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潢府城西北方的一片小平原上,宋金兩國正在進行一場至關重要的談判,只見金國使節神情激動的大聲道:“這不可能,我們絕對不可能答應這樣的條件!”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若是金國連這樣的誠意都沒有,那雙方也沒有什麼可談的,你們回去等着迎接我們的大軍吧!”身爲大宋使節的王歧也同樣十分強硬的道,王歧今年三十多歲,現任禮部員外郎一職,這次更是被朝廷任命爲使節前來與金國接觸,能夠在這個年紀擔任這樣的重任,日後他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我們金國的國土本來就十分狹小,甚至只有大宋國土的幾十分之一,爲何大宋還要讓我們割讓自己的土地呢,而且三龍嶺那裡的山勢險峻,根本無法居住,就算是割讓給你們也沒有什麼用啊!”金國使節聽到王歧用出兵威脅,當下立刻軟了下來,甚至說話的語氣已經帶了幾分哀求之意。
這位金國的使節姓蕭名節,蕭節並不是女真人,事實上他和耶律奴章一樣都是遼國人,出身於遼國蕭氏,只是屬於蕭氏的支脈,並不怎麼受重視,後來被耶律奴章說動,這才與對方一起投降到金國,這次更是被委派爲金國使節前來與大宋談判,只是蕭節現在卻有些後悔,早知道大宋如此刁難的話,打死他也不願意做這個使節了。
“蕭使節,這並不是什麼國土大小的問題,而是我們大宋需要你們金國拿出一個求和的誠意,我們也並不需要你們金國完全的放下武器,更沒有要求讓你們削減軍隊,只是提出讓你們答應割讓一點土地,賠出一些我們大宋這些年的軍費開支,可以說這些條件已經十分的寬鬆了,若是你們連這些條件都無法答應的話,那我只能懷疑你們金國求和的誠意了。”王歧這時一臉真誠的看着蕭節道。他能夠在這麼年輕就坐到現在的位置,除了他在二十歲就考中了狀元外,自然還與他本身的實力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可是……”蕭節聽到王歧話一時間也有些語塞,自從談判開始之後。他就感覺完全被眼前這個年輕的大宋官員完全給壓制住了,有時明知道對方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但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這讓他感覺十分的憋屈。
“好吧,割讓三龍嶺的事我可以向朝廷反應。不過我不敢保證我大金會同意這件事,另外還有賠款的事,你們索要的數額也太大了,這個我同樣做不了主,因此還希望你們可以等幾天。”最後蕭節十分無奈的道,他來之前雖然已經想到大宋會提出一些條件,但卻沒想到這些條件竟然這麼苛刻,根本不是他可以做主的,更加糟糕的是大宋的態度還十分強硬,絲毫不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
“你們金國做事也太小氣了。身爲使節竟然連這點權力都沒有,早知道如此的話,我還不如去黃龍府當面和你們的皇帝陛下談!”王歧這時卻是有些不滿的道,其實他也不知道朝廷爲什麼要金國割讓一塊荒山野嶺,而且還提出一個金國無法接受的鉅額賠款,不過這些事情都與他無關,他的任務就是逼着金國接受這些條件,至於其它的自然有人去處理。
一天的談判結束之後,蕭節這時也終於鬆了口氣,然後逃跑似的回到軍營之中。並且飛快的將今天的談判結果寫下來,讓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回金國,也多虧了臨潢府這裡離金國並不遠,所以可以及時的互相消息。否則若是換做王歧也像他這樣與東京城聯絡的話,光是一來一回就要幾個月的時間。
蕭節派出去送信的人連夜趕路,很快就把他的信送到吳乞買的手中,不過當看到大宋提出的割地賠款的條件,卻是讓吳乞買大發雷霆,然後立刻將耶律奴章召入宮中議事。
不過當耶律奴章看到這份談判的結果時。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只見他向吳乞買行了一禮道:“陛下何必發怒,其實大宋提出這些條件對咱們來說並不見得是件壞事!”
“什麼意思,又是割地又是賠款還是好事?可是你看看咱們金國的情況,若是答應了大宋的這兩個條件,恐怕未來十幾年都別想翻身了!”吳乞買聽到這裡卻是沒好氣的道,這也幸虧是耶律奴章這麼說,若是換做另外一個人,恐怕他早就讓人把他拉出去砍了。
“陛下,割地賠款當然不是好事,但這件事背後卻代表着大宋的意願,您仔細想一想,大宋提出這樣的賠償,雖然讓咱們十分爲難,但是經過討價還價之後,也並非是不能接受,所以我認爲大宋提出這樣的條件,恰恰是他們想要與咱們和談的表現,反之他們很可能會提出一個讓咱們無法接受的條件,比如讓咱們成爲大宋的屬國,到那時陛下就只能稱王而不能稱帝了。”只見耶律奴章這時一臉微笑的分析道。
聽完耶律奴章的分析,吳乞買也露出沉思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倒也有些道理,不過大宋提出的割地與賠款要求也太過分了,而且蕭節在書信中說,大宋的態度十分強硬,根本不給他討價還價的餘地,這可怎麼辦,總不能咱們真的完全答應他們的條件吧?”
“那倒不必,就咱們兩國而言,大宋肯定佔據着絕對的優勢,所以他們的使節態度強硬也是在意料之中,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蕭節去談判時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主,這也讓大宋對他十分輕視,所以我覺得可以派個份量比較重的人去與宋使談判,這樣應該可以讓大宋減輕一些賠償。”耶律奴章表情平靜的道。
“份量更重的人?”吳乞買聽到這裡也露出沉思的表情,雖然金國比蕭節重要的大臣很多,但若是想要在談判時隨時做出決定,卻只有他和耶律奴章兩人,但是他們卻都不能輕易的離開金國,這讓他一時間也露出躊躇的神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