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秋癱軟的蜷縮在牀上, 將整個頭深藏在棉被裡面。仍由窗外豔陽高照,她卻把整個窗戶關得死死的,窗簾也被緊緊的拉攏, 整個房間顯得昏暗無力。靈秋似乎刻意的想要把自己和外界隔絕開來。她慢慢回想着今天上午接到小柔的那個電話的情景。
…… ……
“喂?”靈秋剛剛收拾好一切, 準備去店裡, 可小柔卻在這時突然打來了電話。
“靈秋姐, 你有看今天早上的新聞報道嗎?”電話一接通, 小柔便急切的問到。
“沒有,怎麼了?”
“原來你還不知道。就是那天你和他一起上報紙的那個葉氏集團的總裁,叫什麼來着?”可能是太過着急的緣故, 小柔說話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葉言殤。”靈秋不情願的提到他的名字。
“哦,對就是葉言殤, 他要和他表妹訂婚了。”小柔一驚一乍的總算將事情講了出來。可是靈秋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柔, 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那個葉言殤今天對外宣佈和他表妹訂婚的消息了。不過我就覺得奇怪了,這前兩天你們不還……”小柔不自覺的喃喃自語着 。
“…… ……”
“靈秋姐, 你有在聽嗎?”電話裡久久沒有靈秋的聲音,小柔有些不確定的問。“嘟嘟嘟……嘟嘟嘟”可電話裡卻傳來了一陣忙音,小柔也只好無奈的掛上了電話。
…… ……
只是簡單的幾句對話,卻讓靈秋連站立的力氣也消失不見了。她空洞的仰望着房頂,大腦一片空白。不是沒有想過, 會有這麼一天。可是當到了真正要面對的時刻, 才發現原來會是那樣撕心裂肺的疼痛。腦海裡不斷閃過有關於他們之間的回憶, 竟全都帶着笑, 雖然他們之間沒有過驚心動魄, 但從最初的開始到最後的結束,期間正是他們愛的最熱烈的時候。就如一部電影在最激烈的部分卻戛然而止, 最後剩下的不僅僅是遺憾,還有無盡的暢想。
靈秋想不明白,既然他已經決定和杜芩依訂婚了,卻又爲什麼要對自己如此的糾纏,甚至答應自己今天和孩子見面。她賭氣的拿起手機想要直接關機,但在心底深處卻仍保留着一絲希望,竟恨不下心腸又將它放回到枕邊。可是仍由她在牀上躲藏了一天,也等了一天,手機卻始終一定反應也沒有。靈秋不禁自嘲的想着:“阮靈秋,到了現在,難道你對他還有奢望,真是傻的可笑。”
然而就在這時,靈秋卻意外的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由遠到近,她的心也不由得收緊。接着便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熟悉的聲音瞬間傳進了靈秋的耳裡。
“丫頭,你快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
靈秋的臉上浮現出苦笑,從早晨到現在,她第一次落下了冰涼的淚滴。
“丫頭,開門,你別這樣折磨你自己……”
溫慕悉此時此刻真恨不得將葉言殤那個混蛋碎屍萬段。他已經告訴過他別再讓靈秋受傷了,可他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溫慕悉想要立刻衝到他的公司去找他算帳,但他現在最擔心的還是靈秋。他昨天出差到外省,本來要明天才能回來。但當他看到電視報道後實在等不了了,訂了今天下午的飛機票就直接回來了。他沒有辦法想象靈秋現在該是怎樣的難過,他也不知道能做什麼,只想着要陪着她護着她,最起碼讓她有一個可以靠着哭的肩膀。
可是靈秋似乎下定了決心,無論溫慕悉怎麼勸說她依然固執的毫不動容。溫慕悉無奈的嘆了口氣說:“丫頭,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是不要憋壞了自己。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冷靜一下。”
溫慕悉從靈秋家出來坐進車裡,沒有片刻的猶豫直接發動了車子。他要找那個可惡的傢伙問個明白,爲什麼要這樣的對待靈秋。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的出現,蠻橫的再次闖入她的生活,她又怎麼會再次被傷得這麼深。自從他出現到現在,靈秋的眼淚就幾乎沒有停過。自己以前認識的靈秋不是這個樣子的,她是淡然的,堅強的,眼淚於她根本毫無意義。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而始作俑者就是那個口口聲聲說着愛她卻要娶了別的女人的混蛋。
溫慕悉來到葉氏集團的集團大廈前,仰望了一下60層的高樓建築,眼裡竟全是蔑視。他在來的路上有和葉言峰通過電話,他告訴他葉言殤現在人在公司,並且葉言峰還主動提出自己可以爲安排好一切,溫慕悉到了公司直接上到總裁辦公司就可以了。根據溫慕悉對葉言峰的瞭解,他會這麼好心的幫忙,一定是想要看好戲,因爲他必定也很好奇的想知道他哥到底想要做什麼。
當電梯順利的升到大廈最高層,溫慕悉便從電梯裡走了出來。不過讓他感到驚訝的是葉言峰竟連他哥的秘書也一併遣走了,看來這小子是真想他和他老哥好好的較量一番了,溫慕悉不禁覺得好笑。他疾步走向葉言殤的總裁辦公司,可是當他站在那扇厚重的木門前面時,卻意外的停住了步伐。他驚訝的發現,那扇門竟是開着的,雖然只是開了一條小縫,卻足以看清裡面的一切,想必是裡面的人進去時沒有注意纔沒將門關好。他本想敲門進去,卻聽到裡面傳來女人的聲音,於是忍不住好奇的向裡面望去。這一看不免讓他有些詫異,辦公司裡除了葉言殤還有一個女的,雖然是背對着,但從身形來看應該就是現在外界傳得沸沸揚揚將要和葉言殤訂婚的他的表妹杜芩依沒錯。溫慕悉現在也顧不得所謂的磊落了,輕聲站在門後,仔細的聽着他們在說些什麼。
“言殤,你怎麼突然就決定了?”杜芩依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她沒有想到事情進行得如此的順利。幸福來得太突然,她竟有些不敢相信。
葉言殤連正眼也沒有看她一眼,冷冷的開口說到:“你不是很清楚到底是爲什麼嗎?”
杜芩依心裡一驚,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知道了,難怪……不過她也不在意,既然她決定這麼做了,就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刻了。於是被葉言殤盯得有些心慌,故作委屈狀說到:“言殤,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沒有辦法纔會這麼做的。”
“好個光面堂皇的理由,你的意思是你會做出的事情,都是被我逼得是不是。”葉言殤赫然擡起頭,寒冷的目光如刀鋒一樣射向杜芩依。杜芩依被他盯得有些心慌,不由得將目光移向一旁。“言殤,你既然不願意,又何必向媒體公開我們訂婚的消息。”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葉言殤怒不可遏的說到,話語裡不帶絲毫溫度,直叫人聽得還冷刺骨。“不過我警告你,如果他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會讓你下地獄。”葉言殤此刻猶如邪惡的撒旦一樣,嘴角竟揚起冰冷的笑容,有一種攝人心魄的感覺。
杜芩依極力的控制着自己,手卻仍因爲害怕而不聽使喚的不住的顫抖。“可是爸爸他人現在還在法國,我們的婚禮他恐怕……”也許是葉言殤的樣子真的把她嚇壞了,她不禁想等到杜成雄回來以後再辦婚禮。
“舅舅那邊我已經通知過了,婚禮他一定會準時到的,你不用擔心。你只要保證他的安全,婚禮就會一切順利。否則……”
“我懂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話剛說完,杜芩依便轉身快步走了出去,明顯有些倉皇而逃的感覺。
溫慕悉見杜芩依她出來,便閃到一旁藏了起來,等她走進了電梯,才現身出來。他在心裡暗暗分析着剛纔他們的對話,葉言殤訂婚的真正原因已經顯而易見了。溫慕悉不禁有幾分佩服葉言殤,在面對這樣棘手的問題時,還能如此的從容不迫。一字一句都正中杜芩依的要害,逼得她毫無辦法。
溫慕悉走到辦公室前面,輕輕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你不是有事。怎麼還不走。”葉言殤坐在寬大比皮椅裡,背對着門,似乎將他成了杜芩依。
“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你剛纔走掉的那位紅顏知己。”溫慕悉故意調侃的說到。葉言殤驟然轉過身,意外的看到了溫慕悉。“怎麼是你?”
“很失望吧。”
“你來這裡做什麼?”葉言殤頗有敵意的看着他。
溫慕悉自然的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翹起腿,閒適的點燃了一支菸不緊不慢的抽了起來。“在十幾分鍾以前,我是準備來替別人來教訓一個無情無義的混賬傢伙的。可是現在我改變主義。”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就替我好好的照顧她。”葉言殤也不客氣,理所當然的交代到。
“替你照顧,多久。一年,十年,還是一輩子。”
“你想得倒很美。不過要讓你失望了,不出半個月一切都會結束。到時候我就會把她帶回到我的身邊,而你永遠也不會有機會。”葉言殤如一頭捍衛領地的雄獅一般,霸氣十足的說着。
溫慕悉好笑地看着葉言殤的樣子,忍不住讚許的點頭,不禁放下心來。“但願如此。”然後站起身來,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