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天師不用動手,只要把這句話傳出去,他秦檜就死定了。不論是那些和文大天師作對的,還是大宋的官家可都饒不了他。
當然,換句話說。他主動說出這句話,就是把自己的後路給斷絕了,這樣文大天師纔會信任他,使用他……
文大天師哈哈大笑,半晌方道:“不錯,不錯。不過這鎮江我還是要去一趟的,你先回東京城去……”
頓了頓,方纔說道:“你回東京城去,就告訴他們,你已經打消了我的顧慮,就說我不準備馬上返回東京城。讓他想做什麼只管去做!”
蔡京心中一動,馬上會意的道:“是的,尚父我一定麻痹他們。讓他們決定料想不到,尚父會暗中帶兵闖回京師!”
“自作聰明!”文飛冷冷的說了一句:“我就是要他們撲騰,撲騰的越厲害越好。你回去只管煽風點火,讓他們對付我,一定要讓他們發動兵變……”
秦檜是個聰明人,聽了文大天師的話之後,心中再次一寒。知道文大天師是不打算給那些反對者們留活路了。想要等到他們全部蹦躂的最歡樂的時候,一下子把他們全都幹掉。
但是問題是,文大天師就不怕弄巧成拙了?萬一那些人真的發動了兵變怎麼辦?
這個問題秦檜怎麼想也想不通,不過這種事情,他也知道文大天師不會告訴他的。他老老實實地告退,退出了文飛所住的船艙。
從窗口望出去。兩岸的景色飛快的倒退。看起來如今這些水軍,經過這長途奔襲訓練之後。對於操作這些火輪船,倒是熟練了很多。
文飛緩步出門,對守在門戶的護衛說道:“讓張虛白過來見我!”
等了半天,那渾身都是酒味的張虛白才賊兮兮的來到文飛房間之中。這貨自從跟了文飛之後,過的簡直是瀟灑之極。天天不見人影,醉生夢死的,便是這次前往鎮江,坐在船上。這貨也是天天躲在船艙之中喝酒。
“師弟,你找師兄我有什麼事啊?”張虛白賊兮兮的笑道。
文飛對於這個傢伙死皮賴臉的叫着自己師弟,一直也沒有反駁過看起來好像默認了一樣,越發讓這貨神威軍之中如魚得水,日子過得瀟灑之極。
“這次找你,是有點事情讓你去辦。事情很重要!”文飛說道。
“是不是想讓我去請師父出馬來幫你啊?我先說明啊,那個死老頭子的脾氣可不怎麼好……”張虛白說道。
文飛詫異了:“羅真人會幫我?難道他能忘記了上次的事情麼?”
張虛白哈哈大笑。說道:“師徒兩個可沒有隔夜的仇,只要你能真正的實現天地人鬼神之道。莫說是讓那死老頭子幫你,便是要他的老命都行!怎麼說,你也算是繼承了老頭子的道統……”
文飛沉默了一陣子,改變了主意,說道:“既然如此。那麼你就去找一趟羅真人吧!”
張虛白嘿嘿一笑,兩手一搓,做了一個地球人都懂的表情來。讓文大天師啼笑皆非,道:“想要多少錢,自己到賬上去取去!對了。那就讓神行太保戴宗來一趟!”
張虛白笑道:“師弟真是大方!”一陣風般的而去。
沒有一會兒,神行太保戴宗就來到了文飛的房間。
“我想讓你去送一封信。”文飛說道。
“小人一定送到!”戴宗馬上應道。
“事情很重要,這封信千萬不能遺失了,也不要被別人看到……”文飛交待。
戴宗叉着手,恭恭敬敬的道:“小人省得,小人原本就是幹這個的!”
文飛臉上露出一點微笑來:“稱什麼小人,現在你不也是有官身了麼?好歹也是正九品的保義郎,無論如何也能稱一聲下官。這次只要做的好,升爲承奉郎也不是什麼難事!”
戴宗臉上頓時露出感激的神色,和其他那些桀驁不馴的梁山好漢們不同。他可是出身江州知府蔡九手下的兩院節級,雖然是不入流的一個監獄的牢頭,但是好歹也是體制之內的人,自然知道這大宋的官員是何等尊貴了。
在原本的歷史上,他不肯做官。是很清楚他們那些招安的賊寇不會被朝廷當自己人,沒有好下場。但是如今這個時空卻就不一樣了,他們現在可都是尚父,護國天師手下的嫡系人馬,而且還曾經護駕有功。怎麼說,都是前途光明的很!
不說跟着文大天師混個封妻廕子,起碼也要混個七八品的官職,當時候那一縣縣令見了,都還要平起平坐……
“小人……下官……多謝尚父擡舉!”戴宗說道
文飛這才滿意笑道:“這纔對嘛,你這次是去西北,到興慶府去找到西軍統帥王厚。如果他們大軍已經班師回朝的話,那麼一定要在回京之前把信送到王厚大帥的手中……”
看文飛說的鄭重,戴宗重重的點點頭,說道:“小人省得,一定將這信送到王厚大帥那裡去!信在人在,信亡人亡……”
文飛點點頭,將一個錦囊交到了戴宗手中,最後吩咐了一句:“速去速回!”
戴宗沒有說話,接過錦囊就貼身放在了懷中。向文飛抱了抱拳,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不一刻,文飛就從岸上看到戴宗的身影沒入了岸上的夜色之中。
文飛吹滅了房間之中的燈,冷月如霜,一溜的灑在船艙之中,那種淡淡的光環,灑在文飛的身上,讓文飛忽然一下子知道了當初的黃澄爲什麼喜歡呆在黑暗之中。
“全軍連夜出發,以最快速度前往鎮江。”文飛下了決定。
當黑暗籠罩住整個運河的時候,幾道筆直的光柱,射了出去,將整個運河河道和從黑暗之中割裂開去。
嗚嗚的蒸汽怪叫聲中,鍋爐被燒的極旺,賦予了這些幾百噸的鐵船幾乎以七八節的速度橫衝直撞。
好在夜間,一般的船隻都已經停泊。就是偶爾有着一兩隻夜間趕路船隻,聽到這般巨大的動靜,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也早都嚇的在躲到岸邊。
光着膀子的船伕們身上被火焰照耀的通紅,渾身的汗水簡直像是洗澡一樣的往下流淌。真正應了那麼一句,揮汗如雨。
一鍬鍬的煤炭被填進了燒的通紅的鍋爐之中,化爲龐大的熱量,將鍋爐之中的水化爲蒸汽。再將蒸汽轉化爲強大的動力,驅動着鐵船的以奔馬的速度前行。
當文飛下決定不惜一切代價的時候,第二天中午不到,他們已經到了鎮江。除了半路上,一個鍋爐爆炸,徹底報廢,隨便死了三個人,並且把三百士兵扔到了半路之外,一切都還算是順利。
自從隋代開鑿江南運河,自京口至餘杭,八百餘里。從此,南北大運河全線貫通。京口(鎮江)位於長江與大運河的交匯處,成爲十字水道上的樞紐港。位置相當重要。
和後世不同的在於,這個時候的運河從鎮江穿城而過。這麼一隻發出驚天動地的怪叫的船隊,震驚了整個鎮江城的軍民。
根本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以爲有着什麼水怪順着運河直闖而入。鎮江知府和當地的其他官員,個個嚇的屁滾尿流。
只是他們手上沒兵,卻也沒有辦法這時候的鎮江可是相當重要的轉運站,南方輸送東京城的大量物質都在此地囤積轉運,可萬萬不能被這些水怪給禍害了。要不然誰也包不住這些地方官員的腦袋。
只好放下了託板橋轉般倉前的腰閘,最後這橫衝直撞的船隊才停了下來。
兩岸都是戰戰兢兢的衙役和廂軍,一個個嚇的面無人色,哆哆嗦嗦地拿着武器對着這些水怪。
伴隨着一聲極其尖銳巨大的汽笛鳴響,那些廂軍衙役們嚇的武器脫手,屁滾尿流哭爹叫媽的往後退去。
就見到一個矮小的漢子站了出來,高聲喝道:“幹什麼,你們想造反不成?居然敢拿着武器對着天師!”
這漢子別看人長的瘦小,那嗓門卻是一點不小的,甚至可以說是極其宏亮。驚的那些廂軍衙役們,摸不着頭腦,不是水怪麼?哪裡又有什麼天師了。
卻在糊塗之時,就見一個穿着明黃道袍的道人,站了出來。
“嗡……”的一聲,就好像是一顆無形的炸彈丟入了人羣之中。這個顏色的衣服,天下間,不對是整個大宋朝,能穿好像就倆。一個是大宋的官家,另外一個就是尚父,護國天師,道教教主的文飛了。
“果然是天師!”反應過來的那些廂軍衙役們頓時跪了一地,這些大部分也都是他文大天師的信徒。起碼也都是道教信徒。
文飛沒有好臉色理他們,冷着臉看着一羣羣的士兵相互攙扶着走下船來。他文大天師帶來的兩千兵馬,大多數的都變成了軟腳蝦,一個個臉色蒼白的不成人色,連膽汁都快吐了出來。卻是差不多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文飛臉黑的簡直嚇死人,便連水軍統領阮家幾個兄弟,在文飛面前都擡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