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輕雲來到中洲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曾是中洲有名的殺手,重新回到中洲,自然是如魚得水。
她悄無聲息地吞了一個小家族的族長,然後輕鬆取而代之,倒是不必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地上位了。
自打凝鍊出魔心之後,江輕雲的實力飛漲,再加上和張池恩愛過了,她的心境自是無缺。
既沒有被魔族控制,又能順利轉化爲魔,還能以人類的身份在人間生活。
可以說,好處全被她佔了。
而且,伴隨着江輕雲步入魔心境,並且徹底掌控了魔心的力量之後,魔鏡中的那位也不能再輕易指揮她幹活了。
競爭聖女?
笑死,我在人間活得好好的,爲什麼要去監獄裡面當聖女?
腦子壞掉了?
當她的野心暴露,魔鏡中的存在才知道自己招了個什麼貨色到手上。
這不二五仔麼?
好處全拿了,一點活不幹。
想讓她辦事?
可以,得加錢。
魔鏡之主原本以爲自己在人間捕獲的是一個傀儡,結果這傢伙心都是黑的。
這也和當初江輕雲魔化不徹底有關,如果不是在最後時刻,她心中牽掛張池,沒能順利鑄就魔鏡之主想要的魔心,反而成就了有情魔心。
至此,魔鏡之主便沒了控制江輕雲的手段,哪怕她在九幽冥獄位高權重,實力強大,也無法跨界對江輕雲產生威脅。
就這樣,江輕雲在中洲的逍遙生活開始了。
她佔據高位,然後悄無聲息地挑動家族和別的家族爭鬥。
人心,有爭鬥自然就有惡念,她的修爲與日俱增。
魔以人心惡念爲食,這些惡念實際上也是一種精神力,人心多思,則精神力逸散,容易被魔族食用。
江輕雲在劍宗當宗主的工作經驗也爲她的修爲提供了不小的幫助。
她很清楚自己不能竭澤而漁,所以每次她只吸收一小部分,等別人恢復了再來收割,就像是割韭菜。
要是把人整個都吃掉了,她遲早會暴露。
不過,她原本是打算在一個小區域搞事,要是家族覆滅了,她就換一個地方重新開始。
結果,伴隨着她的一頓亂搞,她所在的江家一躍成爲了這一片區域最大的小家族。
就……挺意外的。
不過,最大的小家族也是小家族,外人看來是沒有合道強者坐鎮的,所以分配到他們手裡的情報與任務都比較粗糙。
然而,只是一個名字,就已經讓江輕雲方寸大亂了。
她原以爲張池至少要在西洲修煉個幾十年才能出山的,結果,這小子這麼快就名動天下了?
這也太能搞事了吧?
得知有很多人打探張池的消息,江輕雲不淡定了。
西洲可以說臥虎藏龍,但中洲,到處都是虎踞龍盤。
她一個魔心境的魔也不敢太招搖,張池現在應該才築基吧,要是招惹到了有合道坐鎮的宗門,她也要暴露自己才能保護張池了。
於是江輕雲加大了打聽情報的力度,這消息倒是不難打聽,就是聽完之後,她想給張池點個蠟了。
好消息:張池得罪的不是合道坐鎮的大勢力
壞消息:他得罪的是有渡劫坐鎮的超然實力,還不是一家。
江輕雲當場無語,這傢伙惹事的能力可太強了。
她在中洲逍遙了這麼搞事,名聲都比不過張池萬分之一。
當然,吐槽歸吐槽,這可是親徒弟,不能不管。
江輕雲打探張池的消息這一點並不會引人注目,很多家族這時候都在打聽張池,不打聽的才叫奇怪。
大部分的家族都認爲這件事是聞人殊乾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爲聞人殊實力強大,出道以來,與人交戰,未逢低手。
而那張池名不見經傳,又是來自之西洲那種小地方,沒有人覺得他能打敗聞人殊。
直到去西洲的人打探消息回來,將張池和魔族勾結的情報放出去,各大家族的人才徹底將矛頭對準了張池,彷彿真相已經大白,就是這個張池下手殺了那麼多人。
至於聞人殊,肯定也是受害者,興許是跑掉了,但陷入了險境,又或者是受困在什麼地方。
江輕雲得到消息,頓時震怒不已。
“可惡的聞人家!分明是在誣陷張池!我那弟子柔弱善良,怎麼可能大肆屠殺?”
江輕雲的濾鏡太重,一聽別人說張池如何殘暴血腥,她就氣得不行。
要不是實力不太夠,她都想去罵幾句。
欺負我家徒兒,等着吧聞人家,待我踏入魔道境,第一個拿你家開刀。
“魔鏡魔鏡,告訴我,張池在哪裡。”
江輕雲擦了擦魔鏡,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魔鏡之主終於等到了江輕雲在意的事情,頓時整個魔都激動起來了。
你也有今天吶!
魔鏡之主明白,對江輕雲而言,張池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就因爲張池,她沒有徹底入魔,又走出了自己獨特的魔道。
她對張池也不單純是因爲愛情了,張池更是她的入道之人。
若是張池身死,她的魔心可能會暴走。
反之,只要張池還安穩,她的魔心就會一直穩定,哪怕吞噬再多的精神力,她也不會因爲駁雜的精神力而陷入瘋狂。
因爲她對張池的感情,如同烈火,能焚燒一切的雜誌,讓她的精神永遠穩定。
聽江輕雲說起了張池,魔鏡恨不得張池已經死了纔好。
正好這次讓江輕雲着急,她也能順帶敲一波竹槓。
比如宣揚出張池現在的危險處境,讓江輕雲着急,她只要着急,就會請求她的幫助。
請求幫助,就相當於自己把把柄遞上來。
魔鏡彷彿看到這樣的結果了。
“你我之間,公平交易,測算張池的安危,需要給我五十份慾念。”
魔以慾望爲食,她在九幽冥獄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吃過人心慾念了,也就只有和江輕雲交易的時候能吃上一口。
太慘了!
難得有機會敲竹槓,必須一次敲滿。
“最多五份,再多我就自己打聽了,何況我也能猜到張池現在沒有危險,用不着你幫忙測算。你幫我算算他在哪裡就行。”
江輕雲頗有算計,雖不知張池到底在哪,狀態如何,卻也能知道他現在沒有危險。
魔鏡想要坑她,還嫩了點。
魔鏡之主:“……”
爲了這一口吃的,就得耗費她大量的魔氣?
總感覺血虧,但想了想,她還是忍了。
魔力涌動之下,魔鏡中的畫面也不斷變化,黑漆漆的霧氣不斷溢出,最終,畫面定格到了一艘巨大的海船之上。
而船艙之內,兩個赤條條的人正在打架。
江輕雲:“……”
我特麼當場黑化!
魔鏡之主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笑意,道:“看來,你的小男人過得很滋潤,並不需要你關心,只是可惜,他的身邊,美女如雲,也不知道心裡還有你幾分位置。”
“閉嘴!”
江輕雲憤怒地在鏡面上打了一拳,傷害爲零,但讓魔鏡之主非常憤怒。
“你竟敢對我如此不敬!若有一天我脫離冥獄,定會讓你知道厲害!”“那我可真是太害怕了,既然如此,幫你開啓冥獄出口的事我肯定不會再幹了、”
“你答應的事怎能反悔?”
“我這是爲了自己的安全考慮,這叫緊急避險。”
魔鏡之主:“!”
我怎麼在人間找了這麼個活祖宗。
“我剛纔說的都是氣話,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你呢?
好歹你也是帶了我幾分血脈的後人。”
“嗯,我信了,你繼續說。”
魔鏡之主:“……”
忽悠不動了,算了。
“咱還是繼續說張池的事吧,看他現在這個位置,應該在東邊的外海海域。”
只是淺淺一看,魔鏡就知道了張池的位置。
“他還有閒心做這種事情,應該也不會太危險,隨他去吧。”
江輕雲輕描淡寫地說道,彷彿自己並不在意張池在做的事情。
實際上,她牙齒都快咬碎了。
不過,她說的也沒錯。 шωш¸ttκǎ n¸¢Ο
“這可不一定。”
魔鏡是擅長搞人心態的,她笑眯眯地道:“一入外海,便失去了五靈庇護,在海域上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奇怪。”
“何爲五靈庇護?”
“五份慾念。”
江輕雲:“……”
隨着她野心暴露,魔鏡這裡已經不給白嫖了,她也算是步入知識付費的時代。
這個信息或許比較重要,她只能出這個錢了。
反正人心慾念想要獲取並不難,隨便一抓一大把,也就是她表現得扣扣搜搜的,纔會讓魔鏡覺得五人份的慾念很值錢。
實際上,她能收割的自家族人都有幾百號,而這幾百號人統治着十萬人以上的城池,凡人地界更是不計其數。
人間,的確是魔族的天堂,但那些在冥獄之中的魔,他們已經不知道人間到底有多香了。
表面肉疼地給了五人份慾念,魔鏡開開心心地說起了五靈庇護的來由,還以爲自己賺大發了。
“所謂五靈,指的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也是指五大聖獸。
在五大洲的範圍內,五靈歸定,形成了一個看不見的屏障,守護着五大洲。
距離陸地越近的地方,也就越安全,所有禁忌、不祥之物都不會靠近。
而離開了五靈庇護,誰也不能確定會發生什麼。”
魔鏡就是想要搞江輕雲的心態,讓她方寸大亂。
實際上,五靈庇護的範圍非常廣,雖然說離開了陸地就算是離開了五靈庇護的範圍,可實際上,近海海域通常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那張池也是個穩重的性子,雖然他未必知道深海之中藏着多恐怖的東西,卻也不會貿然深入。
估計就擦着邊邊在躲避追殺。
就這如果還遇上了不祥與禁忌,那真是天意要亡他了。
可江輕雲未必會知道這一點,就讓她難受一會兒吧!
“你要是實在擔心,要不去東洲看看?”
江輕雲瞥了魔鏡一眼,魔鏡之主在想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了。
愚蠢的魔族,也想騙她。
江輕雲拿出地圖,很快就在南洲的地圖上點了幾下。
“我要去南洲等他。”
“爲什麼是南洲?”
“五份慾念。”
“我不問了,你愛咋咋的!”
魔鏡之主沒想到自己還會有被反向要錢的一天,一怒之下,直接抽身離去了。
當初她真是瞎了眼,還以爲江輕雲是個純善的性子好拿捏,誰能想到她有八千個心眼子!
看起來至純至善,心裡一片漆黑。
魔鏡深感自己草率了。
早知如此,她應該選擇紫面的。
那個孩子看起來不太聰明,但應該很好控制。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一切都晚了。
江輕雲冷笑一聲,隨手將魔鏡包了起來,沒鬧出多大的動靜,稍微卷了一點錢財便離開了江家。
當初取代江家的老祖,也只是看名字順眼。
如今說走就走,她也不會有什麼留戀。
此去,直奔南洲。
而此時的張池也在前往南洲的路上。
他算過了,現在是夏天,風從東北吹向西南,他們正好順風。
他在船上不敢調動太多的靈力,免得引發不妙的後果。
閒着無事,那就只能和老婆親熱了。
反正有人輪流警戒,也不必太慌。
也是因爲船上的空間不大,張池纔有機會解鎖多人運動。
也算張池命大,今天龍嫣去警戒了,沒有參與進來。
否則,被江輕雲看到他還玩起了多人運動,怕不是馬上要持刀殺過來。
運動過後,張池穿好衣服,來到了船艙外面。
往遠空眺望,海上的風景還真不錯。
碧空如洗,海水如墨,看着就能讓人發自內心地產生恐懼。
這就是人在面對自然時本能的敬畏。
成爲修仙者之後,張池已經失去大部分的敬畏了,地震火山之類的,全都無法傷害他分毫。
只有這無量的大海,讓他下意識畏懼。
若不是走投無路,他是絕對不會出海的。
“你爲什麼這麼害怕?有我在,沒事的。”
骨幽幽難得地安慰了張池幾句,張池回答道:“我不是怕大海,而是怕我自己的想像力。
你看着無盡的海水之下,會不會潛藏着什麼巨獸?”
“要是海獸靠近,我肯定能……”
骨幽幽話還沒說完,便見到原本平靜的海面上,驟然升起百米高的巨浪……
“你說,我們兩個誰纔算是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