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鎖此地!”
寇季面色凝重的下令。
種世衡先是一愣,隨後面色也跟着凝重了起來。
寇季自從到了河西以後,並沒有插手兵事,也很少對兵馬直接下達命令。
他現在沒有經過種世衡,直接下達了命令,那就說明情況很有可能十分嚴重。
種世衡盯着寇季問道:“怎麼了?”
寇季瞥了種世衡一眼,沉聲道:“狗日的把死人和活人都捂在裡面,弄不好就會滋生瘟疫。”
有道是大災之後,必有大疫。
兵災也是災難的一種。
兵災進程中最容易引發的就是馬瘟等瘟疫。
所以在戰場上經常會看到有兵馬將死去的牛馬羊的屍骸扔進水源裡的做法。
其目的就是爲了破壞水源。
而兵災過後,死的人太多,又無人爲其殮屍,屍骸長久的暴露在空氣中,被蚊蟲噬咬,滿滿的腐爛,就會滋生出瘟疫。
黑汗王玉素甫將傷兵驅趕到了一處,不管他們的死活。
所以許多傷兵得不到醫治,死了,屍骸也在營地裡,無人掩埋。
時間一長,屍骸也就發臭了。
屍骸腐爛的臭味和傷口腐爛的臭味,混雜着糞便的臭味,集中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種刺鼻的臭味。
寇季沒有進入到傷兵營內部,就已經聞到了刺鼻的臭味,真正的傷兵營內部,恐怕早已臭不可聞。
水災過後,身軀強健的百姓,接觸過一些浮屍,或者吃一些不乾不淨的東西都會產生瘟疫。
黑汗王玉素甫將幾十萬的傷兵捂在一起,死活不論,要是捂不出瘟疫,那就是怪事。
種世衡深知瘟疫的可怕,所以在聽到了寇季的話以後,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的道:“真的假的?”
寇季陰沉着臉道:“機率很大……”
種世衡遲疑道:“那咋辦?”
寇季沉吟了一下,道:“給我留下兩萬人,我留下處理他們。你帶人去追黑汗王玉素甫,然後吩咐人守好關城,關外的人一律不許入內,更不許接近此地。
然後再派人去找杜衍,吩咐他給我安排一些糧草、藥材、石灰,還有隨軍大夫過來。
再派人送信去給汴京城的法醫院,讓裡面的人都過來給我幫忙。”
種世衡皺着眉頭道:“此地既然容易滋生出瘟疫,那你就別留下了。我一把火少了此地,將瘟疫扼殺在搖籃裡。”
寇季瞥了種世衡一眼,“那可是幾十萬人,不是幾個人。萬一我們一點火,他們不要命的往外衝,我們不可能全部攔下。
若是裡面已經滋生了瘟疫,只要有一個漏網之魚衝出去,那就後患無窮。”
種世衡皺眉道:“黑汗王玉素甫之前跟這些人住在一起,要是裡面已經滋生了瘟疫,那黑汗王玉素甫兵馬裡說不定已經有人染上了。
你留在此地收拾這個爛攤子,根本無濟於事。”
寇季沉聲道:“黑汗王玉素甫將瘟疫傳遞到什麼地方去,我不管。我能做的就是避免瘟疫傳到大宋。我必須留在這裡,一面處置他們,一面查證有沒有瘟疫。
如果有瘟疫,我們就得封關。
我們這些人在沒有熬過瘟疫之前,也不能入關。”
種世衡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寇季嘆了一口氣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不能讓瘟疫流入我大宋。一旦瘟疫流入我大宋,到時候會死很多人。
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們手底下的兄弟。
其次就是河西等地。
它要是蔓延三五個府,那朝廷就不得不班師回朝,去封鎖大宋全境。
到時候,敵人就可以放肆的在我大宋邊陲之地攻城掠地。
所以我必須確認有沒有瘟疫,也必須確保瘟疫不流入大宋。”
種世衡聽完了寇季的話,知道其中的輕重,他鄭重的點點頭,“那我現在就下令讓人封關,然後留下兩萬將士給你,剩下的我帶着去追黑汗王玉素甫。”
寇季叮囑道:“我們佈置了很多對付黑汗王玉素甫的手段,所以你千萬別跟黑汗王玉素甫硬碰硬。你將他逼到勒河處,我們就贏了。”
種世衡當即點頭答應了一聲,下去傳令。
沒過多久,除了封鎖傷兵營的五千將士外,又有一萬五千將士被派遣到了此處。
寇季在他們到了以後,沉聲吩咐道:“各級校尉,將軍中的獨子挑選出來,讓他們去紮營。我需要三處營地,每一處必須能容納三十萬人。
剩下的人,一半守在此地,嚴謹任何人出入,一半人留在原地等候命令。”
軍中的將士不明白寇季的命令中的意思,但還是依照寇季的吩咐開始做事。
杜衍在接到了寇季的命令以後,匆匆趕到了此處。
寇季將他擋在了十丈以外。
不等杜衍發問,寇季就已經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杜衍。
杜衍聽到了黑汗兵傷兵營裡有可能滋生出了瘟疫以後,也不敢怠慢。
他依照寇季的吩咐,回到了玉門關,封鎖了關門。
然後加緊籌備起了寇季所需要的物資。
種世衡在此期間,已經整頓好了兵馬。
然後長嘆了一聲,帶着兵馬緊追着黑汗王玉素甫而去。
他心裡其實十分傷感,若是真的滋生出了瘟疫,那麼此次出了玉門關的將士,能活着回去的恐怕不多。
傷感之餘,種世衡也恨上了黑汗王玉素甫。
若不是黑汗王玉素甫黑心的將活人和死人悶在一快,可能他們不需要承擔瘟疫的風險。
種世衡率領着兵馬,浩浩蕩蕩的追着黑汗王玉素甫而去。
寇季則留在原地處理起了傷兵俘虜。
除了黑汗營地內的傷兵俘虜外,還有此前在戰場上的傷兵俘虜。
他們全部都需要寇季處理。
寇季先帶着人,將他們分成了兩部分。
傷重的和傷輕的。
傷輕的歸入一個營地,傷重的歸入到另外一個營地。
寇季在分配好了他們以後,並沒有急着讓他們入營,而是讓他們在營地外候着。
寇季在營地帶着他們在營地外等候了沒多久。
玉門關內的隨軍大夫,帶着一大幫子的物資到了關城外。
寇季立馬隨軍的大夫用石灰在新建的營地四周潑灑了幾遍。
然後立了好幾個大坑,燒了好多柴胡等藥材的藥水,給所有人侵泡。
最先浸泡的自然是大宋的將士。
大宋將士浸泡過了,才輪到了黑汗傷兵。
黑汗兵有傷在身,泡在水裡,一個個疼的亂叫,但卻無人反抗。
因爲他們不敢。
因爲防備着他們的是手持着各型弓弩的大宋將士。
黑汗兵在泡過了藥水以後,穿上了寇季分發給他們的衣服,一個個進入到營地,由隨軍的大夫診治。
診治過以後,他們纔會被分配到兩個營地當中。
重傷的在重傷的營地,輕傷的在輕傷的營地。
處理完了這些參戰的俘虜傷兵以後。
寇季纔派遣挑選出來的大宋將士,帶着用藥水浸泡過的汗巾,去清理黑汗王玉素甫留下的傷兵營。
大宋將士們只進去了一次,擡出了三千多黑汗人以後,就趴在地上瘋狂的嘔吐,一邊吐,一邊流淚。
寇季喚來了領頭的校尉,詢問道:“裡面的情形如何?”
校尉強忍着嘔吐的感覺,低聲對寇季道:“簡直就是人間煉獄。十個人裡面,有三個是死人,四個從輕傷拖成了重傷,剩下的三個雖然是輕傷,但也不太好。”
寇季皺眉道:“怎麼不太好……”
校尉遲疑了一下,沉聲道:“黑汗王玉素甫並沒有給他們多少糧食,但是他們還活着……”
寇季眉頭一瞬間皺的更緊了,校尉雖然沒有明說。
但寇季已經明白了校尉話裡的意思。
寇季思量了一下,吩咐道:“下此你們帶刀進去。記住,我們只救人。”
校尉聽明白了寇季話裡的意思,當即點了點頭。
隨後,校尉帶着人不斷的往返於黑汗兵的傷兵營。
他們耗費了兩天時間,擡出來了近七萬人。
其中只有兩萬多人是輕傷,剩下的都是重傷。
兩天後的傍晚。
校尉帶給了寇季一個十分惡劣的消息。
“寇樞密,傷兵營中間,活人十不存一,再往中間一些,沒有活人。活着的幾乎都在咳血。”
寇季聽到了這個消息,立馬下令,“別救人了,立馬讓兄弟們退出來。然後放火燒營。”
“那些活着的人……”
校尉遲疑着發問。
寇季喊道:“我說不救,你沒有聽清楚嗎?放火燒營,一個也不允許放出來!”
校尉答應了一聲,下去執行寇季的命令。
寇季在校尉走後,臉色陰沉的能滴出血。
狗日的黑汗王玉素甫,真的有可能捂出了瘟疫。
很多瘟疫在爆發以後,都有一個徵兆,那就是咳血,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霍亂。
而黑汗傷兵營最中心的位置沒有活人,靠近最中心位置的人十不存一,且存活下來的幾乎都在咳血,種種徵兆跟瘟疫爆發很相似。
校尉在得到了寇季的命令以後,立馬讓進去救人的大宋將士們退了出來。
然後寇季吩咐將士們封死了營地,然後開始放火燒營。
黑汗王玉素甫留在傷兵營的傷兵有三十萬之巨,可最終救出來的人,只有七萬人。
剩下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在等死,要麼就是被寇季派遣進去的人給砍了。
寇季之所以派人砍了那些人,是因爲那些人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寇季害怕有人逃出來,所以吩咐將士們嚴密的封鎖了營地,可當大火點燃以後,裡面還活着的人,沒有一個往外逃的,甚至連一聲慘叫也沒有。
火焰燒紅了半邊天,在火焰中間,有人影在晃動,但是沒有一點叫喊聲,只有風吹的火焰燃燒的呼呼聲,場面十分詭異。
寇季盯着那火焰,面色陰沉到了極點。
黑汗王玉素甫不拿人命當人命也就算了,還往出捂瘟疫,簡直是該死。
那些傷兵,黑汗王玉素甫不想帶着,想個法子弄死多簡單。
非要將他們驅趕到一處,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任由他們往出捂瘟疫。
大火一直燃燒到了第二天,空氣中充滿了香味、臭味、屍油味,火焰中也終於有了聲音。
那是老鼠的聲音。
很多。
它們在火焰中焦急的喊着。
即便是隔着上百丈,寇季也可以聽的清清楚楚。
由此可見,裡面的老鼠到底有多少。
火焰燃燒了足足三日也沒有熄滅。
二十多萬人煉出的屍油流淌的四處都是,它們帶着火焰,流到了此處。
火焰什麼時候能夠熄滅,誰也不知道。
寇季也沒有再關注那熊熊燃燒的烈火。
因爲他救出的人中間,有人開始咳血了。
隨軍大夫在查探了那個人的情況以後,立馬就找到了寇季。
寇季正在帳篷裡給種世衡寫信,他要告訴種世衡,讓種世衡儘量避免跟黑汗兵短兵相接。
因爲他已經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斷定,黑汗王玉素甫造出了瘟疫,同時黑汗兵中很有可能有人染上了瘟疫。
“寇樞密!出事了!”
隨軍大夫闖進了寇季帳篷以後,驚叫着喊。
寇季沉聲道:“出什麼事了?”
隨軍大夫驚聲道:“有瘟疫!”
寇季皺眉道:“確定了?!”
隨軍大夫立馬點頭,“有數十人開始咳血了。小人之前檢查過他們的傷勢,他們只有一些外傷,並沒有內傷。而去其中一些人的外傷在下身,根本不存在咳血的可能。
如今他們咳血了,那就說明他們有可能染上了瘟疫。” щщщ✿ ttκan✿ ¢Ο
寇季問道:“類似的情況你們中間有沒有人見過。”
隨軍大夫果斷點頭,“有!我師兄當年在無定河處隨軍的時候,曾經見過類似的情形。當時就是爆發了瘟疫,死了十數萬人。”
寇季鄭重的道:“你師兄可在隨軍大夫當中?”
隨軍大夫趕忙點頭,“在!斷定那些人得了瘟疫的,就是我師兄!”
寇季眯起了眼,“如此說來,那就是真的有了瘟疫。你去告訴其他的隨軍大夫,每日要用藥水清洗一番。此外,入兵營的時候臉上必須帶着用藥水浸泡過的汗巾。
你們在巡查兵營的時候,將那些染上了瘟疫的黑汗兵住的帳篷全部記下來,隨後我會派人去處理。”
隨軍大夫果斷點了點頭。
寇季在隨軍大夫走後,拿出了寫給種世衡的信,將疑似瘟疫幾個字劃掉,改成了確認存在着瘟疫。
寫好了信以後,寇季立馬派遣將士快馬加鞭的給種世衡送了過去。
然後他調遣了將士,將那些咳血的黑汗傷兵整個帳篷的人,全部轉移到了其他地方,一體斬絕,然後用烈火焚燒了。
他不敢留下屍骸,生怕被那個野獸給撕咬出來,將瘟疫傳播到各處。
往後,幾乎每一日都有咳血的人被發現。
然後寇季一帳篷一帳篷的拉出去砍腦袋、焚燒屍骸。
就在寇季處理黑汗人,以及瘟疫的一段日子裡。
河西各處在爆發大戰。
玉門關戰事結束以後。
狄青立馬收到了消息,他將陽關託付給了李迪,破開了關門,率領着三萬鐵騎,衝向了關外遼兵。
“殺!”
狄青帶着面甲,一馬當先,衝在最前列。
身後的將士氣勢如虹的跟着他一路狂奔。
種世衡在玉門關對戰黑汗兵的時候,採取的是圍三闕一的戰術。
狄青在陽關對戰遼兵,並沒有使用太多的戰術。
在他看來,城外就十五萬遼兵而已,又不是五十萬,他率軍衝出去,能跟對方正面一戰,就不需要佈置太多的戰術。
狄青有信心率領三萬鐵騎,衝破遼兵的陣型,殺到蕭匹敵面前,所以他就沒有整那麼多花裡胡哨的。
狄青率兵衝出陽關的時候,蕭匹敵剛剛拿到了黑汗王玉素甫兵敗玉門關的消息,他還在考慮是否要去馳援玉門關,就聽到了手下的人稟告,說狄青率領兵馬來襲。
蕭匹敵得知了狄青只率領了三萬兵馬,就衝出來跟自己剛的時候,想也沒想,立馬召集了所有遼兵,殺出了兵營,正面去對付狄青。
蕭匹敵帶着兵馬出了兵營,狄青就已經率軍衝到了他們面前。
“投!”
“射!”
狄青在撲到了遼兵陣前以後,果斷讓手下的將士將手裡的手榴彈扔了出去。
蕭匹敵在狄青衝到陣前的時候,果斷讓手下的將士用弓弩應敵。
弓弩雖然阻擋了一些狄青衝鋒的勢頭。
但遼兵在手榴彈的轟炸下,損失的也十分慘重。
狄青憑藉着手榴彈的殺傷力,在遼兵前陣撕開了一道口子。
然後率領着手下的將士,猶如尖刀一般,沿着口子切了進去。
“殺!”
狄青率領着幾十個重甲,揮舞着重槍、重刀,不斷的劈砍、刺殺遼兵,不斷的往前衝鋒。
擋在他們面前的遼兵,無一例外都成了刀槍下的亡魂。
“絞殺!”
蕭匹敵冷冷的盯着狄青衝陣,冷冷的下令絞殺。
兩側的遼兵洶涌着衝向了往前衝殺的大宋將士。
三萬大宋將士,前進數十丈,就會有千人脫離隊伍,跟絞殺他們的遼兵廝殺在一起。
三萬大宋將士,在衝殺到蕭匹敵帥旗前三百多丈的時候,跟隨在狄青身邊的人,已經剩下了不到三千人。
而在蕭匹敵面前,足足有兩萬多遼兵守着。
“嘿嘿嘿……蕭匹敵,你的帥旗我要了!”
狄青大笑一聲,一邊衝鋒一邊從馬背上取下了一個皮囊,拔了引線以後就扔了出去。
跟隨在狄青身後的將士,紛紛效仿。
蕭匹敵見此,瞳孔一縮。
“原來你打算在亂軍從中取我首級?!”
蕭匹敵咬牙切齒的喊。
回答他的是一聲聲的爆炸聲,以及遼兵混亂的叫喊聲。
狄青藉着捆綁在一起的一束束手榴彈,在蕭匹敵面前撕開了一道大口子。
三千兵馬瞬息之間,就撲到了蕭匹敵面前。
狄青甩起了手裡的重槍,對着蕭匹敵所在的位置就是一槍。
蕭匹敵身邊的副將見此,撲上前去擋,被狄青一槍紮了個通透,餘威刺穿了蕭匹敵的胳膊,蕭匹敵跌落到了馬背下。
護衛在蕭匹敵身邊的侍衛們,提着長槍逼退了狄青幾步,然後駕着蕭匹敵就跑。
狄青一槍沒有戳死蕭匹敵,心裡十分遺憾,但他沒有去追蕭匹敵,而是策馬上前,一槍砸斷了蕭匹敵帥旗的旗杆,提着蕭匹敵帥旗大聲的吶喊。
“蕭匹敵已死!爾等還不速速投降!”
正在跟大宋將士酣戰的遼兵,聽到了狄青的吶喊,一個個側頭一看,見帥旗已經到了狄青手裡,二話不說,丟下了大宋將士,策馬就逃。
正所謂兵敗如山倒。
有人帶頭,自然有人經從。
一瞬間,遼兵就出現了潰逃之勢。
能逃的遼兵果斷逃了,逃不了的果斷跳下了馬背,選擇了投降。
狄青留下了一千將看管俘虜,他帶着剩下的將士追着潰逃的遼兵衝了出去。
一路追殺着遼兵追殺了三十多裡,將遼兵趕出了瓜州以後,狄青才鳴金收兵。
此戰,狄青陣斬遼兵一萬多人,俘虜了遼兵四萬多人。
俘虜的牛羊十多萬,馬匹六萬多匹。
回到了陽關以後。
李迪瞧着渾身是血的狄青,不斷的吧嗒着嘴稱奇,“你這身子骨是找誰借的?”
狄青不明白李迪的意思。
李迪感慨道:“別人捱上兩箭,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你捱了兩箭,怎麼跟沒事的人一樣?
你不知道疼嗎?”
狄青一愣,笑着道:“在戰場上殺的起勁了,只想着殺敵,根本感覺不到疼。”
李迪苦笑了一聲,立馬招呼了人給狄青治傷。
在狄青包紮好了傷口以後,李迪對狄青道:“玉門關方向剛剛來了軍令。寇樞密吩咐你繼續駐守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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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敵來犯,你可以出去迎敵,也可以固守關城。
玉門關那邊暫時不會有援兵過來幫你。
所以你萬事都要小心。”
狄青聞言,一臉愕然的道:“不是說我擊潰的遼兵以後,之後就要面對青塘人嗎?不是說隨後給我派遣七八萬兵馬,讓我在肅州跟青塘人一戰嗎?
怎麼突然變卦了?”
狄青眉頭一皺,沉聲道:“難道是玉門關外的戰事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