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蒲清的故事,張池當即決定幫助她。
當然,張池並不是饞她身子。
蒲清雖然生得貌美,絲毫不遜色唐若菱,甚至因爲她是個新來的,反而能給人一種新鮮感。
但是,張池修爲接連突破之後,已經少了那種世俗的慾望。
他只是想到了唐若菱,半妖在這世上生存很艱難,再加上蒲清還是木靈之體,更容易遭人覬覦。
“好了,挑重點說說,這個秦思壽家裡什麼背景,你可知道?”
張池直面主要問題。
打死了秦思壽,秦思壽後面的勢力也需要解決。
惹得起就打,惹不起就溜。
當然,他要是跑路的話,也會帶上蒲清的,比如給她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去西洲就很不錯。
張池沒有在中州歷練的想法,迴歸西洲,安穩修行,然後,等待故人歸。
若是秦思壽家族勢力不行,他就過去滅了門,若是實力強大,那就先忍一手。
“秦家老祖是合道強者,而且,他們似乎是一個天柱家族的遠方親戚。”
天柱家族,原本在修行界是沒什麼名聲的,只有站在一定高度的,才能知道他們的存在。
廣爲人知的,反倒是聞人家、冷家這種外圍的勢力。
可是,伴隨着大戰開始,天柱家族的存在自然瞞不住了,成爲了修行界人盡皆知的秘聞。
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天柱家族的,都是消息閉塞的傢伙。
張池聞言,馬上就想好了啓用第二條策略。
溜了溜了。
別看他在血色戰場混得風生水起,嘎嘎亂殺,來到了現實世界,還是得低調點。
先穩住,等鈴兒老婆她們迴歸。
“你倒是誠實,不怕我直接拋棄你?”
“前輩救我性命,已經是大恩,怎麼還敢坑前輩下水?”
“嗯,算你聰明,那咱們就趕緊離開這裡,天柱家族我暫時還招惹不起。他們家的合道我也不一定打得過,趕緊走。”
蒲清:“……”
張池出場時那麼霸氣,沒想到轉頭就要跑路。
話說,你也是合道,爲什麼要怕別人家的合道?
就算打不過,好歹能過兩招吧?
只要過兩招,這事不就過去了嗎?
蒲清這樣的想法纔是修仙界最真實的生態,誰家正經人一言不合就滅人滿門啊?
大多數發生了衝突的情況,雙方都會衡量敵我實力和利弊得失,然後再出手。
張池殺了秦思壽,這根本就不叫事兒。
只要張池現身,表明對蒲清的支持,只要張池不死,就沒有人再敢招惹她了。
沒想到,張池考慮得這麼複雜,居然直接要跑路。
膽子這麼小的嗎?
蒲清整個人都愣住了。
“走?我們去哪?”
她倒是清醒,沒有質疑大佬的決定。
大佬要怎麼做,不是她一個小妖可以左右的。
她能做的事情,就是表現得乖巧一點,興許能得到大佬賞識。
往後的日子,自然也會好過。
“去哪裡你就不用知道了,跟着走就行。”
張池雖然不把蒲清放在眼裡,也不覺得她能有什麼威脅,但一貫的穩健讓他沒有馬上告知蒲清具體的行動軌跡。
他直接御劍而起,帶上了彩羽和蒲清,直奔西方而去。
“又到了青蓮書院附近沒進去,看來我和這裡果真無緣。”
上一次是唐若菱想來,沒來成。
這一次是他來都來了,卻沒有進去參觀這個號稱有教無類的書院。
可能,這就是沒有緣分吧!
張池高空飛行,從天上俯瞰青蓮書院,不禁有感而發。
但他剛覺得自己和青蓮書院無緣,便聽到一個清麗的聲音。
“道友請留步。”
張池:“……”
這話可不興說啊!
張池高度警惕,看向四周,纔看到一個穿着碧綠色裙子的少女。
少女凌空而立,高空之上的風將她的衣襬吹得獵獵作響,更讓她有種飄然出塵的仙女氣質。
張池卻是無暇欣賞她的美麗,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女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實力絕對不在他之下。
這都是客氣的說法了,實際上,張池想說的是對方的修爲遠遠超過了他,大概率是渡劫期,小概率可能更高。
於是,張池也很恭敬地行禮道:“道友二字愧不敢當,前輩有什麼吩咐,不妨直說。”
碧衣女子掩嘴輕笑,道:“你的感知倒是敏銳,不過大可不必這般緊張,我只是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特意來認識認識。”
“額,熟悉的氣息?我見過你的故人?”
張池表現出有點呆萌的樣子,外人若是不瞭解他的性子,大概會覺得他是一個靦覥乖巧的小男人。
碧衣女子笑道:“算不上故人吧,畢竟我也不曾見過她。”
“?”
張池一臉恰到好處的茫然,看上去呆萌又可愛。
這就是美色攻擊。
果然,碧衣女子又笑了。
“我叫青蓮,聽到我的名字,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張池:“……”
沒錯,明白了。
沒想到這裡還能又遇上一個大佬。
張池發現他似乎跟蓮花們都比較有緣,雪蓮,黑蓮,現在又遇上了青蓮。
沒想到,這青蓮書院裡面當真有青蓮啊!
張池一臉震驚。
喜怒形於色的人,看上去最好拿捏。
青蓮對他自然也放心得多。
“尊駕所言,我的確知曉了,我的確與那樣一位有過交集。”
“那她現在如何了?是什麼境界?”
“這……我並不知曉。”
張池當然不會出賣雪山神,他還在裝傻,想要反過來騙取青蓮的信息。
“我只是和他打過一架,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這句話有兩個解釋,其一,自然是和雪山神打架,打的不是什麼正經的架,其二,就是和黑蓮花的戰鬥了。
張池並不知道後面黑蓮花附身到了誰的身上,但之前聞人離的弟弟表現得那麼奇怪,應該是黑蓮花附身了。
當時也算是打了一架,這不算是說謊。
一個擅長騙人的人,往往不會輕易說謊。
青蓮聽了張池的話,頓時信了八成。
張池看上去就很單純,不像是會說謊的,而且真話還是假話,她也能有自己的手段判斷。“那還真是可惜,我生長於世多年,很少見到同類,不知他是哪一類?”
“什麼哪一類?”
張池一臉迷茫地問道。
青蓮看上去是個性子很溫和的女子,她很耐心地解釋道:“就是他成長的方式啊!比如我是青蓮,以功德爲養料成長。
聽聞這世上還有黑蓮,以劫氣成長,有血蓮,靠吸血成長。
還有白蓮,以善意成長。
你遇到的,是哪一種?”
這不,裝傻的收益體現出來了,青蓮毫無防備地給張池介紹了好幾種蓮花。
張池才知道世上奇怪的蓮花還有那麼多,不過,張池可不會說出自己熟悉的雪山神,而是回答道:“它是以劫氣成長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它是黑色的。”
“黑蓮!?”
青蓮聽到這個結果,頓時不淡定了。
黑蓮恰好是她的死對頭。
她以功德作爲成長的養料,黑蓮和她恰好相反,豈不就是對頭?
“你在哪裡見過他?”
青蓮已經沒辦法淡定了,她要想辦法去把黑蓮解決了才行,不然,她肯定要遭殃。
靠功德成長肯定比造孽成長要快,人想辦好事不容易,辦壞事卻很難。
青蓮苦心經營書院多年,有教無類,幫助很多人走上了修行之路,也算是功德無量了。
沒想到她的運氣這麼糟糕,好不容易感受到了一點同類的氣息,結果還是對頭的。
而且張池也說了,不知道黑蓮在哪裡,很久沒見過了,也不知道黑蓮花強大了起來沒有。
但青蓮轉念一想,這世道如此動盪這些年來戰火不斷,紛爭未休,說不定最開始就是黑蓮花拱火造成的。
若真是如此,這麼多年下來,它可能會擁有不遜於仙神的力量。
而且,戰爭還沒有結束,並且呈現出擴大化的態勢,以後的黑蓮花肯定成長得更快。
若是她再按照老路子成長,估摸着過不了幾年,黑蓮花就能打上門來了。
一時間,青蓮的心思百轉千回。
她必須要想辦法自保了,她修行多年,可太不容易了,怎麼會甘心一朝道行化爲烏有?
想到這裡,青蓮上下打量了張池一番,看他氣度,分明是儀表堂堂,正氣凜然。
他應該是一個好人吧?
跟着這樣的人走,她應該也能更快地成長起來。
“你願意和我締結契約,成爲我最忠實的眷屬嗎?”
青蓮忽然開口,要拉攏張池做她的下線。
“眷屬?成爲你的眷屬有什麼好處?”
“成爲我的眷屬,自然能受我庇護。”
“那,有什麼代價?”
天上可不會白掉餡餅,憑空撿個保鏢?
這是什麼主角待遇噢!
“也沒什麼,就是你走善事的功德,會有一部分供養我成長。”
張池:“……”
你擱這收保護費呢?
“尊駕的要求,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合適,我的道行雖然不高,但只要退避一方不鬧事,也不會有什麼麻煩,原本也不需要保護。
但成爲尊駕的眷屬之後,卻要付出功德,這種交易並不划算。”
青蓮也知道自己這個條件,似乎是有點不公平了。
她繼續加價道:“那,我可以把我的書院送給你。”
“書院能給我帶來什麼呢?修行之法我不缺,錢財也不缺,還是說,書院裡的人都能爲我驅使?”
“這個不行的,書院只是一個教導修行和傳承的地方,就算是我,也不會強行命令他們做什麼事情。”
“那我要這個書院幹嘛?”
青蓮:“……”
不對啊,她一個生長了許多年的青蓮,居然拿不出這個少年心動的東西?
這合理嗎?
青蓮不禁陷入了沉思,倒是一旁的彩羽嘎嘎嘎地笑了起來。
好好的一隻鳳凰後裔,居然學會了鴨叫。
彩羽先聲奪人之後,張池和青蓮都看向了她,想知道這隻鳥爲何忽然發笑。
彩羽看全場的目光都看向了她,這才得意洋洋地道:“張池最喜歡美人,你可以以身相許啊!眷者不就是眷戀的人嗎?”
彩羽的這波理解滿分,張池也驚呆了。
你怎麼敢的啊彩羽!
蒲清更是惱怒,生氣道:“彩羽,你怎麼能這麼跟院長說話!”
從青蓮出現並且表明身份之後,蒲清就一直對青蓮恭恭敬敬的,這是因爲她尊敬青蓮這個院長。
正因爲書院的存在,她一個半妖也能在裡面生活,得到書院的庇護,還能學習知識。
她遭逢劫難,也是因爲離開了書院,否則,秦家也不敢動手。
對蒲清而言,青蓮院長這樣的大善人當然要絕對尊重。
至於什麼熟悉的氣息,黑蓮花之類的,她是完全聽不懂。
只當那是某種特別的植物妖了。
然而,青蓮聽了彩羽的話,卻沒有生氣,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分明是在考慮。
啊這……不是吧?
張池原也沒想過要青蓮以身相許,但青蓮一副想要答應的樣子,也讓張池訝異。
待會我該怎麼拒絕?
真要是拒絕了,她不會生氣吧?
要不,還是答應了算了?
反正我不吃虧。
張池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見青蓮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三顆蓮子。
“我身上最寶貝的,就是這些蓮子了,這麼多年,也就攢了六顆,給你三顆,已經是極限了。”
青蓮是個實誠人,其實以她的勢力,完全可以用力量壓迫張池同意。
這也是修仙界的法則。
我瞧上你當我奴隸了,哪怕是強搶又如何?
這種事根本不必商量。
不過,青蓮行事自有她的準則。
她是積攢功德的,又怎麼會無端去強迫別人,這不是壞了自己的道行麼?
所以,即便是要發展眷者,也需要靠自己的談判。
“這蓮子有什麼用?”
“可讓死者復生,即便肉身死亡,靈魂破碎,只要沒有徹底消散,就還有救。”
“啥!”
張池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如果真如青蓮所說,這東西的價值不可估量。
世界上有一顆也就夠了,她居然有六顆。
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當然是答應啊!
但是,當張池想要接過那些蓮子的時候,心裡忽然一緊。
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話,說是戲劇中如果牆上掛了一把槍,那這把槍多半會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