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麼家世啊!
相比起來,那高衙內算個屁啊!
雖然張斐不是歷史專業的,但是他可是認識這曹太后和高太后的,歷史書上可都有提到過。
這曹太后乃是宋仁宗之妻,出身於真定曹氏,武惠王曹彬的孫女。
這曹家乃是北宋赫赫有名的將門世家,地位極爲顯赫,且貫穿整個北宋,且在英宗時期,可就是這位曹太后在掌權。
而那高太后名爲高滔滔,乃是宋英宗的皇后,又是曹太后的外甥女,也是當今聖上宋神宗的母親,同時也是歷史上非常有名的賢后,還被冠以“女中堯舜”的美譽。
不但如此,這位高太后也是出身將門世家。
也就是北宋高家軍,這高家軍可是能夠與楊家將、折家軍、種家軍、曹家軍齊名的。
身世極爲顯赫。
後人只知那太祖趙匡胤杯酒釋兵權,卻忽略了一點,就是這趙家其實也從不跟外族聯姻,但是趙家卻跟幾乎所有的將門世家都有聯姻關係。
楊家軍、高家軍,種家軍,曹家軍,其實也都是軍閥來的,世代相傳,由此可見,雖然趙家選擇以文馭武,但同時與他們這些將門世家積極聯姻,這些將門世家幾乎都出過皇后、妃子。
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是非常密切的。
趙家並沒有將他們軍閥當做夜壺,用完就扔,其實還是文武兩手抓,只不過用的套路不同罷了。
面對他們這些將門世家,文官也不敢太囂張。
而且他們這些將門世家,都屬文武雙全。
最後出來保大宋的,還是這些將門世家,可見他們對於大宋是非常忠誠的,這在一個王朝末期,其實也是非常罕見的,可見老趙家的策略還是由可取之處的。
只不過他們這些人再能打,也架不住那徽欽二宗人菜癮大,一個好微操,一個好乩童起乩,更要命的是他們基因異常強大,還造了個完顏構出來,最終未能力挽狂瀾。
而這曹棟棟正是當今步軍副都指揮使曹評之子。
如今衙內可不是貶義詞,一般就是他們這些京師禁軍統帥的子弟叫衙內。
正如那長孫皇后一樣,身爲賢后,首先一點就是要做到避免任人唯親,曹、高二位太后皆是如此。
可以想象的到,一旦林飛告到官府去,且證據確鑿,那麼這二位太后估計真的會大義滅親。
這纔是最可怕的。
張斐雖知此理,但對此還是有所保留,畢竟這只是曹棟棟一面之詞,一般來說,只有衙內欺負教頭,哪有教頭欺負衙內的道理。於是道:“既然如此,衙內何不答應林飛的要求?”
“那怎行!”
曹棟棟神情激動道:“今日本衙內若是幫他升官,明兒他又要升,本衙內又答應他麼?那可就是沒完沒了了,我也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咦喂!這個衙內倒也不傻啊!張斐詫異道:“衙內倒是看得挺透徹的。”
曹棟棟哼道:“這事小馬家可都沒少幹,咱能不清楚麼。”
“哥哥,你又來,做了啥壞事,就往俺家推。”馬小義惱怒。
曹棟棟低聲道:“咱兄弟不是都說好了麼,你保住我,我保住你全家。”
馬小義鬱悶不語。
這個計策倒是不錯,將來我也可以來摻一腳。張斐動了念頭,又問道:“那不知衙內希望我怎麼幫你?”
曹棟棟突然看向馬小義。
馬小義忙道:“哥哥是希望能夠借用張三哥你的手段,反告那林教頭勒索,還哥哥一個公道。”
曹棟棟直點頭,但又搖頭道:“能不能告那林飛倒是不打緊,只要讓我渡過這一關,我有得是手段收拾他,可是不能讓我姑奶奶和表姨懲罰我,這纔是最重要的。”
你找我一個珥筆之人,去處理你們的家事,你還真是個機靈鬼。張斐沉吟少許,道:“這可不容易,打不打得贏這場官司,先放在一旁不說,就算打贏了,太皇太后也有可能會懲罰你,畢竟這無關律法啊!”
曹棟棟哼道:“要是簡單的話,我來找你作甚。”
張斐點點頭道:“那倒也是。”
馬小義突然道:“張三哥,怎麼說,俺們兄弟今兒可也救了你,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曹棟棟連連點頭道:“是極!是極!我們現在可是你的恩人啊!你得知恩圖報。”
這兩小子嘴巴還挺能說得。張斐想起方纔被襲擊一事,至今是心有餘悸,如果對方是要他的命,估計他已經命喪黃泉,不禁心想,恩公只能保我在公堂之上,能夠據理抗辯,可保不了我平時的人身安全,若與他們交好,對我的人身安全,或許有些幫助。
念及至此,他不禁認真思索起來。
曹棟棟與馬小義面面相覷,倒也不敢打擾張斐。
過得好一會兒,張斐突然道:“我可以答應幫你......。”
曹棟棟忙道:“你想到辦法啦?”
張斐道:“只要是官司,那就有得打,但是你必須保證,你方纔說得都是實話,而且你得將整個過程詳細地說一遍,如此我才能夠幫到你。”
曹棟棟大喜,小雞啄米般點頭道:“只要你能讓我姑奶奶不懲罰我,我全都聽你的。”
接着,張斐又讓李四拿來文房四寶,讓曹棟棟將過程再仔細說一遍。
曹棟棟鬱悶道:“方纔小馬不是說了麼?”
“他只是說了個大概,我要細節。”
“哦。”
曹棟棟哪知什麼是細節,就如同背課文一般,重複着方纔馬小義的那番論述。
說得張斐是又疼又困,心想,不行,這麼下去,我得睡着了。
“先說重點。”
“啥是重點?”
“就是當晚你與林夫人開始接觸的時候。”
“哦,當時那林教頭和吳虞侯都喝趴下了,我也喝得差不多了,林夫人就叫那丫鬟來扶我去休息,我之前就說了,席間那林夫人老是挑逗咱,咱也知道,這事可得男人主動,於是我就不要那丫鬟,將林夫人拉過來,扶着我。嘿嘿。”
“那你摸了沒?”
“摸啥?”
“林夫人啊!”
“摸了!”
“摸哪裡?”
“啥?這...這也要說嗎?”
“打官司打得就是細節,摸手和摸屁股能是一回事嗎?”
“摸了。”
“哪裡?”
“屁股。”
“胸呢?”
“好像...也摸了。”
“大不大?”
“這也要問嗎?”
“當然,你都說不出大小,又怎麼能證明你確實摸了。”
“哥哥,你還害什麼臊,問你就說唄!”
“好像不小,她用手擋着的,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摸到。”
“但是你去摸了。”
“嗯。”
“親了沒?”
“親了。”
“哪裡?”
“臉。”
“伸了沒?”
“伸啥?”
“啊?哦,你沒親嘴是吧?”
“還沒來得及。”
“跳過。”
......
“你還寫了認罪書?”張斐突然放下筆來,詫異地看着曹棟棟。
曹棟棟點點頭,鬱悶道:“當時他說要抓我去告官,我都嚇壞了,稀裡糊塗就寫了那認罪書。”
這下可就糟糕了!鐵證啊!張斐緊鎖眉頭,道:“認罪書中可有提到你保證爲他升官?”
曹棟棟搖頭道:“倒是沒有寫。”
看來這還真像似一個仙人跳啊!張斐點點頭,又道:“你繼續說。”
曹棟棟搖搖頭道:“沒啦!我寫完這認罪書,他們便放我走了。”
張斐又仔細看了一邊方纔所寫,然後想曹棟棟道:“具體怎麼打這官司,我還得想一想,暫時你就先應着那林教頭,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省得!省得!這我省得。”曹棟棟道:“前兩日小馬就讓我來找你,可當時你都還住在許府,我都不敢去,可就怕被林飛或者許老頭知曉。”
“謹慎是好事,你看我......!”
張斐突然呻吟一聲,一手又捂住腹部,旋即又向曹棟棟道:“這官司我暫時接下,但我先得去處理一點私事。”
曹棟棟嘖了一聲:“你先幫我解決此事,我再幫你,豈不更好。”
張斐皺了下眉頭,“這事你幫不了我,不過你也放心,我會盡快想辦法幫你解決的,到時我會聯繫小馬,你不要主動與我見面。”
曹棟棟雖有不願,但還是點頭道:“行,你可得記住了。”
張斐點點頭,突然又想起什麼似得,“今日之事,也許會讓你們去上堂作證,你們願意嗎?”
馬小義激動道:“三哥,俺也能上堂爭辯嗎?”
張斐翻了白眼,“你是做供,講述今日你看到我被打的事實,可不是爭辯。”
馬小義哦了一聲,又嘀咕道:“那多沒勁。”
曹棟棟嘿嘿道:“我這也算是做了好事,這我當然要去。”
看來還真不是他們兩個所爲,那十有八九就是王司農所爲。張斐眼中閃過一抹怒氣,又道:“目前還不一定,有需要再找你們,衙內你先別聲張,要去也是讓小馬去。”
曹棟棟激動道:“憑啥?好事就不讓我露臉了。”
張斐道:“那你的事就另找人吧。”
“行行行,不去就不去。”
......
送走他們之後,張斐立刻躺了下去,前不久他可還捱了一頓毒打,都快要撐不住了。
“哎呦!啊---!孃的,那些傢伙下手這麼狠。”
李四瞅着張斐肚子那巨大的腳印,忙道:“三哥,我去弄點熱水來給你敷敷?”
“不用!”
張斐低目瞧着那巨大腳印,道:“這可是證據。”
“證據?”李四問道:“三哥是要去告官麼?”
“不。”
張斐咬着後牙槽道:“我是要去復仇。走,我們去開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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