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從雲上之巔傳出來的情報，不可能有假。
這是喬瑟夫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通的問題。
他還沒有來得及問什麼，下巴又被卸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只能無聲地瞪着眼，瘋狂地掙扎着。
可一切徒勞無用。
“噓，安靜。”司扶傾擡起另一隻手，按在他的頭顱上，微微一笑，“讓我試一試我三師姐的能力，第一次用，還不熟練，你先試試。”
“嗡！”
這一瞬間，喬瑟夫只感覺有一柄大錘對着他的大腦橫空砸下，腦海變得一片空白。
緊接着他像是跌入了無盡黑暗的宇宙裡，不停地跌落，精神在崩潰地臨界點來回跳躍。
一秒的時間，司扶傾獲取了喬瑟夫多年前的記憶。
她收回了手。
但這一秒的時間，對於喬瑟夫來講，卻彷彿過了萬年。
他滿身冷汗，神情驚恐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司扶傾靜靜地站着，沒有說話，她在腦海中迅速過着喬瑟夫的記憶。
記憶裡出現了夜挽瀾、鹿清檸和玉迴雪。
她們是那樣的鮮活，彷彿一直還在。
她也看到復仇組織開慶功宴，慶祝終於剷除了永恆四人組。
這個時間點，僅僅和老婦人口中護身符碎裂的時間隔了一天。
只是和月見一樣，她也無法看清復仇組織的首腦到底是誰。
面容十分模糊，但讓她覺察了幾分熟悉。
司扶傾慢慢地睜開了眼，終於開口：“憑什麼？”
喬瑟夫從劇痛中好不容易抽回了神，就聽見了這三個字。
他一愣，完全沒能理解司扶傾爲什麼會這麼問他。
“憑什麼她們那麼優秀的人，要因爲你們這些垃圾而死？”司扶傾輕聲問，“她們都有光明的未來和遠大的抱負，憑什麼被你們這些人渣毀掉？”
她“咔”的一下再次合上喬瑟夫的下巴，聲音仍然很輕：“說啊。”
喬瑟夫說不出來。
他的神情愈加驚恐：“你……”
“嘭！”
司扶傾一拳砸在了他的肋骨上，語氣平靜：“我讓你說話，你啞巴了？”
“噗——”
喬瑟夫猛地吐出了一口血，他張了張口：“你、果然你纔是……”
這纔是雲九能夠帶來的壓迫感。
他們圍攻的竟然真是一個冒牌貨！
“嘭！”
又是一聲拳響，喬瑟夫的右肋骨也斷了。
東方院長也本意要讓司扶傾出氣，只是他有些心疼。
原本他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動，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心悸感。
好強大的精神風暴！
精神風暴是精神系進化者力量暴走後產生的一種磁場。
這種磁場十分強大，會影響其他人的腦電波。
再強大點，甚至能夠直接將進化者的精神世界直接毀掉，這比腦死亡還要徹底。
七十年前，就有一個超A級精神系進化者崩潰暴走。
他的失控，導致他周圍五十六名進化者相繼死去。
東方院長神情一變：“徒兒，冷靜一下，冷靜，你——”
“啊——！！！”
喬瑟夫慘叫一聲，他倒在地上，七竅流血。
他也是超A級進化者，但在司扶傾的精神風暴下，卻沒有任何抵抗力。
其他三人也都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可精神風暴卻沒有停止，反而越演越烈，連東方院長都感受到了不適。
他想要上前給司扶傾喂一顆鎮定精神的藥，卻因爲磁場的作用，完全無法靠近。
東方院長臉色狂變。
這下糟了。
“嗡！”
空間扭動了一下。
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
東方院長一愣，就看到男人將女孩緊緊地抱住。
精神風暴在瘋狂地攻擊着他，空氣間甚至有火流竄出，連他的外衣都被燒了個乾乾淨淨，但他依然沒有放手。
“傾傾，沒事了，沒有事了。”鬱夕珩抱住她，一遍又一遍地說，“沒事了，我在。”
讓東方院長震驚的是，精神風暴竟然在漸漸歇止，直到最後全部消散。
這在進化者的歷史上還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司扶傾的手震了下，對上鬱夕珩的雙眸時，有些無措：“對不起，你疼不疼。”
“不是你的錯，只有聖人才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捧着她的臉，緩緩搖頭，“傾傾，我們都不是聖人。”
他自問他在情緒上的控制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可江家覆滅、將士戰亡、心上人瀕死昏迷，他亦無法控制。
控制不住，是因爲太過重要了。
重過了自己的生命。
司扶傾低下頭，嘀咕了一聲：“你沒罵我，真是不習慣。”
“我何時又罵了你？”他擡起手，在她額頭上輕敲了一下，“但我是要好好說說你，你這個樣子還是今晚好好睡一覺。”
司扶傾眨眨眼：“睡醒了呢？”
“睡醒之後，有要事要同你說。”鬱夕珩摸了摸她的頭，“先去休息，其他的事情放在後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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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夜家。
聖光裁決所下發的洲長競選之令，也到了夜家的手上。
在長老團的授意下，此次洲長競選由夜白青和夜澤蘭兄妹參加。
夜白青神情陰晴不定，敲着桌子：“怎麼樣？”
“稟少爺，去玉家打聽了消息，玉迴雪沒什麼動靜，依然閉關不出。”護衛長恭敬道，“不過即便她出來，以她的性子，也不會參加洲長大選。”
玉家一向低調慣了，不怎麼爭權。
但沒人會否認玉家的強大。
若真的沒有半點實力，又怎麼可能穩穩立於四大家族？
夜白青只忌憚玉迴雪，他並未將玉凌昭放入眼中。
誠然玉凌昭也是內院優秀的畢業生，S級進化者，可比他年輕了八歲不止。
天賦相同的情況下，修煉時間上的巨大差距，是無法彌補的。
“哥，鹿家定然不會與我們爭。”夜澤蘭笑了笑，說，“我和清予今年就會完婚，到時候洲長競選，夜家和鹿家都會全力支持你的。”
“那麼就剩下了霍家。”夜白青眯了眯眼，“原本霍家只有一個神龍見尾不見首的霍宴行，現在又出了一個謝譽，都不好對付。”
“大哥，別妄自菲薄。”夜澤蘭卻是不以爲意，“謝譽年紀輕，那霍宴行？我手下來報說他最近在追女人，估計沒時間修煉，不必擔心。”
夜白青這才露出了笑容：“好，此次洲長大選，我志在必得，到時候只有我們夜家這一大家族。”
什麼霍家、鹿家、玉家，都要給他們夜家作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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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扶傾這一覺睡得很長，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這二十四個小時內，霍老夫人已經和東方院長聯合了起來。
霍家和永恆學院主戰鬥力。
陸家也加入了進來，專門負責後勤和醫療。
姬行知也一直住在霍家，白天去陰陽師協會接手橘憲司的工作，晚上被雲夢苦練。
“陸兄，我發現了一件大事！”姬行知神神秘秘地開口，“我終於知道雲上之巔的九弟子是誰了，是一個女孩，很年輕，二十多歲吧。”
陸星衡有些驚訝：“女孩？”
他從小在自由洲長大，當然知道這些弟子們的傳奇故事。
雲上之巔的弟子們都十分神秘，尤其是這位九弟子。
這位九弟子在被關進沉默黑屋七天後出來，不僅毫髮無損，甚至還精神奕奕，直接端掉了一個僱傭兵團夥。
可謂是震碎了不少人的世界觀。
後來連聖光裁決所都不願意去和這位九弟子碰上。
這麼囂張又狠戾，竟然是一個女孩？
陸星衡點點頭：“這個消息要是放出去，自由洲可就要震動了。”
自由洲人人慕強，又是一個女性，會得到更多人的追捧。
姬行知說：“肯定，我也是好運氣碰巧看見了，但云上之巔還沒正式對外公佈。”
陸星衡思慮片刻：“不知道此次雲上之巔會不會插手洲長競選。”
“哎，大哥，你終於醒了！”姬行知突然站了起來，“真是讓小弟着急。”
司扶傾看着他，狐狸眼眯起：“你剛纔和陸星衡在聊什麼？”
“聊雲上之巔的九弟子。”姬行知眉飛色舞，“大哥，原來這九弟子是個小姑娘，她可真厲害。”
司扶傾皺眉：“不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姬行知有些摸不着頭腦，“你看，這是我偷偷拍到的照片，就是一個女人。”
“而且這可是雲上之巔之主親自帶回去的，不可能是假的吧？”
司扶傾面無表情，冷冷地說：“因爲你大哥我，纔是雲九。”
她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
很好，有人要有遭殃了。