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內又恢復了燈火通明,項以南與一美豔女子正翩翩起舞,“她出去這麼長時間,你不擔心?”
他揚起嘴角“擔心你的那位了?放心,這場遊戲中,你我終將是最後的贏家。”女子不着痕跡地鬆開緊皺的眉頭,明媚一笑,“恐怕你纔是最大的贏家吧!”
項以南輕撫着她柔嫩細緻的臉頰:“你知道我這樣做都是爲了你!”腦海映出一張並不絕色但清麗的臉龐,心中曾爲之秉持的信念開始動搖,某一角落隱隱地疼痛起來。
這一幕沒能逃過美豔女子的厲眸,明眸善睞的眼睛裡涌入一絲晦暗,難道連他也動搖了嗎?
穆晚擦拭掉臉上殘留的淚痕,努力打起精神,強裝歡笑地步向項以南。此時的他已舞完一曲,落座在賓客席上遠遠地等她走近。
他一眼就瞄見她微腫的眼睛,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她每一次落淚都是因爲那個男人!這次也不例外。
穆晚對他展露了一個強撐卻寫滿疲憊的笑臉,“以南,對不起,剛遇到一個朋友,聊天忘了時間。”
她根本不善於撒謊,這個謊言可以說漏洞百出,但他不願點破她,這樣的她讓他心疼。
“沒事!我剛好有點事要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她這樣恐怕撐不到宴會結束了。
“好!”她迫切地需要離開這裡,已避免再遇到陸景年。
項以南攙扶着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支撐着她單薄的身體。黎嘉瑩款款迎來,“穆小姐,難得光臨,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嗎?”
不等穆晚回答,項以南己接了話,“穆晚她不舒服,我先帶她離開!”
“那我就不挽留了,希望我們還會再見!也許很快我們就會以另一種關係相見了!” 黎嘉瑩表面上溫婉有禮,然而穆晚女性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在她輕柔的語調裡並沒有多少真心誠意,有的倒是十足的敵意與不善。
她輕輕一笑,躬身告別,一個清晰的認知直竄心底——她的敵意緣自陸景年。
直到坐上項以南的車離開黎家的那一刻,她緊繃的情緒纔像一根扯斷的琴絃忽地鬆弛下來。
“我不該來的,是嗎?”似是問項以南,又好似問自己。
“不來就不會死心,是不是?”他不看她,眼神專注地望着前方。
穆晚詫異地轉頭看他,原來他都知道。
“穆晚,我不想看到你悲傷,悲傷不應該屬於你。你應該快樂!”他凝視她一眼,深情的眼神令她不敢正視。
兩人陷入沉默中,“嘀”的一聲喚回穆晚遊離的思緒。點開手機,一條短消息躍進眼簾,是陸景年的!
該看嗎,她的手停在半空揣度着,手指最終落下:“用你換回你的婚紗,你若不來,它必不在!”時間停下,思維停駐,腦海一片茫然,她不明白他究竟要什麼,回報嗎,代價嗎,抑或是佔有她……
從收到短信的那一刻起,她彷彿石化一般,不動也不語,整個人的靈魂都好似被抽走,項以南莫名地嫉妒起發短信的人,他知道能影響她的一定是那個人,他永遠做不到,而他此時又該死的嫉妒得發瘋……穆晚不會知道這些,因爲她還在糾結中,她該去嗎?
秋意已至,天氣不再像前些日子般悶熱,十分舒服。穆晚站在公司大門外的空地等項以南,手裡拿着剛剛繪製完的婚紗草圖。 她目光投向遠處,臉上有她不自覺的落寞神情。
愈來愈喜歡這種黃昏時刻,雖然很灰色,但是顯得詩意。真想搬把椅子,在寬敞的庭院,眺望遠方,品一杯溫熱的咖啡,那感覺想想就愜意。
她看向前方,胸口不自覺縮緊。一輛黑色奔馳由前方疾駛而來,在她身旁穩穩停下。 竟是他……
陸景年走下車。如他所料,她還在在這裡。 穆晚看著他,意外地覺得自己的心竟然能如此平靜。在經過淚水的肆虐下,她的確清醒了許多,也認清了許多。
淺淺一笑。“嗨!”她輕聲打招呼。 陸景年的神色陰沉沉地,他在她面前停下腳步。
“我等不到你的答案。”
深吸口氣。“我拒絕。”她氣定神閒地說著。
“爲什麼?”他問。
“不爲什麼,不想。”她回答。
“跟我走。”
她笑著,輕搖著頭。
“不,我在等項以南。”
“跟我走。”他說,臉上充滿肅穆之氣。 她淺淺地笑着,保持著最完美的姿態。
“景年哥哥,很抱歉,欠你的我會想辦法還。我會將你的錢連本帶利得還你;雖然我們是債權關係,但不代表我要賣身給你。” 她的冷靜反而惹火了他。“不用!”他大聲怒吼。“我說要你還錢了嗎?”
穆晚仍舊淺笑。“這樣做我才能心安。”心安理得地以平等的地位站在你面前。 冰冷笑容浮現在陸景年僵硬緊繃的臉孔上,他致命的氣息吹襲著穆晚平靜的臉龐。“錢能代替你對我的誘 惑力嗎?”他殘酷地看著她,並沒有忽略掉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受傷神色。“你不是也在我吻你時嬌 喘 呻 吟、激 情難 耐嗎?”他抓住穆晚的手腕,氣息逼近,穆晚極力抵抗。“你難道不想和我一起忘 情銷 魂嗎?我迫不及待想知道你在我身下的模樣!”
“夠了!不要說了,我不要……”穆晚搗住雙耳,所有以爲已經遺忘的痛,有如狂風暴雨般向她襲來!
“看着我!你的舞會那一晚你忘了嗎?你也是渴 望我的,不是嗎?”他咄咄逼人。
“夠了!放開我……”她軟弱地在他的懷中死命地掙扎。“你放開我,我求你……”
“我不放開你,除非有一天我厭倦你了,這也是你要替你母親付出的代價!”
他說的對,這是她……以及她母親必須付出的代價,如果這樣能夠化解他心中的怨恨,那就讓她……用身體來還吧! 良久,陸景年離開她的脣,他撫着她櫻紅的脣瓣,目光炯亮如火炬。“你早已無後路可退了。”他輕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