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斯星系的執政官大人,第一次這樣無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鬱念傾這句話讓他害怕,難道他真的錯過鬱念傾了嗎?
可是他不明白,雖然相識是有目的的,可是在一起相處的每一天,他都在學習愛她,尊重她,理解她,包容她。
作爲執政官,他從小要學習許多知識,他雖然性格感覺上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最是謙遜不過。
先執政官教了他那麼多東西,唯獨沒教過他感情。
其實捫心自問,鬱念傾認爲薄沉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但是她無論如何告訴薄沉,她不是之前的鬱念傾,他都不相信。
“我很抱歉——”
“爲什麼?”
看着他眼睛裡的難過,鬱念傾此刻竟然生出一絲不忍,她不知道爲什麼心情也很沉重,她也很無措。
如果不說明白,大概薄沉也不會罷休吧。
“執政官,其實如今我站在你面前,就代表你們已經錯過了。”
“第一次見到詞先生時,詞先生已經把結果告訴她了,那時候她的回答是,她想要和我雙贏。因爲她捨不得這裡,最放不下的應該就是執政官您。”
“可是最後她安排好了一切,毅然決然地離開,你想過是爲什麼嗎?”
“是因爲我騙她?”
“是也不是。”
屬於異世界的那一縷意識對這裡一切都很陌生,她慢慢地開始認識這個世界,有慢慢地融入這個世界,花了很長的時間。
在這裡她也有了朋友,比如白雪,比如秋秋她們。
她也有了親人,比如鬱家三兄弟。
她也有了愛人。
“在洛克斯,你是她的唯一。我很清楚她的想法,並且心疼她。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她明明受衆人追捧,被哥哥捧在掌心,活的風生水起,她爲什麼要離開呢?”
“因爲我的哥哥們愛她是因爲她叫鬱念傾,大家追捧她也是因爲她叫鬱念傾,在這裡她的所有榮譽也好,繁華也罷都是因爲她叫鬱念傾。在她心裡只有少數人不一樣,最重要的就是你和白雪。”
“因爲你們兩個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才認識的,白雪不是因爲她叫鬱念傾才和她做朋友,也許她臨走前感受到的唯一溫暖也來源於此了。”
“原本她以爲您也一樣,至少是因爲她才相愛,可是您的騙局後面告訴她一個血淋淋的事實。”
“你是因爲她是鬱念傾,纔去認識她的。”
“白雪是朋友,你是愛人。對她來說,你應該是洛克斯最重要的人了,可是你也是因爲她是鬱念傾才認識她。”
如果她不是,薄沉,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執政官,又怎麼會注意到她這個來自異世界的可憐渺小的意識呢?
這就是爲什麼她走之前給了白雪一大筆財產,對於秋秋來說她們家世很好並不需要,但是白雪這個世界上唯一因爲她是她纔對她好的少女。她不願意走後見到白雪過得不好。
所以她決定離開的真正原因,是覺得自己存在地毫無意義,這一具身體因爲自己的到來從天才變成了廢材,而她的離開反倒可以幫助身邊的人,幫助整個星系。
鬱念傾有時候想,這個女人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太高了吧?只要自己過的高興,管別人做什麼?
後來她漸漸就理解了。
因爲鬱念傾的天賦是淨化,自天賦開發起就被世人所關注,大家給了她巨大的期望。
一開始她對於拿救世主劇本這種事情是牴觸的,她可以做到冷眼旁觀這一切。
但是當她和這裡的人有了親情友情愛情之後,她忍不住想要愛這個世界。
所以原本也不屬於她,她就還回來吧。
鬱念傾眼眶微微泛紅,從醒來開始她共情能力似乎就變得很強,鬱念傾幾乎可以感覺到那種心被扎地密密麻麻的疼。
而薄沉聽完這些話,如夢初醒。他一直不肯相信鬱念傾不是之前的鬱念傾,人一樣,DNA也一樣,爲什麼說變就變了。
可能對於一般人來說依舊無法理解她的想法,她來了這裡就是鬱念傾,何必去糾結原本是因爲什麼呢?
但這就好像,你用着另一個女人的東西去生活,到最後發現那些美好的東西都是大家給另一個女人的,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鬱念傾和薄沉拉開距離,“您現在願意相信了嗎?”
“我已經不是她了,你繼續對我糾纏也換不回她。反而是她離開後,您就愛另一個女人,對得起她嗎?”
這番話鬱念傾講得特別重,這無疑是讓薄沉無法再繼續糾纏鬱念傾了。
因爲他必須忠於自己的心,忠於愛。
“對不起。”這一聲對不起,薄沉不是第一次說,卻是最嚴肅,最頹廢的一次。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似乎要接受這個事實。
鬱念傾沒說話,盯着他。薄沉也沒說,過了會兒他才道:“到了,看你自己的意願吧,朱詞墨想見你,他說很重要。餐廳你可以開始修建了,有什麼事情可以智腦聯繫我,最近我不在洛克斯。”
你要去哪兒?這話到嘴邊鬱念傾嚥了下去,明明她要的效果已經到達到了,爲什麼還要畫蛇添足呢?
“好。”
兩人分別後,薄沉果然消失了。
鬱念傾壓抑住心中奇怪的感受,開始聯繫人來修餐廳,忙了好幾天後她纔想起來薄沉說的朱詞墨想見她的事情。
想起那個髒髒的男孩子,鬱念傾最終還是決定去一次。
進入研究院時,鬱念傾突然想起自己已經退學了,身份認證是不是也註銷了?
她正猶豫,走到研究院外,研究院已經自動識別然後緩緩打開了門。
鬱念傾掃了一眼光屏,上面寫着:歡迎您薄夫人。
嚇得鬱念傾趕緊走了進去,因爲她退學後研究院系統沒有了她學員信息,但是一開始鬱念傾就可以進入研究院。
是林管家給她開通的權限。
以薄沉妻子的身份。
看到光屏恢復如初,她臉色纔好了些。又想起這個光屏上的信息只有自己能看到……
真是被嚇傻了。
莫名的,鬱念傾又想起消失了幾天的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