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是沒想到這古墓的質量如此差勁兒,竟然能被這通天神木給搗毀!
不消片刻,古墓的積水已經沒了腳腕,這通天神木我和司馬煌反覆研究,愣是沒有半點頭緒,我知道死期將至,乾脆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冰涼的海水讓我渾身一個哆嗦,意識也清醒了不少,司馬煌仍然沒有放棄,在圍着通天神木轉圈,我暗自苦笑,這疍民真是不見棺材不死心。
再看胖子,嘴巴一張一合,我知道他在要珍珠,現在是山窮水盡,不如趁着還能動,把珍珠給他收集起來。
我剛剛站起來,就感覺通天神木上,有個光點閃了一下!我趕忙細看,竟又找不到那光點了,正奇怪間,忽聽司馬煌喊道:“老闆,有救了,咱們有救了!”
司馬煌喊完就興奮的朝我跑來,我看水流已經沒到了膝蓋,就讓司馬煌快點說,司馬煌點點頭,說道:“老闆,通天神木,其實是被假想成蚌殼的巨大棺槨,我在通天神木的一個不起眼的側角,看到了些字體的記載,原來海國最後一任國王在世時候的時候,曾經流傳過一種意味着貴族身份的葬法,那就是在人死後,埋葬在巨蚌體內,口中含有寶貴珍珠,這在當時,是最得體的葬法!”
我好像明白了什麼,就問司馬煌爲什麼後來沒人用了?
司馬煌說對於幾千年前的那場災難,並沒有具體的記載,很多人都以爲是國王該得的報應,巧了這種葬法也是國王所創,所以就廢除了巨蚌葬法,如果按照那時候的看法,這巨大的通天神木,可能就是代表着巨蚌的蚌殼,也就是說,這通天神木,會自己打開,而不是靠着外力打開。
若是幾千年前真的有這種習俗,那身爲國王的人,應該會沿襲,只是這木頭不比巨蚌,真能自己打開?我想那國王八成是有過把自己葬在蚌祖體內的想法,奈何蚌祖消化能力太強,故此才用這通天神木製造棺槨。
談話間積水已經沒到了我們的腰部,司馬煌急的是滿頭大汗,雙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那神木,疍民的那種固執真是被司馬煌展現的淋漓盡致,我正要勸他不要浪費時間,忽的看到那光點又閃了一下!
那光點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定是需要特別的角度才能看到,我站在原地眼珠子也沒敢轉動,那光點果然沒有消失,我趕緊叫住司馬煌,道:“疍民,你快看那邊是個啥!那邊有個亮點啊!”
司馬煌順着我指的方向一看,也是“啊!”的一聲,隨後便興奮的喊道:“老闆,找到打開天路的辦法了!祖宗保佑,原來是卦數生門。”
疍民們說的卦數生門,是天象卦數的東北方向所照之處,就連奇門遁甲之術,也沿襲了東北生門之說,司馬煌對於這些東西是耳濡目染,雖然不及內地道士精深,卻也能勉強識得祖先留下來的卦數,而我們之所以能看到,是因爲站在這青銅人所擺的天象卦數東北處,我稍微動了一下,那光點又消失了,再看司馬煌眼神卻緊盯着那神木上的地方,我就問他還能看到?司馬煌點頭稱是。
看來疍民的祖先不想保佑我這個外來戶,司馬煌拔出水刀,說那個地方是神木最脆弱的地方,既然不能讓他自己打開,那就強行拆開!
司馬煌用嘴巴叼着水刀,單手爬到那處,雙腿死死夾着神木,右手便開始用水刀作業,割了幾下卻是毫無進展,這下子司馬煌也慌了神,嘆氣道:“祖宗真是要收了我啊!”
水位已經到了我的胸口,這冷水一上胸口,霎時間便覺得胸悶窒息,我渾身也是跟着一哆嗦,突然,腦海當中閃現出了個想法,正待細想,忽的看到水中有些動靜,我被嚇了一跳!趕緊拿出水刀,隨即便看到胖子從水中竄了出來。
我這纔想到剛纔把胖子依着神木放在哪裡,絕望中把他給忘了,現在水沒了胸口,自然是把他腦袋給淹了,冷水一刺激,胖子竟然醒了過來,瞪着眼睛看了下四周,喊道:“水餃,怎麼發大水了!”
胖子說罷就雙手抱着神木往上爬,我看胖子渾身是血,仍然沒有放棄求生的**,絕望之心立馬是拋在了九霄雲外,一卷袖子,也是跟着胖子往上爬去!
胖子往上爬了點高度,便看到司馬煌單手握着水刀在刺那神木,開口說道:“疍民,你這胳膊咋回事啊!特孃的是不是額昏迷的時候,水餃給砍得?對了,地駱駝呢?現在都發大水了,怎麼不見那老頭兒?”
胖子邊說邊去摸自己的口袋,我暗道不好,趕緊在心中編造理由,這胖子摸了一下,立馬就是破口大罵:“草泥馬的,是誰拿了老子的珍珠?額特孃的把值錢的都扔了,連這麼點東西都不給額留下?”
這時候我已經把藉口想好了,對着胖子喊道:“小胖,你那珍珠是被地駱駝給偷了,我們去抓他的時候,那地駱駝爲了財務竟然不顧性命,帶着你的珍珠跳懸崖去了。”
胖子說放你狗屁,哪裡有什麼懸崖?我正要罵他,忽聽司馬煌喊道:“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既然這神木充當的是蚌殼棺槨,我爲何不念上口訣試試看?”
司馬煌說罷就對着那地方念起了口訣,胖子剛纔被水刺激了下,只是暫時清醒,現在已經有點搖搖欲墜,我暗道不好,下面積水已經足夠淹人,小胖要是特孃的掉下去,那可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怕什麼來什麼,胖子並沒能撐太久,我就看他雙手一鬆,肥大的身體直奔着我而來!
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千鈞一髮之際,通天神木竟然發出了轟隆一聲巨響,我抱着的木頭中間猛然裂開了條一人多寬的縫隙,說時遲那時快,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和胖子司馬煌都給吸進了神木當中!
神木裡面漆黑一片,我們被吸進去後就垂直掉了下去,我雙手亂抓,想要尋找到一個着力點,卻是無用之舉,慌亂中只覺得背部傳來陣刺痛,整個人就摔在了硬物之上,探照燈的光束一閃一閃,看樣子是要熄滅了,老實說這燈能用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了,司馬煌大喊一聲:“老闆,我們成功了!天路,我們到了天路里面!”
他話剛說完,我的探照燈就熄滅了,司馬煌的探照燈也是隨之熄滅,四周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胖子也不知道狀況咋樣,黑暗中連哼都沒有哼聲!
黑暗中只聽“噗嗤”一聲,身邊便是一亮,藉着這股光亮我環顧四周,竟發現自己身處一艘小船之上,在我們四周站着幾個鮫人,看樣子都死了,肚臍眼上,赫然點着根火把,我看這船是木頭打造,八成和通天神木一種材料,司馬煌正坐在我旁邊大口喘氣,我就問他這些鮫人是怎麼回事?
司馬煌說古時候的燈油,極易揮發,就連大陸的那些皇帝貴族,死後都不想用普通燈油作爲墓地的照明設備,鮫人的身體脂肪頗多,用來點燈,可以千年不滅,販賣鮫人,也是疍民的一種財富來源,只不過鮫人越捕越少,到現在基本上已經看不到了。
我點了點頭,想這鮫人能燃燒千年,也只是傳言而已,真特孃的點上個幾千年,氧氣也早就燒完了,司馬煌忽然開始大口喘着粗氣,臉色蒼白的沒了一絲血氣,“普通”一聲倒在了甲板上,我趕緊過去抱起來司馬煌,只見他微微一笑,有氣無力的說道:“老闆,我們,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能,能不能活,就只能,只能……”
他話未說完,就閉上了眼睛,我趕緊試探他的鼻息,司馬煌氣若游絲,再看胖子,躺在旁邊一聲不吭,我正要過去查看胖子狀況,忽的感覺四周晃動了下,身旁傳來了機關啓動的“咔嚓”聲,身下的這艘小船,也開始劇烈晃動,金屬摩擦聲也是震耳欲聾,我趕緊去看旁邊,那些鮫人竟然如同活了一般,在對着我詭笑,我反手抓着水刀,想要站起來拼命,不曾想剛站起來一半,身體便傳來了一陣刺痛,竟然倒在了甲板上。
我也是到了極限,如今這艘船到底是要開往天堂,還是地獄,只能是聽天由命了,晃動愈來愈強,我爬到司馬煌身邊,深沉的對他說了句:“謝謝。”
伴隨着“轟隆”一聲,這艘小船開始飛速上升,那些鮫人的身體轟然起火,風助火勢,那大火竟然燃燒的更加劇烈,我只覺得風聲在耳邊呼嘯,筋疲力盡的我也不想再去思考那麼多,乾脆就閉上了眼睛。
我剛把眼睛閉上,就感到海水撲面而來!精神也爲之一振,強忍着巨大水流衝擊,我把眼睛睜開,這才發現,我,特孃的是在大海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