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趕緊拽着樑晉走到一邊,語氣低微但卻十分急促地問道:“樑公,你是不是弄錯了,我什麼時候跟你這麼說過?你不是知道要二十萬兩嗎,怎麼出來個兩萬兩?”
一直到這時候,總督還是以爲樑晉弄錯了。
誰料樑晉根本不買賬了,平日裡的恭謙也一下子沒了,反而還有些兇狠地說道:“總督大人!您莫不是嫌我樑晉賺的錢太多,你難受?本來應該衙門出的錢,你爲何不出?好吧,你讓我出錢,我忍了這口氣,但是我只答應出兩萬兩,再說了,那二十萬兩賠償的銀子,衙門裡可是準備出來了,你既然不給他,難不成你要自己留下?”
樑晉這話一說,馬上引起了周圍人的一陣譁然。
這話可不是鬧着玩的,這是在說總督有貪污的嫌疑啊,這罪名要是捅上去,足夠滅九族了。
所以,總督這時候也不客氣了,他馬上就瞪着眼說道:“樑晉,剛纔的話若是你開的玩笑,就此罷了,若是當真的話,本官可要生氣了。”
“夠了!”
沒等他生氣,也沒等樑晉生氣,池中天先生氣了。
此時此刻,他的腦袋忽然又清醒了,不像剛纔那麼暴躁,那麼難受了,這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猴子一樣,在被對面的兩個人耍來耍去,想到自己在武林中地位不凡,武功高強,如今卻被一些個當官的給弄成這樣,這口氣,無論如何都要出。
“你們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池中天把話放這裡,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活着回去!來人,把他們給我圍起來!”池中天突然喊道。
這時候,傲霜雪和馮破山便一人帶了幾個冥葉的人,從外面草草地將總督以及百來個巡防營地軍士給圍了起來,當然,主要是圍住了主要的幾個人,至於那些軍士,沒人去在意。
總督一看這陣勢,馬上有些慌了,他也顧不得找樑晉理論,馬上就對池中天說道:“池公子,這是誤會,是誤會,我絕對不知道這件事啊,說好的賠償金,不會少的!”
“哼!你這個狗官,竟敢戲弄我,我是看在你們都是朝廷命官,和胡縣令的面子上,才願意讓步,你知道我在這裡費了多少心血?好吧,讓給你們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敢合夥耍我玩?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吧,真以爲你那頂烏紗帽,能嚇到我?”池中天怒聲說道。
池中天這邊說着,傲霜雪和馮破山就帶着人不停地朝總督和胡傳海他們靠近,至於樑晉,則是早就躲在巡防營那羣軍士裡面了,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他而已。
“別別,池公子別誤會,胡縣令,你快說說,快說說!”別看總督剛纔一副囂張的樣子,可是要玩起真的來,他膽子比誰都小,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愛惜自己的命,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池中天手裡。
胡傳海這時候也是一腦門子漿糊,因爲對樑晉和總督之間的那些事幾乎一無所知,所以也弄不清他們在說什麼,至於什麼二十萬兩,兩萬兩之類的,更是絲毫不知。
不過,現在總督既然發話了,他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池莊主,您先別衝動,這件事我相信大人不會這麼做的,我覺得是不是大人和樑公之間有什麼誤會,不如這樣,我們今天先回去,讓他們二位好好再商量商量。”胡傳海笑着說道。
池中天到:“不行!還商量商量?商量什麼?這地方我本來就不想讓,我告訴你,現在就是給我二百萬兩,我也不賣了,我就不讓,給我上,好好教訓這羣狗官!”
這一會兒的池中天,情緒十分暴躁而且多變,時而舒心,時而煩惱,時而暴躁,連他自己都很難控制自己,只能隨性而來了。
池中天一聲令下,傲霜雪便和馮破山兩人一左一右地帶着人衝了上去。
“保護大人,保護大人!”胡傳海一看池中天動真格的了,趕緊吆喝着衆軍士把總督護在中間。
而他自己,則是趁亂跑到池中天面前,先是扭頭看了一眼,接着使勁拽着池中天的衣袖說道:“池老弟!我的親老弟,你瘋了嗎?他可是總督,堂堂朝廷三品大員!這可都是聖上欽封的官員,你對他動手,那就是觸犯龍威啊!”
憑心而論,胡傳海的話,不是說有道理,而是句句屬實。
池中天被他這麼一說,猛然間清醒了過來,心裡一緊,馬上感覺到自己衝動了。
此事如果皇帝真知道了,那自己肯定要有麻煩的。
就在池中天左右爲難的時候,忽然間,遠處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池中天擡頭往前一看,只見從南面正奔襲過來一匹馬,而騎馬的人,正是葉落。
看到葉落之後,池中天彷彿見到救星一般,飛也似地衝了上去。
“小葉!”池中天展開輕功,幾步就衝到了馬匹面前,然後也不顧急衝的馬兒,直接運轉內力,用手掌輕輕按住了馬的腦袋,將馬一下子定在那裡。
池中天將馬穩住之後,再擡頭仔細一看,差點沒哭出來。
原本還算瀟灑英勇的葉落,此時活脫脫地像個乞丐,臉上通紅,頭髮蓬亂蓬亂地,上衣不知道被劃了多少口子,兩片嘴脣已經乾裂的不像樣子了,一看就是因爲騎馬太快,而被風給吹得。
“公子,信我送到了,是雍門震看的,他就讓我回公子一句話。”葉落氣喘吁吁地說道。
“什麼話?”池中天趕緊問道。
“他說,讓你想怎樣,就怎樣。”葉落答道。
“就這一句?”池中天疑惑地問道。
“嗯,就這一句。”葉落重重地點了點頭。
池中天聽到葉落肯定的回答之後,心裡暗暗吐出一口氣,一下子心情就豁然開朗了起來,他笑着把葉落扶下馬來,親暱地拍着他說道:“小葉!辛苦你了,你不知道,你回來的太及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