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記掛着小丫,一早上都沒見着她,心裡忐忑,也沒停下腳步,繼續往別處去。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等等我。”端木靜緊追着他,跑得太快,一個磕絆摔倒在了草地上。
端木澤聞聲,立刻回頭迎向她,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沒有摔疼?”
端木靜皺了皺小鼻子,忍下疼痛,搖頭道:“不疼,靜兒不怕疼。”
“小丫頭,你跟過來做什麼?”端木澤一邊抱着她,一邊低頭揉了揉她的小膝蓋。
端木靜笑彎着眼,說道:“靜兒想看太子哥哥舞劍,太子哥哥舞劍時最帥了。”
端木澤舒心一笑,點了點她的小櫻脣:“小嘴這麼甜,跟誰學的?”
端木靜搖晃着小腦袋道:“靜兒說的都是實話,靜兒從來不撒謊。”
端木澤眼皮微挑,這話怎麼聽着這麼耳熟,問道:“那你看到小丫姐姐去哪裡了沒?”
“好像去了這邊。”端木靜纖嫩的小指先是指向了左邊,旋即又轉向了右邊,“又好像去了那邊。”
“到底去了哪邊?”端木澤揚高了聲調,挑眉威脅。
端木靜咯咯歡笑,絲毫不怕他,歪頭道:“太子哥哥舞劍給靜兒看,靜兒就能想起來了。”
“好你個小丫頭,好的不學,盡學壞的。看我怎麼收拾你。”手指撓向她的胳肢窩,直撓得她腰肢亂顫。
“太子哥哥,我說、我說……”端木靜嚥了口口水,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小丫姐姐去宮門外了,剛纔有侍衛來報,宮外有人找她,所以她就去了。”
“誰來找她?男的女的?”端木澤心中有些不悅。
端木靜想了想道:“好像叫南宮逸,小丫姐姐經常跟我講起的那個大哥哥。”
“南宮逸?她經常跟你提起?”端木澤心情更加鬱悶。
端木靜顫着小腦袋道:“嗯,我們是好姐妹,她什麼都跟我說。”
端木澤脣角上揚,帶着拐騙的意味道:“那……我們是不是好兄妹?你是不是也應該什麼都跟哥哥說?”
“這個……爹爹說,小孩子不可以口無遮攔。”端木靜也動起了小心思。
端木澤再次挑眉威脅:“嗯?”
端木靜不買他的賬,繼續裝傻:“母皇也說了,禍從口出,靜兒不能亂說話。”
“很好,以後你休想再找哥哥陪你玩。”端木澤將她放到了草地上,故意邁步離開,不再理會她。
端木靜這下急了,忙追上他,拉扯着他的衣襬,賣乖道:“太子哥哥,我錯了,我以後什麼都跟你說。”
端木澤這才滿意地蹲下身,質問道:“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吧,還有什麼事瞞着哥哥?”
“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別人。”端木靜湊到他耳邊,小聲地嘀咕,瞧了瞧四下沒人,她繼續低聲說道,“我昨天晚上睡覺尿牀了,早上起來的時候,我故意把洗臉水灑到了牀上,這樣她們纔不知道我尿牀。太子哥哥,我是不是很聰明?”
端木澤撲哧笑出了聲,這小傢伙還真夠鬼機靈的。他整了整神情,繼續嚴肅地問道:“還有呢?”
端木靜一對黑亮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又說道:“早上我偷偷溜進母皇的宮殿,看到母皇和爹爹的衣服都掉在了地上,我怕他們不穿衣服着涼,就幫他們把衣服都撿起來,可是母皇和爹爹醒來看到我,都大叫起來,把我嚇了一跳。”
看她捂着小手拍打胸口,一副受驚的模樣,端木澤終於忍不住開懷大笑:“哈哈哈……靜兒,你太可愛了!”
寬敞明亮的清漪殿,小丫將南宮逸帶了來。溫文爾雅的氣質,優雅的談吐,比之初見時更添了幾分穩重和內斂。北宮青細細地打量着他,越看越欣賞這個氣質酷似李澈的南宮逸。在她見過的年輕一輩中,無論品貌還是才華,他是唯一能與自己的兒子和端木衡平分秋色的。
三人相比,端木衡勝在成熟、穩重,堅韌不拔,南宮逸勝在沉穩、優雅和滿身的才氣,而她的澤兒雖然聰明絕頂、才華橫溢,卻太過自負,不擅於掩藏自己的喜怒。歸根到底,還是他所受的挫折太少,一路平步青雲,總是站在高處俯視天下。長此以往,遲早會出事,她不由地擔憂兒子的前程。
“逸兒,什麼時候過來的?你叔公一家也一齊來了嗎?”
南宮逸躬身回道:“回皇上,叔公一家和我爹孃都已搬來長安,特命我來感謝皇上的安排。”
“長安人多地少,給你們安排的府邸自然比不上潯陽城,不過畢竟是帝王之都,不久的將來,長安必定會成爲天下人共趨之所。”她頓了頓,轉換話題道,“逸兒,聽聞你在潯陽時,學業出衆,此次九州州長競選,朕希望你也能參加,朕對你寄予厚望。”
南宮逸眼睛一亮,其間有種躍躍欲試的火苗在跳躍:“逸兒一定不辜負皇上的重望。”
北宮青滿意地點頭,她深信他一定能在衆多參賽者中脫穎而出。
小丫來回巡視着兩人,甚覺無趣,起身道:“媽咪,那我帶南宮逸到處逛逛。”
北宮青無奈地搖頭,或許單純之人自有福氣,揮手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