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文學網。
卜安良作爲仙俠部主編，最近可是春風得意。
自從兗州、梁州、韓州、異州合併後，大量的新人讀者就涌入了各大小說網站。
說起來，這還是拜木林森所賜。
要不是他的《射鵰》三部曲鬧的沸沸揚揚，讓很多人入坑小說，也就不會有如今小說界的昌盛。
“就是可惜，木林森只在零點寫了一部仙俠小說《誅仙》，要是他不跑去寫武俠，恐怕也會出現好幾本經典的仙俠作品了吧。”
卜安良感嘆道。
可隨後卜安良反過來一想，如果木林森不寫武俠小說，會吸引到現在這麼多人入坑嗎？
“主編！”
仙俠編輯青玉走了進來。
“青玉啊，有什麼事嗎？”
看到青玉，卜安良就有些感嘆。
當初要不是這小子從懸疑組那邊將《誅仙》搶過來，也不會有他在之後年會上的風光。
更不會有他在小說界的名氣了。
要知道，如今搜索引擎中，關於《誅仙》這本小說的介紹裡，可是有他卜安良的名字在的。
怎麼寫的來着？
「零點主編卜安良慧眼識金，發掘了一本經典仙俠小說。」
至於青玉，只是隨筆一提。
看似不公平，但事實就是如此。
“主編，我這裡又發掘了一些仙俠好書，來給你看看。”
青玉將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放在卜安良面前。
十多分鐘後。
“嗯，還不錯，質量文風都還可以，就還是走的是老一派的仙俠，沒什麼新意。”
卜安良點頭。
“那主編你看，能不能給上幾個推薦位。”
青玉滿眼期冀的問道。
卜安良眉頭一皺。
“這個……怕是不行，你知道的，現在競爭激烈，僅僅憑藉這幾本書，怕是比不過其他編輯手下的書。”
青玉眼中期待散去。
“行了，不要氣餒，小說行業在發展，讀者多了，作者也就會多，你肯定會發現更好的書，到時候我一定給你申請推薦位。”
卜安良笑着說道。
但他還有句話沒說，那就是編輯也變多了。
青玉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工位。
“誒，怎麼樣？”
旁邊同事看到青玉垂頭喪氣的回來，已經猜到了一些。
“沒要到。”
青玉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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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同事也跟着嘆氣。
“你說你一個曾經發掘出《誅仙》的編輯都要不到推薦位，我們這些普通編輯，還怎麼活啊！”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同事湊了過來。
“不懂了吧？新來的那幾個年輕編輯，每次去都能要到推薦位！”
這話將青玉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這是爲什麼？”
青玉旁邊的人問道。
“還能爲什麼，咱們主編現在喜歡有想法的年輕人，不喜歡我們這些三十不到的‘老’編輯嘍~”
“靠！爲什麼？”
“當然是因爲現在的市場環境啊！你想想，這麼多新的用戶進來，但我們這些人卻還抱着曾經青州、揚州的思維，怎麼和那些新人比？”
“可編輯籤書，看的不是眼光嗎？我們就算有侷限性，但眼光卻不失吧？”
“眼光？你覺得青玉眼光怎麼樣？如果眼光在卜主編那裡有用的話，青玉也不會要不到推薦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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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主編不看眼光，看的是運氣嗎？”
“別說，還真有點這個意思。”
青玉聽着兩人的對話，心裡有些失落。
結合卜安良的態度，似乎，還真如這兩人所說的那樣。
忽然，他就感覺有些無力。
下班後，青玉回到家收拾完畢，又打開了電腦。
漫無目的的看了一些東西后，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竟然打開了《誅仙》那本書。
索性，青玉就準備重溫一遍。
可看着看着，他腦子裡忽然就冒出了一個想法。
“要不，去萬古試試？”
這想法冒出後，青玉就感覺自己有些坐立不安。
說到底，每次離職都是一次艱難的抉擇。
這意味着人將失去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
這對一個並不社牛的人來說，很難受。
可不走，也難受。
想了很久，青玉忽然笑了。
“都還沒投簡歷呢，要不要還另說，就開始患得患失了？說不定人萬古根本不缺我這一號人呢？”
隨後，青玉重新整理了一份簡歷，將自己這兩年發掘的新書寫了上去。
寫到最後，青玉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誅仙》寫在了簡歷上。
並且是第一排，最大的那個！
之後，青玉正準備要發簡歷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
拿出手機尋找微聊裡的聯繫人。
然後，他眼睛一亮。
很早之前，萬古文學網剛創立那會，有人邀請過他去加入，但他沒去。
但他還是加了對方的微聊好友。
此時看着兩年前的聊天記錄，青玉有點臉紅。
可事已至此，他一咬牙，直接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你好，在嗎？”
看着發送成功，青玉鬆了一口氣。
總算，對方沒有將他刪了。
……
陳霜雪正在家裡收拾陳樹人的房間。
陳樹人今天剛離開青州，雖然在的時候時不時就懟兩句，但走了後，還是有點空落落的。
收拾完，陳霜雪關上了陳樹人房間的門，回到了自己房間裡。
拿起手機的時候，她發現了一條消息。
陳霜雪有個習慣，每個不認識的人，她在加上對方後，都會備註日期以及對方是誰。
此時看到這條消息，她就點看了對方的詳情，然後就看到了那些信息。
“兩年前？零點文學網編輯青玉？”
陳霜雪嘗試想了想，還是沒有想到這個青玉。
不過既然是同行，倒也可以聊聊。
編輯之間，反正也就那點事。
“你好青玉編輯，我在。”
“你好，請問你們萬古文學網還需要編輯嗎？”
看到這句話，陳霜雪一愣。
這是，求職？
想了想，陳霜雪說道：“要的，不過還是得面試看看。”
“好的，我有份簡歷，您有時間看嗎？”
“可以，發吧。”
陳霜雪暗道這個青玉準備的倒還挺齊全，看來是有想走的心了。
沒一會，一份文件就在微聊中傳了過來。
陳霜雪直接點開。
“工作了兩年半麼，算是剛脫離新編輯的行列。”
陳霜雪點了點頭，如果是剛入行的，她恐怕得拒絕了。
兩年半，倒也還行。
隨後，陳霜雪繼續看了下去，等看到簽過的書那一欄，她直接愣住了。
“《誅仙》？他簽過誅仙？”
陳霜雪塵封的記憶被打開，她也算是知道當時爲什麼會聯繫這個青玉了。
雖然如今網上的資料都是卜安良慧眼識金，但圈內大部分看到那一筆帶過的青玉後，都會明白。
而陳霜雪就更簡單了，當時是直接問木林森的！
能在木林森第一次發仙俠就簽了《誅仙》的，眼光不可謂不好。
可爲什麼，青玉要離開零點呢？
忽然，陳霜雪腦補了一些事情。
難道，是打壓？
隨後，陳霜雪回覆了青玉。
“可以，你什麼時間有空過來面試？”
“明天就可以。”
“那好，就明天。”
……
第二天，青玉請假了。
在零點工作了兩年半除了加班，這還是他第一次請假。
卜安良也沒有卡着，直接就批了。
到了萬古文學網後，青玉有些緊張的給陳霜雪發去了消息。
“我到前臺了。”
“好，稍等。”
沒一會，一個活潑的女孩就快步走了過來。
“你好呀，是青玉嗎？”
“是我。”
“跟我走吧，去面試。”
青玉點頭頭，跟在女孩身後。
“對了，我叫李萌萌，我給你介紹下萬古的工作環境。”
李萌萌隨後帶着青玉在萬古辦公區走了一圈。
相比以前只有一個辦公室四五個人不同。
此時的萬古文學網，不僅人數擴充到了二十幾個，還有茶歇室、運動室、母嬰區、閱讀區等等休息地方。
地盤早已擴大了很多倍。
而一些部門主編，也都分配了單獨的辦公室，不像是以前，主編和普通編輯一起在大廳裡坐着。
“好了，到了。”
李萌萌走到一處辦公室前，對青玉說道。
青玉擡頭，看到門上的字後就懵了。
不是，怎麼到萬古文學網的總編&主管辦公室了？
“這……”
“這就是你面試的地方呀？你不是和雪姐約好的嗎？”
“……”
青玉無言，他只知道微聊上的那個人，曾經邀請過他去萬古。
可他不知道這是萬古文學網的老大啊！
忽然，青玉就更緊張了。
但此時又不能不進。
深吸口氣，青玉走了進去。
一進去，他就看到了一個膚白貌美，扎着幹練馬尾的女強人坐在辦公桌後。
“雪姐，人來啦！長得還不錯哦~”
李萌萌對陳霜雪擠眉弄眼。
陳霜雪卻冷着臉道：“出去！”
“哦~”
李萌萌噘着嘴離開了。
青玉看到這一幕，更緊張了。
可這時陳霜雪已經起來給他倒水了。
“坐吧，喝水。”
“謝謝，謝謝。”
青玉連忙接過。
陳霜雪看着青玉緊張的樣子，不由得露出笑容。
“其實你不用緊張，叫你來之前，我已經決定收你了。”
“這次讓你來，一個是讓你看看這裡的環境，看看符合不符合你的要求。”
“另一個是想問問你一點事。”
青玉呆住。
這麼說，他已經算是面試通過了？
激動過後，青玉忽然警惕起來。
問問題？
難不成是商業打探？
這可不好說啊！
“總編，您問。”
“嗯，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爲什麼會籤《誅仙》？”
青玉一愣，就這？
隨即，他就侃侃而談。
和女人他說不上健談，但若是說小說，他能講一天。
“嗯，好。”
陳霜雪點頭，對青玉的能力也有了瞭解。
“還有一個問題，你爲什麼會放棄零點，來萬古呢？”
“雖然說萬古在業內最近挺出風頭的，但比起零點這種，怕是底蘊方面還是差一點的。”
陳霜雪看着青玉，問道。
青玉猶豫了下，還是沒有說出真實的原因。
“抱歉，離職這事，我只能說是多方面的，但最大的，還是我自己的原因吧，想換一個環境。”
“再有就是剛好木大也在萬古，這會讓我時不時想起自己曾經簽了一本牛逼的書。”
陳霜雪點頭，看來應該是打壓了，不說也理解。
青玉要是知道陳霜雪的腦補，怕是會哭笑不得。
“那行，你什麼時候可以入職？”
“我還得回去申請下，看看交接方面需要多久。”
青玉想了想說道。
“嗯，希望不要太久，因爲我這裡有本書想讓你跟下。”
青玉一愣。
他還沒入職呢，這位總編兼主管就給他安排活了？
“能問下，是本什麼書嗎？我個人還是比較偏向仙俠這一類的。”
陳霜雪笑了笑道：“我知道，不然也不會給你說這件事。”
隨後，她想了想道：“至於是本什麼書……他說是關於一隻猴子的故事。”
“一隻猴子的故事？寫實？”
青玉懵了。
這個類型，我沒接觸過啊！
“哈哈，不是寫實，是仙俠。”
“仙俠？那還好。”
青玉鬆了一口氣，隨即意識到一件事。
“總編，你的意思是，這本書還沒開始寫？”
“嗯，估計還得一兩週吧，所以你也不用太着急，只要不太遲就行。”
“好！”
從萬古離開後，青玉下午就回了零點，然後去卜安良辦公室，說了離職的事情。
卜安良有些驚訝。
“離職？爲什麼？”
“想換個環境吧。”
卜安良眉頭一挑：“找到下家了？”
“嗯。”
“揚帆？”
青玉沒說話，卜安良笑了笑。
“行，那祝你工作順利，不過你得先將手上的作者相關的事情交接完成了。”
“好。”
之後兩天，青玉都在交接工作。
或是將手中的作者給其他編輯，或是將自己的各種事情處理完成。
因爲零點的規則是聯繫作者需要用公司的賬號，所以很多事都很方便。
但這種方便，卻導致了一個問題，編輯帶不走自己的作者資源。
這也是卜安良沒有卡青玉的關鍵。
因爲他知道青玉帶不走作者資源，就算私下有，也不多。
兩天時間，青玉交接完畢，離職成功，然後和前同事吃了飯。
“現在能說了？”
有人問青玉。
青玉笑了笑道：“萬古文學網。”
“好傢伙！利害啊！”
“不虧，不虧，我聽別人說那邊的待遇挺好的，以後我要是離職了，你給我內推！”
“對了，你不會是奔着木林森去的吧？”
有人問到這裡，所有人都看向了青玉。
“我倒是想，但現在木大是什麼咖位，我又是什麼？”
“哈哈，也是。”
“那你這次去，可要好好表現啊，你要是做的好了，以後我們這些從零點出去找工作的，也好找不是？”
青玉笑着點頭。
“對了，需要我們給你介紹點私下作者資源吧？不帶點作者過去，怕是會被瞧不起。”
有人說道。
青玉搖了搖頭。
“我自己有點，不過萬古應該不會那樣，面試的時候，那位總編說要讓我跟一本書。”
“什麼書？別是去讓你背鍋的吧？”
有人不懷好意的說着，但青玉沒放在心上。
陳霜雪那個面相，不像是個陰險小人。
“書名不知道，但說是一隻猴子的故事。”
衆人聽到這裡，面面相覷。
之前說要青玉內推的也不說話了。
猴子的故事？
青玉可是仙俠編輯啊！
這分明就是亂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