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池中天被難住了。
俗話說的好,隔行如隔山,這種東西,沒幹過的,沒仔細琢磨過的,肯定是不會知道的。
但很快,池中天就鎮定自若地答道:“我知道一條路就可以了。”
“哪條路?”譚不興追問道。
“隨便哪條都好,只要能到就行。”池中天答道。
“哈哈,你這叫強詞奪理,那萬一你走的那條路,是一條很危險的路呢?”譚不興譏諷地說道。
說到這裡,池中天忽然眼神一閃,一股冷光直接掃在了譚不興的臉上,隨即陰沉地說道:“只要有我在,隨便走哪條路,都會平安無事的。”
“你!你你!”譚不興猝不及防,哪料到池中天會說出這麼硬氣的話來,登時失態地站了起來。
“好了,我還有事,來人,送客!”
一聲令下,隨即就有幾個僕人朝這裡走了過來。
譚不興冷冷地看着池中天,咬牙切齒地痛恨不已,來這一趟,不僅事情沒辦成,反而連嘴上的便宜都沒沾到,可以說是白來了。
“走!”
但是該走還是得走,不走能怎麼辦?
譚不興怒氣衝衝地往外面走去,出了山莊大門之後,正好被坐在附近喝茶的簡懷和劉伯看到了。
劉伯用手一指他們,然後低聲說道:“看看,怎麼樣,吃癟了吧,看他們那一臉讓人強了媳婦的樣子,就知道了。”
“哈哈!薑還是老的辣,佩服佩服!”簡懷笑着說道。
可能是聲音大了一點,正好就被譚不興給聽到了。
譚不興扭頭一看,一老一小正坐在磚頭上看着自己,臉上還泛着笑意,可這笑意,怎麼看怎麼像是在諷刺他。
“你笑什麼!”
這會兒,譚不興肚子裡的火氣大的很,正愁找不到人發泄呢。
看到譚不興不懷好意地走了過來,簡懷一點都不緊張,反而跟劉伯說道:“劉老伯,這茶味道還真不錯,來,再喝一杯,解解渴。”
劉伯更是連看都不看譚不興一眼,隨着簡懷附和道:“那是那是,咱這地方,什麼都是好的,你也不看看咱們公子是幹嘛的,跟那些喜歡裝腔作勢的,絕對不是一種人。”
倆人在這裡一唱一和的,譚不興又不傻,怎麼能聽不出來是在故意譏諷他。
“啪”
忽然間,譚不興隨手從身後的一個鏢師手中奪過自己的龍紋大刀,然後往前一甩,就將劉伯和簡懷面前的茶壺和茶杯都給拍碎了,因爲力道很大,一些碎片還飛了起來,其中一塊差點掃到簡懷的眼睛,幸虧被他躲了過去。
“他孃的,小兔崽子,敢在老子面前抖威風!”譚不興看到這兩人都愣了,心裡又稍微舒服了一些。
按照他的想法,劉伯和簡懷現在應該馬上嚇得跑回去,然後譚不興再囂張地吆喝一番,帶着人就走,就算池中天追出來,他們也已經走遠了。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他愣住了。
“劉伯,你看這......”簡懷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一堆碎片,有些猶豫地說了一句。
劉伯嘆了口氣,然後說道:“你在這兒看住他,我去回稟公子,這可是他最喜歡的白玉茶壺了,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借來用用,這下可好,這茶壺可值錢了,嘖嘖,真是作孽呦!”
說着,劉伯就站起來,隨意地拍打了一下,然後就把手往前一推說道:“讓讓路,擋在這裡做什麼!”
“哼,咱們走!”
眼看着劉伯大搖大擺地往山莊中走去,譚不興憤恨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後就準備離開。
“你別走!”
簡懷趕緊走到譚不興的面前擋住了他。
“滾開!”譚不興隨手一扒拉,就想推開簡懷。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這一下並沒有推動。
說起來真是巧,譚不興他們從會客廳離開之後,池中天也隨後跟了出來,所以這時候,剛剛好走到門口,迎面就遇到了劉伯。
“哎呀,公子呀,老奴死罪啊,把您借給我的那個家傳白玉壺給弄碎了呀!”
池中天看到劉伯突然跪在自己面前哭天喊地的,腦子一懵,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什麼家傳的白玉茶壺?自己什麼時候借給劉伯茶壺了?再說了,自己哪來的什麼家傳茶壺?
就在池中天疑惑不已想要問問的時候,忽然看到劉伯一邊擡頭一邊使勁地眨巴眼,然後還不停地努嘴,看那樣子,甚至滑稽。
電光火石之間,池中天眼角一瞥,恰好看到譚不興正在不遠處跟簡懷推推搡搡的,於是心裡就有了計較。
“什麼!你說什麼!我借給你的茶壺碎了?”池中天突然彎下腰,瞪着眼吼了一聲,把周圍幹活的工匠們都給嚇住了,一時間都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活,開始看起熱鬧來了。
“公子啊,我該死啊!”劉伯依舊不停地哭喊着。
池中天憤怒地一揮手,然後怒聲說道:“茶壺呢!在哪!”
“就...就在那裡......”劉伯頭也不回地用手往後面指了一下。
這時候,譚不興看到池中天已經出來了,那自然也就沒法再離開了,如果還怕,那顯然是做賊心虛了。
池中天看到劉伯所指的方向之後,氣呼呼地哼了一聲,然後就急匆匆地走了過去。
走到剛纔劉伯和簡懷所坐的地方之後,他就看到一堆碎片攤在那裡,很明顯,是一把茶壺和兩隻茶碗。
“你給我滾過來!”池中天盯着那堆碎片看了半天,然後突然轉過身,對着劉伯吼了一句。
劉伯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飛快地跑了過來,然後還是跪在了地上。
“說!這是怎麼弄的!你知道不知道這把壺值多少錢錢!我是看在你年老的份上才借給你的,你竟然給我弄碎了!說,怎麼弄的!”池中天這時候眼珠子都通紅了。那樣子,簡直就像是要瘋了一樣。
劉伯這時候嚇得渾身哆嗦,肩膀抖動的十分厲害。
此時,這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緊張了,譚不興似乎也有些後悔,更多的還是有些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