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騎士將司扶傾的四個方位都圍了起來,面容冰冷森然,並不恭敬。
霍老夫人二話不說,將司扶傾拉到自己的身後,目光更冷了:“現在是晚飯時間,聖光裁決所什麼時候這麼沒眼色了,在這個時候要打擾霍家的家宴?”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孟玄澈和復仇組織的幾位高層叛逃進永恆大陸,其他分部力量和潛入各個勢力中的臥底,已經徹底被瓦解。
只剩下聖光裁決所了。
今早司扶傾一戰轟動自由洲,成爲了全洲的焦點,不引起聖光裁決所的注意是不可能的。
霍老夫人想到阿德里安會派人來,沒想到速度會這麼快。
“老夫人,霍家既然在自由洲,那麼就要知道自由洲到底是誰在做主。”星期一騎兵長揹負雙手,神情冷淡,“何況老夫人恐怕也是誤會了什麼,今日元首見司小姐實力出衆,乃是人中之鳳。”
“元首與司小姐一見如故,才特命我等來請司小姐前去聖光裁決所一聚,元首已爲司小姐準備了上等的食材,絕對不會虧待了司小姐。”
他雖然這麼說,語氣卻淡薄冰涼,字裡行間都是不加掩飾的威脅。
說完,星期一騎兵長又重新看向了司扶傾:“司小姐不會拒絕的,對吧?”
“我很好奇一件事情。”司扶傾按住霍老夫人的手臂,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希望你們能替我解答。”
星期一騎兵長的聲音緩和了幾分:“司小姐請講。”
“你們到底是有什麼樣的自信,認爲你們來霍家,是你們帶我走——”司扶傾語氣一頓,微微地笑了起來,“而不是我把你們留下呢?”
“!”
這句話一出,星期一騎兵長的瞳孔驟然收縮了起來,身子也是一顫。
跟着他而來的騎兵們也都睜大了眼睛,突如其來的恐懼如同冰冷的長蛇一般,將他們的心臟狠狠地攥住,氣都有些喘不上來。
而女孩眉眼沉靜,笑容不變,她氣定神閒地看着他們,還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星期一騎兵長努力地將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壓下去,幾秒後纔開口:“司小姐自然可以這麼做,但您能留下我們,能留下聖光裁決所所有人麼?”
司扶傾擡了擡下巴:“你繼續說。”
“想必司小姐也清楚,聖光裁決所在自由洲的地位。”星期一騎兵長的瞳孔又縮了縮,“司小姐不想身邊的人和霍家被打上‘叛徒’的標誌,在自由洲無法立足,最好還是儘快答應元首的邀約。”
司扶傾微微地點頭:“威脅我?”
“並非是威脅,只是實話實說。”星期一騎兵長感覺到自己的背脊已經被冷汗打溼了,但他還是硬着頭皮說,“元首隻是有些事情想和司小姐商量。”
司扶傾並沒有鬆口,淡淡地說:“站着和我說話,這是你們請人的態度?”
她這句話一出,氣勢陡然增加!
“撲通、撲通——”
包括星期一騎兵長在內,幾位騎兵的腿一軟,都跪在了地上。
星期一騎兵長又驚又怒。
竟然真的有人敢對聖光裁決所如此不敬,雲上之巔之主也從未這麼囂張過!
可司扶傾不鬆口,他們只能跪着,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
彷彿有着千鈞鼎壓在他們身上,正一點一點地將他們的骨頭碾碎。
“好,既然行這麼大禮請我,我便去看看。”司扶傾捏了捏霍老夫人的手,又上前一步,“外婆,明天早上我會回來吃早飯,你讓阿九給我買一籠小籠包。”
“哎,傾傾……”霍老夫人還想說什麼,話還是停到了嘴邊。
“走吧。”司扶傾撫了撫衣袖上的灰,“我還有事,速戰速決。”
壓力一卸,星期一騎兵長只感覺他的腿幾乎都要斷了,踉蹌了好幾下,才站穩了身體。
他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司小姐請。”
回來吃早飯?
等進了聖光裁決所,能不能出來,那還是要看元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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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騎兵長搖了搖頭。
這位司小姐強則強矣,還是太過天真了。
**
聖光裁決所。
阿德里安手握權杖,坐在寶座上,垂首靜靜等待着。
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響起。
星期一騎兵長恭敬道:“元首大人,人已經帶到了。”
阿德里安擡起頭,目光落在了女孩的身上。
他見過的美人也不少,可曾有自由洲第一美人之稱的玉璃在女孩這樣奪魂攝魄的美面前,也全然淡了。
“來了。”阿德里安微微地笑了笑,“坐。”
司扶傾也沒客氣,坐了下來:“有事?”
“本座可以直接指定你當洲長,但有一個前提。”阿德里安淡淡地說,“前提是你以陰陽五行之力要發誓,一生奉本座爲主。”
陰陽五行之力乃是天地力量的一種,故而陰陽師可以溝通陰陽。
以此爲誓言,若是沒有履行,便會遭到天譴。
故而陰陽師從不輕易發誓。
聞言,司扶傾擡起了眼:“元首看着人模狗樣,怎麼腦子長到草履蟲身上去了?”
“哦,抱歉,我忘了,草履蟲是單細胞生物,沒有腦子。”
“……”
大廳裡一片死寂。
星期一騎兵長萬分不可思議地看向女孩。
怎麼敢當着元首的面,說出這樣的話?
阿德里安的氣性很好,此刻還能保持着笑容:“這麼說,司小姐是不同意了?”
司扶傾挑了挑眉:“我讓你當條狗趴在我腳下,你覺得怎麼樣?”
“看來司小姐是需要去沉默黑屋冷靜冷靜。”阿德里安的神情一點一點變得冰涼,“星期一,送她去。”
“咚。”
是權杖落在地上的聲音。
司扶傾感覺到她的手腳被束縛了起來,彷彿有一張無形的網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試探了下,可以掙脫。
阿德里安的確十分強大了,難怪能夠和雲瑾對立那麼久。
“小丫頭,年紀輕輕,天賦出衆,本座必須承認,連本座都比不了你。”阿德里安目光憐憫地看着無法行動的司扶傾,“可你不要忘了,本座虛長你幾個數年,在本座面前,你終究還是缺少經驗,考慮不周啊。”
司扶傾只是平靜地看着他,沒有任何言語。
阿德里安揮手:“送她進沉默黑屋,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出來,想不清楚,那就算了。”
沉默黑屋對人的精神有着摧毀性的壓迫。
他相信會給司扶傾最好的教訓。
星期一騎兵長抱拳:“是,元首。”
他鬆了一口氣,押着司扶傾去沉默黑屋。
阿德里安命令他們看守司扶傾,星期一騎兵長便也跟着進到了沉默黑屋內。
他們身上有騎士令牌,並不會受到沉默黑屋的影響。
“司小姐,您還是跟元首服個軟。”星期一騎兵長開口勸,“元首閉關五年,您還年輕,需要……”
司扶傾充耳不聞,只是往裡走。
黑暗中只有腳步聲,靜得可怕。
“上次說很快進來給我送酒,隔了這麼久纔過來。”忽然,有聲音響起,“是不是一直在照顧小徐,都把我忘了?”
“誰?!”
星期一騎兵長的心臟猛地縮緊,聲音因爲恐懼而顫抖。
此刻的沉默黑屋裡,應該沒有其他犯人,怎麼還會有陌生的聲音?!
黑暗散去,沉默黑屋竟然變得明亮了起來,有身影漸漸顯現。
男人還是一臉絡腮鬍,他的鬍子長得更長了。
一手拋着一個空酒瓶,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他身上的裝束也跟主城外的乞丐無異,看起來沒有任何威脅和壓迫感。
“老師,我被阿德里安欺負了。”見到男人,司扶傾立刻能動了,她上前告狀,委屈巴巴,“你要替我報仇。”
絡腮鬍男人的眼眸深深地眯了起來,望向星期一騎兵長和其他四位騎兵。
在五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他玩味一笑,聲調揚了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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