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也很奇怪,主英和抑陽的神色怎麼突然就變了呢,不過現在也想不了那麼多了,因爲在飛舟的前方,又出現了一片紫紅色的迷霧,比之凌羽剛剛進入到紫幻谷的時候,遇到的迷霧還要可怕三分。
因爲凌羽的神識根本就無法進入到迷霧之中,這就意味着,一旦進入迷霧,他的神識是無法離體的。
以凌羽強大的神識都無法離體,那麼其他人就更不行了。
飛舟來到迷霧近前,主英和抑陽二人的神色更加的輕鬆了,甚至都有了一絲的喜悅。
主英回過頭,淡淡地說道,“休息一下吧。”
凌羽聞言就是一怔,已經飛遁了這麼多天,這二位也沒說過什麼休息啊,而且這飛舟除了她之外就沒有用過,也就是說,大家的法力是沒有損失的,就算是休息,也只是她自己需要休息。
當然,沒有人會去質疑主英的話,而且大家都乖乖地各找角落,盤膝而坐,一幅打坐休息的和諧景象。
主英見此,似乎非常滿意。
抑陽卻是一臉賤笑地看着她,真都得主英感覺怪怪的。
不過,主英並沒有說什麼,反正說了也沒用,抑陽就是這麼個賤人。
在大家裝作休息的時候,主英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個古香古色的硯臺,而且那硯臺之中還滿滿地裝着黑色的液體,就彷彿是真的墨水一樣。
接着,主英手腕一翻,一杆金色的毛筆出現在她的手中。
主英回過頭,對星辰之說道,“星辰,你過來。”
“是,”星辰應了一聲,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
“爲師現在傳你一套符文秘術,你記好了,”主英說着,根本不給星辰反駁的機會,直接開始傳音講述起來。
星辰有了之前被墨仇拋棄的經歷,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相信主英,只是主英的實力太過強大,她根本沒有質疑的權力,只得仔細地聽着,暗暗地記着。
一旁的凌羽默默地看着,一對師傅看起來非常的和諧,抑陽則是在留意着飛舟周圍的情況,時不時地微微皺眉。
凌羽知道抑陽爲什麼皺眉,因爲在那隻緊緊地跟着他們的蜂子附近,又出現了另外一隻妖獸,準確地說是一隻飛禽,好似孔雀一樣,周身的羽毛異常漂亮,只是一顆鳥頭上,有一隻冰寒凌厲的眼珠,看起來殺氣騰騰。
凌羽看得分明,這隻飛禽的實力在結丹期的樣子,算起來與那隻蜂子相關不多。
又過了一會兒,那隻蜂子緩緩地向後退去,最終消失地凌羽神識的邊緣,於是,在飛舟後面,就只剩下那隻飛禽了。
正當抑陽神色微鬆的時候,凌羽猛然間發現,在地面上,有一頭似狼的猛獸出現了,那頭狼獸看起來非常隨性,並不像表面起來那麼的怨恨,這與明明不怎麼兇猛的飛禽形成了對比。
越是隨和的妖獸,卻表現得越是兇殘,越是兇殘的妖獸,越是表現得隨和。
凌羽並不關注兩獸的外在,他更關注的是時隱時現的老婦人蜂玲不見了,在那隻小蜂子退走之後,凌羽只是又發現過蜂玲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可不相信,蜂玲都已經跟到這裡,就灰溜溜地回去了,擁有元嬰中期修爲的蜂妖,就是專爲飛舟開路,特意跑上一趟,這是完全不可能!
別說凌羽不信,就是說出來,主英和抑陽也不可能會相信。
凌羽看着飛舟後面的兩隻妖獸,暗暗地琢磨着,他覺得,只能有一種解釋,一種可怕的解釋。
隨着時間的推移,主英停止了傳音,她身旁的星辰則是在努力地回想着什麼,之後便開始了沉思。
在向主英傳音了三次之後,星辰這重重地點了點頭。
主英的臉上,有一絲的喜色閃過。
主英回身,將一直放在身旁的筆、硯遞向星辰。
星辰暗運法力,緩緩伸手接了過來。
在主英手中拿起來毫不費力的兩件東西,一到了星辰手中,就彷彿變得重逾萬斤了一般。
星辰右手握筆,左手託着硯臺,表情顯得非常的吃力。
凌羽再次以神識查看兩件,物品,發現它們竟然與主英剛剛拿出來的時候相比,變得不同了,其上的威能明顯的更加的強大了,如果說之前只是一般的法器,那麼現在,一筆一硯,已經是凌羽見過的最爲強大的法寶了。
這一下子就吸引了凌羽的注意力,怎麼法器還能自己升級的嗎?
星辰持筆硯向飛舟的邊緣走去。
待星辰走到船舷的時候,凌羽一下子發現,遁甲飛舟上,原本非常清晰的符文,不知在什麼時候,變得非常的模糊了。
凌羽立刻看向飛舟的其它地方,凌羽雙目微眯起來,飛舟上的符文並非全部模糊了,而是隻有少部分發生了變化。
但見星辰微微躬身,右手之中法力流轉,在那杆毛筆之上光芒閃動間,星辰以筆尖輕觸左手中的硯臺,硯臺之中的黑色液體好像一下子活了過來,而且整個硯臺也變得更重了,使得星辰的左手又低了數寸。
星辰額頭鬢角已經見了汗珠,而她的口中開始唸唸有詞起來,同時,星辰的身上,有層層的水霧擴散開來,那水霧呈黑色。
凌羽雖然不知道,這是星辰修煉的水墨冥法,在將功法運轉到極致時的表現,但是他能看得出,星辰似乎是在燃燒着體內的真元!
見此,凌羽在心中暗罵,“什麼水墨冥法,分明就是找死的功法!比之正魂訣還要過分啊!”
凌羽有心阻止星辰,卻也只是有心無力,一方面自己修爲有限,沒等真的阻止,自己已經被阻止了,另外,星辰的功法已經催動,強行阻止,對星辰來說,也是極大的傷害,以目前的情形來看,只好仍由其發展下去,至少星辰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損失一些法力精元,還是有機會彌補回來的。
在星辰全力的施展之下,她終於將筆尖蘸到了硯臺上,硯臺上的液體,似乎極不情願地被筆尖蘸起了少許。
接着,星辰擡筆,開始在船舷上書寫着什麼。
片刻之後,凌羽就發現,原本已經變得模糊的符文,變得煥然一新!
星辰竟然是在重現飛舟上神秘而強大的符文!
凌羽面露驚訝之色,心中暗想,“難道主英要收星辰爲徒,爲的就是這件事嗎?”
想及此處,凌羽立刻看向主英,只見主英眉宇之間,難掩興趣,看來,主英的確是如凌羽所料,只不過,星辰的表現,很可能已經超過了主英的想象。
凌羽的心思逐漸恢復平靜,如果說水墨冥法有問題,那麼能重新書寫符文的遁甲飛舟,又與水墨冥法有什麼關係呢?
凌羽可不相信這只是一個巧合,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巧合,最多隻是概率,但是,在符文這件事上,不存在巧合,也同樣不存在概率,一定是主英得到了什麼信息,進而做出的推斷,現在,她的推斷應驗了。
那麼,重寫符文到底是爲什麼?
半個時辰之後,星辰幾乎已經筋疲力盡,當她將手中的筆硯交回到主英的手中的時候,她險些一下子坐在甲板上。
“好,很好,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主英笑着說道,笑得是那麼的慈祥,就彷彿是一對真正的師徒一樣,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她們是真正的師徒,至少在墨仇的眼裡是這樣的。
而在凌羽和星辰的眼裡,這一聲師傅叫得,只是權宜之計而已。
至於主英,根本不在乎小輩們如何想,她只是想要她需要的東西,而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小輩們只能從命,哪裡有什麼選擇的機會。
“原來這遁甲飛舟是這樣保持神奇的,”抑陽在一旁酸溜溜地說道。
“哼,”主英哼了一聲,說道,“如果是這麼簡單,豈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了嗎?”
主英話音落後,手中靈光閃動,筆硯被其收起,接着雙手合於身前,在一息之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動了數個法訣。
動作之快,凌羽和抑陽全都沒有看清,他們兩個全都看不出,主英到底掐動了多少個法訣。
他們只是看到了法訣一道接一道打出,最終一個個落在飛舟的船舷上,那裡正是剛剛星辰書寫過的地方。
隨着法訣的的光芒凝結,星辰書寫的符文,與舟體開始融合起來,只數息的功夫,星辰書寫的符文,原來還能看出與原本符文的區別,而現在,幾乎已經一模一樣了。
“有趣,有趣!”抑陽拍手說道,一臉開心的驚喜樣子。
主英不理抑陽,腳下光芒閃動,飛舟在忽地翁鳴一聲,那聲音似乎充滿了喜悅,就彷彿飛舟是小孩子一樣,這一聲喜悅,正是在表達他得到了新衣。
翁鳴過後,飛舟上的修士全都一臉驚訝地站了起來。
主英也不再耽擱,不見其有什麼動作,遁甲飛舟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進入到了前方的紫色迷霧之中。
遁甲飛舟在進入迷霧的剎那,其上出現了一個烏光閃動的光罩,光罩將迷霧阻隔在飛舟之處,丈許遠的地方。
有了這樣的阻隔,迷霧對飛舟上的修士們的影響和壓制就大大地降低了,雖然神識仍然無法探查到光罩之外,但是至少有了一定的緩衝空間,而且光罩本身的防禦能力,也是非常強大的。
“現在,到了展示你們強大五識的時候,”主英忽然朗聲說道,“所有人,都站定一個方向,有肉眼來查看周圍的一切吧!”
直到此刻,飛舟上的結丹修士們,終於知道了自己存在的價值!
凌羽也算明白,這個來紫幻谷探險,要找五識強大的者,這個坑原來是挖到這裡了,這所有的準備,都是爲了這一刻。
顯然,無論是奇橢,獵雲,還是墨仇,都是在同階之中,五識強大的人,當然,凌羽更是此中的強者。
凌羽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利用了,當然,他也得承認,散佈這一說法的人的確是高明,只要傳言一出,就不用再自己去刻意尋找了,因爲所有來紫幻谷的修士,五識都不會弱。
主英和抑陽又是其中的幸運兒,因爲他們遇到了凌羽這個五識強大到在他們眼中,已經可怕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