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香的桂樹下,一名白衣男子手持長劍,一頭墨發隨風舞起,身姿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劍走偏鋒,頓挫有勢,擒縱自如,寶劍更是光彩奪目,熠熠生輝,好一幅劍俠舞劍圖。
北宮青雖不懂武功,但也能看出他的劍術之精湛,隱隱透着一股強勁的氣勢。舞劍中的李澈微凝着眉頭,凝神靜氣,神情肅穆,更添了幾分俠客之氣。北宮青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幕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在紫禁之巔驚天一戰的經典畫面來,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何等壯觀,何等蕩氣迴腸!只是此時畫面中一身白衣勝雪的西門吹雪換成了氣質相似的李澈,讓她忍不住有些浮想聯翩。
李澈早已收了劍來到她跟前,見她這副表情就猜到她又在胡思亂想,想來這劍招定是一點也沒記住。他忍不住搖頭輕嘆,既然自己能讓她如此癡迷,卻爲何不能讓她愛上自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打斷她的思緒,說道:“劍招都看清楚沒有?”
“啊?什麼?”北宮青驚醒過來,壓根沒聽清他問了什麼,目光有些迷惘。
李澈有些無奈地蹙眉,將方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北宮青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衝他傻笑道:“呵呵,那個……剛纔光顧着看你了,沒看清楚劍招,你能不能再舞一遍?我保證這一次再也不看你了。”爲了表決心,她伸出右手對天起誓。
李澈有些忍俊不禁,心中苦笑,我寧願你看我,也不希望你爲了別的男人而辛苦地學武練劍。
五日後,醉仙樓門口掛出一塊停業一日的招牌,過往的行人都不由地駐足議論,不明白醉仙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竟然要停業一日,這叫他們這些吃慣了醉仙樓菜色的吃客可怎麼解饞。
醉仙樓後院,所有下人們都聚在一起,等待着今日的主角北宮青的出現,人人額頭上都綁了根紅綢帶,上面用黃色的絲線繡着“蘇青必勝”四個字。今日是王府侍衛考覈的日子,呂翔應下人們的要求,特意允他們放假一日,前去爲北宮青助威。
李澈斜靠在屋內的窗口邊,手上拿着一卷書,可心思全跑到了外頭,有趣地打量着他們古怪的打扮,也不知她怎麼想出來的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說是爲了壯大聲勢,在氣勢上取勝。
“咳咳……大家好,小弟蘇青,初來乍到,還請諸位多多關照。”
一身白衣的俊俏少年,優雅地搖着摺扇出現在大家面前,如墨的長髮用白色的絲帶整齊高束,脣紅齒白,面帶春風,俊逸無雙,不由地讓衆人看癡了眼。
李澈也忍不住閃了閃神,一絲輕笑由脣角逸出,她這一身男裝還真是有模有樣,雌雄難辨,滿身的風采和氣度讓人眩目,不過她似乎忘了今日是去比武的,她這一身書生氣的儒雅裝束,人家會看中她做侍衛纔怪。想到她今日.比武的目的,他心裡就酸酸的,若是她能爲他如此付出,那他……
“二掌櫃,你這身實在太俊了,我都認不出來了。”小六子圍着她轉了一圈,眼睛看得發直,二掌櫃真是厲害,扮什麼像什麼。
北宮青輕搖摺扇,得意洋洋地說道:“不錯吧,本公子是不是比你們家公子還帥?”
“那怎麼可能?我們家公子是全天下最帥的,誰也比不上。”受她的薰陶,如今小六子也是滿口的現代詞,不過這夥計對自家公子的景仰那是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北宮青只能望塵莫及。
北宮青有些不樂意了,雖然她也承認李澈的確是很帥,但被人說不如他,她還是有些不服氣,收攏扇子敲了敲他的腦袋,斥道:“瞧你那德性,沒見過世面,這天下的人多了去了,你都見過嗎?”
小六子倔強地一扭頭,堅持道:“反正在小的心裡,公子最帥。”
北宮青氣得不輕,敢情這小子還跟她槓上了。那邊李澈見狀,忍不住輕笑,她也太可愛了,連這個也要跟他計較。
在一邊喝茶的呂翔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圍着北宮青轉了一圈,嘖嘖嗔怪道:“蘇青,你這是去相親,還是去參加科舉呢?”
北宮青俏目一瞪,說道:“什麼跟什麼?自然是去比武來着。”
呂翔斜眼瞥了瞥她手上的摺扇,調侃道:“那你的兵器呢?你不會是想用扇子把人給打趴下吧?”
“對哦,我給忘了。”北宮青有些尷尬地嘿嘿一笑,方纔光顧着打扮,把今天的正事差點兒給忘了,忙四下裡尋劍。前兩天跟着李澈練劍,她也爲自己弄了把劍來,因爲嫌它煞氣太重,沒敢往房裡面擱,在院子裡隨處找了個地方擺着,現在一時半會兒也記不起來了。
“用我的劍吧。”李澈不知何時從房裡走了出來,將自己的寶劍交到她手裡,北宮青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心裡十分感動。這些天他一直耐心地教導自己練武,她本身沒有一點兒武功根基,所以學起來十分費勁。幸好她悟性甚高,記憶力也強,慢慢地就進入了狀態,但就是這姿勢總是不到位,而他卻從來不會不耐煩,總是很細心地一遍又一遍地糾正着她的劍姿。
“謝謝大老闆!”這一句感謝,她是發自內心的,對他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