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鈍疼傳遍整個大腦。鬱念傾眸光變得深沉，周身上下沒有了一絲往日的明媚。
“你不配提他！”
鬱念傾這一聲，不僅是嚇蒙了馮月，更是讓藏在外面的薄沉意外。
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溫溫柔柔的鬱念傾還有這樣一面。
馮月的額頭溢出血，顫抖着嘴脣，不敢繼續往下說，鬱念傾眼神清冷狠戾，一邊盯着馮月，一面舉槍對着普斯林，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我警告你，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我一定讓鬱雅柔後悔！”
說完，鬱念傾將馮月推給了普斯林，從窗戶一翻而下。
窗戶外，薄沉穩穩地接住了鬱念傾，她的髮絲已經凌亂，呼吸起伏不定，薄沉沒有說話，帶她上了星航，遞了一杯水給她。
鬱念傾：“？”看着薄沉，不知所措。
“挺費嗓子吧。”
“……”
“事情解決好了？”這是鬱家的事情，只要沒有威脅到鬱念傾的危險，他暫時不方便插手。
鬱念傾搖頭，她感覺馮月對她的到來感到很驚訝，可是難道要她來的不是馮月嗎？
薄沉看鬱念傾陷入迷茫，於是出聲引導，“這件事關於你二哥，不如問問他的意思。”
……
鮮血混着汗水，順着馮月的臉頰往下滑，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了一行人趕來的聲音，普斯林看向馮月，馮月也看向他，是鬱天成的人來了。
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普斯林當即決定帶着馮月先逃離這裡再說，現在從門出去就是自投羅網，唯一一個出口就是剛纔鬱念傾跳下去的窗戶，普斯林剛準備往下跳，鬱天成的人也彷彿知道他們的計劃，早在外面守好了。
普斯林沒辦法，扭頭帶着馮月就往外衝，抽出身上攜帶的毒氣彈，投擲到了人來的那邊，淡黃色的煙霧從毒霧彈裡冒出，普斯林和馮月緊緊憋着氣。
公寓房間外的走廊另一頭，出現一個少女的身影，馮月見了連忙甩開了普斯林，她朝着那個身影跑去，嘴裡還呼喚着，“小柔！小柔！”
少女的身影也趕緊朝着馮月跑來，馮月靠近鬱雅柔後，連忙捂住了她的口鼻。
“小柔，媽媽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馮月再看到鬱雅柔，激動得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女兒還是愛自己的，她最後一定改變主意了。
鬱雅柔臉色蒼白，她抓住馮月的手往下拉，“媽媽，你沒事啊？”
那眼神，那語氣之中，隱隱帶着些遺憾。馮月只當看不出，她反手抓住鬱雅柔的手，拉着她往走廊那頭跑去。
“來不及多說了，我們先到安全的地方！”
鬱雅柔卻掙脫開來，她固執地站在原地，眼神凝重地看着馮月。
“我不走。”
“小柔！”
普斯林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捂住口鼻，怒吼一聲，“到底走不走？馮月你不要命了？！”
他目光飄忽地看向另一頭，鬱雅柔不僅不跟他們走，而且還往108公寓走回去。
普林斯不管那麼多，去抓馮月的手，帶着她從走廊另一邊逃走，馮月頻頻回頭，失神地看着少女的背影義無反顧地朝後面走去。
就在走廊的盡頭，普斯林即將帶馮月逃出生天時，馮月突然甩開了普斯林的手，這個世界上她最愛的人就是鬱雅柔，如果沒有鬱雅柔，就算她繼續活下去，生活也沒有了意思。
普斯林在驚愕之時，馮月已經朝着另一邊奔去，他再三猶豫最後還是自己先離開了。
他沒必要和鬱天成的手下硬碰硬，他們要殺的也是馮月。
-
“小柔！”馮月的聲音從鬱雅柔的身後傳來，背對着馮月，鬱雅柔勾起一個得逞的微笑。
媽媽還是捨不得她呢。
鬱雅柔感覺到吸入的毒霧一點點侵入她的五臟六腑，她捂住心臟，順着牆壁緩緩跌坐在地上，毒霧已經瀰漫在了整個走廊，濃濃的黃煙讓走廊的能見度很低。
馮月看到倒下的女兒，衝過去就把鬱雅柔攬入懷裡。
“小柔，小柔！”馮月捂住鬱雅柔的口鼻，“小柔別怕，媽媽帶你出去！媽媽帶你走！”
馮月害怕地抱住鬱雅柔，想要將她抱起來，只可惜同樣吸入毒霧的她，全身早已沒有了多少力氣，這些天的擔驚受怕和剛纔與鬱念傾的對峙，都讓她精疲力盡。
馮月打開智腦，給普斯林發訊息，讓他趕緊回來帶小柔離開。
她已經不在乎自己怎麼樣了，但她不能親眼看着自己的女兒有事。
“媽媽……”鬱雅柔輕輕地叫道，吐出的氣息噴在馮月的手掌心裡。
感覺到鬱雅柔有話說，馮月顫抖着聲音搖頭，“先別說話！小柔先別說話。”
鬱雅柔拉下馮月的手，眼神期盼，“媽媽，最後再幫我一次……好不好？”
馮月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鬱雅柔，鬱雅柔勾脣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不等馮月答應她，她將準備好的激光槍抵在了馮月的胸口，緩緩說道：“媽媽一直以來都在爲我鋪路，這最後一步，還要媽媽幫幫我。”
馮月張嘴要說話瞬間，鬱雅柔開槍了。
藍色激光穿透馮月的心臟，形成一個大窟窿，以這個大窟窿爲中心，馮月的肉體開始變得扭曲虛化，最後溶解爲銀白色液體滴落。
“小……柔。”馮月只來得及叫出鬱雅柔的名字，神態從不可置信緩緩地變成溫柔的笑，她用最後的一點力氣，撫摸上了鬱雅柔的臉。
從她調頭回來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應該活不過今天，只是沒想到結束自己的人是鬱雅柔，自己的親女兒。
從看到鬱念傾莫名其妙找來這裡時，馮月心裡就隱隱有了預感，即便是這樣，鬱雅柔以身犯險想要留住她時，她還是留了下來。
她的眼角滑下淚水，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鬱雅柔收起了激光槍，“謝謝媽媽。”
這時一行黑衣人出現在這裡，恭恭敬敬地朝鬱雅柔鞠了一躬：“二小姐！”
鬱雅柔伸手，黑衣人遞上防毒面罩。她戴上後，才感覺肺裡面好多了，但是她已經中毒了，“告訴爸爸，任務完成。”說完這句，鬱雅柔由黑衣人扶着出了寶珠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