好,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更何況是這大喜事了。”
“你---。”
秦夫人臉一偏,擡腿就準備離開這裡。
可這步子還沒有邁出去,外面突然走進二人來,其中一人李奇認識。正是太尉府的管家,他身後還跟着一名穿制服的男人。
“樞密使,你在這裡就好了,可讓我好找呀。”
那管家一見到李奇,就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神色略顯焦慮。
李奇好奇道:“有什麼事嗎?”
那身穿制服的男人上前躬身抱拳道:“卑職參見樞密使。”
李奇道:“你是?”
“卑職奉杭州歐陽知府之命,送一封急函給樞密使。”
言罷。他就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遞給了李奇。
歐陽澈?這真是奇怪了,杭州若有事,他也是上奏皇上。送信給我幹什麼?李奇滿懷好奇的接過信封來,打開來一看,好奇的目光頓時充滿了震驚,漸漸的裝換成恐懼,拿着信紙的雙手已經開始顫抖了起來。
“啊---!”
這時,李奇身後突然響起一聲驚叫,“這---這怎麼可能,李姐姐怎麼可能弒夫,不可能,這一定不可能。”
糟糕!李奇趕緊將信紙一握,餘光掃去,只見秦夫人一對美目已經變得有些空洞,目光中盡是恐懼。當即怒斥那送信的人,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假冒歐陽知府名義,送這份假信給我,還不快從實招來。”
“啊?”
面對李奇的突然的發怒,那送信之人還愣了下,忙道:“樞密使,小人怎敢,這---這---。”
李奇怒喝道:“你敢狡辯,來人啊,給我拖出去斬了。”
一旁的高管家也傻了,這裡可不是開封府呀。
“樞密使饒命啊!”
那送信的人,嚇得直接跪在地上。
李奇朝着還在發愣的管家使了個眼色,那管家心領神會,立刻叫來兩名下人來,將那送信之人給拖了出去。
“樞密使,小人真---。”
“給我把他嘴給堵上。”
“唔唔唔。”
李奇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來,道:“夫人---。”
他話還剛剛出口,秦夫人就道:“李奇,信,快把信給我。”
“你開什麼玩笑,你的信會給我看麼,我還沒有怪你偷看我的信了。”李奇將信往懷裡一揣,道:“夫人,這可是有人在惡意造謠,待我查明之前,你可別亂說,小心我告你妨礙公務。”言罷,他就快步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