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他們也就沒有再讓我做什麼了。”
“甚至在讓我把消息遞給了趙家人之後,就再也聯繫不上了。”
“我心想着,他們大抵是條大魚,出手大方闊綽,不願意就這樣讓他們逃了,卻又不敢貿然行動得罪了人,免得最後搖財樹沒得到,反倒是平白給自己惹上了麻煩,丟掉性命。”
周然小心翼翼的說了幾句心路歷程,眼神始終偷偷打量着姜安寧的臉色。
雖然也看不清出什麼。
“呵……”
姜安寧毫無徵兆的甩了一巴掌在人臉上,將人半個身子都打歪了過去。
偏偏又被身下拴着他的東西給拽回來,慣性的作用下,他整個人被拽的沒入了水裡。
沒多一會兒,就已經嗆了好幾口水。
險些整個人溺死在水坑中。
咳咳……
周然好不容易將腦袋露出水面,嗆咳了好幾聲,眼中蓄滿了淚水,十分痛苦。
“少在這兒跟我動那些沒用的歪心思。”
姜安寧冷笑:“不然我會讓你知道,偷奸耍滑會是什麼下場。”
“我、我沒有……”周然內心一片憤恨,卻根本不敢真得罪了眼前的人,小心卑微的討好着。
“沒有?”
姜安寧“呵”了一聲:“我要聽的是重點。”
“你在這兒跟我東扯西扯的,說一些沒用的,難道不是偷奸耍滑嗎?”
“怎麼?莫不是想要拖到有人過來救你?”
姜安寧伸手捏上了人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巴合攏不上。
周然痛苦地唔唔嘔嘔了幾聲。
“我勸你還是認清楚現實,別白費心思。”
姜安寧揪着人的下巴,將人正面拽進水裡。
嘔!
混合着尿騷味兒以及其他污髒味道的水,一瞬間大口大口地灌涌進了周然的嘴巴里。
“救……”
纔剛剛一被拽出水面,周然本能的想要大喊救命。
聲音都還沒全乎落地,整個腦袋就又再一次被姜安寧拽入了水裡。
周然用力的搖頭掙扎。
將本就渾濁不堪的泥水,攪合的更加渾濁。
大量被捲起的泥沙,都在這個時候,隨着髒水灌進了他的嘴裡,厚厚的糊在嗓子眼兒上,令人難受。
咳咳……
等再次被拉出水面,周然儼然已經沒了多少力氣,只才咳了幾聲,想要把嗆進嗓子眼兒裡的泥沙給吐出來,卻又一次被拽入了水裡。
如此反覆了幾遍,周然很快就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等最後再次被拽出水面之後,他甚至連往外咳水的力氣都沒有,雙眼目光渙散,像是要死掉了一樣。
時不時的抽搐幾下,嘴巴里往外吐出些髒水來,完全是身體本能的在往外嗆吐。
“想來現在你應該學乖一些了。”
姜安寧站起身,擡腳勾起人的下巴:“知道該怎樣說話了吧?”
周然神情麻木,意識渙散,兩眼直直的看着前方,過了好一會兒,纔像是終於找回幾分神識:“知、知道了……”
乖巧的完全沒有絲毫反抗之心。
姜安寧瞧着他這個樣子,眉眼冷凝地彎了彎嘴角,有種異樣的興奮快樂,在心底油然而生。
她想到了從前。
那時候,她已經被趙海家暴多次,無數次求救,最終都無果而終。
她求救無門,想要與人合離而不成。
卻偏偏又雪上加霜的,遇見了周然。
趙海不知道是怎麼認識周然的。
哦,或許是周然的蓄意接近也說不定。
畢竟時至今日她方纔知曉,就是周然泄露的消息給趙家。
從前或許是爲了避嫌,又或者是怕他發現什麼蛛絲馬跡,還可能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反正她不得而知。
這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在最開始的時候,趙海與周然之間是沒什麼交集的。
直到她多次被家暴,向姜族長等姜氏一族的長輩們求助,被敷衍,被勸和。 ωωω☢ ttκa n☢ c ○
趙海與周然才漸漸的往來密集起來。
到後來,周然就經常會到趙海家裡來吃飯。
有一次,兩個人湊在一起喝多了酒。
她當時還抱有身爲妻子的責任感,給人煮好了醒酒湯送過去:“這是醒酒湯,你們喝一些,能緩緩酒勁兒……啊!”
不曾想她話才說了一半,就引來了趙海暴躁的拳打腳踢,連帶着那一鍋醒酒湯,也全都被打碎了灑在她的身上。
“老子在這兒跟人喝酒,你廢什麼話?”
“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懂不懂規矩?有沒有點兒眼力見兒?”
“哪家的妻子是像你這樣的?管天管地還管到自己丈夫身上了!”
“你是在瞧不起我嗎?”
“就這麼一點酒,老子還用得着喝醒酒湯?”
“你在瞧不起誰?”
趙海似乎很是介意“姜安寧會瞧不起他”這個事兒,雖然就連姜安寧自己也不清楚,她究竟在什麼時候、什麼事情上,做出了讓趙海誤會她瞧不起他的事兒。
“我沒有……”姜安寧小聲的爲自己辯解了句。
卻引來趙海更加暴躁的拳打腳踢。
“老子教育你,你竟然還敢頂嘴?”
“真是不知道這個家誰是大小王了吧?”
“你不要以爲你會賺幾個臭錢,就能跑到老子頭上來拉屎撒尿。”
“我打死你個賤****”
姜安寧被打到耳朵嗡嗡作響,雙眼失明。
她苦苦哀求着對方不要打了,卻好像反而更大的刺激到了對方的獸心。
趙海下手越來越重。
始終在一旁做壁上觀的周然,看了好一會兒熱鬧,才終於想起來說一句:“誒呀,趙哥,別打了。”
那時候,姜安寧以爲他是好人。
哪怕她心中無比的清楚,即便這個時候趙海被勸和着停了手,等到人走了,回到房間裡,他仍舊會再次對她動手,她也依舊是心存感激的。
至少,在此時,她能得以片刻喘息。
卻不曾想,周然接下來的話,是將她推進了更深的地獄。
“你這樣打她,等到明天,她肯定渾身青紫,全都是肉眼可見的傷。”
“這幾天,村子裡本身就已經有不少風言風語,說你們趙家人沒良心,娶了這麼個會賺錢的搖錢樹,卻一點兒也不知道珍惜。”
“就連族長他們,也都在商量着爲人做主,讓你們和離呢!”
趙海怒:“他們都是住海邊的吧?管的那麼寬!”
“旁人家的事情,哪裡由得他們指手畫腳?”
周然便假模假樣的嘆氣:“倒也不是族長他們非要多管閒事。”
他看了眼被打到渾身顫抖,縮成一團的姜安寧,揚了揚下巴:“還不是你家這位,幾次三番的跑去求人幫着做主,鬧的村裡頭滿是風雨,幾乎家家都知道你們家薄待了她。”
“輿論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連外面都有人聽見風聲。”
“如今來咱們村裡說親事的媒人,都委婉的打聽了起來,是不是有這麼一樁事兒,族長與村正他們,自然也就不得不出面管上一管,否則影響了村裡其他人的婚事兒嫁娶,可不就是大罪過了嗎?”
“到時候,但凡誰家閨女兒子嫁不出去,或者娶的不好了,還不都得怨怪族長他們?”
“就是找到你們家來打砸討要說法,都是有可能的!”
被周然這麼一通誇大其詞,趙海對姜安寧的恨意更加多了幾分:“都是你這賤婦惹出來的禍事兒!”
說着,便又要動手打人。
周然趕忙攔住了他:“誒呦喂,哥哥,你可快歇着吧!怎的好像我剛剛跟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白說了一樣?”
“你這樣打她,除了給人增添把柄,叫人拿你們家當成是飯後談資,還能有什麼用?”
“更何況,你可別怪弟弟我沒有提醒你,如今族長跟村正他們,那是打量着不願意多管閒事兒!”
“說一說,鬧一鬧,便也罷了。”
“真要是動真格的,幫着人撐腰和離了,如何安置一個早就沒有了爹孃兄弟,被休棄回家的孤女,也是樁令人頭疼的事情。”
“畢竟,她出嫁前住的那座宅子,如今可是屬於村子裡的財產。”
“這要是讓你們把人給真休了回去,那豈不是要把房子也一併還回去?”
“那和割族長他們的血肉有什麼區別?”
周然:“他們自然是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招惹了麻煩回來,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他看了眼姜安寧:“左不過這人,不是也沒死嗎?也有吃有喝的,風吹不着,雨淋不着,受點氣而已,有什麼過不下去的?忍一忍就是了。”
有點噁心,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