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潯還在震撼於自己的名氣之大,敖躍已經直接動手了。
沙包大的拳頭揮出,直接化作一座大山虛影,朝着殷潯轟殺過去。
這只是敖躍的試探一擊,可他萬萬沒想到,這一下,就把殷潯打飛了出去。
殷潯只是半步神通,剛溫養出了神通之種,還沒有孕育出來。
這種也只能稱爲神魂境界,算不得神通。
敖躍在妖王當中都算是最頂尖的強者,一拳下去,雖說是試探,卻也用了七成功力,哪裡是殷潯能受得了的。
一拳下去,殷潯只感覺腦瓜子嗡嗡的,且不說身體上各處的傷痛,光這眩暈感,就讓殷潯接近窒息。
他不理解,怎麼見面就捱了一拳,好歹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吧?
人妖兩族現在雖然是敵對狀態,但他深入敵營,也沒表現出攻擊姿態,對方何必有這麼大的反應?
殷潯不理解,敖躍也不理解。
就這水平,你當初怎麼抓住紅鯉的?
算了,不管,先打一拳,打完了再問問題。
敖躍又要出手,殷潯亡魂皆冒,連忙舉手:“且慢!我有話說!”
敖躍想起紅鯉的交代,馬上開始蓄勢。
殷潯見勢不妙,連忙道:“我知道怎麼突破妖皇!”
紅鯉聞言,趕緊拉住了敖躍。
敖躍還有些疑惑:“你不是說他玩陰謀詭計就直接打死他嗎?”
“不急,先聽他怎麼說。”
紅鯉已經是妖王巔峰,但怎麼突破妖皇,她一直沒有頭緒。
哪怕她天賦異稟,又有先祖賜福,依然突破不了妖皇的境界,現在殷潯說出了有辦法,不管是真是假,不如先聽聽。
聽聽又壞不了事。
有紅鯉阻攔,殷潯算是撿回了半條命,他運轉體內真元,調理了一下傷勢,才道:“兩位想在這裡聽我說麼?”
紅鯉眼冒兇光,冷聲道:“跟我們走,別耍花招。”
“放心,我是來尋求合作的。咳咳……”
殷潯本以爲自己報上了真名和勢力,總該讓對方多幾分重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好在這一關算是過去了,若是這麼死在了敖躍的手裡,他才真是憋屈。
兩妖一人進了駐地的營帳,屏退了其他人,且用妖力隔絕了內外,紅鯉才道:“你現在可以說了。”
兩大妖王,虎視眈眈。
特別是敖躍,他雖然老實了一點,但也不是純傻子,他也在想,當初那個觸碰到了紅鯉腰帶的人,真的是眼前這個傢伙嗎?
他一拳就能幹趴下,紅鯉怎麼可能敗於他手?
這裡面有點不對勁,但敖躍耐住了性子,先聽殷潯怎麼說。
殷潯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提出了一個問題。
“伱們知道蟠龍河地界最後一次出現妖皇是什麼時候麼?”
“當然知道。”
敖躍並不知曉,但紅鯉怎會不知,這是自家先祖。
“大概在四千年兩百多年前,最後一任妖皇去世,之後再無妖皇。”
這是水妖一族永遠的痛,紅鯉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甚至覺得殷潯是不是故意來嘲諷水妖一族的,因而語氣格外森冷。
“這麼長的時間,水妖一族難道沒有一個可造之材麼?”
“你找死!”
紅鯉本來就生氣,現在更是恨不得一尾巴抽死他。
殷潯卻淡淡道:“你不想知道這裡面的原因?”
他剛纔捱了打,總得裝一裝找會點面子。
看殷潯一副我知道有點東西的樣子,紅鯉按下心頭的惱怒,問道:“你知道這裡面的玄機?”
殷潯還是不回答,只是道:“水妖一族的人才能如何,閣下應該比我清楚,但這些年來一直沒有人突破妖皇,閣下也是如此,難道閣下心裡真的沒有一點困惑嗎?”
“有話直說,彎彎繞繞只是浪費我們的時間,還有你小子的性命。”
紅鯉雖然想要知道原因,卻也不想表現得太迫切,免得被殷潯拿捏住。
殷潯卻不信她能夠這麼淡定,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不然怎麼能讓她和自己合作。
“真相就在化龍宮。”
殷潯一句話,指出了問題的核心所在。
“四千多年前最後一個妖皇去世,此後再無妖皇。
也是在同期,化龍宮建立,此後化龍宮一直都有合道強者,這裡面的因果關聯,你們真的沒考慮過?
而且,除了化龍宮,這四千年多年來,沒有任何一方勢力修煉到合道境界,你們可知道爲何?”
“說下去。”
紅鯉臉色陰沉,雖然殷潯的話只是捕風捉影,卻讓她隱隱覺得有些可信。
妖皇斷代四千多年,的確有點不對勁。
而且,不管該是妖皇斷代,化龍宮以外的其他人族勢力,也跟着無法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這的確很不合理。
“這一切,都是因爲整個蟠龍河流域,都籠罩在了一個無比玄奧的氣運之陣中。”
“氣運之陣?”
紅鯉還從來沒聽說過這個說法。
“沒錯,就是氣運之陣,天下生靈皆有運,匯而聚之,則成氣運。運虛無縹緲,難以捉摸,卻是真實存在的。
而龍家,則是得到了一門上古風水奇陣,可奪氣運爲己用。
陣法覆蓋範圍包括整個蟠龍河流域,凡在陣法範圍內誕生的生靈,從出生開始,氣機便和大陣勾連起來,再也無法跳出去。
哪怕是離開了這片水域的範圍,也無法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而龍家代代出合道,根本不是因爲他們有灌頂秘法,這種傳承之法,很多大家族都沒有,何況是西洲這種偏僻之地。
龍家分明是奪取了龍河氣運於一身,才能代代都有合道!”
紅鯉完全相信這句話,她以爲自己天賦異稟,這些年也一直碰壁,連合道的影子都沒看到,沒想到,竟然是因爲這種原因。
她已經相信了殷潯說的話,但還是質問道:“既然是這種秘密,你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你說你是化龍宮的人,爲什麼要背叛?”
說起這個,殷潯不禁含怒說起了自己的事。
“因爲龍家父女冷酷絕情!”
殷潯說起自己百般討好龍嫣,得到的卻是冷漠,爲了龍逸付出了許多努力,最後卻被他一腳踢出去,到現在一無所有,還揹負了蠱蟲在身,隨時性命難保。
曾經的一代宮主,淪落至此,他怎麼能甘心,所以他一定要復仇!
“至於我怎麼能看到那種秘辛的,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殷潯不肯說,還保留了破解氣運之陣的方法,紅鯉知道,他一定不會輕易說出來。
但這的確是她的死穴。
“既然如此,那我們可以合作,但你不要想着糊弄我們,你的實力,還差遠了!”
聽到紅鯉同意合作,殷潯終於放下了心。
敖躍看他們談完了正事,這才說起之前殷潯襲擊紅鯉的事。
殷潯當場懵了。
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
以他的實力,怎麼可能是紅鯉的對手?
到底是誰這麼缺德,冒用他的名字在外面幹壞事?
見他信誓旦旦說沒有,敖躍也就信了,紅鯉更是詢問他到底和什麼人有仇。
這個就算是難住殷潯了,他當宮主這麼多年,總歸會有嫉妒他怨恨他的人,這他哪裡能知道是誰幹的?
但是殷潯也不傻,管他是誰幹的,往張池身上推就對了。
“我平生寬厚待人,只和劍宗的張池有仇。”
“劍宗張池?”
紅鯉聽到這個名字,瞬間有了反應。
這可是害死了她的摯愛的男人。
龍嫣對付不了,但張池必須死!
“沒錯,他雖然修爲低微,但偏偏矯揉造作,得到了龍逸的看重,要招他爲婿,也許他身邊就有強者保護。”
殷潯趁機也說起了自己希望水妖攻打玄心派,配合謀殺張池。
紅鯉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在這之後,就是合作愉快了。
雙方談攏了許多細節,殷潯才匆匆回了玄心派地界。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一場針對張池的大網已經悄然生成,張池這會兒卻在琢磨着怎麼搞材料。
同樣是修行符道,骨幽幽進階的速度可比張池快多了。
她學了心籙,掌握了制符的方法,現在已經可以製作紫符了。
紫符的利潤是黃符的十倍不止,因爲製造的難度低,沒一定的神魂強度,基本不可能完成。
一般來說,製作紫符的,都得是神魂境界的符師。
只有主修符籙的神魂境強者才能製作,同境界的,就算是知道方法,神魂強度可能都還差一點,製作不出符咒來。
張池受實力所限,暫時製作不了。
但骨幽幽這種高級技工去打低級的螺絲,到底還是太浪費了。
所以麻煩歸麻煩,還是得想辦法給她搞制符的材料。
紫符的製作工藝不同,材料昂貴,主要材料都來源於兇獸或妖,比如骨血皮肉之類,不同的符咒需要的材料也不同。
一般能做紫符的,都有專門合作的團隊,購買的成本也會低一點。要麼就自己去獵殺。
張池如果自行採購,成本提高,就相當於利潤降低了。
如果可以,張池希望骨幽幽親自去抓材料。
但是,最近人妖兩族大戰,這一代的兇獸都跑光了。
“要是能偶遇一兩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