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偉眯上小眼睛,學着靜兒的樣子,雙手合什,對着還在燃燒的紙錢鞠了三躬,然後說道:“蘇爺爺,我們給您老人家燒了點紙錢過去,您老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吧,不夠的話就託個夢給我們,我立馬就給您老電匯過去,嘿嘿。”然後他掉過頭嘻嘻笑着對靜兒說道,“靜兒,還需不需要念什麼咒語啊?教教我如何?”靜兒對他輕輕一笑,笑容裡有幾分苦澀。
待大家一一鞠躬完畢坐回餐桌之後,石偉看到靜兒和秋雅的臉色很黯然,覺得有責任把氣氛調節起來,便乾咳幾聲,說道:“好了,給蘇爺爺的祭奠也完成了,我有一點最新情報現在向你們通報一下吧,老六九月三十日要來參加員工娛樂中心大樓的落成剪綵,指定我們公關組在集團內部選一批美女充作禮儀小姐,這件事情我們那位薛副總裁薛冰瑩交給我來負責,哈哈,剪綵之後又會在集團餐廳宴請前來祝賀的貴賓,哈哈,”他得意的瞥了杜慈一眼,道,“老婆,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嗎?”
靜兒溫柔的將秋雅摟在懷裡。自從搬出別墅之後秋雅就變得徹夜失眠,靜兒爲了安慰她爲了化解她心裡的苦楚就充作了照顧她的角色,每天都這樣陪着秋雅睡覺,秋雅也習慣了靜兒的這種溫暖,靜兒雖然比她小,卻像是她的姐姐,這兩個人睡在牀上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秋雅舒舒服服的枕着靜兒的手臂,用手指繞着靜兒的秀髮,低聲說道:“靜兒,你說石偉要讓我們兩個都當禮儀小姐,去站到他吃飯的桌子旁邊,這行不行啊?”
靜兒透過淡紅的牀頭燈,清楚的看到秋雅臉上浮現着少女情懷的那種羞澀,知道秋雅心裡是如何渴盼那一刻的到來,秋雅說是要徵詢自己意見,其實就是希望自己給她壯膽,她略微沉思一會就用摸着秋雅的手臂,柔聲說道:“秋雅,我知道你心裡很苦,很想現在就和他在一起,但是你要想想啊,這一年來他完全陷入了瘋狂的工作狀態,他根本就不與任何人進行心裡溝通,誰都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秋雅插嘴說道:“我知道他想什麼,他不是就想趕快建立他的商業王國嗎?”
靜兒將秋雅向懷裡摟了摟,微微笑了一下,道:“你聽我說完,他長袖善舞,目光敏銳,吸納國際資本,抓住有前景的項目合作,沒有非常專業的行業知識,卻善於規避商業陷阱,縱橫捭闔於諸侯戰國之間,他慷慨的接連幾次提高員工年薪,改善員工福利待遇,他的這些作爲爲他贏得了對手的尊重,贏得了集團裡的每一個員工對他的敬怕,爲什麼他能在短短一年多時間裡做到這些?”
秋雅幸福的甜甜笑着說道:“那當然,他是我的龍鑌嘛!”靜兒心裡苦極了,鼻頭突然一酸,連忙強顏笑道:“呵,是,是,現在大家都認爲他有神秘的能力,其實他們不知道,他不是神秘,而是他看透人性人心,他知道他所面對的人需求什麼,顧忌什麼,因人而異的用他的策略去達到他所要達到的目的,基本上一切人他善於控制一切進展變化,知道如何去把握那個‘度’,也就是說,一般的人在他面前都不能隱瞞做事情手段的目的和秘密。”
秋雅納悶了:“這什麼意思啊?”靜兒聞言陡然心裡一寒:自己這幾個月來反覆對秋雅分析龍鑌一舉一動的目的全是白搭,秋雅對龍鑌的感情還是這麼茫然這麼糊塗,根本就不能進入龍鑌的內心世界,秋雅啊你怎麼這麼不瞭解龍鑌啊,這麼跟不上他的節奏,你爲什麼還要這樣迷戀他啊?她暗歎一口氣解釋道:“秋雅姐,我的意思說,我們做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石偉的安排瞞不過,我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要是我們真的以禮儀小姐的身份貿然出現在他的酒宴桌上,他一準就能猜出這是石偉的安排,猜出你的目的,”
秋雅將臉在靜兒手臂上動了動,有些羞澀卻又有些堅決的道:“我就是要讓他知道我的目的,我就是要告訴他我都等了他一年了,這一年來我,寧可自己一個人忍受煎熬都沒去煩他,讓他安心做事,現在他也該爲我想想了。”
靜兒感到眼睛溼潤了,忙將視線定格在毛巾被上,暗暗深吸一口氣,這才說道:“秋雅姐,世界上最苦的就是相思,這我知道,當初我知道你的苦,現在我也知道你的苦,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能不知道嗎?可是我感覺雖然一年過去了,但是他的心態還沒有調整過來,要不然他早就來找你了,現在我還是認爲沒有到時機,還得再等一段日子······”
秋雅肩膀一動,有些不高興了,對靜兒說道:“靜兒,我知道你也很喜歡龍鑌,但是你用不着這樣阻攔我,龍鑌是我的,你自己答應過我不和我搶的,只會把他當成是好朋友,所以我才把你當成我最好的姐妹!龍鑌他要和我結婚的,你以前說龍鑌心態不好不能接觸感情,否則就會導致他的病情惡化,我聽了你的,可現在都快一年了,他根本就沒有犯過病,你還這樣阻攔我,是不是妒忌我啊?”
靜兒心如刀割,臉上卻假裝歉意的說道:“秋雅姐,不是你想的這樣的,我是真的感覺他還沒有調整過來,你想想,石偉和他見面的機會比我們多,也和他的保鏢交道多些,都說至今都沒有聽他用對其他下屬不同的語氣對石偉他單獨說過朋友間的話,更沒有聽他提起過我們,這不就證明他的心態還是老樣子嗎?我們在北京諮詢過的那個精神科專家也告誡我們,既然不能泄漏他的病情又不能對他做醫學檢查,那就一定要避免我們對他的刺激,要讓他主動的來找我們,你難道忘記了嗎?我這樣對你說,不是要阻攔你,更不是妒忌你,全是爲了你和他好,你想,假如你一時控制不住對他做出過多的表示,引發了他的病情,傳揚出去了那是一個怎樣的惡果啊?”
秋雅表情舒緩下來了,還是不甘心的說道:“現在全香港全臺灣的上流社會都知道他了,聽石偉說還有幾個大亨想把女兒嫁給他,他又結識了這麼多明星美女,我如果現在還不去爭取,那要是他被別人搶走了我怎麼辦?”
靜兒再也忍不住了,兩滴淚溢出眼眶,她連忙將手臂從秋雅頸下抽出,裝作起身喝水,端起杯子輕抿一口,在放下杯子之際,飛速的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又轉身將枕頭整理一下,感覺淚水已經止住了,把牀頭燈關掉,平躺在牀上,輕聲細語的說着:“秋雅姐,你別胡思亂想了,龍鑌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是一個貪圖享受對女色迷失的人,石偉不是說他雖然見識了很多明星淑女,但是他的私生活絕對是清白一塵不染的嗎?況且要是他有緋聞的話,那香港那些八卦報紙雜誌狗仔隊會不作爲特大新聞渲染嗎?不會的,你放心吧。”
秋雅感覺到靜兒的語氣中有些難過了,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說得太重,刺傷這個一直開解自己安慰自己幫助自己渡過相思難關的好友,她趕忙轉過身將靜兒摟住,撫摸着靜兒的背,歉聲說道:“好靜兒,對不起了,剛纔我不好,不該那樣說你的。”說罷,在靜兒臉上親了一下,道,“來,親你一口作補償,好不好?”
靜兒的淚簌簌而下,連忙將臉埋在枕頭上,讓枕頭把淚水蘸去,強聲說道:“沒什麼,沒什麼。”
關了燈,房間裡一片漆黑,秋雅是不可能察覺靜兒的舉動的,她兀自說道:“唉,這個人啊,害得我想得好苦,每日每夜都在做和他在一起的夢,有時夢見我穿着婚紗和他正在結婚禮堂,有時又夢見我和他正在吃飯,有時夢見他不理我,還有時夢見他被別人打,我太想他了,要是你不和我在一起,我肯定是活不下去了的,真的,靜兒,我真的覺得他就是我的一切,就是我的靈魂,愛情真的好奇特啊,在愛情面前,生命都是可以忽略的······”
秋雅怕熱,每晚都得打空調,黑暗的房間裡悶悶的流傳着空調的聲響,像是陣陣刺耳的電波劃過長夜劃過天宇歷經千山萬水而來,將靈魂深處一切無奈的情緒激活,這房間空氣中還在漂浮的灰塵一定也被振盪從而飛舞着沒有軌跡的軌跡,軌跡下是爲了愛情而憂傷的兩個呼吸。
我們總在愛情面前評述着愛情,卻沒深刻清醒的意識到愛情不過就是我們個體的所思所想,對那個我們思想着的人我們永遠都只剩下猜測,最多加上假設的幻象。有些愛情太毒了,毒辣的傷人肺腑,可是對愛情能有理解的選擇嗎?能選擇的愛情還能是愛情嗎?我們明明清楚的無辜着,卻又在無辜的清楚之中爲自己做着不知後果的診斷。
這個愛情的明天只留給自己一個無助的等待了,只有等待未來會把心裡描繪的模樣來個所謂的降臨,這個降臨是無法也無處尋找的。
靜兒緊緊摟着秋雅,摟着這個和自己一樣愛着同一個人的女孩,摟着這個如果沒有愛就會去自殺的女孩,她好苦,她知道龍鑌愛她,可她卻不敢對秋雅——這個本該是對手的人說明,秋雅的性格太倔強了,一不小心就會失去理智,一旦被她知道內情那她一定以死相逼以死明志,爲了不讓那個畏懼詛咒傷害的愛人再加上這份可以避免的內疚,她只有虛僞的聲稱以保證這個女孩還有那種藉助愛來生存下去的希望。
她知道龍鑌現在有一種兩難情緒,這種情緒的根源就是因爲那個兩難選擇,一就是他曾經對秋雅承諾過一定會娶秋雅,二就是他愛自己卻又怕和自己在一起後會給秋雅帶來死亡,當然更爲難的是他擔憂那種詛咒的牽連傷害。可是這終歸是要面對的啊,總是要作出一個選擇的啊,不過是娶秋雅還是娶自己還是誰都不娶都會傷害到大家,而這種傷害是他不能承受的,因爲這個愛人比任何人都在意情感,在意承諾,在意他人的生命與幸福,可是逃,逃,能逃多遠?情感是非物質的東西,它緊緊隨着精神靈魂存在,超出生命的軀體限制,龍鑌他已經戰勝了一般意義上的生命,可面對情感面對情感的承諾他難道就只有這樣逃亡了嗎?
龍鑌啊,龍鑌,詛咒難道真的存在嗎?就算存在那又算什麼呢?你把別人的生命看得比你的情感重要,可是別人也把情感看得比自己生命重要啊!你爲什麼不敞開自己的心懷讓我們一起和你面對呢?
面對?就算是解開了詛咒這個難題,那這個如果不嫁給他就要去死的秋雅怎麼辦?自己退出?龍鑌呢,他會答應嗎?那個夜晚,那個悽迷風情的夜晚······
其實有時黑暗的房間裡還是會出現一些光亮的,就像現在石偉打開客廳裡的燈光就會從門縫裡鑽了進來,這淡淡的燈光就會將房間裡的一切扭曲,石偉那去洗手間時踢踏的拖鞋聲音也會在房間裡產生無數次的迴盪,他和杜慈真的好幸福,就等着春節時結婚了,他們兩個不用象自己和秋雅一樣與情感的磨難做着黑色的抗爭艱難的搏鬥,對於他們而言,這空洞暗黑的房子是溫馨的港灣,不是吞噬的鬼怪。
空調總是帶來冰冷的孤寒,有如懸崖的邊緣,驚動墜落的放棄,可永遠都是靈魂與放棄無關。
這可能嗎?靜兒雖被秋雅的慷慨感動,卻又這樣質問自己,甚至在頭腦裡構想着如此質問龍鑌的場景。愛情的含義究竟是什麼,她突地在這個時候發現自己對這個問題一無所知。
龍鑌和焦思溦、薛冰瑩、錢毓慧還有那個赫絲麗小姐她們參加完一個集團的五十年週年酒會出來,薛冰瑩提議大家一起去蘭桂坊玩玩,順便商量商量定於九月三十日集團員工休閒娛樂中心大樓的剪綵細節。
龍鑌看看錶,說道:“明天還要和騰氏集團總裁見面,我還得和劉主管他們把那些材料再斟酌一下,他們還在那裡等着我,我就不去了,你們去玩吧。”
薛冰瑩登時拉下了臉,赫絲麗也看看錶,然後對龍鑌說道:“龍主席,我從英國來你還沒有給我接風呢,大家一起去坐坐,這麼多美女陪你,你可得有紳士風度啊!”
焦思溦看着龍鑌那幅爲難的樣子,格格笑了起來,道:“龍主席,我觀察你這一年來都是不和我們說笑,整天就把工作掛在嘴邊,恨不得我們每一個人都像你一樣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工作,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我看你連這些酒宴你都不會來參加,是不是?一說到玩你就表情勉強,生怕浪費了你的時間,我們可是年輕人,得勞逸結合呀,像你這樣怎麼行?怎麼着你也得請客慰勞慰勞我們這些爲你賣了一年命的下屬啊!大家說是不是?”
薛冰瑩和赫絲麗笑着說“就是,就是”,錢毓慧露出微笑,卻沒有跟着起鬨,可能是掛牽家裡那兩個孩子,反倒是摸出電話對家裡打着電話,而後很是歉意的說道:“實在對不起,開開有點不舒服,我得回去看看,你們去吧,我們明天再聯絡。”
錢毓慧走了之後,薛冰瑩想着錢毓慧都已經有兩個孩子了,而這個龍鑌這一年來根本就是漠視自己的多次情感暗示,雖然他也沒有和那個秋雅勾搭,但是她和他好上的機會非常渺茫,父親依舊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又想着自己爲了給龍鑌營造高層團結的環境被迫與焦思溦虛與委蛇假裝友好,心裡頓時全然不是滋味,禁不住有些怨氣的說道:“龍主席,去不去隨你便,我是已經訂好房間了,你就去忙吧,我來給赫絲麗小姐接風就是了!”
赫絲麗適時的推了龍鑌一下,龍鑌想了想,覺得自己如果不答應就未免太說不過去了,雖然自己的確沒有半點興趣去那些場所,就當是應酬一下吧,見識一下這個著名的蘭桂坊。
薛冰瑩把服務小姐全部趕出去了,讓那四個集團保鏢守在門口,房間裡就只有龍鑌和她們三個女孩子,她就開始發瘋的邊喝法國紅酒邊唱起歌來。
龍鑌環視這個房間,焦思溦向他舉杯問道:“龍主席,這裡環境怎麼樣?音響還不錯吧?”
龍鑌咧嘴一笑,也舉杯和她還有赫絲麗碰了一下,抿了一口,回答道:“嗯,裝修很豪華,我是個音樂文盲,音響這東西我就不懂,呵呵。”
赫絲麗也笑着道:“龍主席,你這個音樂文盲什麼意思?說漢語不要太複雜了,我聽不懂。”
龍鑌道:“赫絲麗小姐,你的漢語可比我的英語強得多,呵呵,音樂文盲的意思就是沒有音樂細胞,沒有音樂天賦,不懂音樂,不會唱歌,不知道怎麼欣賞音樂,呵呵。”
赫絲麗聳聳肩,道:“哦,就是這個意思啊,那我也就是你們漢字的書法文盲了,龍主席,這樣好不好,你的書法這麼好,我教你唱歌,教你懂音樂,你教我書法,好不好?這樣我們兩個都不是文盲了!Are
龍鑌嘿嘿笑着,擺擺手,薛冰瑩其實是在豎起耳朵聽着他們的對話,生怕龍鑌不注意到自己,歌還沒唱完就把話筒一丟,湊上前說道:“龍主席,你唱什麼歌,我來給你點!你的嗓音這麼有磁性,就像張學友一樣,給你點首《情網》怎麼樣?”
龍鑌眼睛眯了起來,這個薛冰瑩有完沒完?一天不暗示她就心裡不舒服!臉上卻笑容依舊,擺着手說道:“薛副主席,我真不會唱,就知道你們唱得好聽,不知道是怎麼唱出來的!呵呵。”
赫絲麗和薛冰瑩兩個人合唱起來《卡薩不蘭卡》,焦思溦輕聲對有些心不在焉的龍鑌說道:“龍主席,現在集團已經基本走上正規了,你的影響力在集團也是至高無上的了,是不是也該履行我們之間的協議了?”
龍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答道:“什麼協議?和哪家企業的協議沒有履行?”
焦思溦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不會忘記了你的話吧?想賴皮門都沒有!”龍鑌凝神一思這才醒悟過來,嘿嘿笑道:“哦,你說的那件事情啊,我沒忘,沒忘,說真的,真要感謝你對我對集團做的努力,沒有你的幫助集團發展沒可能這麼順利,起碼會推遲兩年,還是你的朋友同學起了很大作用,呵呵。”
焦思溦緊盯着他的眼睛,點着頭說道:“還算你有點良心,知道我是在全力配合你做事情,現在該輪到你回報了吧?”
龍鑌掏出煙,重重的抽吸起來,又舉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在放下杯子的時候碰到了果盤,灑落了一些酒,抽出紙巾擦擦手,這才道:“呵呵,不過你看我這樣子,你要我享受我也不知道享受有什麼含義,我天性就不喜歡吃喝玩樂嫖賭逍遙,就連現在我在蘭桂坊我都沒有沒一點感覺,腦子裡還是集團事務,你說這有用嗎?到時候你白花那些錢對我又產生不了效果,呵呵,乾脆你換個方法吧!”
焦思溦揣度不出龍鑌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她堅信古德里、藍嫣他們對龍鑌的分析是正確的,她也正是按照他們的安排這樣一步一步獲得了龍鑌的信任,雖然龍鑌目前的確與一切享受都無緣,照樣可以和普通員工一樣吃着糟糕的盒飯,但是至少龍鑌已經出現那種講究身上穿着與身份配套的苗頭,而且他當時回老家開着勞斯萊斯回去就有點炫耀衣錦還鄉的想法。現在缺的就是導火線。焦思溦用柔柔的聲音質問他道:“龍主席,你呀,是不是要毀約?是不是要過河拆橋逼我離開集團?”
龍鑌似笑不笑的道:“我不會是這樣的小人吧?”
焦思溦又道:“集團的事情差不了多少了,框架都搭好只需要一步一步做下去了,你老家的公路也正在修,母校也維修改建好了,你要搞的那個水庫年底也要動工了,你要是不方便動用錢老先生的資金,我可以贊助你,你也就不用爲老家的事情心煩了,你要是還對我推三阻四,那你就是一個小人。”
龍鑌手指彈着菸灰,禁不住笑了起來,道:“好好,算你厲害,句句話讓我無法反駁,那我就不做小人吧,不過焦副主席,你說你來贊助我,我可不能要,我自己的錢做這些事情差不多了。呵呵。”
焦思溦得理不饒人,當即說道:“這纔像個男人嘛!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佔用你的重要工作時間的,不過,你也不能無緣無故拒絕,我們彼此按照承諾做事,誰毀約誰就是烏龜就是小狗。”
焦思溦的神情姿態就像是一個正在和自己打情罵俏的戀人,龍鑌感到胸腔咚的一下似乎出現一次久違的觸動,是啊,對家鄉的報恩對錢老的報恩只需要時間精力就可以做完了,可自己曾經親自制造了她父親的死亡,這筆債務還沒有了結,還有薛總的恩情還沒有報答,現在也到了該做的時候,更況且她的這種化解仇恨的方式根本就沒有一點血腥,根本就是在考驗自己的定力,這有什麼要緊呢?自己無心,自然就沒有那種‘五音、五色、五味’的**,無所謂吧。
龍鑌對焦思溦點了點頭,又扭頭看着電視畫面,畫面上剛好是一隻孤獨的水鳥在天際飛翔,翅膀一下一下扇動,似乎可以真實感覺到它傲越霜晨的執着,又似乎可以清晰聽到它嚶嚶唳叫的嗚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