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平原聚落的左邊是一條寬大數裡的大河,如今還未到雨季,大河河水還顯得十分的清晰,眼下這座平原,應該就是這條大河經年累月衝擊出來的。
當然,說是大河,但是這種規模的河流在洪荒之中其實只能算是小溪小溝之類的存在,在洪荒之中真要說起大河,寬達數百里的河流海了去了。
然而,就在這麼一條微不足道的河流衝擊出來的平原之上,誕生出了人族。
這裡在以前算是不周山的核心地帶,爲了避免受到巫妖大戰的波及,人族曾經舉族遷徙離開過,直到巫妖戰罷,才慢慢遷了回來。
萬幸的是,不周山雖倒,但這條大河與這片平原,都十分幸運的在巫妖終戰之中倖存了下來,由此可見,這人族的發源誕生之地,果然還是有幾分氣運的。
要不然,以巫妖量劫那種幾乎打得洪荒天崩地裂的戰況,這一小片衝擊平原,只怕隨便一道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法術就能徹底將其毀滅。
至於巫妖顧忌這裡是媧皇造人之地什麼的,根本不存在的......
巫妖大戰打到最後,劫氣瀰漫,連身爲盤古脊樑的天柱不周山也說撞就撞了,誰還管你什麼造人之地啊。
當然,在如今人族的生產條件之下,想要養活一個十餘萬人的大部落並非易事,在江長水還沒有造字傳經,引發人族第一次技術爆炸之前,生存在良渚平原之上的人族也不過才兩三萬人的樣子。
現在的人族祖地之所以能夠形成一個超大規模的聚居地,主要還是因爲吸收了各個部落總結出來的發展經驗的緣故。
在聚落左側大河的上游一帶,至少建立了數百個用於蓄養儲存魚獲的水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裡人族修士比較多的緣故,這些水窪建造得比身爲發明者的臨川部落都要好許多,甚至已經有了些許後世魚塘的模樣。
除開這些養魚的水窪之外,聚落之中的好多房屋旁邊都用粗大的原木圍起了一個柵欄,裡面蓄養着一些比較溫馴的小動物和被拔掉了許多羽毛的鳥類。
這雖然只是最初級的蓄養,但也讓人族獲得了遠比過去要多得多的食物。
也正因爲如此,人族祖地才能發展到如今的這般模樣。
不過,以江長水的目光看來,這片平原其實還有着大片的潛力沒有發掘出來,就比如部落下方,大河兩岸,全都是大片大片的沃土。
這片衝擊平原如果能開墾成田地的話,少說也有幾十萬傾,真要種植起來,哪怕是在產糧量不高的上古時代,至少也能養活數百萬人口。
終究是人族祖地,在這裡生活的人基本上都是見過世面的,江長水一行人一路從聚落上方低空飛過,下面的人也不覺得驚訝,似乎是見慣了這幅場面一樣。
很快,兩名使者便帶着江長水一路來到了聚落的中央區域。
這片區域位於平原的一個小型丘陵之上,雖然比不得平原兩側的高山,但是站在這裡,卻能將整個聚落的情況盡數收於眼下,頗有一種一覽衆山小的感覺。
這個丘陵之上是一片平整的地面,其上矗立着一座巨大而又“華麗”的石制廟宇和一片同樣是由石頭製造而成的小型建築羣。
這上面的所有建築,包括那座巨大的廟宇在內,都明顯不是用普通的方式建造的,其上法力雕琢的痕跡太過於明顯,遠不是丘陵下方聚落裡那些土木房屋能夠比擬得了的。
江長水等人剛落到丘陵之上,立刻便有兩位身披獸皮的中年人和一位披着羽毛、樹葉獸皮混雜編織衣物的老嫗迎了上來。
見到三人過來,將江長水接到此處的兩位使者立刻上前行禮道:
“見過人祖,見過大巫師!”
“嗯。”
兩位人祖朝使者點了點頭,然後和乾瘦的老嫗一起,越過他們來到了江長水面前,用一種十分讚賞的目光平視着江長水,隨後抱拳施禮道:
“燧人氏,有巢氏,見過至聖先師文曲星君。”
而相比兩位給足了江長水面子的人祖,那名被稱作大巫師老嫗則只是朝江長水點了點頭,就沒說什麼了。
不過,江長水對這些虛禮也不是很在意,直接便抱拳回禮道:
“兩位人祖無須多禮,作爲人族一員,以後直呼我名字江長水便是,雖然上天做了文曲星君,但我可從未忘記自己是人族出生。”
“如今來到人族,便有種回家的感覺,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又何須太過客氣。”
聽完江長水的話,兩位人祖目光交錯了瞬間,隨即便露出了一幅爽朗的笑容。
性子比較直爽的燧人氏上前一步,直接便和江長水稱兄道弟了起來:
“長水兄弟說得有理,不愧是能夠創造出文字的文曲星君,既然大家都是人族,的確也不用那麼客氣。”
說罷, 他伸手朝江長水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長水兄弟既是人族,又是第一次來到良渚,那便先入殿拜見一下聖母女媧娘娘吧!”
原來這裡是女媧廟,怪不得會建設得如此的威嚴華美。
江長水擡眼望了望前方不遠處的石質廟宇,隨即便露出了一幅恍然的模樣,迴應道:
“理應如此!”
說罷,他便在兩位人祖和大巫師的帶領之下走進了女媧廟,並且在老嫗的引導之下在女媧神像面前祭拜了一番。
因爲這個時期還沒有香燭之類的供奉之物,所以江長水僅僅只是雙手合十,虔心拜祭了一番。
在女媧娘娘這位大神面前,他可不會自持穿越者的身份,生而爲人,便應該對女媧娘娘抱有感恩之心。
在祭拜的過程之中,江長水也沒忘了在心底默唸道:
“小子江長水,欲行治水之事,爲人族爭運道,爲洪荒開太平,願女媧娘娘保佑!”
如此三遍之後,他才完成了這次祭拜,跟着兩位人祖一起離開了女媧廟。
而就在江長水剛走出廟門的時候,廟內女媧神像的身上突然閃過了一陣七彩毫光,在見到這道毫光之後,侍奉在神像下方的老嫗微微一滯,隨即又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