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潔的天鵝絨之上,如霧如夢的天蠶絲簾帳。
聖潔還是夢幻,都掩蓋不住之中的憔悴。昏迷的胡琪兒安靜的躺在其中,臉上透出淡淡的青色,完全沒有往日的活潑與笑容,只留下點點令人憐惜的幽靜。
沒有笑容,沒有血色,靜的只剩下一絲若有若無的呼吸,表示她的生命氣息還沒有完全湮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段流只看了一眼眉頭便皺了起來。
“有人說看到琪兒和平日裡比較要好的女伴出去了,等再發現她是已經成這樣了。而那個女的也找不到了,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傷到哪裡了。”蔚藍一臉疼惜的看着在牀上安靜躺着的胡琪兒。
“主教大人怎麼說的?沒有外傷嗎?”
“沒有外傷,我親自查過了。但是主教現在不在,顯然對方在府內有內奸,至少知道主教這幾天要回教廷彙報,並不在府內。”
“主教回教廷的時間並不是什麼秘密,而且這種地方沒有各個實力派來的探子才奇怪。我們現在所處的房間隱密性好嗎?”
“這裡是內室,有比較好的魔法屏障的。你放心治療吧,外面的人感覺不到的。”
段流不再說話,默默凝聚起體內的能量。
他現在不是以前那種單純的光明系法師了,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三系法師。雖然他依然只能釋放三系的魔法,但是他體內的能量已經獨成一系,一種能集合體內各系能量和鬥氣的能量。
大廳內的能量緩緩的向着同一個方向流動,緩慢卻強有力。只要是陰系的能量,全部被段流吸入體內。這讓擁有火系能量的蔚藍感到一些舒爽,火系的體質在平日裡總有些或多或少的排斥陰系能量,這種被吸收後純陽系的能量讓他感到很溫暖。
段流好久沒有機會這樣吸收周圍的能量了,現在的狀態格外的好。充裕的能量遍佈全身,他感覺自己似乎就要突破魔導師達到大魔導師的級別了。
就是現在了,趁着狀態正好,段流口中默唸咒語。不多時,一個彷彿充滿爆炸性的光球出現在段流的掌中。段流現在的實力並不足以施展禁咒,這個已經是他能使用的最強的光明系治療魔法了,而且比他心中想象的還要強大不少。
爲了防止能量的波動太過猛烈和Lang費,段流沒有徵求蔚藍的意見,輕輕的將這個治療魔法放在胡琪兒身上。
白光閃爍,段流自信如果是一般的外傷,這個魔法足以治療痊癒。縱然不能起死回生,也至少可以逢凶化吉。
耀眼的白光漸漸退卻,白光中重新露出胡琪兒的身影。卻依然如同先前一樣,那樣的憔悴,那樣安靜的躺在原處,只剩下一絲或有或無的呼吸。
怎麼回事?段流在心裡問自己,難道不是一般的外傷所致,而是內傷?
“蔚藍?你當時檢查時夠不夠仔細?有沒有類似針孔一樣的傷口?”
“啊!我當時太緊張了,雖然看得已經很細了,但是沒有注意到那麼仔細。但是武者的眼神是很毒的,應該不會有肉眼清晰可見的傷口。”
說完這話,蔚藍向段流投去一個請求的眼神。他是希望段流能迴避一下,讓他好好仔細檢查一下。
“不用了,我用內鬥氣一根根筋脈查清楚好了。剛纔也是疏忽了。”
可以吸收不同系別的能量,自然也可以同時運用各系的能量。
段流深吸一口氣,左手穩穩抓住自己的右手腕,兩腿微微分開,輕閉雙眼開始調息體內的能量。
這將是他自創的治療魔法,集光明系的迅速,水系的溫柔和內鬥氣的調息。
灰色的陰系能量自段流體內各個部位並調動起來,從一條條筋脈之中、骨骼之中、肌肉之中、丹田之中甚至自眉心、自心口。
自段流從毛球那裡弄得融合各種陰系能量以後,他體內的能量就不單純的分出經緯了,也不是鬥氣儲存在丹田筋脈內,魔法能量儲存在肌肉血管內那麼簡單了。這些互相融合後的能量遍佈了段流的全身,甚至連體外的毛髮之中也沒有放棄。
一個灰色的光點浮現在段流右手的食指指尖,越變越大,慢慢漫過他的指節,漫過他的掌心爬上手腕。
段流輕輕鬆開捏緊的右手,五指自然張開,感受這股能量漫過手腕開始向上擴張。
他不願意Lang費能量壓縮這個能量球,任由它自然的在自己手臂上纏據。現在的他需要的不是急切,而是效果。
半個小時過去了,段流右手之中的能量球已經幾乎漫過手肘,龐大的能量球散發出強大卻無比溫柔的能量。
一滴滴冷汗從蔚藍的頭頂滴下,他並不是害怕,更不是嫉妒此時的段流超出他更多更多,他只是緊張。他知道段流的這個魔法就要完成了,也許這個魔法就從一定意義上決定了胡琪兒的生死。
在他看來,段流這個魔法並不比教廷主教所使用的治療魔法差,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要勝過不少。畢竟主教施展的是單純的光明系魔法,而不是這種讓他都搞不太懂的奇怪的能量。
能行嗎?他不知道,但是段流此時給了他最大的希望。
魔法完成了,段流有些艱難的拖着步子移向胡琪兒。這個魔法幾乎再次耗盡了他體內所有的能量,成敗就看此一舉了。
光明系的能量瞬間漫過胡琪兒全身,水系的能量依舊如水入石縫一樣點點滲如胡琪兒體內。
誰說魔法和鬥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有嗎?也許有吧,但是段流不信。
光明系的能量和水系的能量都被段流的內鬥氣逼入胡琪兒體內,被順筋脈行走的內鬥氣向前遊走。都是能量,爲什麼魔法能量運用起來沒有鬥氣靈活?因爲法師纖弱的身體根本無法太好的掌控這些能量,因爲法師不懂得筋脈。
假如不是外傷,那就當內傷來治療,在體內想治療外傷那樣直接治療內傷。
光明系、水系、內鬥氣,三繫有序的在胡琪兒體內遊走。即使只是體內一點點的傷痕也並瞬間治癒,小時練武留下的點點舊傷也被醫治成功。
終於,當這股能量走到胡琪兒右肩附近的時候,出現了異常。一股奇怪的能量出現在它前進的位置上,也許是股能量,也許是其他的什麼。
那東西覆蓋了胡琪兒整個的右肩膀,向上蔓延至大腦,向下幾乎蔓延至右手肘,而向左已經開始向心髒方向蔓延。它順着血管緩慢得向前爬,每爬出一點,就滯留一些在那裡。移動的速度很慢,卻悄不可見,如果不是這三種能量融合後太追求完美的修補,恐怕根本難以發現這偷偷摸摸的東西。
順着這股能量反方向向上尋找,段流的能量輕易的發現了它的根源,胡琪兒右肩上一個小小的異物。
“撲”
那東西被段流的能量一下逼出胡琪兒體內,刺破天蠶絲簾帳飛向蔚藍面門。
蔚藍只覺眼前青光一閃,武者對危險的直覺讓他向後猛地一倒,躲過那道還來不及看清的青光。
“叮”
那東西猛地撞在蔚藍身後的大理石柱子上,啪得濺得粉碎。
“一根琉璃針?小得連我都看不清楚,應該不會比頭髮粗多少。”蔚藍心裡計算着。
段流卻對這些還全然不知,逼走胡琪兒體內的異物之後,他全部精神都用在和胡琪兒體內滯留的那股似能量的東西的鬥爭上了。
那東西真如附骨之蛆一樣,牢牢得扒在胡琪兒體內,根本無法撼動分毫。段流以爲自己的能量已經很強大了,可是奈何這東西就如海嘯之中的頑石一般,管你衝擊得能量再大它依然牢牢停留在園地,終究只能是海水向頑石屈服,乖乖得從兩邊流過。
又過了兩個小時,段流身上的灰色漸漸淡去,一臉疲憊的停下了手中的治療工作。
“恐怕我沒有辦法,我甚至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能量停留在胡琪兒體內,也無法根除它。也許直接去找校長會更好一點。”滿頭大汗的段流一臉歉意得對蔚藍說。
蔚藍嘴角掛起一絲苦苦的笑容,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指了指柱下一片青色的碎屑。
“琉璃針?”
難道是毒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