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頊的抱怨,張斐是還有些不太理解。
殊不知,工商無大事,文人無小事。
商人就是再怎麼樣,再大的事,統治者也都可以置之不理,不就是一個商販麼。
但文人一旦計較起來,那就是再小的事,特麼也是大事,趙頊也非常害怕,趕緊給補上,不然的話,這會出事情的。
這任務自然也是落到張斐頭上。
因爲趙頊也不知道這到底該怎麼去弄。
但是,理論知識和實際發明,在律法上面,還是有區別的,尤其是之前已經頒佈版權法,此法都已經寫入《臨時法》中。
要無此法,晏幾道怎麼可能憑藉故事,爲邸報院賺那麼多錢,就是因爲在很多地方,大家都不敢用盜版。
如果再將文人的文章用於激勵法,這顯然是不合適的。
只能是用獎勵的方式來體現。
張斐就建議趙頊,咱們創造一個大獎,來忽悠,哦不,來安撫這些文人。
而且,得製造噱頭。
在治國方面的學術文章,取名爲孟子獎。
用古聖人之名,來命名此大獎,這夠噱頭吧。
之所以不用孔子,那是因爲孔子地位太高,張斐有些不太敢用,而孟子則是在宋朝期間,這地位纔開始大幅度上升,也深得宋朝文人的推崇,無論是司馬光,還是王安石,都比較推崇孟子。
因爲孟子的思想,是能夠有效緩解宋朝當下的社會矛盾,同時孟子強調的君臣關係,也是非常符合共治天下的思想。
在孟子的思想中,君主看待臣下如同自己的手足,臣下看待君主就會如同自己的腹心;君主看待臣下如同犬馬,臣下看待君主就會如同路人;君主看待臣下如同泥土草芥,臣下看待君主就會如同仇人。
是一個雙向關係,宋朝很多大臣,都是這麼認爲,君主看我不爽,我也不哄着你,老子回鄉務農去,誰還離不開誰呢。
這孟子有廟奉祀就是始於北宋景祐四年(1037年)。
但現在還沒有神化,用孟子來命名,既不會冒犯,又能增加分量。
既然有文人獎,武人自然也不能落下,不然的話,可能又會出事,關鍵現在趙頊非常重視軍事發展。
於是,在軍事方面的學術文章,設太公獎。
這太公就是姜太公。
由諸閣學士共同來評估。
五年評估一次。
然後由皇帝親自下旨獎賞-——獎金爲一萬貫。
總之,是牌面給足。
這消息一經傳出,頓時引爆文壇。
文人們是欣喜若狂啊!
孟子獎。
聽聽這名字.!
不得了啊!
而且是諸閣大學士來進行評估。
這專業性。
況且五年才選一次,科舉才三年,可見這分量之重。
如此種種加成,此獎一出,立刻成爲文人的最高榮譽殿堂。
皇帝?
就算不是皇帝親自下旨,也不打緊,皇帝懂個雞兒,他就是一個頒獎的吉祥物。
對此,文人都表示非常滿意。
這裡面有一個因素,就是國子監的崛起,導致科舉正在漸漸弱化,而且科舉只是涉及到年輕學子,不是所有文人。
文人始終沒有一個華山論劍,可以爭天下第一的舞臺。
雖說文無第一,但是文人們又特別愛爭高下,尤其是宋朝的文人們非常好這一口,因爲政治環境比較寬容,王安石、蘇軾他們年輕的時候,也是天天寫文章,評論時事,批評宰相。
此獎來得真是恰到好處。
再沒有人抱怨什麼激勵法。
文人們都在蠢蠢欲動,將此獎設爲自己的終極目標。
而此獎剛剛成立不久,便宣佈了第一批獲獎者,這個其實是趙頊欽定的,也就是王安石和司馬光這對雙子星。
諸閣學士對此也沒有怎麼去反駁,到底過去十年,朝廷就是他們的二人轉,當下的政治格局,也是他們二人奠定的。
這都是無可爭議的。
但獲獎的可是作品,而不是人,是針對他們當初發表在名士報上的兩篇文章。
一篇就是王安石針對他新政理念發表的文章,主要理念就是,富其家者資之國,富其國者資之天下,欲富天下,則資之天地。
不管王安石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但這與當即國家發展的趨勢,幾乎是一樣的。
另一篇則是關於司馬光針對公檢法發表的文章。
公檢法的成功,就更加是沒有爭議。
絕對是名副其實。
趙頊對此也是相當滿意。
但結果這消息一出,這二人立刻被罵成狗。
你們也配?
這就是文人。
文無第一。
他們例舉文彥博、歐陽修、富弼等人的文章,你們看看呀,這不比那兩篇文章優美?
什麼東西。
諸閣學士是瞎了眼麼?
還是說這其中有內幕?
趙頊表示心累。
你們到底想要怎樣?
張斐也趕緊在報刊上做出解釋,這獲獎的標準,是必須具有創造性,比如說,休養生息,就是寫得再好再對,也是肯定不能獲得此獎的,因爲這只是一項政策,而不是一種值得研究的理論,並且還要有充分證據證明其可行性。
你們先別罵,瞭解清楚規則再說。
三司。
“這張三文章雖然不怎麼樣,但總是能夠別出心裁,一針見血。好好好!”
王安石合上報紙,笑着直點頭道:“此獎就應該如此,就司馬君實之前說得那些休養生息,誰人不知?但卻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這獎就應該這麼發纔對。”
薛向道:“可是外面那些人根本就不管,並且還詆譭相公,說國家有此盛況,關鍵在於公檢法,而不是因爲相公的新政。
但可惡的是,他們轉過臉去,也罵司馬相公。我認爲他們就是純粹的嫉妒。”
“這是文人本性。”
王安石哈哈一笑,又問道:“對了,這朝堂上就沒有人,爲我辯駁嗎?”
薛向點頭道:“當然有。”
王安石道:“現在可不流行嘴上說,得發表文章。”
“啊?”
薛向愣了下,“相公不是向來不在乎這些嗎?”
“我是不在乎,但是新政在乎。”王安石道:“此獎對於我個人而言,意義倒是不大,但這是對我新政理念的肯定,這可是至關重要的,若想延續新政,就必須得到更多人認同。”
薛向深表認同地點點頭。
若無王安石的新政,他其實也沒有今日,這個理念是非常重要的。
王安石又道:“不行,他們還是習慣於張嘴,不習慣於動筆,這樣,你派人去邸報院去一趟,讓邸報院與各學院合作,爲學院制定一份報刊,專門爲裡面的老師、學生髮表文章。那些老師、學生一定會非常開心。再說,這孟子獎,亦是要求如此,得要發表出來,纔會進入評選中。”
可說着,他突然又想到什麼,向薛向道:“還是我自己去吧,你最近要忙着計算稅幣,也挺忙的,再說這文章之事,也不是你擅長的。”
薛向心想,這後半句你可以不說的。
當然,王安石說他文章不行,他也沒個脾氣啊!
不過薛向轉念一想,自己也得練練文章,他也有他的政治理念,他也想獲得這孟子獎啊。
準備出門的張斐,剛剛出得大門,正好遇見迎面走來的司馬光。
“張斐見過.呀!司馬學士,你的臉.。”
正欲行禮時,張斐忽然發現司馬光臉上生得一些紅疹子,不禁嚇得一跳,趕緊拉開距離。
司馬光很是不爽道:“這不都是拜你所賜嗎?”
“我?”
張斐驚訝的指着自己,又是趕忙解釋道:“我可沒有毒害司馬學士。”
司馬光道:“那孟子獎是不是你想得?”
“呃這與司馬學士的臉有何關係?”張斐好奇道。
司馬光道:“爲什麼要將這孟子獎給我。你明知道公檢法和法制之法都是你提出來的,這不是誠心讓我難堪嗎?”
“但是這與司馬學士的臉.。”
“就是因爲這獎給了我,使得我渾身不適,結果這兩天就還起了這紅疹子。”
“啊?”
張斐聽得是目瞪口呆。
司馬光可是最受不了這種事,當初讓他當宰相,他都死活也不當,這次玩得這麼大,將他推倒風口浪尖上,他直接過敏了。
張斐也是醉了。
司馬光很是着急道:“趁着現在還未授獎,你趕緊想個辦法,將這個獎給你,我是受之有愧。”
張斐微微一怔,搖頭道:“這怕是不行,這可是官家親自授予的,可不能隨意更改。況且,授予司馬學士,我覺得這合情合理啊!”
司馬光是吹鬍子瞪眼道:“你說這話,就不覺得虛僞麼,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不清楚?”
張斐問道:“可文章確實是司馬學士你親自寫得,而且世人皆知,公檢法制度也是出於司馬學士之手,這不授予司馬學士,該授予誰?”
“你啊!”
司馬光指着張斐。
“我。”
張斐是欲哭無淚,到底這不是頒給法制之法,而是頒給公檢法的制度,當初他都還是通過許遵之口去建議司馬光司法改革,因爲當時他只是一個小珥筆,他就更加不合適了,突然,他靈機一動道:“其實我也想得這獎,要不司馬學士你幫我寫一篇文章,專門吹噓我的,這樣我纔有理將此獎拿過來。” 司馬光頓時喜出望外,點點頭道:“行行行,我幫你寫,我幫你寫。”
“但要說好。”
張斐道:“司馬學士可得匿名來寫,不能讓人看出是司馬學士的文筆。”
司馬光連連點頭道:“這我當然知道。”
張斐道:“還有,司馬學士可不能說這公檢法制度,是我岳父大人建議,或者說是我的想法。”
司馬光問道:“這是爲何?”
張斐道:“雖然當初是我岳父大人給司馬學士的建議,但沒有證據,我岳父大人連一篇文章都沒有發,要將他拉進來,那更是一筆糊塗賬。”
司馬光好奇道:“那怎麼寫?”
“模糊這一點。”張斐道:“主要強調我對公檢法的貢獻。”
司馬光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道:“好吧,就依你之言。”
正說着,龍五突然驅趕着馬車來到門前。
司馬光偏頭一看,“你這是要出門嗎?”
張斐點點頭道:“慈善基金會那邊有些急事,我得過去看看。”
“你去忙你的吧!這文章的事,就交給我了。”
“司馬學士,我真不是貪圖名譽,我完全爲了幫助司馬學士。”
“知道知道。我也非常感激。”
司馬光甚至拱手道謝。
張斐忙道:“不敢!不敢!”
心中暗笑,這老頭真是。
司馬光走後,張斐也急急上得馬車,他當然不是去慈善基金會,而是要去跟皇帝一塊觀看那新式火器。
西郊,殿前司大本營。
駐紮在這裡的,那可全都是皇帝的親軍,如果皇帝要逃跑的話,帶着的肯定就是這一羣人。
在這裡試驗新火器,也就代表着這是大宋最高軍事機密。
畢竟遼國的探子也不是擺設,並且遼國也一直都在企圖獲取宋朝的火藥。
轟!
一聲巨響。
坐在東側高臺上的趙頊嚇得直接站起身來,看着一道黑影從空中劃到一道美麗的弧線,令他雙眼睜如銅鈴。
砰!
又是一聲巨響,但見三百步外一道木製的防禦工事被直接轟塌,隨即一股濃塵拔地而起。
過得半響,趙頊才反應過來,左右看了看,未見什麼大型投石機,不禁問道:“那是什麼武器?”
“我我也不知道。”
張斐撓撓頭,心道,我不是讓他們發明火槍麼,他怎麼將炮給弄出來了,這可真是一個令人驚喜地突破。
君臣二人立刻屁顛屁顛地旁空地那邊快步行去。
但是在樓下就被護衛攔住,護衛長告訴皇帝,如果皇帝要親臨的話,必須得將火藥全部撤掉。
專業!
等了好一會兒,趙頊和張斐才入得場地。
“方纔那大黑蛋子就是從這‘銅臼’中發出去的?”
趙頊指着地上放着那似臼非臼,似鍾非鐘的玩意,很是驚訝,因爲這玩意比他預想中的要短小很多,就看着比較厚實。
原來是門臼炮。張斐暗道一句。
他對此倒是不意外,既然突火槍都已經出來了,反正原理就是這麼回事,改換金屬製,以目前的工藝也不是做不到,關鍵就是研發費用,以及皇帝的態度。
工匠們的想法也很簡單,容器一點,堅固一點,可以放多一點火藥,這威力自然就更大。
於是就造出這臼炮來。
軍器監少監陳武道:“回稟陛下,方纔射擊,正是此物完成的。”
趙頊驚訝道:“如此小物,這威力竟不亞於投石車,可真是厲害。”
以往能夠投擲石塊的,都是投石機,他是第一回見識到用這種方式來投擲石彈。
陳武立刻道:“回稟陛下,其實我們還可以做出威力更猛的火器,威力是要勝於當下的投石機。”
張斐聞言,暗自皺了下眉頭,心道,這傢伙不會藏着幾手,來騙去慈善基金會的捐助吧?
趙頊道:“那爲什麼不做,莫不是因爲這校場太小,會打出去?”
“不不是這樣的。”
陳武趕忙解釋道:“主要是因爲這太過昂貴,所以沒法做,光這火器,可就用了五百多斤銅。”
趙頊倒抽一口冷氣,這銅就是錢啊!
陳武又訕訕道:“不瞞陛下,這火器的最大弊端,就是太過昂貴,這裡的銅,還都我們從三司那邊借來的,甚至都有人認爲,如果拿去戰場,可能會被士兵給偷了。”
這尼瑪絕逼有可能,要是將這一坨銅偷走,那可是發了呀!張斐問道:“就不能用鐵嗎?”
趙頊連連點頭。
陳武回答道:“張檢控可莫要小瞧這火器,看似比較簡單,但這其實是我們京城二十幾個手藝最好的鑄鐘工匠所研發的,其中工藝可是非常複雜的。我們也嘗試過用來鐵鑄,但是效果不佳,是極有可能發生爆炸。
我們就尋思着先銅來試試看,這火器到底能否可行,陛下若是覺得可以,我們再想辦法用鐵來鑄。”
生產這種武器,當下肯定還是用鑄造,因爲大宋一個銅幣鑄造大國,銅的鑄造工藝是比較成熟的,要是用鍛造的話,就還需要突破很多工藝,才能夠完成。
鐵的話,暫時就不太行。
趙頊聽得是連連點頭,“這當然是可行的,這也可比投石機方便多了,且所需人力也少,兩三個人就能夠完成。”
陳吾又道:“除此之外,我們還研發出一種銅製火器。”
“是嗎?”
趙頊忙道:“快拿上來瞧瞧。”
但見一個士兵拿着一支一米長火器上來,大概有一半是銅管,一半是木材,口徑和之前的竹筒也差不多,然後用鐵箍、皮革束緊,那鐵箍上還有一圈尖刺。
對於這個武器,趙頊倒是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這跟上回見到的差不多,只不過這竹管改爲銅管,也變得更長一些。
張斐突然道:“陳少監,我記得我向你們提過一些建議,將木質的部分,改爲一個便於射擊的託手,爲什麼你們就是習慣弄這握柄。”
陳武道:“我們有嘗試過張檢控的建議,但如果只求方便射擊的話,就不方便近身後用於殺敵,爲此我們還在鐵箍上還設有尖刺,就是用於近身後殺敵。”
是呀!這還得當狼牙棒使!張斐點點頭,“那倒也是。”
目前向純靠火槍兵讓騎軍不得近身,那是絕不可能的。
待趙頊和張斐退到遠處後,只見上來一隊士兵,供一百人,分二十五組,四人一組,前面有着二十五名士兵手持巨盾擋在前面,但見那巨盾上面剛好有一個缺口,其餘三人,一人負責裝填,一人負責點火,一人負責射擊,只見將火器的一頭架在巨盾上的那個缺口上,另一頭扛在肩上,旁邊的站着士兵立刻上前點火。
趙頊見罷,向陳武問道:“不過是演示火器,爲何要動用這麼多人?”
陳武道:“陛下,這種火器,只有齊射才能看出威力。”
趙頊點點頭。
一陣不太整齊的齊響後,頓時硝煙迷茫,但見約五十步外的假人已經被打成了篩子。
這種火器,他們用的是碎石子、鐵屑來作爲彈藥,不像方纔那小炮,用得是石彈。
趙頊又親自上前視察結果,確實要比上回那竹筒的威力大多了,再加上方纔那銅炮,心裡更加認同張斐之前的說法。
目前來說,雖然看似不如弓箭,但火器的前景是無限的,威力是可以持續增強,但是弓箭已經到了臨界點。
“這火器好是好,可就是太貴了一點。”
趙頊感慨道:“要是要能夠換成鐵的,那就更好了。”
這銅真是太貴了,而且還得用於鑄幣,就宋朝的財政,根本就負擔不起,是不可能大規模製造的。
陳武立刻道:“陛下放心,卑職一定努力,研發出研製火炮。”
趙頊笑着點點頭,又看向張斐道:“張三,陳少監他們研發出如此威力的火器,你們慈善基金會是不是多捐助一些。”
張斐趕忙點頭道:“慈善基金會明年就給予軍器監的捐助再增加一倍,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趙頊沉吟少許,道:“還是少了一點,不過先就這樣,待下回多捐助一些。”
張斐點頭道:“是。”
這還少?那下回不得捐助兩倍?
陳武聽得狂喜,動力十足啊!
要知道慈善基金會的捐助,只有少部分是用於研發的損耗,多半都是給予官員和工匠的獎金,其中主要原料都還是朝廷在出。
要沒有那些獎金的支持,那些工匠怎麼可能天天絞盡腦汁去想着研發火器。
有道是重賞之下,方有勇夫。
趁着趙頊先走一步,張斐低聲道:“陳少監,你老實說,這真的是最好的嗎?還是說你們留着幾手,打算向慈善基金會多要一些捐助。”
陳武趕忙道:“張檢控哪的話,就是我們敢騙你,也不敢騙陛下啊,這可是欺君之罪。”
“是嗎?”
張斐點點頭,又道:“我現在有些後悔當初教你們這一招,動輒就翻倍,慈善基金會也扛不住啊。”
陳武嘿嘿道:“張檢控過謙了,如今慈善基金還差這點錢麼。”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張斐指着陳武,“你們肯定是盯着得。”
陳武是嘿嘿直笑。
隨後張斐又跟趙頊來到皇家苑囿的閣樓上,酒菜都已經備好。
視察過新式火器,趙頊也是十分開心,連續跟張斐幹了幾杯,方肯罷休。
張斐道:“陛下,如果能夠造出威力更猛的火器,即便是用銅,也得造啊!”
他心裡清楚,要改換鐵製的,就還是發展冶金術,又是一段比較漫長的路,但目前的局勢,可能是等不了那麼久。
趙頊點點頭道:“朕也知道,但是朝廷可沒有這麼多銅,那些銅還得用於鑄幣。”
張斐思索半響,道:“如今稅幣深入人心,雖然立法會要求用存銅來做本錢,但立法會也沒有規定,以何種形式來存這銅,鑄成火器,放在那裡,也是銅啊!”
趙頊點點頭道:“那你的意思是?”
張斐道:“一方面研究鐵製,用於未來的火器,而當下讓他們加緊研發出成熟的火器,然後放開了造,以備這不時之需。另外,我們也可以暗中收購銅器,用於火器製造。”
趙頊思索半響,點頭道:“就這麼定了。朕也想想看,這最終的火器,威力究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