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使節起初並不相信寇季的話,但聽完了寇季一番解釋過後,心裡信了八分。
從寇季入仕以後的種種表現看,寇季確實有點像是幫趙禎斂財的。
比如大宋公認的超級斂財機器一字交子鋪,就是寇季一手創建的,創建之初,趙禎出了參了一份外,幾乎什麼也沒有管。
是寇季一個人跑前跑後的忙活,做大了一字交子鋪。
然後,一字交子鋪做大以後,趙禎將其收入了囊中。
貢獻最大的寇季,似乎連一成份子也沒有撈到。
由此可見,寇季確實是在幫趙禎斂財。
趙禎因此寵信寇季,袒護寇季,也就說得通了。
趙禎寵信寇季,是因爲寇季能幫他斂財;趙禎袒護寇季,是在袒護自己的錢袋子。
難怪大宋朝那麼多人彈劾寇季,趙禎都一直不予理睬。
誰會跟自己的錢袋子過不去?
只不過,趙禎的錢袋子,現在似乎有了一點自己的想法。
交趾使節想通了此事,看着寇季的目光多了一絲熱切。
以寇季的身份和地位,他若是肯幫交趾的話,那對交趾的好處絕對是難以想象的。
寇季似乎沒看到交趾使節熱切的目光,他依舊長吁短嘆的自說自話,“我斂的財,全進了內庫。官家也沒說大方一點,分我一兩成。如今還罰了我一年的俸祿。
家裡一大家子人,我沒辦法養活,只能出此下策。”
交趾使節笑眯眯的道:“寇樞密不必妄自菲薄,寇樞密若是缺錢花,只管言語一聲。一定有大把的人送錢給你花。”
寇季嘆了一口,道:“我也想啊!可我祖父不樂意啊。我前腳拿了別人的錢,後腳就會被我祖父逐出家門。我還得藉着我祖父的餘蔭在朝堂上立足,不能得罪他。”
交趾使節沉吟道:“外臣聽說,寇公每一歲的俸祿也不少。”
寇季聞言,臉上浮起了一絲怒容,“你不提此事還好,一提此事,我心裡就冒火。他老人家每一歲的俸祿是不少,可全貼補到了文昌學館,不肯分給家裡半分。
他要揚名立萬,我自然不敢阻攔。
可他也不能爲了揚名立萬,看着自己的孫兒和曾孫兒餓肚子。”
交趾使節聽到此處,心裡的疑慮盡消,他嘆了一口氣道:“寇樞密這個樞密使,做的有些窩火啊。”
寇季咬牙道:“誰說不是呢。”
交趾使節沉吟道:“你們宋人有句話,叫做與人方便,便是與己方便。寇樞密既然找到了外臣的頭上,外臣也不好拒絕此事。
剛巧,我交趾境內如今兵災連連,缺少一些軍備。”
寇季聞言,目光直直的盯着交趾使節,道:“你們要多少?”
交趾使節見此,略微愣了一下。
看寇季的架勢,似乎能拿出的軍備不少。
交趾使節略微沉吟了一下,開口道:“皮甲五萬,鐵甲一萬,刀槍各三萬……”
寇季徒然瞪大眼。
交趾使節一愣,心中嘀咕,少了嗎?
寇季緊緊的盯着交趾使節,低聲道:“你想要我的命啊?”
交趾使節又是一愣。
寇季急吼吼的道:“皮甲五萬,鐵甲一萬,刀槍各三萬,我要是真的拿出這麼多軍備,肯定會被人查出來。到時候一定會被人告上朝堂。
你應該清楚,在我大宋,倒賣兵甲,可是抄家滅族的重罪。”
交趾使節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以爲自己要少了,沒想到是大宋樞密使膽子太小了。
他細思了一下,覺得寇季第一次幹這種掉腦袋的買賣,膽子小、夠謹慎,也是應該的。
只是大宋樞密使膽子如此小,如何打出的平河西、覆滅西夏的戰功?
難道是將屬下的功勞,套在了自己身上嗎?
這種事情,貌似在大宋很常見?
大宋朝野上下人盡皆知,大宋樞密使不通兵法。
那平河西、覆滅西夏的戰功,恐怕真的是搶屬下的。
想到此處,交趾使節對寇季的畏懼少了幾分,心中反而多了幾分輕視。
交趾使節心中對寇季沒有了恐懼,說話的味道也就變了。
“寇樞密能拿出多少?”
交趾使節說話的語氣十分淡然。
寇季咬着牙,十分猶豫的道:“皮甲一萬,刀三千,長槍一千,弓弩五百。”
交趾使節皺起了眉頭,“鐵甲……”
寇季聽到鐵甲二字,瞪着交趾使節道:“鐵甲可是我大宋重要的軍備,樞密院有人盯着,戶部、兵部、工部也都盯着。我敢賣給你們,就是在找死。”
交趾使節心中嘆了一口氣。
鐵甲纔是他最看重的。
只是寇季明顯不敢倒賣鐵甲。
皮甲和刀槍雖然不如鐵甲珍貴,但大宋的制甲和冶煉技術比交趾高出了不止一個檔次。
皮甲和刀槍對交趾而言,也是上好的軍備。
他不能錯過。
更重要的是,寇季提到的五百弓弩。
大宋的弓弩,絕對是好東西。
稱之爲天下第一,也不爲過。
絕對不能錯過。
交趾使節心裡已經決定了跟寇季交易,但臉上卻不動聲色的道:“數量太少……”
寇季聞言,咬咬牙道:“再加五千皮甲……”
交趾使節眉頭一挑,沉吟道:“還是太少……”
寇季瞪起了眼,道:“這已經是我能拿出的極限了。”
交趾使節遲疑道:“你堂堂一個樞密使。”
寇季惱怒的道:“樞密使又怎樣,還不是得聽官家的。”
交趾使節見寇季已經惱了,就猜到了寇季已經將自己能拿出的,敢拿出的,都拿了出來。
“那就一萬五千皮甲,刀三千,長槍一千,弓弩五百。”
交趾使節開口道。
寇季咬着牙道:“價錢!”
交趾使節給出了一個報價。
寇季跟他討價。
一來二去,最後定下了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錢。
價錢的數目遠比市價高了那麼一成。
交趾使節能夠接受,是因爲他貪圖寇季給出的五百弓弩。
定下了價錢以後,交趾使節問道:“我們在何處交易?”
寇季沉聲道:“當然不能在汴京城,汴京城內人多眼雜,很容易被人發現。我們在邕州交易,邕州地方兵偏將,是我的人。
到時候你將錢財給他,他自會將軍備給你。”
邕州距離交趾很近。
交趾使節要承擔的風險變小了,沒有理由不答應。
“那就聽寇樞密的。”
二人商定好了交易,便沒有再多聊,寒暄了兩句以後,離開了酒樓。
臨走的時候,寇季還神情緊張的提醒交趾使節,千萬不能走漏風聲,不然他一定打擊報復。
交趾使節自然滿口答應了此事。
等到寇季走遠了以後,交趾使節盯着寇季遠去的地方,臉上浮起了一絲鄙夷。
“我還以爲名揚天下的大宋樞密使有多厲害,原來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真正厲害的,恐怕是大宋皇帝。”
交趾使節通過寇季今日的舉動,判斷出寇季十分不堪。
他認爲,寇季之所以有如今的名聲,恐怕是趙禎捧出來的。
他覺得,寇季既是趙禎斂財的工具,也是趙禎捧出來的喉舌。
交趾使節對寇季充滿了鄙夷。
寇季對他亦是如此,再脫離了交趾使節視線以後,寇季臉上浮起了一絲淡淡的冷笑,“還想要鐵甲?哪有那麼容易。”
寇季親自下場,跟交趾使節交易,並不是爲了賣出軍備。
畢竟,他一個樞密使,還不至於爲了一點軍備交易親自出手。
他之所以親自下場,主要是爲了給交趾人造成一個鐵甲難得的錯覺,藉此擡高鐵甲的價格。
堂堂大宋樞密使,都不敢販賣鐵甲,足可見大宋對鐵甲看管的很嚴。
如果有人冒着性命危險,將鐵甲擺在他們面前,一定能賣出一個十分高昂的價錢。
寇季是在爲以後的交易鋪路。
他藉着交趾人的手,將鐵甲的價格擡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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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藉着他們的口,將有人出售大宋鐵甲的消息散播出去。
那些個早就惦記上大宋鐵甲的人,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大宋鐵甲雖然數量並不多,並不足以滿足所有人的需求。
但只要有鉅額利潤可圖,大宋完全可以多營造幾個鐵甲鍛造作坊,迎合市場。
只要四鄰的戰爭不停,大宋就可以藉此,瘋狂的從他們身上抽血。
至於四鄰會不會穿戴着大宋鍛造的鐵甲來冒犯大宋,寇季一點兒也不擔心。
等四鄰有那個膽子和實力敢跟大宋叫板的時候。
寇季就可以考慮販賣火器給他們了。
到時候用火器狠狠的捶打他們一番,讓他們看到火器的厲害。
然後用倒賣鐵甲的方式,繼續從他們身上抽血。
“我是不是對他們太殘忍了?”
寇季在將自己的全盤計劃梳理了一遍以後,由衷的感嘆了一句。
寇季的感嘆聲剛落。
他坐着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不等他開口詢問,一個人影就鑽進了馬車。
寇季定睛一瞧,“王公?”
王曾上了馬車,大馬金刀的往哪兒一坐,開口道:“賣出去了多少?”
寇季裝傻充愣的道:“什麼賣出去了多少?”
王曾瞪起眼,喝道:“別在老夫面前裝傻,你跟官家在垂拱殿內演戲,目的是什麼老夫可一清二楚。你們就是瞧着人家人傻,所以想狠狠的坑人家一筆。”
寇季正色道:“王公這話,我就不敢苟同了。人家好歹也是一國使臣,怎麼可能會是傻子?”
王曾翻了個白眼,不想跟寇季說話。
寇季繼續道:“人家好歹也是我們的客人,我們可是禮儀之邦,應該以禮相待,怎麼能說人家傻呢?”
王曾瞪了寇季一眼,“別跟老夫裝腔作勢,快說。”
寇季突然閉上嘴不說話了。
王曾喝道:“你以爲老夫願意知道這些骯髒事啊?老夫前來詢問此事,也是爲了方便戶部衙門和兵部衙門記錄。”
寇季聞言,沒有再賣關子,乾巴巴的道:“皮甲一萬五,刀三千,長槍一千,弓弩五百。”
王曾愣愣的盯着寇季,喝道:“你瘋了?”
寇季不悅的道:“我沒瘋!”
王曾嚷嚷道:“好不容易逮住一個冤大頭,你才賣出去這麼點東西?就這麼一點東西,也值得你一個樞密使親自下場,你也不怕丟人?”
寇季不滿的道:“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用意。”
王曾破口大罵道:“你有個狗屁用意,你知不知道,龍神二衛和虎翼兩軍換下的軍備,放在兵庫裡,都快生鏽了?
你好不容易逮住一個冤大頭,不知道把更貴的鐵甲賣給他們,反而賣給他們一點不值錢的皮甲。”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我是爲了放長線,釣大魚。”
說完這話,寇季將他擡高鐵甲的想法告訴了王曾。
王曾聽完了寇季的話,愣了好久。
“如此說來,老夫是冤枉你了?”
寇季沒好氣的道:“不然呢?你着急着將我們兵庫裡的鐵甲賣出去,那皮甲倒是怎麼辦?布甲到時候怎麼辦?豈不是浪費了?
我們先給他們營造出一個鐵甲難得的氣氛。
然後用鐵甲釣着他們,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吃下我們的皮甲和布甲。
等我們的皮甲和布甲賣完了,再賣鐵甲。”
王曾思量了一下,沉聲道:“我大宋兵庫裡的皮甲和布甲可不少,交趾能吃得下?他們吃下了我大宋的皮甲和布甲以後,還能吃下我大宋的鐵甲?”
寇季淡淡的道:“交趾可比您想象的富裕。”
王曾哼聲道:“可他們沒那麼多人。”
寇季瞥了王曾一眼,“老少齊上陣,不就有了?”
王曾鄙夷的道:“你心真黑……”
寇季翻了個白眼。
王曾沒有理會寇季的白眼,他在鄙夷過了寇季以後,略微思量了一下,對寇季道:“交趾真要是老少齊上陣的話,安南軍未必頂得住。
你身爲樞密使,應該幫一幫安南軍,多幫他們弄一些人。”
寇季瞪了王曾一眼,道:“你更心黑……”
王曾大義凌然的道:“安南軍乃是我大宋兵馬,老夫身爲大宋之臣,向着我大宋兵馬說話,難道不對?”
寇季突然不想跟王曾講話了,老傢伙幹壞事乾的都大義凌然的,他實在無言以對。
王曾瞭解清楚了交易的細節以後,就沒有在馬車上多待。
王曾走後,寇季坐着馬車回到了府上。
寇季回到府上沒多久,寇季要賣給交趾的皮甲等物,就被運出了兵庫,悄無聲息的運往了邕州。
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進行。
除了幾個知情人外,剩下的人都被矇在鼓裡。
……
年節期間。
汴京城一如往常的熱鬧。
城內外一如往常的喧囂。
滿朝文武一如往常的慵懶。
年節過後,交趾使節離開了汴京城,臨走的時候,寇季派遣了一個人跟着他離開了汴京城,趕往了邕州。
等他到了邕州以後,交割了錢財,就能帶走他購買的軍械。
大宋跟交趾的軍械交易,只是私底下進行的,所以明面上無人關注。
大宋朝野上下的人,在開春以後,被另一件事情所吸引。
那就是朝廷推行簡字的事情。
此事傳揚出去以後。
讀書人不可避免的又鬧了起來。
有傳言稱呼,簡字乃是朝廷新編排的字,跟原有的文字完全不同,讀書人現學的字,在簡字推行以後,將會變得毫無用處。
儘管朝廷在發佈邸報的時候,將如何編排簡字,如何推廣簡字,以及簡繁兩種字並行的消息傳了出去。
讀書人們也不相信。
他們情願相信謠言,也不相信朝廷的邸報。
他們也不知道從何處得知,寇季是推行簡字的罪魁禍首,紛紛跑到了寇府和寇府別院外鬧騰。
有聲討者、有謾罵者、也有寫文抨擊者。
寇季坐在書房內,耳聽着別院外的聲討聲,對不遠處的陸銘道:“外面聚了多少人?”
陸銘躬身道:“四百多人……”
寇季緩緩點頭,“那沒多少,還不夠火器營一輪殺的。”
陸銘嘴角抽搐了一下,“少爺,門外那些讀書人當中,有不少是有功名的,擅殺的話,對您名聲不好。”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我一個樞密使,要好名聲做什麼?”
陸銘苦着臉道:“可其他讀書人知道了,一定會將您傳揚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您一旦背上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名聲,您的後背恐怕就不好做人了。”
寇季略微思量了一下,道:“說的也是……”
寇季對陸銘吩咐道:“你出去告訴那些讀書人,就說推行簡字,是官家的主意,跟我無關。”
陸銘臉色微微一變,苦着臉道:“您這不是陷官家於不義嗎?”
寇季擺擺手道:“官家不會在意的。”
陸銘臉色更苦了,“官家真不會在意?”
寇季翻了個白眼,喝道:“話真多……出去到門外守着,有人闖府就亂棍打出去,我思量思量對策。”
陸銘答應了一聲,離開了寇季書房。
寇季在陸銘離開以後,哭笑不得的道:“傻小子,官家將此事當成了一次刷名聲的機會,怎麼可能會在意?官家現在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盯着他,都罵他呢。”
推行簡字,固然遭人恨。
可推行蒙學,大興教化呢?
朝廷明明可以將推行蒙學的事情先拋出來,削弱讀書人的反抗力。
可現在卻先拋出了推行簡字的事情,招罵。
爲的是什麼?
爲的就是痛痛快快的打臉。
試想想,讀書人們鬧的最兇的時候,趙禎下一次狠手,將他們好好收拾一番。
等到士林爲此轟動,準備大鬧一場的時候。
趙禎拋出在天下大興教化,推廣蒙學的事情。
士林中準備鬧事的讀書人,瞬間會土崩瓦解。
他們不僅不會鬧事,還會高舉趙字大旗,讚揚趙禎。
爲何?
是因爲趙禎大興教化嗎?
不是。
是因爲趙禎給了他們一份待遇十分優厚的工作。
大宋的讀書人不多。
此次大興教化需要的先生又多。
一網撈下去,一大半讀書人,都會被朝廷收編成蒙學先生。
一個個吃上趙禎賞賜的俸祿,又怎麼可能說趙禎壞話。
最終的結果就是,最先被趙禎下狠手收拾的讀書人,以及一部分存心不良的讀書人,成爲犧牲品。
沒人去可憐他們,也沒人會爲他們奔走伸冤。
寇季爲何清楚這全盤計劃?
因爲這全盤計劃是寇季一手謀劃的。
趙禎要刷名聲,寇季就順手幫了他一把。
只不過,一切的計劃都怕意外發生。
寇季此次制定的計劃,也發生了意外。
依照寇季給趙禎制定的計劃,在讀書人們鬧的差不多的時候,趙禎站出來澄清此事,將一切的罵名攬過去,然後找機會下狠手清理。
一開始,一切都在按照寇季的計劃發展。
到了趙禎站出來澄清此事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趙禎在寇府別院門口的讀書人超過了一千之數的時候,下達了旨意,明確的告訴了全天下人。
推行簡字是他一個人的主意。
他推行簡字的目的是爲了方便教化。
然而。
沒有人信。
不僅沒有人信,聲討寇季的隊伍變得更壯大了。
……
資事堂內。
趙禎難以置信的站在龍案前,“王愛卿,你是說,全天下人都不相信朕?”
王曾站在下首,苦笑着點點頭。
趙禎質問道:“爲何?”
站在王曾身旁的呂夷簡幽幽的道:“讀書人們覺得,官家是爲了包庇和庇佑寇季,才攬下的此事。”
張知白補充道:“不僅如此,還有人稱,是寇季蠱惑了官家,讓官家出面,幫他頂替罵名。讀書人們現在都認爲,寇季蠱惑官家,陷官家於不義,乃是讒臣、奸臣。
一些自詡正義之士的人,如今跟着讀書人們一起,聲討起了寇季。”
趙禎無力的坐在了座椅上,嘆了一口氣道:“這算怎麼回事啊?”
王曾三人對視了一眼,苦笑了一聲。
呂夷簡拱手道:“官家也不必爲此煩憂,雖說官家不能借此積攢名聲,但官家卻藉此看出了人心。
百姓們和讀書人,情願將一切的過錯算到寇季身上,也不願意讓官家背上半點污名。
足可見官家深得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