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夜,路燈寂寞地亮着,照着空白的馬路。

解意正在牀上安靜地沉睡,忽然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悄悄打開了他家的防盜門。藉着窗外微弱的路燈光,他輕手輕腳地逐一推門,似乎在察看着什麼。

第一間,是書房;第二間,是畫室;第三間,是客房;第四間,是臥室。

他笑了,悄悄走進臥室,邊走邊脫自己的衣服。

隨後,他猛地上牀,壓住瞭解意。

解意驚得差點跳起來。他猛地睜開眼,雙手本能地向前推去。

一雙有力的大手握住他的手腕,牢牢地摁住。

解意感覺到了熟悉的力量和重壓的方式,憤怒頓時涌向全身。他拼命地掙扎起來。

“你這個混蛋。”他低聲罵道。“你怎麼進來的?”

林思東一邊俯頭吻他,一邊輕笑“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是海軍陸戰隊出身,撬鎖什麼的是我的強項。”

解意努力躲閃着他的脣,恨恨地說“我可以告你擅闖民宅。”

“然後呢?”林思東邊笑邊撕下他的絲睡衣,將他的雙手綁在銅牀的牀柱上。“我擅闖民宅的目的是什麼呢?強暴你?”

解意頓時語塞。

林思東將他捆結實後,這才着迷地捧住他的臉,開始深深地吻他。

解意緊皺着眉,閉上了眼睛。

林思東吻着他的耳垂,低低地問“要不要我替你撥0?”

解意忍無可忍,怒道“少說廢話,你要做什麼就趕快做,做完了趕緊滾。”

“好,聽你的。”林思東吃吃地笑着,果然就趕快做了起來。

解意汗流滿面地被他緊緊箍在身下,心臟跳動得越來越急促,呼吸卻越來越無力。他感到窒息,全身每一寸肌膚都疲累不堪。

林思東緊擁着他的腰,圈抱得越來越緊,不讓他脫開。他的動作更加猛烈,豆大的汗一滴接一滴地落到解意的胸前。

解意被他全力的重壓所覆蓋,胸腔裡好不容易吸進去的空氣立即被擠壓出來。

“呃——”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痛楚的呻吟。

林思東帶着勝利的微笑看着他那充滿痛楚與無奈的汗涔涔的臉,雙脣有力地輾過他輪廓分明的脣。

解意困難地喘息着。熱帶深秋的夜充滿了令人愜意的陰涼與靜謐,可他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全身大汗淋漓。

林思東終於以一陣狂風暴雨結束了這次索求。他暢快地俯倒,大口大口地喘息,舒暢地伸展開強壯的身體,感受着身下人的光滑與柔韌。被他沉沉覆蓋住的男子顯出強忍痛楚的柔軟與無處可逃的脆弱,讓他心裡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愛憐。進入這樣美妙的身體,擁抱如此堅強而美麗的男人,簡直是人生至大的滿足。

過了一會兒,他擡起身,把綁住的手鬆開,再去浴室拿了毛巾來,細心地替他擦拭滿臉滿身的汗水。

解意無力地睜開眼睛,看到他專注關懷的神情,一時有些發怔。

林思東只覺得此刻的他就像子夜盛放的曇花,雪白豐潤,美不勝收,將所有生命的精華釋放出來,卻無可選擇地,緩緩萎頓凋零。

他打開牀頭燈。柔和的燈光映照着解意微泛潮紅的疲憊的臉和無力的身體,又讓他感到了微微的歉意。

“小意,你還好嗎?”他輕聲問。

解意的聲音很微弱,氣勢卻不弱“你玩夠了吧?滾出去。”

“我明天早上再走。”林思東開心地笑起來,拉過被子來替他蓋好。“好了,別說傻話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你到底想怎麼樣?”解意不耐煩地問。“我不喜歡你,討厭你,恨你。你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別這麼誇我,我會驕傲的。”林思東笑起來,俯頭吻了吻他的額。“你說什麼都沒用,我就認定你了。”

疲累至極的解意睡意漸濃。

林思東在他耳邊輕聲說“小意,跟了我好不好?”

解意哼了一聲,說道“不。”

“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林思東用溫柔的聲音說出霸道的話。

解意知道他會這麼講,也懶得反駁,便翻個身,疲倦地睡了。

林思東點燃香菸,美美地吸了一口。

深夜寂靜的黑暗中,煙霧嫋嫋盤旋而上,像一個無言的美人在空中翩翩起舞。

睡到快中午時,解意醒了過來。

林思東的胳膊搭在他的腰上,滿足地呼呼大睡。

解意覺得很餓,現在沒力氣跟他計較,便把他的手搬開,到外面的浴室洗了澡,換上居家休閒裝,便到廚房去弄吃的。

他弄得很簡單,煎了一個蛋,吃兩片西多士,這才覺得好過多了,精神也恢復了些。

他做了一杯咖啡,然後走到陽臺上,一邊慢慢地喝,一邊細細思量。

自他簽下歡樂大廈的幕牆工程,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林思東忍了七天沒騷擾他,他還以爲這人知難而退,就此罷手了。沒想到,他居然變本加厲,半夜潛進自己家裡,繼續霸王硬上弓。

是不是被一隻老虎盯上了,就註定得被他吃掉?

他思來想去,卻無計可施。

他事業的根基全都在這裡,不可能扔下就走。如果到另外的地方去發展,一切都得重新開始,那是一個相當艱難的過程。

他父母在上海,都患有心臟病,醫療費用很高,弟弟在耶魯讀書,學費和生活費也不少,這些都得靠他支撐。他現在根本經不起一點閃失。

以林思東的地位,自然出不得醜聞,可他自己也一樣。一旦鬧起來,被外界所知,他照樣名聲掃地,成爲別人的笑話、談資,人家纔不管你是不是受害者。

找人幫忙嗎?真能製得住林思東的大概很少。況且,人家憑什麼幫你?還不是一樣要付出代價,說不定比林思東要的還要多。

他垂下眼簾,默默地看着杯中盪漾的褐色液體。

屈服,還是不屈服,這是個問題。

淡淡的陽光下,他略顯憔悴的臉上漸漸顯露出滄桑。

不知過了多久,林思東走出來,從後面抱住他的腰,溫柔地問“吃飯了沒有?”

“吃過了。”他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道。

林思東覺得他的腰又細了一點,圈在自己的胳膊裡,簡直像是馬上就要斷了。他關切地說“你該多吃點好的,長胖些纔好。”

解意再次覺得很無奈。這人不知道是天生缺心眼還是在厚黑學的修煉上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這些日子自己瘦得這麼厲害,不知道是被誰折騰的?這人的說法還像挺關心自己的,彷彿這事跟他完全沒關係。

他沒吭聲,林思東便賴在他身上,探頭看着外面的風景,笑道“這裡的環境還不錯。要不然,我搬你這兒來住吧。你這房子是按揭的嗎?如果是的話,我替你把餘款一次付清吧。”

解意輕輕嘆了口氣“別這麼靠着我行嗎?你實在太重了,我扛不住。”

林思東也覺得他太單薄,自己又強壯,確實不能再壓了,便擡起身來,溫柔地說“進去休息一下吧,別老站着了。”

解意懶得爭,便轉身進屋,坐到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