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商務局上下頓時都覺得很委屈,淚眼汪汪的望着顧言夫等人。這明明就是三衙的人去封你的地,但是你卻找到我們這裡來,雖然我們與三衙有着同一個無良的老大,但這也不能成爲你大鬧商務局的理由呀,你這不是挑軟的捏麼。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真是太欺負人了。
顧言夫等人也反應了過來,雖然他們都知道罪魁禍首一定是李奇,但是嚴格來說,他們還真的去三衙,來這裡,的確是有些無理取鬧了,還讓人看了笑話了,又見李奇也確實不在這裡,於是就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秦檜送他們到門前,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是長出一口氣啊,道:“總算是把這些活菩薩給送走了。”說罷,他又呵呵笑了出來,喃喃念道:“你們這些老傢伙,還真是老糊塗了,跟誰作對不好,偏偏要跟瘋子作對,你們這不是找罪受麼,誰人不知大人在軍中可是有一個外號,喚作鬼見愁。不過,大人這一招還真夠狠的,我不及也啊。”
說到這裡,他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愁悶之色。
太師府。
“爹爹,是時候喝藥了。”
“拿來吧---咳咳咳!”
蔡絛端着一碗藥,關切的望着蔡京,道:“爹爹,你身子還好吧?要不要喚郎中來瞧瞧。”
蔡京擺擺手,道:“這都有是老毛病了,不礙事,一會就好了,你用不着擔心。其實爹爹能活到這般歲數,已經是得上天垂憐了,若非如今局勢不明,蔡家根基不穩,就算是上天現在收走老夫,老夫也沒有任何遺憾。不過如今老夫倒還想老天再給老夫兩年光景。”
蔡絛忙道:“爹爹一定能夠長命百歲的。”
蔡京搖搖頭,不願多說了。
蔡絛見父親不想多說,心中很不好受,親手喂蔡京喝藥,他雖然爲人比較蠻橫,在朝中不是很討人喜,但也確確實實是一個孝子,這是毋庸置疑的。
不一會兒,這一碗藥就喝完了。蔡京擦了擦嘴,穩道:“對了。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蔡絛哭笑不得道:“李奇這麼一搞。那些糧商當真承受不了。這田裡的稻穀正趕着收割,是半刻都遲上不得,可是眼見這稻黍就在眼前,就是取不得。呵呵,如今朝中大臣正滿街找李奇算賬了,也不知那小子躲到哪裡去了。”
蔡京呵呵道:“真是想不到,李奇這小子竟然會用這等法子去對付他們,當日老夫還不明白他爲何在殿上說那番話,如今算是明白了,現在就算這小子把天給捅破了,也有皇上在上面撐着,那些糧商可有苦吃了。”
蔡絛道:“這法子倒真是好。只是---。”
蔡京一聽兒子這語氣,就知道他想說什麼,知子莫如父嗎,道:“李奇有句話說的好,錢是賺不完的。若是那些窮人或許希望天下大變,可是咱們這些人,若天下大變,那可無一能夠倖免了,這點錢不賺也罷。”
蔡絛點頭道:“爹爹說得是。”說着他又遲疑了下,道:“爹爹,你說這金兵會不會打到京師來。”
蔡京手指不知覺的跳動了一下,搖搖頭道:“這我也猜不準,但是以前我大宋與遼國多有戰事,可也就在北方打打,金兵雖然強於遼兵,但是兵馬遠不及我大宋,而且,宋金二國之間並無恩怨,我想金兵此番前來,也就是想要點錢財去,一旦受阻,他們必定會尋求談判,到時應該能夠化解這場戰事。”
蔡絛聽着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他們這些人才是最不希望打仗的,只要大宋穩定,那錢財簡直就是取之不盡啊!
三衙徵用良田一事,很快就在京城內外傳開了,照理說,這田被徵用了,百姓們應當痛苦纔是,可是京城多數百姓卻拍手叫好,痛快之極。
這都是因爲所徵用的土地,全都是那些糧商旗下的,這些黑心的糧商啊,戰事纔剛剛打響,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漲價了,足見他們是多麼的飢渴,這是要吸乾百姓的血,吃盡百姓的肉呀,百姓能不拍手叫好麼。
當然,一方高興,必定會有一方憂。
那些糧商此時真是快瘋了,這可是非常時期,朝廷在這種時候,從不對百姓講客氣,那都是硬性標準,不容你們有半點反抗,當初王黼如此,如今李奇兀自如此。
唯一的區別在於,王黼是找那些都是普通的百姓,沒有啥後臺的開刀,而李奇偏偏是找這些大家族開刀,而且動靜比王黼那時候還要大,王黼再怎麼說,也就是敲竹槓吧,弄點錢來花花,你李奇倒好,手往哪一指,這幾十畝地就沒有了,這換誰來也受不了啊。
土地可是糧商賴以生存的根本,這地都沒有了,還稱個p的糧商啊!
他們此時腸子都悔青了,要是早知如此,他們那天就不會與李奇鬧翻了,現在好了,稻穀收不了,地也沒有了,他們真的自殺的心都有了。
其實最着急的當然還是他們那些後臺,這些貴族們,不懂做生意,但貴在土地多,也就靠這些田地發財了,土地沒有了,就等於要了他們的命,一家子怎地養得好。有些人都急着直接告到皇上那裡去了,說什麼李奇強佔了他們的土地,陷害忠良,就差沒有把李奇說成魏忠賢了。
宋徽宗本來就心情差到了極致,又見這些人哭爺爺告奶奶的,好生煩惱,心裡也納悶呀,這李奇好好的,幹嘛去強佔你們的土地呀,這不是瘋了麼。後來還是樑師成將原因告訴了宋徽宗。
宋徽宗一聽,這還了得,當時就火冒三丈,難道你們的地,比朕的安全還要重要些麼,當即就將那幾個不知死活的老貨給訓了一個半死不活,甚至還讓樑師成去告訴李奇,大膽放手去做。一定做好京師的防衛。
這一下,這幾個人知道自己這一次是被李奇給玩死了,恐怕如今連後宮都無法左右宋徽宗的想法了,因爲宋徽宗可不是什麼大英雄,他最愛惜的就是他自己,任何人都比不了的,所以,如今沒有任何法子,能夠阻止三衙的所作所爲,唯一的希望俅哥。如今也不在京城。李奇完完全全的掌控了三衙。
這些第一時間來找宋徽宗的大臣。都是相對於李奇而言,比較弱勢的,官階不還沒有李奇高,他們當然不好去找李奇算賬。但是顧言夫等人就不同了,他們都是宋朝的老家族了,這事找皇上,那簡直就是丟人啊!
但是要找李奇,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他們費勁千辛萬苦,纔在侍衛步的一個軍營找到了李奇,可是...。
“哈---吼---。”
“李奇,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查封老夫的田地......。”
“什麼?什麼?顧大學士。你大聲點啊,我聽不見啊。”
“你---你---你們這些匹夫,還不快給我老夫停下來。”
“哈---吼---嘿---!”
“什麼?什麼?大學士,你能否再大聲點,這裡太吵了!”
“你---你還不叫---叫他們停下來。”
“什麼?”
“你---啊---啊---!”
“顧兄。顧兄!”
只見在校場上,數百人揮舞着長槍大聲呼喝着,而李奇與顧言夫等人就在這隊伍前面,大聲嚷嚷着,但是他們的聲音如何能夠蓋過幾百人用盡全力的呼喝,結果嚷嚷着半天,雙方都沒有聽見對方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是喊的太大聲了,用盡了氣力,還是被李奇這氣的,總而言之,顧言夫是活活的讓李奇幾句“什麼”給說暈了過去。
那些士兵雖然都在操練,但是餘光都望着前方,見到堂堂大學士給氣暈了,紛紛偷笑了起來,這很明顯就是李奇故意的,他們都是知情人,好在人夠多,也沒有人去注意他們。
暴汗!這就暈了,真的假的,不會將計就計吧。李奇還偷偷瞥了兩眼,見不像是真的,才趕緊朝着那些士兵揮揮手。
那些士兵見鬼見愁打手勢了,趕緊停了下來。
李奇佯怒道:“你們這羣傢伙是成心的吧,明知我在跟顧大學士說話,竟然還在這裡哼哼哈哈的,真是豈有此理,若這都不罰,官威何在,現在快給我跑兩個圈來,然後回房面壁思過。”
兩個圈?這也叫做懲罰,還不如操練更加累人的了。
那些士兵一聽面壁思過,不禁大喜,齊聲道:“遵命!”而後就趕緊跑了起來。
這羣兔崽子!李奇暗自偷笑兩聲,而後急切的走向顧言夫,只見顧言夫癱倒在好友的懷裡,已經不省人事了,道:“顧大學士沒事吧?”
顧言夫左邊那人指着李奇道:“你---你這是故意的?要是顧兄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定饒不了你。”
李奇哇了一聲,道:“我說劉資政,你好歹也是有孫子的人了,怎地還玩上的碰瓷這把戲了,不至於窮到這種地步吧,不過人家碰瓷好歹也要碰到呀,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而且離顧學士好幾步遠,怪誰也不能怪我吧,幸好這裡有好幾百雙眼睛作證,不然,我還真是說不清楚了。”
“你---。”
右邊那人道:“劉老弟,你還與這人說這些作甚,先救顧兄要緊啊!”
“且慢,且慢。”
李奇手一擡,道:“我懂些醫術,讓我來看看吧。”
這位資政大人那裡還敢讓李奇動手,道:“誰讓你---。”
他話說到一半,忽聽李奇嚷道:“二位請讓讓。”
劉資政擡目一瞧,只見李奇手中突然多出一個茶杯來,又見他猛地一口灌進嘴裡,腮幫鼓得跟青蛙一般,驚駭道:“你---你想做---。”
“噗---!”
整個世界都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