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甩掉的男人……呵!真是活該!我想喝酒!”高萍突然說。
李哲想想剛清醒的腦袋想到酒心裡就反胃,於是笑說:“喝醉了有什麼好?越是無助就該越是清醒。酒醉又不是死亡,那不過只是暫時逃避,等酒醒來該面對的一樣不會少。與其醒來發現不對不知所措還不如一直看着麻木,變得無所謂。如此一來很多過得去過不去的坎也都過去了!”
高萍說:“阿超……。”
李哲駁道:“我不叫陳國超的!我叫李哲,我是李哲。一個殘廢沒用的人,就是我這樣的人。”
高萍又改口,說:“阿哲。她漂亮嗎?”
“誰?”
“你愛的人。”
“嗯。漂亮。很漂亮!”李哲說着眼睛早已嗪滿淚水,而誰又能真正體會到他的痛苦呢?
一條街,其實直走不算太長,但是如果兩人距離很微妙,間隔不遠不近徒步也不知道會拐到哪個角落停停頓頓,於是這條路李哲和高萍走了半個晚上。
李哲把在泰國地獄式訓練的事情和高萍說得通透,高萍也掏心地講述過去跟五個男人的故事,又講起高巖,還有如何認識姐姐林玲。李哲從高萍嘴中聽到林玲的名字立馬想起周顧的未婚妻林玲,也就是關茹。
莫非是同一人?
李哲問:“林玲?你怎麼知道這名字?”
高萍答道:“高巖招聘進來的傭人。我們在華僑城認識的。她就是我的拜把姐妹,可是一年前她失蹤了。說也奇怪,很多傭人因高巖的恐怖都沒能做滿一個月,林玲卻在我家做了整整一年,她是這個世界上最老實的女人,打罵都很能忍。林玲和我玩得甚好,我們情同姐妹,後來就乾脆相互姐妹稱呼,還拜把。只是一年前也不知何處得罪高巖,不知道高巖用了什麼手段對付林玲。林玲從此人間蒸發一樣,不管我派多少人去尋找都未能獲得消息,至今生死未卜。”
高萍說得口沫橫飛,不過李哲倒是陷入一片混亂思緒。
兩人走累了就停下來在路邊隨便找塊磚頭坐下。帶些冷的空氣被風吹來捲起衣袖才知不合時宜,李哲的右臂空袖套不停隨風飄搖。兩人又不算太刻意徒步回到李哲的住處。李哲也沒洗涮,一股腦砸在牀上。高萍自然也在牀邊坐下,覺得全身疲累。
高萍說:“阿哲,你還記得上次我給你說什麼嗎?”
李哲慵懶道:“上牀的事?你都說了三遍了,你是有錢人家的小姐,不能這麼隨便!活着總要有些尊嚴……。”
高萍說:“可我發現真的愛上你了,怎麼辦?”
李哲說:“阿萍,別傻了。我跟你說過的,我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
高萍又說:“可是我已經愛上你了。我願意把這張光碟交給你,只希望你別趕我走。事到如今我真的已經無處可去!”
外面已是三更,李哲在牀上想了好久慵懶起身,說道:“你今晚睡我牀上吧,我睡沙發就好。”
高萍心裡很不爽,但是還是上牀休息。夜晚稍有些微冷,李哲找了不少衣服當被褥。兩人各自思緒百轉千回,睡了後半夜。早上醒來李哲只讓高萍自己找吃的,自己回酒店。
早上天氣還算溫和。城市“蟻族工兵”滿大街揣着各自的秘密匆忙來往,李哲也身在其中,只是緩步反其道而行,和衆人形成較大反差。看着往來的人羣李哲想起曾經待在工廠的自己,也是如此每天早上起早趕時間上班。
一番回憶不禁覺得那些日子恍如隔世,似曾熟悉。令李哲想不到的是,在回酒店的途中轉角遇見甘麗。甘麗的面目顯得憔悴不少,見到李哲也沒很是驚訝的樣子,反倒平靜得有些異常,也沒第一開口說話。兩人對視幾秒李哲才解除怪異的氛圍。
李哲強顏道:“真巧,沒想到在這兒還能碰到你!去上班?”
甘麗看着李哲好久,樣子很是受傷,脣縫抿動、 語氣低啞道:“是啊。只可惜我已經聽不出你的腳步聲……。”
“你面色不太好!應該昨晚熬夜工作沒睡好吧?”
甘麗不理會李哲的話,反倒囁嚅說:“阿哲,我……。”
“怎麼了?有話直說嘛,我們是老朋友了。”
甘麗突然間熱淚噙滿眸眶,跑上前一把抱住李哲。嘴裡說道:“阿哲,是你讓我看到這世界,可我發現我最想看的不是這個世界,而是你!我後悔了,就像你說過的,很多事情瞎了更好,看不見也是一種幸福。”
李哲輕推甘麗,臉上露出尷尬,也無法體會甘麗的無助,更不想了解更多。因爲害怕,害怕愛上眼前這女人。李哲說:“人這麼多,別這樣!會讓人笑話的!”
“阿哲,你!”
“我還有事,下次還能見面的話我希望你不會這麼想。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生活冷暖自知,別爲了工作熬夜太多,懂得善待自己纔好。”
李哲推開甘麗時光碟從口袋裡掉在地上,只是李哲心不在焉,知道是高萍昨晚放在口袋裡,又覺得沒什麼價值,丟了也省得揣着麻煩,自然沒撿起來。反倒被甘麗撿起。
李哲徑直頭也不回往前走。甘麗叫了幾聲李哲也不回頭。甘麗看着李哲的身影沒再有啜泣聲,只是眼淚一度滑落到嘴邊。
付木三工作很努力,酒店的所有人都讚不絕口,李哲趁此機會把付木三提升爲酒店經理。
李哲在酒店裡也無所事事,打開電腦也不知道做什麼。閒來無事想了很多關於關茹的事,想得腦袋劇疼,毫無收穫。反倒手機震動,看時才知道是素素從班離打來的電話。
李哲與素素一番噓寒問暖,自然李哲也想到該回班離一趟與素素見面。當即叫來付木三全權負責酒店的工作,告知要回鄉下辦事離開一段時日,告誡付木三趁此良機好學上進,他日必定大有作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