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夜半的敲門聲【三合一,六千字】
“咳咳……”
溫言被吳晚晴的話給嗆了一下,嘴裡的米飯都隨着劇烈的咳嗽噴出來些許。
有幾粒泛着晶瑩水漬的米飯,甚至在餐桌上劃出一道拋物線,不偏不倚的飛落到了王洛棲的嘴角處。
若是放在平時,溫言膽敢做出這樣出格的舉動,王洛棲的拳頭早就硬了!
非要教這個弄髒她嘴角的臭弟弟重新做人不行。
但現在王洛棲卻是呆愣的坐在椅子上,美眸裡滿是茫然。
她紅脣微張,纖細的手指捏着筷子一聲不吭,骨節處都有些微微泛白。
顯然,對於吳晚晴突然宣佈要變更溫言的戶籍關係,她事先也不知情,且內心並不平靜。
“您要變更領養關係?”
吳晚晴反而覺得溫言是藉着王洛棲的人脈,影響到了魔藝領導的想法,自己女兒在魔都的影響力,她這個做母親的當然心裡有數。
既然,王洛棲這個大姐姐靠不住,溫言也只能選擇自救:“是我創作了首具有開創性的歌曲,所以方教授纔會給我批了這張長期假條。”
“媽媽現在上了年紀,考慮事情的時候可能會不夠周全,這件事情還是讓你來做主吧。”
她並沒有懷疑這張假條的真實性,畢竟溫言這個小傢伙,雖然經常不老實,但他又不是傻子。
他在想着之前客廳裡發生的事情,這倒不是在糾結那些股份,雖然他是個衆所周知的財迷,但有些錢他卻怎麼都不會要。
所以,溫言直接拿出了殺手鐗。
“洛棲,你應該不會怪媽媽沒有和你商量吧?”吳晚晴看向自己的女兒,眼神裡有一抹歉意。
也正是有了平時的努力練習,所以哪怕聰明如王洛棲,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這些作品的出處,甚至會覺得理所應當。
溫言一邊吐槽,一邊瞥了眼對面的王洛棲,想看看作爲即將“同室操戈”的另一個當事人,她會是個什麼態度?
過了一會兒。
說完,她就向二樓走去。
吳晚晴身前的豐滿上下起伏,顯然被溫言的態度給氣得不輕:
“早知道你不知悔改,前段時間在方教授打過來電話的時候,我就該讓你試試雞毛撣子的滋味。”
“您剛說要去戶籍室變更領養關係的時候,我就聽懂您的意思了。”王洛棲一臉淡然的放下筷子,還不忘趁機埋汰下溫言:
想到《夢中的婚禮》取得的成就,吳晚晴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溫言既然能收到金色大廳的邀請,那他詞曲創作方面的造詣,肯定是做不得假。
剛纔只顧着考慮該怎麼解決逃課的事情,給怒火中燒的老阿姨敗敗火氣。
她仔細打量了下溫言,又繼續說道:
“方教授怎麼會給你批這種長期假條?”看着手機裡的截圖,吳晚晴美眸裡滿是狐疑:
“是不是洛棲幫你給學校打招呼了?”
溫言不想戳破這層薄膜,是因爲他清楚王洛棲的想法,大姐姐現在還沒有想開呢。
“你要是同意,媽媽過兩天就帶着他去戶籍室辦手續,你要是不同意,媽媽就權當沒有提過這個話題。”
“但是呢……”說到這裡止住話語。
“哦,你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你是不是覺得咱們家裡有點權勢,你就可以在學校裡無法無天,這是直接把魔藝當成你的後花園了?”
“來來來,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吳晚晴走回餐桌主位,笑吟吟的說道:
“我手裡有15%的集團股份,年輕的時候是想等洛棲結婚的時候,全都留給她做嫁妝。”
他如果貿然戳破這層,彼此心知肚明的局面,完全就是自討沒趣,所以哪怕他自己想通了,也只能按耐住這個想法。
“阿姨告訴你,趁早掐了這個念頭,想都不要想,學生就應該有個學生的樣子,你看看小昊,他雖然生活作風有點問題,經常流連風月場所,但是他敢像你這樣逃課嗎?”
“兒子,什麼兒子?”溫言轉過身子,眼神茫然,直接將演技給拉滿。
“也就這傢伙的腦回路比較清奇,還往逐出家門上聯想,咱們都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了,您又這麼疼他,怎麼會捨得把他往外趕呢。”
被逐出家門又怎樣,有我在還能讓你流落街頭嗎?
再說,相比起我媽將你給逐出家門,另一種可能性纔是更可怕的好伐。
見大姐姐毫無反應,似是選擇了躺平任嘲,溫言只好自己動手:“阿姨,我突然想起個不錯的旋律,唉,你們先吃,我怕待會兒忘了。”
“我怎麼會知道?”王洛棲聳了聳肩膀。
王洛棲繼續說道:“集團原來那幾個大股東,要麼自願減持持股比例,要麼已經完全出局,小言如果能拿到您手裡的這7.5%的股份,他就是集團的第二大股東。”
王洛棲剛要說些什麼,卻見吳晚晴拿着個文件袋走了下來,她也就止住了話語。
“我其實無所謂的啊。”王洛棲聳了聳肩膀:“剛把他從福利院帶回來的時候,我就想讓他做您的兒子,是您自己當時有所顧慮。”
“阿姨,我很感謝當年您和洛棲姐能夠收養我,這些年我在這個家裡過得也很開心,沒有你們就沒有現在的我。”
“他如果敢逃課,還被學校給通知到了家裡,你看他爸不打斷他的腿!”
“現在既然您改變了想法,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只不過您手裡那些集團的股份……”
“阿姨,我並沒有逃課,我是通過了方教授的考驗,他自己給我批的假條。”
“阿姨,您看這就是老方給我批的長期假條,一直到大四畢業前都有用,所以我並不是無緣無故的逃課,而是人家方教授特許……”
看着溫言的背影,吳晚晴喊道:“小言,我不是那個意思。”
一隻王洛棲,兩隻王洛棲……15869只王洛棲。
“你……”
一句話:時機未到!
“洛棲姐,你猜阿姨去拿什麼東西了?”溫言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您怎麼分配,我是沒有意見的。”王洛棲還是先前的回答。
“這些年,是阿姨太縱容你了,所以你纔會一而再的把我的話給當做耳旁風。”
這個小傢伙還是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公然逃課都能說的如此輕鬆自然。
溫言掏出兜裡的手機,翻出相冊裡假條的截圖,遞到吳晚晴的面前:
七里香集團的股份,哪怕只是分到1%,那也絕對是個天文數字,從此躺贏人生,實現財務自由。
“這麼說我要發財了。”溫言眼神一亮,散發着別樣的光芒。
說到這裡,她看向溫言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
“小財迷,還不趕緊接着咱媽送你的股份,只要你現在點點頭,身價瞬間就能破百億,快快快,叫聲媽來聽聽……”
我也想叫媽,但卻不是這個叫法,溫言吸了口氣,看向吳晚晴說道:
在學校我已經學不到有用的知識了,既然吸收不到養分,爲何還要去憑白浪費寶貴的時間?溫言暗自腹誹。
“小言,你把上學當成了什麼,是小孩子的過家家嗎?”
“過來,坐好。”吳晚晴對着餐桌的椅子揚了揚下巴,然後扭頭看向王洛棲問道:“洛棲,你聽懂媽媽的意思了嘛。”
看着手機屏幕上的聊天記錄,吳晚晴美眸裡閃過一抹驚訝:
鋼琴老師:“溫同學,給我個面子,以後我的鋼琴課你就別來了吧,學分我照給。”
“這麼說你就是沒有意見了?”吳晚晴勾了勾紅脣,露出風韻十足的笑容。
溫言如實說了一遍關於“東風破”的事情,在解釋過程中他也做了一點點的美化加工:
比如將接二連三請假,方南軒不耐煩之下,纔會和他立下賭約的事情。
和聲老師:“溫同學,你這學期的學分,我已經給你錄入教務系統了,以後我的課程你就不用來了。”
王洛棲不想,是覺得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就和溫言討論這個問題,會有些尷尬。
吳晚晴:“……”
“這個其實也是有原因的……”溫言露出一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神情。
前世在走入社會以後,溫言就吃了不少“文盲”的苦頭,也正是因爲這樣,才讓他明白了知識的重要性。
回房間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溫言既沒有玩手機,也沒有給手裝杯的機會,但他還是遲遲沒有入睡。
像假條這樣的事情,她只需要給方教授打一個電話,就能問清楚真相,因此撒謊並沒有意義。
她擺了擺手,順便還給在別墅門口扯的謊言,打了個補丁:
您這也太刑了吧。
沒準老阿姨只是心血來潮,過幾天就忘了呢溫言開始自我安慰。
“集團的股份唄。”王洛棲放下筷子,也沒了吃飯的想法。
次臥。
“已經這麼多了嗎?”吳晚晴有些驚訝。
昊哥就算去上學,那也只是充當個“答到吉祥物”,而我就算不去上學,那也是精通樂理的大師級人物。
洛棲姐,你果然是個腹黑的女人,溫言暗自腹誹:
“你給我站住!”吳晚晴美眸微眯,對着溫言的背影喊道:
“怎麼,你是不想做阿姨的兒子嗎?”
“我有些累了,就先回房間休息了。”
晚上十點半。
“那你是什麼想法?”吳晚晴直視女兒的眼睛,似是想看穿她的內心。
復調老師:“溫同學,給老師個面子唄……”
“所以,在小言成年的時候,我就找來律師做了公證,將我手裡的這些股份一分爲二,你們兩個一人一半。”
王洛棲依靠在座椅上,看向對面的溫言問道:“待會兒,我媽應該會給你一些集團的股份,你有什麼想法?”
留在餐廳裡的兩個人視線對視,則是相顧無言。
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王洛棲在剛進入集團的時候,手裡僅有36%的股份,加上她手裡的這15%的份額,才勉強能達到絕對控股。
溫言覺得那些傢伙用心險惡,簡直和“行走的五十萬”沒有多大的區別,總是拿着極端的個例以偏概全,肆意愚弄大衆賺些黑心的錢。
畢竟,這些原本應該都是屬於她的財富。
但溫言也知道對於吳晚晴這個年齡段的長輩,你和她說在多自己在學習方面的天賦,以及所取得的成就,她也不會覺得這是公然逃課的理由。
嗯,學神的人生,就是這麼的任性!
“阿姨,看到這些老師的態度,您應該不會再責怪我逃課的事情了吧。”
“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要這些股份,你們能給我家庭的溫暖,我就已經很感激了,至於這些多餘的東西,我從來就沒有想過。”
啊這,不是要把我逐出家門,那這意思豈不是要和我更進一步.溫言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
“他是覺得在詞曲創作方面,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教我了……”
不過,她也沒有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溫言:
“這些年裡,隨着那些董事的出局,我手裡已經有集團63%的股份了,哪怕沒有您手裡的這些股份,也不影響我的絕對控股。”
“我倒想看看你會怎麼給我巧舌如簧!”
“明明是你給我惹出來的事情,現在你卻要在一旁看戲,我這個大姐姐的貼心小棉襖,馬上就要被逐出家門了喂。”
看着紅脣微張的吳晚晴,溫言順勢回到了王洛棲對面的位置,貼心的幫老阿姨夾了塊生蠔,然後露出陽光的笑容:
看着溫言狗腿的樣子,王洛棲微不可查的皺了下新月眉,然後低頭悶聲扒飯,這個傢伙就不能有點骨氣嗎?
他這是根本就沒有把學業放在心上啊!
因爲那個私生子的緣故,吳晚晴這些年一直將集團的股份看的很重,所以王洛棲先前纔會故意提起股份的事情。
說到這裡,王洛棲連忙止住了話語,她瞥了不遠處的溫言一眼,似是自覺有些失言。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從未想過從這個家裡獲得額外的財富。
所以,哪怕身懷系統這個外掛,這十年裡他也一直有在認真學習樂理知識。
“好,那你就給我仔細說說原因。”吳晚晴伸出白皙的手掌,對着溫言做了個“請”的手勢:
好吧,逃課確實不是溫言的錯,這讓她想起王洛棲上學的時候,那些老師似乎也有類似的想法。
“洛棲姐,阿姨這是什麼意思啊?”
“小言,你別傻愣着,趕緊過來做好,阿姨回房間拿個東西,待會兒有重要的事情宣佈。”
“我都不知道他手裡有方教授批的假條,要不然先前在花園裡,我也不會教訓他逃課的事情。”
平穩氣息以後,溫言看向吳晚晴有些急切的問道:
“吳阿姨,我也就逃了幾天課,您不至於把我給逐出家門吧?”
“咱們不用再去戶籍室變更領養關係了吧?我可是您的貼心小棉襖,您真忍心把我給逐出家門?”
所以,一直到現在溫言和她,無論是在客觀事實上,還是在法律意義上,兩人都不是“親姐弟”的關係。
“吶,吳阿姨,這可不是我不想去上課,而是任課老師們有壓力。”溫言笑着聳聳肩。
從而忽略了這種更糟糕的可能性。
但她沒有想到這次卻是弄巧成拙。
學生聰明、一學就會,做老師的當然會欣慰,但如果學生太過妖孽,甚至超過了自己的水平,那做老師的又會很無奈,沒東西可教啊。
她在領養溫言的時候,因爲顧忌母親這個戶主的想法,她並未在戶口本上將兩者的關係填寫成“母子”。
“阿姨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站起身子,稍微捋了捋裙襬,然後對還站在不遠處的溫言揮了揮手:
美眸冷冷掃向餐桌邊角的溫言,她語氣有些不善的反問道:
“阿姨,你自己看吧。”從吳晚晴手裡拿過手機,溫言一連串的手指點動以後,又重新遞了回去。
“但是隨着小言加入我們這個家庭,我就逐漸改變了這個想法,這麼多年的彼此陪伴,我如果把手裡的股份全都給了洛棲,那也屬實有些偏心了。”
其實,兩個人心裡都門清,但卻誰都不想主動戳破這層薄膜。
因此,便大筆一揮給他批了這張長期假條,讓他合理安排自己的上課時間。
……
他當然知道讀書的重要性,對那些在網上散播“讀書無用論”的公衆號更是嗤之以鼻。
想到孝心變質的溫言,以及兩人越發曖昧的關係,而老媽偏偏又在這個時候提出,去戶籍室變更領養關係的事情。
同處在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這麼久,再也沒有人比王洛棲更瞭解,溫言在音樂領域以及內容創作方面的恐怖天賦。
“啪嗒。”吳晚晴將筷子狠狠磕在餐桌上。
“呵呵!”吳晚晴冷笑一聲,美眸裡泛着寒光:“也就逃了幾天課?”
溫言主動打破沉默,他走回餐桌屬於自己的位置坐好,看向對面的大姐姐問道:
而且,他如果做了吳晚晴的兒子,那老阿姨肯定不會只分給他1%的股份,怎麼也要往上翻個好幾倍。
“我可沒有幫他打招呼。”正在暗自琢磨母親用意的王洛棲,表現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此時,王洛棲正一臉淡然的扒飯,臉上的表情毫無波瀾,似是並未聽到吳晚晴的話。
王洛棲瞬間就想到了“同室操戈”這個成語,她猛的打了個寒顫,渾身像有蟲子在爬:
薑還是老的辣,老媽這招也太狠了,她該不會是發現什麼異常了吧?
“去戶籍室變更領養關係,肯定還是要去的……”吳晚晴沒好氣的白了溫言一眼:
“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把你給逐出家門了?”
阿姨,我把您當成丈母孃對待,您卻想把我當親兒子養?
說完,溫言就轉過身子向臥室走去。
這些年她也沒有過問集團的事情,雖然知道隨着懂事的出局,王洛棲手裡的股份肯定會增加,卻沒想到已經到了63%的比重。
許多樂器的大師級水平,都是他自己花時間練上去的,系統的存在也只是拔高了他的天賦上限。
換成了方教授偶然看到他這首“東風破”,從而察覺到他在詞曲創作方面的恐怖造詣,認爲他跟着班級同學按部就班的上課,完全是浪費自身在音樂方面的天賦。
“我姑且相信你的解釋,但在詞曲創作方面厲害,就就可以不上課了嗎?學校的其他課程呢?”
溫言拉開椅子,站起身就往自己在一樓的臥室行去,三十六計走爲上計,能拖一時是一時。
曲式老師:“溫同學,老師就不浪費你的寶貴時間了,規矩我懂……”
真正讓溫言焦慮的是,他沒有想到不知不覺間,他在吳晚晴心裡的分量已經變得這麼重了,價值百億的股份說給就給。
這是直接把他給當親兒子看待了。
那如果將來他和王洛棲的事情東窗事發,老阿姨又會作何想法?
26356只王洛棲……
又過了一段時間溫言終於來了睏意,但就在他即將要進入夢鄉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咦,這次又會是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