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若是他敢說出要住院這幾個字,那就離他的死期不遠了。
“安安,既然醫生都說沒太大的問題了,我們就回家吧。”
“可是紀介......”
“安安,你也知道我一直不太喜歡這種人多的地方,我們還是回去吧。難道說,你不願照顧我?”
“怎麼會?我怎麼會不願意照顧你?”
“嗯,那我們就回家吧。”
“好。”
“醫生,今天就謝謝你了。”
“哪裡哪裡,不客氣。職責所在,職責所在。”
走出門的時候,安文往回看了一眼。剛剛一心撲在紀介眼睛身上,可總感覺這醫生她好像見過,是在哪裡呢?
紀介走的時候,向某個穿着白大褂的人比了個“OK”的手勢。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年頭,好人壞人都不好做啊。
他今天剛好當值,看到電腦裡掛號病人的那一欄裡有紀介的名字他就留了一個心眼兒,看到底是同名同姓呢還是真的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老朋友。
他們一進來,他就知道了,還真的就那麼巧。
等安文去掛號交費的時候,他就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紀介,你這怎麼一回事兒?”
“是你?原來竟是來到了你們醫院。”
他一笑,然後又似乎想到了什麼。
“安安認出來是你了嗎?”
“應該沒有,我剛剛戴了副眼鏡。”
“那就好,就這麼一直帶着,不要讓她認出是你。”
“你到底是怎麼弄的?”
“沒什麼,待會陪我演出戲。”
“演戲是可以,先跟我說說具體情況,我視情況而定。”
某個人顯然有些不耐,但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
“原來是這樣,眼睛給我看看。”
“唔,不嚴重,過個幾天就好了。只不過是眼睛旁邊的傷口看着有點駭人罷了,倒是能唬唬嫂子。”
他們剛說完,安文就推門進來了。
然後,一切順理成章。完全按照某個人的想法進行着。
**
安文和紀介一回到家,安文就將紀介扶到牀上躺好。
“紀介,折騰了大半天你還什麼東西都沒有吃,我下去給你買點東西上來吃,你先休息一下好不好。”
“嗯。”
紀介乖乖的點頭。
安文將紀介的被子捂好,然後吻了一下他的額頭纔出去。
紀介摸着被安文吻過的地方,笑了。還真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安文買完東西上來看到的就是紀介一副熟睡的模樣,她放輕了腳步緩緩來到牀旁。看着紀介的睡顏,她還有什麼好矯情的呢?
本來就沒有懷疑過他,在聽到他跟安文遠的解釋後,她就更能確定這件她自以爲的天大的事兒不過就是個烏龍。反倒顯得自己無理取鬧,小家子氣。
“紀介,醒醒,我們先吃點兒東西然後再睡啊。”
安文輕輕的叫他。
然後,紀介慢慢的醒了過來。
安文扶着他慢慢下牀,穿好拖鞋,來到餐廳落座。
“你今天還沒有吃東西,猛一下吃太多不好。我就給你點了你最愛喝的皮蛋瘦肉粥,還有一籠小籠包 ,一疊拍黃瓜外加一個時令蔬菜。晚上我再給你做點好吃的嗯。”
“好。”
安文端起粥就餵給紀介吃。吃了幾口,紀介便停了下來。
“怎麼了?不好吃嗎?”
安文看到紀介不吃了,還以爲是今天的不好吃了。用勺子舀了一口吃下去,不會啊,還是原來的味道。
“安安,我想自己學着吃。你還得上班,不會一直都照顧我,我想先學習一下。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纔會好?”
聽紀介一說完,安文拿在手裡的勺子就直接落在了另一隻手端着的碗裡。“撲通”一聲,很是響亮。
她當然知道他說的“它”指的是什麼。
“安安?”
“我沒事兒,我已經向公司請了假,這段時間我都來照顧你。你若是擔心公司裡面的事情,我讓李特助每天把文件送到這裡來,我來幫你處理,你看好不好?”
“可是,沒關係嗎?你作爲安氏財務部的經理應該會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處理。”
“沒關係,我已經跟爺爺說了,爺爺已經批了我的假。大哥也說明天來看你向你道歉。只是我還沒有告訴爸媽,怕他們擔心。”
“不用告訴他們,免得他們擔心。”
“嗯,我知道。所以你不用擔心會沒人照顧你,也不用自己學着吃東西。現在我們繼續喝點粥好不好?”
“嗯。”
紀介擡頭對着安文笑了一下。
他纔不會傻到在那摸黑練習吃飯什麼的,不說的可憐一點兒,怎麼會知道安文會是如此的在意他。
再說,有福不享,你當他真傻呀!
白天很快就過去了,雖然對於現在的紀介來說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對他都無甚分別。只不過,白天有白天的事兒做,晚上也有晚上的事兒做。
“紀介,洗澡水我給你放好了,衣服我也給你拿過去了,現在可以去洗澡了。”
安文把紀介扶到浴室,然後在那裡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安安?”
“嗯?”
“你忘記了,我現在看不見。”
看不見,他現在看不見。安文當然知道紀介他現在看不見。
然後,紀介又下了一劑猛藥。
“安安,過來給我脫衣服。洗澡。”
然後,安文的臉
——唰
——的紅成了一片。
“我我我......你你你......”
好吧,她又大舌頭了,話都說不好了。
“安安,快點兒。”
“哎,來了。”
紀介張開手臂,大爺似的等着某人的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